&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剛才你還逼勞資喝你的血,嘔……真是想想都覺得噁心!現在不過是讓你去救個人而已,對你來說又沒什麼損失!」
沒想到千鏡雪衣這麼不給面子,當頭一棒打碎了她的美好幻想,皇甫長安忍不住跳了起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黃鼠狼。
千鏡雪衣淡漠的撇開視線,完全是一幅沒的商量的姿態。
&救就是不救。」
見他那麼高高在上,趾高氣揚,冷艷高貴……皇甫長安不禁有些毛了,連日來積壓的怨念在頃刻間爆發了出來!「砰」的一下狠狠地拍了把桌子,強大的力道直接震得桌上的被子彈到半空中,翻了一圈,爾後才落回到了桌面……穩穩噹噹的,竟然連杯子裏剩下的半杯水都沒有灑出一滴。
&不救拉倒!別想勞資把那什麼破玉簪給你!你以為你是誰啊?哪根蔥哪根蒜?竟然還敢跑到勞資面前來耍狠……你以為你爺爺我是嚇大的嗎?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後,勞資還是一條威武雄壯的……女!漢>
聞言,千鏡雪衣回過眸來,銀質的面具後,一雙綺麗清貴的鳳眼微微眯着,毫不掩飾對皇甫長安這番豪言壯語的狐疑。
&不怕死?」
&啊!是人都怕死!好不容易活到了現在,還沒瀟灑夠就死了豈不是太可惜?」
皇甫長安大喇喇地承認,對上那寒氣四射的雙眸,不由得用更猛烈的火力瞪了回去,尼瑪……勞資這一招叫做「瞪誰誰懷孕」,丫再也挪開眼,小心生出個葫蘆娃來!
&過小爺我不是孬種,生平最恨別人威脅小爺,逼小爺做不願意的事兒……有種你就殺了我啊!這輩子你都別想再拿到那支玉簪!」
千鏡雪衣還是淡定自若,似乎並不將她的脅迫放在眼裏。
&以為,本宮主真的不敢殺你?」
&皇甫長安嘲諷一笑,更加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妥妥地放在了匊花里,放個p就木有了!「世人皆知魔宮宮主殘忍暴虐,嗜血毒殺……若你真要殺小爺,又怎麼會在這裏同小爺廢……」
一句話尚未說完,一道銀光驟然閃過眼前,速度迅如雷電,叫人完全來不及反應!
等皇甫長安再度凝眸,那張冷峻的面具已然近在咫尺,而千鏡雪衣冰冷的兩指則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稍微動一動,就能把她的脖子給擰斷!
&在月凰的份上,本宮主就再給你一次機會……玉簪你放在哪裏了?」
皇甫長安斜了他一眼,灰常拽二八萬並且不屑地扭過了腦袋,開始扯着嗓子唱。
&陽下山明天依舊爬上來~誰在搞基誰在搞基你們猜~美麗匊花一夜幾度開~我的節操小鳥一樣不回來~我的節操小鳥一樣不回來~」
他越是緊張那支玉簪,她就越不相信他會真的下狠手殺她!他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要得到手,可她不給的東西……無論如何,也偷不走!
哼!不就是恐嚇嘛……她以前什麼花樣兒沒玩過?想嚇她,回頭多修煉幾年,生一窩葫蘆娃先!
千鏡雪衣緩緩收緊手指,冰寒的眼眸中,殺意已顯。
然而,看着皇甫長安面上那不以為然的神色,隱隱還夾雜着幾許對他的輕蔑和嘲弄……手指上的力道不由得減弱了幾許,轉而緩緩撫上了她的面頰,冰白的薄唇邊牽扯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幾乎看不清楚。
&我救他。」
皇甫長安頓時一樂,鳳目中即刻騰起一絲狂喜,然而還不等臉上堆出笑意,就聽千鏡雪衣那個史上第一大變態冷冷地輕嘲。
&過,在那之後,本宮主會親手殺了他。」
臥槽!這不科學!那還救個蛋啊!果然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宮主大人的世界,完全不是凡人可以接受的!
