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衡看了眼相片,又似乎眼神並沒有從相片上划過,只是漫不經心地回答:
「關家曾收養的孩子。」
「那我認識她麼?她叫什麼?詢」
宋雪眠像個問題寶寶霰。
關家上下除了太婆之外,都是男性成員,傭人除了幾個年邁的女傭外,也是清一色的男丁。
要是多個同齡的女伴就太好了。
「關穎。」
關衡回答得很簡略,仿佛有關這個女孩兒的問題都會令他反感。
宋雪眠卻沒什麼眼力見,繼續問:
「那她現在哪兒了?」
都好幾個月了,她從沒聽人提及過她,家裏也沒看過,該不是在校住宿的大學生?
「死了。」
宋雪眠正猜想着,關衡淡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宋雪眠扶着相片的手因為那意外的答案嚇了一跳而手抖了一下,結果相框啪嗒一聲倒了下來,划過酒櫃角,直接砸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啊,對不起……」
也不知道是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而道歉,還是自己這冒失的動作雜碎了相片而道歉。
宋雪眠有些慌張,趕緊蹲下身去撿——
關衡也好像再也藏不住心浮氣躁,跟着彎下身,拉住宋雪眠的手腕,把她拉了起來:
「小心弄傷自己。」
地上的小玻璃特別容易扎傷人,他不會容許她手上。
宋雪眠目光閃着歉意:「可是……」那照片放在哥哥的房間裏,這女孩子肯定是和哥哥感情好,人都過身了,她卻把人家的相片給砸了,一定讓哥哥心疼了。
宋雪眠這麼想着,從關衡的臉上卻找不到絲毫心疼的反應。
冷峻的眉宇蹙着,好像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似的,除了煩躁,還是煩躁:
「別管了,等下讓傭人清掃乾淨就好。」
清掃乾淨?
是連相框裏的那張相片,他都不要了麼?
宋雪眠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
忽地抓着關衡的袖子搖了搖,問他是不是生氣了,關衡反問她為什麼這麼問。
她纖細蔥白的手伸過來就揉了揉他緊蹙的眉心:「因為哥哥很溫柔,從來沒對我皺過眉頭,我想,關穎一定和哥哥感情很好吧。」
宋雪眠輕輕柔柔的話好像不經意的波動了關衡埋藏深處的心弦。
他的大手落在她的發心撥弄了幾下,就像平日裏一樣:
「你搞錯了,哥只對你溫柔罷了,對別的女人可是很殘忍的。」
宋雪眠一怔。
關衡的眼神一瞬間有種深受不可及的恐懼感。
宋雪眠覺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她都有點被嚇住了。
女人都喜歡披着溫柔外衣的男人,他擺出這副神色一定嚇到她了。
「傻丫頭,你現在不是應該更關心自己的問題麼?」
「我有什麼問題?」
話題轉向自己,宋雪眠聳聳肩,裝傻充愣起來。
「我是說江湛北,不想知道有關你們的過去麼?」
「太婆沒告訴過我他的存在,如果他真的存在過,那麼太婆告訴我的那些記憶就統統都是假的,哥哥是想告訴我,其實那些記憶真的就是假的麼?」
宋雪眠眼神筆直地對着關衡。
不卑不亢,不逃避。
很符合宋雪眠的個性,而且比起之前的她,更堅強,更堅韌,她好像已經做好了準備面對曾經忘記的一切。
「對,那些記憶都是假的。」
關衡的坦誠,宋雪眠一點都
不意外:
「說起來,哥哥和太婆聯合起來騙我,現在為什麼又要告訴我真相?!」
「江湛北是個以利益為重的男人,他是個商人,錢,名譽,地位遠遠比一個女人來的重要,所以當他甘願為了一個女人拋棄名譽,地位,甚至不惜殺人。
我相信他是真心愛着那個女人的。
對一個女人來說,在這個世上遇到一個肯為自己付出真心的男人可比中樂透的幾率還低。
所以,我的妹妹就是那個女人的話,放棄了,太可惜。」
關衡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掀起激盪人心的撼動。
錢,名譽,地位,甚至是殺人。
她和江湛北之間到底是發生了多麼華麗的愛戀,竟然連殺人這麼可怕的橋段都有……
「哥是說,哥的心是冰塊做的,沒人融化過你麼?」
「其他男人也這樣?」
宋雪眠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反問過去。
關衡很少在宋雪眠的跟前抽煙,此前是因為照顧她的身體。
此刻從口袋裏拿出煙,抽了一根叼在嘴裏。
關衡的身上有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即便是略顯世俗的抽煙動作,在他修長的指間中也能演繹出優雅的味道,還特別有男人味……
「嗯,男人都是抵擋不了誘/惑的動物,專一是男人dna本能抗拒的東西。」
若不是他是她的哥哥。
宋雪眠敢保證,她一定會醉倒在他此刻邪肆的目光中。
只是,為什麼腦袋裏冒出來的卻是江湛北那張放/盪,自負又狂妄的臉。
若是將哥哥的話反向理解,就是說江湛北為了她不但放下了金錢和地位,還連女人最擔心的出/軌問題,他都天生有免疫功能。
她根本不用擔心他會受到任何女人的蠱/惑。
所以她這是中了全世界60億分之一的大樂透?!
