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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身子還沒有太過於笨重,我還是決定去見默言一次。少卿見我如此的堅決也不好阻攔,只是讓雲子瞻和寫意隨着我一起去。
到了默言那裏,我看着門可羅雀潤王府不由長嘆一聲世態炎涼。昔日裏,默言才回到京城,哪一天門前不是門庭若市,想見他一面都是難上加難,可現在趙恆一朝得勢,誰還有空來瞧瞧他這位被罰閉門思過的王爺。
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從少卿帶着他娘的遺物去見了趙默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皇上居然辦下旨意,取消了我和他的婚事,其中的緣由少卿不說一句,而我也懶得去問。
不過他見了我倒是不驚訝:「到底是隨了你的性子,現在京城的街頭連個要飯的都知道我失寵在殿前,連飯都不來我這裏討一口,生怕被我連累,倒是你沈家少奶奶急吼吼的往我這裏跑。」說這話時,他居然還悠閒的曬着太陽,品着茶。
「看來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自在,這趟我是白來了。」我口裏說着,卻在他身邊坐下,倒了杯茶。茉莉龍珠的香味在唇齒間瀰漫,我舒服的眯起眼睛。「好茶。」我連喝了幾杯,在寫意可以殺人的目光下我才放下杯子。少卿怕我晚上難以入眠,一直都不讓家裏給我準備茶。
「沈家哪裏會少了好茶給你喝,跑我這裏來就是為了看看我再討杯茶喝的?」他幽黑如曜石般的眸子裏透出的笑意,惹的我也憋不住笑容。
「你是故意的吧。」我直接問着。依照默言的脾氣,想要他動怒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在其他人的面前他通常都極好的隱藏起自己的脾氣。
他眼底的笑意越發的濃重,「看來我做的還不完美,連多疑的趙恆都相信了,卻還是瞞不過你。」陽光下,他低垂下眼帘,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着,我一時間看不清他的神情。
「這些天你在家裏休息夠了吧,什麼時候再出手?」將寫意和雲子瞻支開,我才開口問道。今天的見面是我和默言間最私密的談話。
「聽你的口氣想和我?」默言總算是支起身子正視我的眼睛,眼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
我一副「你真了解我」的眼神,「當初術士的藥差點讓我變成傻子,我可是個記仇的女人。」我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默言,我不想我的孩子再出事!」一想到趙恆的存在總有一天會對沈家下手,我就夜不能寐。
他的眼睛看着我的小腹,「我明白你的心思。」
「所以我今天是找你的。」我歪着頭沖他一笑,「你不介意多一個幫手吧?」
他笑着搖頭,似乎對我的做法很贊同。「有的時候我再想,如果不和你取消婚事,現在會是怎樣的一種局面。」
「那我不就是你的王妃了啊。」我半開玩笑的說着,心裏倒是對他充滿了感激,一次次的救我,最後還成全了我和少卿。不知道他心裏的那個女子是怎樣的?
看着我探究的目光,他難得大方的問道:「你想知道什麼就問,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最終還是將自己考慮多天的想法告訴了他,「默言,在前有件事情我想問明白,也許你不會回答,但是我還是必須要問。」
「說吧。」他慵懶的躺在石椅子上,心情出奇的好。
「蕊xin是誰?」
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問的是這個,他原本就閉起的眼睛下意識的閉的更緊,連嘴邊僅有的一縷笑意都變的苦澀。「沈少卿告訴你的吧。」良久,他才幽幽的說道。
「算是一半,其他的是我的直覺。」末了我補充了一句,「女人的直覺。」
下一刻,他睜開眼睛,難得的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比這午後的陽光還讓人覺得溫暖,如春風融化寒冰般的暖意。
「你很像她,真的。」他的眼神看着遠方,「當初我就是看了你的手札後才下決心救你,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你和她同樣是被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傷透心的女子。」帶着讓人哀傷的話語,默言敘述了他的過去。「蕊xin是我在外遊歷的時候救回來的女子,因為聰明伶俐一直都留在我的身邊。當時的年紀尚小,我只是將她當初小丫頭來看,可惜……」
「她喜歡上你了!?」
「是。」
我猜想那段日子該是默言回憶里最美好的時刻之一吧,從他在回憶的時候流露出的笑意,一點都不似平時,是一個少年對青澀卻美好的過往回憶。「可惜你沒有珍惜是是吧。」我承諾我非常的直接。
躲開我詢問的眼光,默言側過臉去,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他眼角閃動的淚光。一直都覺得默言冷漠的背後總是帶着一絲哀傷。
「我發過誓言,此生只娶一人,一定要是我真心喜歡的女子,無論她是怎樣的身份。」
「你一直都在苦苦尋覓的人卻不知道一直在身邊,當你發覺的時候,她卻早已經離開你。」我凝視着他,深深嘆口氣,看來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人啊總是無法在第一時間看清楚自己的心往往都在錯過後才後悔。
「不錯,當我發覺她對我的重要性,她卻要嫁給趙恆了。」
趙恆?!難怪了,他一直對默言都懷有恨意,原來是為了蕊xin。「你別告訴我,你就這麼的放棄她了?」
他眼裏的神情複雜到我無法用任何的詞語來形容。「蕊xin冒着大雨來見我,就是為了問我要一句話。只要我讓她不嫁人,她就什麼都不要的繼續跟着我。」
真傻,卻傻的讓人心疼!我看着默言,他的個性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心意,何況是對自己喜歡的女子。
「可你最終是負了她。」我低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