&醬啊宮主大人!殺了他對你有什麼好處?雖然魔宮的勢力是很強大,但是招惹上破軍府的人,也會很麻煩啊!」
內牛滿面地抱着千鏡雪衣痛哭流涕,皇甫長安聲情並茂地幫他分析着利害,表示完全無法理解宮主大人這麼做的理由……特麼要他救個人就有這麼難嗎?!那以後要扒他的褲子豈不是更加難如登天了?要爆他的匊花豈不是更下難如登登天了?!
&本宮主不殺他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終於!在太子殿下感天動地的肺腑之言下,宮主大人總算是鬆了金口。
皇甫長安喜極而泣,抽了抽鼻子,睜着一雙比麋鹿還水汪汪的大眼睛:「不過什麼?!」
&了玉簪之外,本宮主還要問你拿件東西。」
&要什麼?」皇甫長安掙開他的手,捧着小心臟兒退開了兩步,戒備地看着他,「事先申明,匊花神馬的……本攻我可不給啊!」
&說你收集六城七劍,為的就是埋藏在烏真故國雪龍山裏的寶藏……」千鏡雪衣懶得跟皇甫長安閒扯,收回手拂了拂袖子,對上皇甫長安略顯驚異的神態,眸中的冷艷高貴頓而又濃郁了幾分,「如果本宮主沒有猜錯,那個寶藏裏面應該有一把玉琴,到時候你得到了寶藏,就把玉琴交給本宮主。」
臥槽!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有一個花語鶴就尼瑪泥垢了好嗎?!怎麼就連他也知道她在找寶藏?而且還了解得這麼清楚?沒**的人森實在是太不安全了有沒有?!難怪江湖中人那麼忌憚魔宮……就憑千鏡雪衣這神通廣大的架勢,大家會怕他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啊!
&什麼寶藏,八字還沒一撇呢!」
皇甫長安不是蠢貨,怎麼可能沒聽出千鏡雪衣話裏面的意思?如果先前找寶藏只是為了金銀珠寶,可去可不去……那麼現在她要是答應了下來,就必須走一趟雪龍山冒一次險了!不然鳴鈺大美人滴小命兒,遲早會給宮主大人給采了去!
想了想,皇甫長安忽而又明白了什麼,不由伸出手指對着千鏡雪衣點了點,總算有點兒明晰了某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哦哦……我說呢!你怎麼會那麼好心告訴我紫陽劍和綠萼劍的下落,原來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她就奇怪了,如果不是為了寶藏,千鏡雪衣怎麼會對六城七劍的事情調查得那麼清楚?原來他也在找寶藏的位置,只不過他要的不是裏面的財寶,而是為了那所謂的玉琴?不過皇甫長安還是有一點沒有想明白,他找那玉琴做什麼?
先是大安寺里被玉琉裳盜走的玉佛,然後再是他追殺旭日三小姐所求的玉簪,接着是雪龍山寶藏里的玉琴……隱隱有種集齊七龍珠召喚神龍的趨勢啊!
可就算得到了那些寶貝,有着驚人的用處,一般人蠢蠢欲動也就罷了……身為魔宮宮主,千鏡雪衣可謂是登峰造極,要什麼沒有?早就是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節奏了啊!
首先,缺錢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哪怕花不拔會破產,宮主大人也絕逼是永恆的土豪!
魔宮的勢力,不僅在江湖上如日中天,跟朝廷顯然也會有密切的來往,妥妥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各種高端洋氣上檔次!
而宮主大人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無人能及……
至於銀色面具下的那張臉,就算她沒有看見過,單從那個尖俏的小下巴,還有那雙狹長精緻的鳳眼就能看出,這朵沾染着劇毒的冰天凍地小雛菊,絕對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要不是魔宮之人不入風月榜,說不定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還輪不上是天啟的國師大大。
綜上所述,就這樣得天獨厚的一個人,哦不,已經是半神了……宮主大人他還有什麼可求的?
麻麻從小就教育窩,做人要懂得知足……啊親!