「瞎說,男人會那麼自大,全是因為他還沒碰上那個能治他的女人。」
宋雪眠還是第一次數落關衡。
她骨子裏的大女人因子都在反對他的謬論。
男人和女人,感性和理性觀念完全找不到共同點,卻又奇妙地總是糾纏在一起。
男人啊,可別急着狂傲,只要遇到對的那個女人,他必定逃不過被馴服的妻奴命……
「你個小丫頭,別把話題給岔開了。」
關衡用大手捏了下宋雪眠小巧的下巴,她笑了笑,乖乖點點頭:
「那你說吧,把我統統都忘記的過去都告訴我吧。」
宋雪眠是做好了準備的。
關衡深呼吸了一下,告訴她,無論她聽後有多痛苦,縱然會憎恨他不該多管閒事,他還是會說到結束為止。
宋雪眠仍是點點頭,痛苦的部分,她已經充分預想到了。
其實她並不是笨蛋。
醒來傷得那麼重,而身邊的人都沒人告訴她受傷的理由,她就大約猜到了,在她的身上必定發生了比起想起,也許忘卻更好的傷痛……
關衡將他親眼看到的,調查到的她和江湛北的過去一字不拉的告訴她。
當然也包括最後的那場新婚火災,還有……
她肚子裏失去的那個孩子……
在說到和江湛北曾經的種種時,宋雪眠心裏有過波動,說到結婚時,演變成了奇怪的激動,而到了最後的結局。
宋雪眠的心是真的猙獰起來,鑽心的痛,切膚的痛……
她把湧上眼眶的眼淚用力封
印在眼眶裏。
因為在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把眼淚都哭幹了。
而現在,再多的淚水也挽回不了已經失去的生命。
「原來如此,太婆才那麼討厭他,寧願不告訴我,讓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他。」
宋雪眠的反應比預想中的太過平靜。
「就只是這樣?」
關衡好像很擔心的看着她,看來她以前不是個內心很強大的女人呢。
宋雪眠淡淡在嘴角上勾勒出一抹笑:
「我應該歇斯底里的大叫麼?」
「痛苦的表現有很多方法……」
「隨遇而安吧,逝去也許是註定要逝去,忘記也註定得忘記,人活着總要向前看的,不是麼?」
宋雪眠一連三句話。
叫關衡的胸腔處壓抑的,悶悶的。
果然,她還是什麼也沒想起來,若哪天回想起當初的畫面,怕這嘴角勉強擠出的笑容就真的再也笑不出來了……
「對,人應該向前看,已經死去的人是毫無力量的。」
關衡把宋雪眠摟緊懷裏。
那句話教一直強忍着的女孩兒淚/腺崩塌。
她曾做過母親,做過母親的啊,這身體裏面曾孕/育着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但她卻沒能好好保護好她的小寶寶……
宋雪眠傷心得讓眼淚自由墜落。
沒有察覺,其實那句話也是關衡說給自己聽的,已經死去的人不該再在別人的心裏胡作非為……
知道了自己過去,宋雪眠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給自己設想了一條未來的道路。
她只有兩個選擇,1回到江湛北的身邊,2再也不見他。
兩個極端的答案,選擇起來應該很簡單,所以宋雪眠給江雲赫打去了電話,約了他見面。
咖啡店裏的碰面讓昨天還熟悉的兩個人生疏不少。
因為宋雪眠不再稱呼他夏修,而是「江雲赫」。
江雲赫想,她應該是回憶起了什麼,又或者江湛北告訴了她,她所有忘記的過去。
「對不起……」
江雲赫開口道歉,宋雪眠知道他是為什麼道歉。
有關江雲赫和她的記憶,關衡知道的不多,只說他帶着她逃婚過,他們是感情不錯的好朋友。
「我也有錯,還好我沒有做更離譜的事,我想我們還是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
宋雪眠和江雲赫劃清了界線。
就在昨天,她還在想如果她和他談戀愛,那麼以後可能還會和他結婚生孩子。
如果昨天,她真的讓他吻她了,那個男人該是要把中央湖上的橋都給拆了吧……
想着,宋雪眠嘴角就展露出俏皮的笑。
看到那樣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了過去的宋雪眠,心裏要是沒生出一絲妒意,肯定是騙人的。
江湛北問她:「你想起四叔了?」
宋雪眠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是要回到他的身邊?」
「不。」
江雲赫不明白了,「那你是……?」
知道了自己過去,宋雪眠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給自己設想了一條未來的道路。
