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路上的搖滾 第三十二章道亦有道

    想通這一點之後，陳六九也是立刻明白過來，當下對着虛空直接一抱拳時，立刻恭敬開口：

    「多謝前輩仗義援手，晚輩陳二狗有生之年，必不忘此恩，若前輩有什麼驅使之處，晚輩定當竭盡所能。」

    陳六九自然清楚，那神秘骸骨絕不是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之輩，之前在地底時，一個照面它就立刻散發出滔天凶氣，欲置自己於死地，如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它會對自己出以援手，可陳六九清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陳六九這一席話立刻讓得在場眾人臉色驚變，他們原本就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被禁錮了修為定在了那裏，可他們清楚的知道在這股神秘的力量面前，他們都沒有反抗的資格，包括修為最高的丁長老也是如此，可此時陳六九一席話出口，立刻讓的他們明白過來，這使出神秘力量的恐怖存在，是他的幫手。

    「這些人……我不便動手，他們……被我禁錮了修為，你替我出手……斬殺！殺！擅闖禁地者，……他們的血……要被祭祀，他們的魂……要被奴役！」

    悶雷轟鳴間，那蒼老腐朽的聲音再次出現，這聲音傳來時，沙啞滄桑雌雄莫辯，忽高忽低，忽遠忽近。轟鳴時，透着無盡的血腥戾氣，讓人一聽之下，仿佛心神都會被它所感染，即便是佛陀，也都要立刻心升殺意。

    這聲音落下時，陳六九的眼中立刻有了片刻的茫然，在他的腦海里，那原本就已經存在的殺意，此刻更是被無限的放大，須臾間，直接的佔據了他的神智，就連那原本寄存在他神庭里的漆黑『念』字，此刻也幻化成了一個巨大的殺字。

    陳六九的眼中，那一抹茫然立刻消散，轉而流露出的是森冷的寒芒。

    殺意盎然！

    可即便是如此，當陳六九臉龐上的肌肉猙獰抽搐時，他的眼眸深處時而收縮會有一抹清明之意一閃而逝，也正是這一抹清明之意，讓得他此刻看起來似乎正陷入某種痛苦的掙扎之中。

    那由詭異『念』字幻化出來的漆黑殺字，此時在陳六九的神庭之中黑氣瀰漫，無窮的黑氣直接充斥陳六九的整個神庭空間，將他那顆稻米大小卻依舊瑩潤的神魂道種包圍其中，黑氣之中，更是有無數的骷髏頭幻化而出，似在陳六九的腦海里竊竊私語。

    「殺，殺了他們。」

    「你忘記之前的危險了嗎？他們每個人都要殺你。」

    「你不殺他們，他們卻不會放過你的。」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殺，一個不留！」

    終於，在那由『念』字幻化的殺意蠱惑下，陳六九的意識開始慢慢的沉淪，在他的道種之中，一個猩紅的殺字立刻開始凝聚而出，逐漸的變得清晰起來。

    可就在此時，當他的瞳孔深處最後一抹清明要消失之時，陳六九果斷的一咬舌尖，立刻神庭之中的殺字轟然崩碎，那些瀰漫的黑氣也立刻的消散，道種之中的猩紅殺字也瞬間消散，他的眼中再次的恢復了清明之意。

    「一念迷則入魔，一念覺則是道。」

    恢復之後的陳六九立刻倒吸一口涼氣，剛才的一幕實在是太可怕了，讓的他差點走火入魔，如果不是他在最危機的時刻果斷咬破舌尖讓自己醒悟過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並非是因為他要將此地之人全部斬殺的原因，而是他的心境，從此墮落沉淪，墜入心魔，這心魔會伴隨他的成長越來越強悍，直到最後，將他的神智完全吞噬，從此，他不再是他，而是一具被心魔控制的傀儡。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上也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可就是這幾個呼吸的時間，讓得那一眾被定在那裏的青冥宗弟子們恐懼到了極致，包括丁長老，他的後背此刻有冷汗流出，已經浸濕了他的白色道袍，比之那些核心弟子，他更不想死，他的修為來之不易，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他還要突破到天位。