伸手在皇甫長安面前攤開,一雙白皙的手像是用極品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指甲微微有些鋒銳,肌膚細膩滑潤,指節分明而指骨修長,若是放到現代,用來彈鋼琴是再適合不過了……可是現在,這雙手做得最多的一件是,恐怕就是殺人。
沒有耐心再閒扯下去,千鏡雪衣凝眸輕瞥。
&在可以把玉簪交出來了嗎?」
&我剛才有答應一定會去那個勞什子的雪龍山,幫你找寶藏拿玉琴嗎?再說了……你要小爺我冒着繩命危險做這麼多事情,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你收集這些玩意兒,到底是為了幹啥?!」
&個你不必知道。」
千鏡雪衣灰常冷漠地回絕了她,冰寒的口吻之中完全沒有半點兒商量的餘地。
察覺到宮主大人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皇甫長安也不敢造次,對着他的冰冷目光報以狗腿一笑……繼而才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匣子,端着一副漢奸孝敬小日本鬼子的姿態,把匣子打開來雙手遞到了他的面前。
&君……哦不,宮主大大,玉簪在這裏,您收好……」
垂眸瞧了一眼,千鏡雪衣抬手從匣子裏拿出那支玉簪,不曾有片刻的猶豫,便在皇甫長安略顯忐忑的心情中,合上五指微一使力,緩緩地捏碎了那支玉質簪子。
看着那玉簪咔嚓咔嚓碎成了幾節,繼而悉數從千鏡雪衣的掌心滑落,散了滿地的玉質碎屑……皇甫長安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頗有些嗔怪地瞪向跟前的男人。
&你……你怎麼把簪子給弄碎了?!」
千鏡雪衣冷冷地瞅着她,那陰毒的目光,仿佛能直接把她的魂魄給凍斃了!
&敢拿假的來糊弄本宮主?」
&主大人明察秋毫,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輕易糊弄的?只可惜小爺拿到手的就是這個盒子,宮主大人要是不相信……那小爺我也沒有辦法了……」
微耷下眼瞼,瞧了眼地上七零八落的玉碎,皇甫長安多少還是有點兒心悸的,沒想到千鏡雪衣的眼光這麼毒,一眼就能認出那簪子是假的!
保險起見,她明明已經找了全秦都最有名的玉匠,花了好大一筆銀子買了塊極品的白玉,照着原來那支簪子的形狀一模一樣地雕刻出來的好嗎?!反正就憑她的狗眼,是完全區別不出哪顆是魚目,哪顆是珍珠的!
再說了!就算那是假的,也很值錢好吧?!不要就不要了,幹嘛非得捏碎了,捏碎就捏碎了,還非得在她面前捏碎……艾瑪,小心肝兒又開始揪着疼了!
&
千鏡雪衣輕輕一哂,揚手順了順皇甫長安的長髮,骨節精緻的手掌拂過順滑的髮絲,緩慢游移到她的臉頰,爾後……尖銳的指甲忽而貼着水嫩的臉頰划過,在那白皙的肌膚上割出一道細長的血紋。
半垂下頭,千鏡雪衣湊近她眼前,伸出舌尖舐去了皇甫長安臉上的血滴,冷得像是一條修煉了千年的蛇妖,凍得皇甫長安狠狠地抖了兩抖!
&要試圖激怒本宮主,不然,本宮主殺光所有……你在乎的人。」
脊背驀地一僵,寒毛瞬間立了一大片!
皇甫長安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再呆着這個男人身邊了!太可怕了,太陰毒了,太變態了……導演導演!呼叫導演!你真應該再給窩多配十個熊膽,不然勞資遲早要被他嚇>
當皇甫長安幾乎是夾着尾巴從千鏡雪衣身邊逃開的時候,她就非常痛苦地明白了一個道理,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跟宮主大人斗那絕對是以卵擊石……而她,就特麼是那輕輕一磕就碎的卵,真尼瑪蛋蛋疼!
倒騰了大半天,皇甫長安到底還是把真的玉簪交了粗去……別的神馬都不重要,關鍵是能把千鏡雪衣趕走啊有沒有!