她只有兩個選擇,1回到江湛北的身邊,2再也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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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極端的答案,選擇起來應該很簡單,所以宋雪眠給江雲赫打去了電話,約了他見面。
咖啡店裏的碰面讓昨天還熟悉的兩個人生疏不少。
因為宋雪眠不再稱呼他夏修,而是「江雲赫」。
江雲赫想,她應該是回憶起了什麼,又或者江湛北告訴了她,她所有忘記的過去。
「對不起……」
江雲赫開口道歉,宋雪眠知道他是為什麼道歉。
有關江雲赫和她的記憶,關衡知道的不多,只說他帶着她逃婚過,他們是感情不錯的好朋友。
「謝謝你救了我。」
宋雪眠的話讓江雲赫一怔,「你都知道了?」
「嗯,哥哥告訴我了,那晚還好有你救了我,不然的話……」
「如果我更早出現的話,也許那個孩子就不會……」
江雲赫奪過宋雪眠的話卻後知後覺自己觸碰到了她的傷處,「對不起。」
「傻了,為什麼總要說對不起?昨天的事,我也有錯,還好我沒有做更離譜的事,所以,我想我們還是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吧。」
宋雪眠和江雲赫劃清了界線。
江雲赫不能說自己的心是不失落的。
但既然她都知道了過去的事,又怎麼還會選擇他。
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昨天,宋雪眠還在想如果她和他談戀愛,那麼以後可能還會和他結婚生孩子。
如果昨天,她真的讓他吻她了,那個男人該是要把中央湖上的橋都給拆了吧……
想着,宋雪眠走神之際,嘴角不經意的劃開一抹笑意。
看到那樣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了過去的宋雪眠,心裏要是沒生出一絲妒意,肯定是騙人的。
江湛北問她:「你想起四叔了?」
宋雪眠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是要回到他的身邊?」
「不。」
江雲赫不明白了,「那你是……?」
「你四叔真的不是會背着老婆偷/吃的男人?」
宋雪眠沒有回答江雲赫,反而是突然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江雲赫覺得有些好笑。
江湛北到底哪裏的魔力,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連吃醋,都教她學會了。
「不,四叔很愛你,怕是除了你,他看別的女人都是男人的樣子……」
「那麼愛我的話,那天晚上,他又去了哪裏?」聽得出來,宋雪眠對江湛北是有埋怨的。
江雲赫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動了動,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有件事,他一直沒有和她坦白,也沒有和關家人說明。
「雪眠。」
他喊了聲她的名字,宋雪眠看向他,「嗯?」
江雲赫曾想,如果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許她會就這樣留在他的身邊,但……
他忘了就算宋雪眠忘記一切,江湛北也絕對不會把她讓給任何男人。
「其實在我之前,有人把你抱出了客房,我是在走廊里看到你的……」
宋雪眠手裏調動的咖啡匙停頓了下來。
「在你之前?那人是……?」
「在你客房放火的人,是我父親。」
宋雪眠目光怔然,「江雲赫……」她的聲音也冷然了幾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放心,我那罪大惡極的父親已經得到懲罰了,他下半輩子都得在輪椅上度過,而且,他可能這輩子都不能說話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能確定在我之前抱你出客房的人是誰,但四叔那天
晚上被人襲擊,扔進了大海,幾乎喪命,是楚顏希巧遇救了他,他昏迷了一個多月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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