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箏回到家就被裴素芬給逮了,一連串地問到底怎麼樣。
阮流箏被追問得無處可避,只好扔下一句,「媽,您光問我有什麼用啊,要人家看得上我啊!」
「我女兒這麼棒!誰敢看不上?」裴素芬樂滋滋地道。
正說着,家裏電話響了,裴素芬樂顛顛去接,一說話之後,開心地對阮流箏道,「是你小姨,看來有戲!叫你接電話呢!快點!嗄」
阮流箏走了過去,「喂,小姨。」
「箏兒,怎麼樣?你覺得怎麼樣?」小姨在那端掩飾不住地興奮。
「小姨……我也不知道。」她第一次干相親這種事,真的說不上來好壞,只是這個人不討人厭而已。
「哎呀,別害羞了,不知道就是好,我知道!箏兒啊,他也說好呢!滿意得不行!」
阮流箏微微一笑,既然都覺得還行,那就試試唄。
「對了,流箏啊,有一件事我提醒你,你可千萬別露陷了。你一定記住,別說你是離了婚的,我今早忘記告訴你了,一直擔心得不行,還好你自己機靈,以後也記住不說。」
「小姨,您沒告訴他?」阮流箏大吃一驚。
「沒有,我只說你一心念書,耽擱了結婚談戀愛,你們醫學生的確都這麼苦的嘛!」
「小姨,這怎麼瞞得住啊?」結婚的時候不就露陷了?
「哎,先把感情打牢固了,到時候自然好辦,再說,結婚的時候動動腦筋,說不定他不會發現。」
阮流箏愁苦不已,「小姨,這不行的。」
「行啊!小姨都做多少媒了!我說行就行的!聽話啊,別瞎說話!」
阮流箏放下電話的時候心情有些沉重。
「小姨怎麼說?」裴素芬問。
「媽,小姨沒把我離過婚的事告訴人家。」
「這……那……」裴素芬一時沒了主意。
阮建忠此時說話了,「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不該瞞着,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拉倒,就算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輩子,以後再知道了,對箏兒更不好。」
「嗯,爸,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知道怎麼做了,我上樓洗澡去。」她疲憊地回了自己房間。
甚至沒有先洗澡,她便躺了下來,拿出手機發信息給葛青,說明自己離過婚。
那邊,一晚上都沒有回音。
意料之中……
這算是第一次相親失敗了嗎?
她在掏手機的時候還順手掏了個盒子出來,寧想送給她的佛牌,拿在手裏,想起寧想那張可愛的笑臉,不禁微微一笑。
這個聖誕節,就這麼結束了,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入眠。
第二天一早,小姨再度打電話來,說這事兒吹了,男方怪她不該隱瞞,她面子上過不去,於是把氣兒全撒流箏這裏了,把流箏訓了一通。
阮流箏也只是靜靜聽着,任由小姨發泄完,最後以小姨一句發誓賭咒再也不管她的事為結束語,結束了這個電話。
裴素芬昨晚原本還有些遲疑,現今有人嫌棄她女兒,她也是十分氣恨,對這個大學教授嗤之以鼻了,反寬着阮流箏的心,世上好男人多得是,這種的,求着咱,咱也不嫁。
阮流箏理解媽媽的心,抱抱媽媽之後,去上班了。
中午難得有時間,她抱着碗去食堂吃口熱飯,本來是跟程醫生坐一起的,後來寧至謙來了,也打了飯過來,坐在了他們對面。
程醫生見狀,識趣地抱着碗走了,還問寧至謙一句,「我夠哥們嗎?」
寧至謙沒理他。
「跑這麼快?讓你給我帶份飯撒腿就跑。」他說。
「……」她沒說話,心中暗暗念道,你指使我跑腿還沒指使夠嗎?
「怎麼?心情不好?」他試着問。
「沒有啊!」她看起來像心情不好的樣子?