以前天真幼稚太單純,不懂得好好珍惜生活,直到現在,皇甫長安才在悔恨交加的眼淚中明白過來,沒有宮主大人的世界,簡直就是天堂啊天堂!
好不容易把那個煞神送走,皇甫長安各種累覺不愛,仿佛掙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然而一問時間,才尼瑪過了一個時辰不到!
回到寢屋,卻不見了花不拔的身影,小貂嬋後一腳誇了進來,瞅見了她立刻一喜,三步並作兩步跑上來。
&小姐,你去哪兒了!奴婢找你半天了呢!」
&我幹什麼?花……姑爺他人呢?」
&爺有事出門了,留了一個人下來,說是等會兒用完了午膳,就直接帶您去那什麼……那什麼……」
皇甫長安微一挑眉:「薄情館?」
&對!」小貂嬋立刻眼前一亮,「就是薄情館!」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再次聽到這三個字,皇甫長安卻沒了之前的那股子興奮勁兒……特麼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這個時候去,這不是坑爹麼?!只要早那麼一天半天的,那支玉簪子就不會落到千鏡雪衣那個大變態手裏了,眼下簪子沒了……要她拿什麼跟薄情館館主交待?
當初旭日三小姐再三強調要把那個匣子親手交到薄情館館主的手裏,對方肯定是知道有這麼一件東西的,就算她現在不送過去,說不定等到時候東窗事發……薄情館館主還是會跑來找她要,要是再倒霉一點兒,人家十有**就把她當成是魔宮的人了!
艹艹艹!她才不要當冤大頭,給魔宮的人背黑鍋!
而且,薄情館館主很有可能知道點兒神馬,跑去探探底兒似乎也不錯……方才千鏡雪衣也說了,綠萼劍在他的手裏,怎麼着都得套個近乎不是?
這麼琢磨着,皇甫長安的心境頓時又明朗了許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有你的張良計,勞資有勞資的采匊十八掌!
回身走到床邊,皇甫長安蹲下身子,從床底下拉出了一個大箱子,又從箱子裏拿出了一個盒子,「啪」的打開,只見裏面一溜兒並排躺着十多枚質地不同的玉簪……哦呵呵!還好勞資留了後招,多準備了一打的簪子!
推開門,皇甫長安求知若渴,也顧不上吃飯了,便催着花語鶴留下來的那個青衣小廝出了門。
上了轎子,繞着整個秦都城拐了大半圈兒,去的方向卻是很熱鬧的西市,而西市最有名的除了各種交易買賣之外,就是青樓林立的花街……這個是數遍大江南北都成立的真理!
只不過,秦都城的花街跟別地兒的不太一樣,因為秦都城最出名的不是妓院,而是小倌樓。
據說,秦都最**的尋歡場是一個名為「望春歸」男色館,館裏的小館兒只賣藝不賣身,且傳言那些小倌兒的樣貌都不是特別俊俏,但勝在十八般技藝樣樣精通……哪怕不滾床單兒,也一樣能把客人伺候得服服帖帖,欲仙欲死!
皇甫長安聽着傳聞有些意思,原本打算得了空就出來逛逛,然而這段時間破事兒太多,一直沒有那樣的閒情,這回要是路過了,一定要進去見見世面!
順便瞄一瞄,有沒有什麼純情美好的小匊花兒……可以采一采?
正提着一絲絲猥瑣的笑意考慮着,忽然整個轎子猛的一晃,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震得皇甫長安的小翹口臀都有些麻了……尼瑪,不會又來刺客了吧?!她都已經把東西交出去了好嗎?!
&姐!小姐你沒事吧?!」等轎子一落地,小貂嬋立刻掀開了帘子跑進來,扶着皇甫長安左瞧右瞧,一臉的擔憂,「小姐你傷到哪兒沒有?肚子疼不疼?」
&這跟肚……」
皇甫長安剛想說這關肚子毛事兒,繼而猛然反應過來,次奧……她這要是真懷孕了,經剛才那麼一震,還不得震得流產了?!
