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這就是你說的,教給我的畫符?!」羅江抱着纏成一團的線頭,氣急敗壞的喊道。
菱說教授給他畫符,卻是摸出了一根長一丈多的絲線,胡亂揉成了一團,然後扔給羅江,讓他整理出頭緒來。
「小菜鳥,你不要質疑妖爺的權威。在修真界,我說怎麼教符文還沒有人敢質疑的,一些白痴以為畫簡單的符文是基礎,卻不知道,從複雜符線中理出頭緒才是最基本的,並且是至關重要的。」
菱自信滿滿,「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團線找出線頭和線尾,然後將它取開,不能有一處打結。」
羅江頓時頭大。
此時羅江已經從羅家搬了出來,而大夫人分給他的所謂產業是一個小型的油作坊,每一日能有一兩銀子的進賬。不過好在前院是作坊,後院卻是能夠居住的,羅江隨前院那些大夫人授意過的工人們折騰,自己躲在僻靜的後院裏折騰自己的。
扯了一會線頭,羅江腦子裏成了一團亂麻,而線頭也被打了無數死結,越扯死結越多。這一團線,羅江是沒有希望重新解開了。
在羅江的思想中,修真是十分高端的事情,怎麼也不能和扯線頭聯繫起來,於是心中便有懷疑,問道:「菱,這個真的有用嗎?」
菱冒了出來,不過並沒有罵羅江,道:「不讓你明白,看來你不會死心,看看吧。」
菱伸手一揮,羅江眼前頓時出現了一個桌面大小的符陣,符陣由一條條青色的細線勾勒,密密麻麻的糾纏在一起,中間點綴着一些符文。羅江僅僅看了一眼,便感覺眩暈不已。
看着羅江,菱笑道:「這就嫌麻煩了?告訴你,妖族有十大天妖紋身,符修一脈有十大神威符陣,哪一個不比這個繁複百倍?你見到這個基礎符陣就頭暈,見到天妖紋身、神威符陣豈不是更暈?……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你整理線頭了吧,這是基礎。一筆筆的符線糾結在一起,就是一團亂麻。也只有妖爺我另闢蹊徑,從這個開始練起,別人可想不到。你從最基礎的學起,並且有我親自教授,今後成就肯定超過那些符修一脈牛氣沖天的傢伙。」
「什麼妖族,符修?菱你給我說一說修真界的事吧?」羅江希冀的道。
不料菱卻是極好說話,道:「好吧。修真界大致分為符修一脈,禪修一脈,劍修一脈,術修一脈,還有醫修一脈。
符修另有很多分支,修符、陣法陷阱、召喚妖魔、畫符師等等;我討厭禪修,懶得給你講解;至於劍修,講究一柄利劍,刺破蒼穹,攻擊力是最強的。我聽說劍修一脈有五把神劍,五部劍法寶典,得到之後威力更是巨大。術修的修煉功法五花八門,威力也是極大。另外還有很多的派系與分支等等,總之修真界複雜無比,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
羅江聽過之後,問道:「那翠微門屬於哪一脈?」
「嗤。」
菱十分不屑,「這種小門派,對於整個修真界來說,甚至不如一個鎮子對國家的重要性。他們什麼都修,分不清到底屬於哪一脈。只有那些頂尖的門派才分的清楚,雖然他們單修一門有明顯的弊端,但是優勢也明顯。你不能不承認,當一個勢力各方面都平均,但卻總不能展露鋒芒,只有一方面着重突出,才能脫眾而出。比如劍修,他們只追求強橫攻擊力,手中的劍都要從符修門派購買,但是卻成為最可怕的門派,誰也不敢招惹。比如禪修,集體將頭剃的精光,也沒人敢惹……」
羅江被菱最後一句話惹得失笑,不禁笑道:「菱你就是對和尚有偏見。」
菱擺擺手,不想再提,不想揭自己的傷疤了。他被和尚封印在鎮妖塔內,一定恩怨不淺。
過了片刻,羅江突然道:「菱,你說我學畫符能到達什麼成就?」
菱搔了搔額前的碎發劉海,「這個不好說,要看天賦的。不過有我教你,即使你廢的厲害,最不濟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的。」
「哦。」
羅江點頭,「你剛剛給我看的那是什麼符陣,我怎麼看像一隻什麼獸頭。那個獸頭符陣高不高級……菱,你怎麼了?」
菱竟是露出一副吃驚的神態,羅江從未見他如此失態過。
「你能看出那個符陣是獸頭?」菱壓下心中驚訝,問道。
「對啊,怎麼了?」
「沒什麼。」菱陷入了沉默。
而羅江也靜下來消化着菱所講解的內容,他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古典的群山世界,這些群山中是修真門派,無數的修者在群山之間飛行,十分的瀟灑,不禁道:「被你一說,我對修真界充滿了嚮往。」
菱道:「你的理想不是做官嗎?」
羅江將目光看向遠方,「人的理想是和眼界關聯的。以前我眼中只有大勤國這一隅之地,理想便是做一位立功立言的名人。現在眼界開闊了,知道了有更加廣袤的世界,理想自然就隨着變化了。這有什麼稀奇嗎?」
「看來你還不是太廢柴,知道進取。若是你一心要考取功名,然後做官,妖爺我也只好另換一個寄主。」菱丟下一句話,然後再次消失。
……
「哞哞哞!」
油作坊的後院,響起一陣陣的牛鳴之聲。目光看過來,只見羅江在院中騰挪衝撞,一招一式打來,拳風呼呼,伴隨有牛鳴之聲。
將拳法放下了幾日,中間經過生死歷練,羅江再次拾起來,竟是進步了一大截,有了一絲「拳勢」的味道。
他的衣袍振盪,一拳打在空氣里,發出砰砰響聲,仿佛打在實物上一樣。照菱所說,這是小成了。
而巴薩羅,仍舊是在睡覺,自打跟了羅江後,它好吃好喝,也是長大了一圈。
羅江正自酣暢淋漓時,突然眉頭皺起,停了下來。
他大步走去,呼啦一聲將前院通過後院的一扇門打開,露出了一名長相略猥瑣的中年人。
中年人正趴在門縫上偷聽,突然被羅江打開了門,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作揖道:「小的見過老闆。我來是有事情告訴老闆,隔壁油作坊的油價降了,咱們要怎麼做?」
羅江毫不客氣的將其打斷,冷聲道:「不要和我打馬虎眼。你們都是大夫人的人,對我百般刁難,什麼事情還需向我匯報?我看你們都是普通人,身不由己,才不治你們,莫要以為我羅江就好欺負了。」
「這個,這個……」中年人十分尷尬的搓手。
羅江一揮手,「你去給我找買家,我將油作坊賣掉。去吧。」
在中年人詫異的目光中,羅江轉身走回院子,心中道:「既然大夫人不給我銀兩,給我一個作坊讓我經營,還不如直接賣掉。我淬鍊身體正需要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