「我以為你怪我。」他忽然道。
她睜大眼睛看着他,「我為什麼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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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是不是相親吹了?」
「……」神了,他怎麼知道?詫異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會有千里眼吧?」
他揚眉,「我沒有千里眼,我只有玲瓏心。」
「……」扁了扁嘴,「吹了又怎麼樣?本姑娘又不恨嫁!」
「那你還什麼人都去相?」
「……」這話說得!她皺眉,「什麼叫什麼人都去相?」
「唔!那你說說,你昨天見那人是什麼人。」他看起來十分地漫不經心。
「大學老師,生物系,三十三歲,家境中等,獨生子,家有雙親,有房子有車,脾氣好,月薪……目前比我高。」她把從小姨那裏聽來的以及今天簡單了解到的背給他聽。
「果然相親害死人,以後別去相親了!」他沉下臉說。
「寧老師,你連相親還管?」她瞪着他。
他臉上閃過一剎那的不自然,極短的瞬間,稍縱即逝,她幾乎懷疑自己看錯。
而後他輕咳一聲,「我很懷疑你的識人能力。聽着,我只跟他談了幾句話,我來告訴你我眼中的他是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雖然她跟這個葛青已經沒有下文了,但是提到自己的識人能力,她還是有興趣一聽的,她所見到的葛青和他見到的不一樣嗎?
「第一、他說,他海外留學回來,在高校任職,雖然別人都認為當老師沒出息,但是他喜歡安穩。流箏,一個真正喜歡安穩的人,是不會刻意標榜自己喜歡安穩的,尤其我還什麼都沒問他他就自說自話,這只能說明他內心裏是好高騖遠不願當老師的,而現在之所以在做着,不外乎幾個原因,眼高手低幹不了別的,迫於家人或者其它外力不得不服從,患得患失不敢丟這碗安穩飯又不甘平淡。而這三種不管是哪一種都證明他不是一個有魄力的男人。」
「……」阮流箏嘀咕,「寧老師,背地裏說人壞話的男人也不是真男人!」
「流箏。」他變成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我這不是說人壞話,我是你老師,我在教你技術,不僅僅是臨床技術,還有生活技能,教你怎麼識人!免得你上當受騙!現在來聽第二,他是一個貪慕虛榮的男人!隨便對一個陌生人就誇口他副高職稱,攀比學校,這種人把名利看得太重,自然就會輕感情,流箏,找男人,要找一個把家人放在心坎上的!凡事要以身邊的人為重的!」
她想了想,瞪着他,「別告訴我你是這樣的人啊!我知道你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好女婿!行了吧?那又怎樣?」
「……」寧至謙一愕,「好,我們來說第三,他還是一個極不自信的人!最初在我面前叫你阮醫生,後來叫流箏,相親第一天就說你是她女朋友!這隻證明,他內心裏是很不自信的,不自信的男人只會在婚後對家人嘮叨,怨天尤人,不會有幸福感。」
其實他想說,葛青在他面前不自信,但想想這句話還是被他吞下去了。
阮流箏聽了他的話,勺子往碗裏一扔,「那又怎麼樣?有你過分?你不是一見面就吻上了啊?再見面就要結婚啊?」
他看着她,徹底無語……
阮流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聽了他的話會這麼想反駁,一時衝動說出來了,說完又後悔,重拾起勺子,繼續吃飯,「當我沒說。」
寧至謙還有第四第五的,然後綜上所述,她的相親必然失敗,但是被她這麼一搶白,在這裏打住了,「所以,你還是怪我?」
「怪你什麼啊?」衝動過後靜下來,語氣也平和了。
「是因為我才相親失敗?」
他說這話的時候,阮流箏抬頭看了他一眼,可是並不能看出他有什麼異樣,搖搖頭,「怎麼會怪你?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自己也有份。再說,失敗就失敗唄,不過見一次面而已,我又不難過。」
現在能讓她再難過的感情,只怕也沒有了,那麼難捨的,都熬過來了……
「流箏,你現在很想投入一段感情嗎?」
她再度搖頭,「不想,不是我媽逼我我才不去,我現在只想把工作搞好,把技術提到,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再蹉跎浪費了!而且,感情總會使人傷或使人迷亂,再不濟也會分心,那就不能好好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