想到這裏,皇甫長安立刻捂着肚子,冷下了臉色。
&還好,方才抓得緊,沒有震得太厲害……只不過這轎子好端端地怎麼會落地了?!」
&這奴婢也不太清楚,看樣子……好像是轎子的抬槓斷了。」
&槓斷了?艹!你小姐我有那麼重嗎?!」
這理由,太侮辱人了好嗎?!
掀開帘子走了出去,外面的轎夫已經穩穩地跪了一地,靜候責罰,皇甫長安抬眸掃了一圈,果然看見左後的那根足足有手臂粗細的抬槓被劈斷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有一半確實是因為承受不住重力而被劈斷的,但是另外一邊,看起來像是被人刻意砍過了。
眯了眯眼睛,皇甫長安心如明鏡……這一定是有人聽說了她要出府,才在轎子上動了手腳,要她滑胎!
艾瑪,虧得她肚子裏沒懷上,不然還真是防不勝防!
冷冷地掃了那幾個轎夫一眼,皇甫長安可沒心情幫花不拔清理門戶,便對着跪在一邊的青衣小廝道。
&去找些繩子,把他們都綁起來,隨便找個偏僻的角落押着……等到時候少爺過來了,再讓少爺親自處理!」
&少奶奶。」
很快,青衣小廝就手麻腳利地把幾人連着轎子丟到了一個破落的老宅後院裏,那幾個轎夫大概也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為了證明清白,倒是沒有怎麼反抗,都很乖順地……甚至是主動地把自己給綁了起來,看得皇甫長安一陣咋舌!
喂喂餵……要不要這麼自覺啊,難道他們幾個糙漢子私底下覺得太無聊了,經常玩這種**的遊戲嗎?!
沒了轎子,這途中又比較偏僻,一時間找不到別的轎夫和馬車,皇甫長安一身少奶奶的華麗打扮,不好拋頭露面,便乾脆讓小貂嬋去買了兩套男裝換上。
一開扇子,皇甫長安又恢復到了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俊俏模樣,頓時覺得四肢通泰神清氣爽!果然還是當男人舒服!
小貂嬋倒是有些不適應,整了整頭上的帽子,總覺得沒戴正,看到皇甫長安在大冷天的時候還搖扇子……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吐槽。
&少爺,這又不是夏天,你拿着扇子不冷嗎?」
&你就不懂了!」皇甫長安揚起袖子擺了個自以為很瀟灑的pose,得瑟一笑,「一扇在手,風流我有,此乃裝逼必備!」
&
小貂嬋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不太忍心告訴皇甫長安,她看別的少爺公子拿扇子都很有那個氣質的……可是看自己小姐搖着那扇子,不知道為什麼,怎麼看都是個地痞流氓。
所以啊……有些東西,是學不來滴!
已經走了大半的路程,沒晃幾步便到了花街,皇甫長安在途中問過那青衣小廝,卻不想那人也不知道薄情館在哪裏,只是花不拔吩咐他把皇甫長安帶到花街附近的一個茶樓里。
皇甫長安來得早了,不高興在茶樓里等,便帶着小貂嬋去那望春歸里瞅瞅……小雛匊神馬的,對總攻大人總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望春歸在花街的最裏頭,小貂嬋跟在皇甫長安身後,被一路上甩着手帕招呼的女人叫得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小聲求救。
&爺,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萬一被人發現了你來這種地方,那可真是跳進湖裏也說不清了!」
&什麼?沒看少爺犧牲了色相,在鼻子邊點了這麼大一顆黑痣啊?現在誰還能認出小爺我是誰?你方才見了本少爺,不是還差點嚇得拔腿就跑,以為本少爺要非禮你嗎?」
&
小貂嬋紅了紅臉頰,沒再說話,一抬頭,見到了某個熟悉的影子,忍不住手下一重抓緊了皇甫長安的手臂。
皇甫長安有些吃痛:「你掐我幹嘛?」
&爺,少爺你快看那兒……那個不是韓姑爺嗎?」
順着小貂嬋手指的方向看起,皇甫長安眯了眯眼睛,果然看到花不拔在一群女人的簇擁下進了一個妓院……操!這魂淡,讓她坐在茶樓里乾等,自己卻跑來逛妓院?!
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守身如玉比白蓮花還要純潔,他守個p,純個p!
&跟老娘我去抓姦!」
一把拉住小貂嬋的手,皇甫長安快步追了上去。
小貂嬋一愣,意識還停留在「老娘」那兩個音節上……艾瑪,這是一秒鐘變潑婦的節奏嗎?!
隔着一段距離,等兩人追到了妓院門口,花語鶴已經一晃身影上了樓,皇甫長安瞅着他轉進了三樓的一個包間裏,身後陸陸續續還跟進去了一打千嬌百媚的女子,不由得扯起嘴角陰險一笑……逛妓院就逛妓院,有什麼大不了的?還非要在她面前裝純,騙她是個雛兒,只這一點,最叫她不能忍!
頗為輕車熟路地晃進了樓,皇甫長安隨手給鴇兒丟了錠銀子,捏着扇子一搖。
&爺開個三樓的包間!」
&喲……這位公子,這回可真不好意思,三樓的雅閣給一位爺包了場,您看給您換個更好的閣間成不成?」
鴇兒桑笑容滿面的迎上來,捏着手裏的銀子笑得連眼睛都快沒了。
&小爺我就是要去三樓的雅間怎麼了?」晃了下扇子,皇甫長安輕哼一聲,面露不悅,又叫小貂嬋掏了兩錠銀子遞過去,「那人出了多少錢?小爺我出雙倍!」
卻不想,那鴇兒說什麼也不肯收銀子,抬手將那二十兩連同原先的十兩都推了回來。
&子啊,不是奴家不識抬舉,只是這回的主兒……我們望春歸可真得罪不起!」
&皇甫長安剔了剔眉頭,收起摺扇故意問道,「這秦都還能有什麼大人物,叫你這般緊張?」
&里的規矩,這可不能說……」鴇兒依舊滿臉笑容,然而一雙眼睛卻很是老辣,閃爍着狡黠精明的光澤,小聲地又湊到她耳邊接了一句,「若是公子您實在計較,不妨親自去看看?」
皇甫長安垂下眼瞼微一思索,點點頭道:「也好。」
攜着小貂嬋上了樓,兩人先是緩緩把門推開了一道小縫,卻見這只是外間,裏面還有內閣……對了一下眼神兒,兩人便就做賊似的閃了進去。
自古以來,妓院都是各路人士洽談密事交流信息的地方,這家青樓也是深諳此道,密閉措施做得相當結實,隔音效果更是好得沒話說……縱然外面吵翻了天,呆在房間裏關上窗,便就立刻什麼都聽不到了。
躡手躡腳地走到內閣外,輕輕撥開那一層珠簾,皇甫長安伸手沾濕了口水,在門紙上戳出了一個小洞,正要湊上眼睛去看,裏頭卻忽而傳來了一個聲音。
&然來了,不妨進來坐坐。」
是花語鶴的聲音!
次奧!他什麼人了?!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鼻子要不要這麼靈?等等……他應該沒有發現是她吧?!
牽起小貂嬋的手正要避開,房門卻在她愣神的片刻被伺候着的侍女打了開,撲面而來就是一陣香風撲鼻,倒也不算太過刺鼻。
&位公子,請進呀!」
聲音婉轉動聽,如珠落玉盤……呵,還算會挑人。
既然被發現了,皇甫長安也不掩着藏着,扯了扯嘴角大喇喇地走了進去,雙手抱拳,對着坐在桌子邊的兩個男人打招呼。
&弟黃安,不小心打攪了兩位的雅興,還望兄台不要介意!」
話一出口,對面就瞟來了兩道意味深長的目光,攜着一絲狹謔的笑意,仿佛遇上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看得皇甫長安忍不住抬眸瞪了回去……被抓姦在外,他高興個蛋啊!
&哈……是黃小弟啊!江湖奔忙,這相見也是一種緣分,在下江鼎風,你叫我江大哥就行了!」
絡腮鬍子的男人一派豪爽,聲音里中氣十足,一雙虎目眼光如炬,舉止間氣度不凡,一看便知身份不低。
&下……」
坐在他身邊的男人一身青衣藍袍,花哨的綢衣上繡着繁複精緻的花紋,各種貴氣環身,各種金光閃耀,從頭到腳都在叫囂着「我很有錢」這幾個字,尤其是五個手指頭上戴着的那個戒指,簡直要閃瞎人的狗眼!
「……韓連熙。」
不等皇甫長安回話,身後的珠簾一動,蓮步輕挪飄進來一襲粉衣,香酥溫軟的聲音幾乎媚到了骨子裏。
&喲……韓公子啊,魅兒還以為你成了親就不會再來了呢……」
溫軟的身子隨着嬌滴滴的聲音撲倒了花語鶴身邊,屈膝跪在了白色的毯子上,一雙柔若無骨的手作勢就要伸向花語鶴的腿上,一邊千嬌百媚地笑着,一邊嬌艷欲滴地說着。
&過,到底還是捨不得我們家的紅菱姐姐是不是?今個兒是紅菱姐姐一月一日獻藝的時候,要是紅菱姐姐知道您來給她捧場,一定會高興壞了呢……」
美姬滔滔不絕地說着,映在花語鶴的黑眸子裏,皇甫長安眉眼處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深,其間還夾雜着幾許顯而易見的輕蔑和嘲諷。
花語鶴微微眯起眼,依然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仿佛那個美姬嘴裏說的不是他似的。
抬手稍稍拂開了美姬伸過來的手,花語鶴優雅一笑,阻止道。
&也知道本少爺成了親,那本少爺這身子便不再是自己的了,而是我家夫人的……只有我家夫人可以摸我的身子,隨便怎麼摸都成……至於別的女人,隨便怎麼摸,都不成……」
說這話的時候,花賤賤那個很不要臉的男人,還抬眸直直對着皇甫長安,看得某人一陣糟心!
尼瑪!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很顯然就是風月場上的高手好嗎?!還自詡為是小清新小純潔,啊呸,特麼誰會信?!
被擋了一道,美姬不由有些尷尬,面子上頓然有些掛不住……哪個逛妓院的男人會拒絕女人的投懷送抱?遇上韓連熙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以往都是紅菱姐姐接的客,她只聽說韓公子給錢大方,模樣長得又俊,這才求了鴇兒好久……可眼下韓公子方才剔來的那一眼,看得她心頭慎得慌,唯恐自己犯了什麼禁忌。
&哈!」一旁,江鼎風卻是大笑了三聲,那嗓子,幾乎震得空氣都顫了兩顫,「沒想到韓兄弟這麼懼內啊!」
對於古代的男人而言,在男尊女卑的社會風氣里,懼內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兒,哪怕真的怕老婆,在外人面前也要打腫臉充胖子,把自家婆娘描述得多麼聽話乖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而絕逼不會承認,自己真的是個妻管嚴!
可是,眼前那個表臉的花不拔,卻挑着眉梢笑盈盈地看着皇甫長安,甚至還十分愉悅地承認了下來。
&啊……家裏有隻母夜叉,雖然嘴巴里說不喜歡我,恨不得我去shi神馬的,但實際愛我愛得要死要活的,緊張得不行!哪怕我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她都會吃上半天飛醋,要是知道我來逛妓院,還不知道要怎麼鬧騰呢……不過,她吃醋的樣子挺可愛,我倒是喜歡看……」
艹艹艹!花語鶴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嘛?!勞資忍得快要內傷了有沒有?!
特麼誰愛你愛得要死要活了?誰特麼亂吃飛醋了?!勞資那是真心誠意地恨不得你去shi好嗎?!最好下輩子投胎變成驢,天天給勞資當馬騎!
&哈哈……」江鼎飛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卻是沒有怎麼當真,只當他是在說笑,「韓兄弟真乃妙人哉,能夠結識韓兄弟,實乃愚兄一大幸事也!」
無力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兩聲,皇甫長安表示她已經無法再直視這兩個男人了……早知道她就在茶樓好好坐着了,跑到這兒來瞎湊熱鬧,簡直就是各種刷新三觀!
一邊的美姬趁着氣氛稍微緩和,趕緊起身給幾位公子倒了酒,見一個土豪勾搭不成,轉而望向了另一位穿着同樣金貴的公子,笑吟吟地勸酒。
&公子看着面生,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百花樓吧?」
&啊,第一次來!聽說紅菱姑娘舞姿傾城,便特地跑來看看……」
這百花樓的紅菱姑娘,皇甫長安也是聽說過,西市的整一條花街,一共有二十幾個青樓,每個青樓都有各自的頭牌,每個頭牌都有自己的拿手絕技……而這紅菱姑娘在整個花街排行第三,舞姿堪稱享譽整個秦都。
她正不知道要拿什麼藉口解釋,聽這美姬提了一下,就順口應了一句。
然而才一說完話,就覺得不太對勁兒,尤其是對上了花賤賤那似笑非笑的眸光……那什麼,搞得好像她真的吃醋了一樣!吃你爺爺的醋啊!
&哈!早聽說這百花樓的紅菱姑娘嫵媚動人風華絕代,黃兄弟要是不提,我還差點忘了這回事呢!算來今日正好是二月初七,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江鼎風撫着鬍子又是兩聲大笑,頓時整個房間都給他笑熱鬧了起來。
幾人正閒聊着,屋外忽然響起一陣喧譁,美姬即便從皇甫長安身邊站了起來,輕飄飄地挪到窗邊,對着皇甫長安招了招帕子。
&公子快來看呀,紅菱姐姐出場了……」
再度轉眸望向花語鶴,卻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皇甫長安臉上沒挪開,美姬不由得悻悻,沒有再開口喚他。
獸不鳥花賤賤的視覺強叉,皇甫長安起身走到了窗邊。
只見得廂房外的閣樓中心,自樓頂垂下長長的白色紗帳,縹緲搖曳,如霧似煙……原本喧譁嘈雜的樓閣頓時一派寧靜,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也可以聽見。
一陣香風拂過,飄逸的長紗中雪花般緩緩灑下紅得發艷的花瓣雨,重重疊疊的帷帳一層層拉來,露出擺在舞池中央的一架七弦古琴……一般市面上的琴箏都是原木本色,而這架琴卻也是紅得惹眼,宛如一枚瀲灩的紅蓮……由此可見,這琴的主人定是異常喜歡緋色格調。
然而,當花瓣雨漸漸停了下來,取而代之自樓閣頂端飄下的,卻是一襲翠綠色的袍子,裹挾着一個秀麗的影子掠過皇甫長安眼前,緩緩落到了那架古琴前。
臥勒個去!紅配綠?!要不要醬紫?!
皇甫長安一愣,忍不住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然而仔細一看……真是紅得艷,綠得鮮……這品味,讓勞資拿神馬拯救你!
再定睛往那抹翠綠上一看,坑爹啊!竟然還……蒙着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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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一揚,曲艷驚天,輕攏慢捻,挑撥雜彈……只道是郎有情妾有意,春色乍泄好時光。
皇宮裏面的樂師不乏好手,美樂絲弦皇甫長安亦是聽過無數,甚至連牡丹公子的千金一曲都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然而,乍一聽到這人的琴音,皇甫長安還是忍不住微微一驚。
像是有魔力一樣,不見得彈得有多歡快或是多悲戚,卻能一下下敲到人的心底,撩撥起深埋心底的思緒,從而叫人沉浸其間無法自拔,如痴如醉夢不醒。
&啊~」
忽然,從身後傳來一聲難耐的嬌喘呻口吟,皇甫長安小心肝兒一顫,忍不住回頭瞟了一眼。
只還沒轉過腦袋,就被花語鶴伸手捂住了眼睛,耳邊……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卻莫名的,變得性感撩人了不少。
&看。」
皇甫長安又是輕輕一顫,頓時領悟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