    可如今他們都是砧板上的魚肉，雖然他們不能開口說話，可他們的雙眼都死死的盯着陳六九，因為此刻的陳六九，是可以決定他們生死的刀俎。

    陳六九的眼神從一眾人臉上掃過，除了王子魚那裏看到了複雜的神色之外，其餘的都是濃郁不一的惶恐，丁長老那裏雖然竭力隱藏了那一抹惶恐，可還是被陳六九輕易看穿，而那壯漢黑塔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流露，有的，則仍舊是濃濃的殺意。

    陳六九的眼神從他那裏一掃而過時，這才看向距離他最近的夏師姐，這位夏師姐的眼神流露出的神色很是豐富，除了惶恐之外，更多的還是看向陳六九時的恨恨厭惡，這讓得陳六九暗自嘆息，看來這位夏師姐的潔癖是已經深入骨髓了，自己只是碰了她幾下，就讓她對自己的恨意濃郁到如此地步。

    這哪裏還是潔癖，這是病啊，得治。

    人的心境總是隨着環境變化，陳六九也不例外，之前在夏師姐出劍斬他雙臂時，他心裏的確出現了殺機，可如今隨着危險解除，陳六九心裏原本的一抹殺機也漸漸隨之蕩然無存。

    也並非是因為陳六九太過於心慈手軟，婦人之仁，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思想里早已經根深蒂固着屬於他那個世界的文明思想，殺人這種事情，如果不是一時的失去理智，他真的做不出來。

    殺人畢竟不是殺豬宰羊，就比如現在，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站在他的面前，讓他去了結，去斬殺，陳六九猶豫很久，可最終，他還是只能無奈的自嘲一笑，他實在是下不去手，即便是面對這位曾欲斬他雙臂取他性命的夏師姐，包括那位身高兩米的黑塔，他都狠不下心。

    「如果我一開始就只有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思想，或許此刻會毫不猶豫的直接下手吧。」

    想到這裏，陳六九微微搖頭，再次對着虛無一抱拳，恭敬的開口道：

    」前輩，這些人都是無意闖入這裏，不如……不如暫且放他們一次吧。「

    陳六九這話一落地，差點讓得那些個原本已經絕望的弟子們喜極而泣，再看向陳六九時，眼中也多出了一抹感激，可即便是有陳六九的這番話語求情，他們也是有些忐忑，害怕那神秘之人是否願意放過他們。

    許久之後，先是傳來一聲嘆息之聲，接着，那蒼老腐朽的聲音便再次飄忽的傳來。

    」枯骨大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前輩所說，晚輩明白……可道亦有道，晚輩的道，並非殺戮，還望前輩見諒！「思索了一下，陳六九也是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本打算收你為衣缽弟子，可你心性，不符合本尊的無情道，算了，既然你我無師徒緣分，不過……這裏有部秘法傳授給你，雖然殘缺，可卻是本尊當年叱咤群雄的資本……，希望你能記住今日所說，等將來你修為通玄時，再入此地……助我脫困，就當是報答我今日對你援手之恩。「

    這聲音，直接通過神識傳聲在陳六九的腦海乍響，外人不可聽見，聲音嗡鳴時，一縷金光傳入到了陳六九的神庭之中。

    陳六九神色先是一怔，隨即立刻恢復如常，可他並沒有立刻的去查看那團如今懸浮在他神庭里的金色光團，儘管他能預想到能被這神秘骷髏都如此看中的秘法絕非俗物，可當務之急還是先馬上離開這裏，陳六九雖然暫時對他們下不去殺心，可人心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

    原本打算立刻遁走的陳六九心神一動時，似想到了什麼，讓的他的臉上浮現一抹古怪笑意，隨後動作飛快的直奔那些弟子而去，這個動作立刻又是讓得一眾弟子驚恐起來，卻是看到陳六九隻是將他們隨身的儲物袋給拽了去，之後便沒有了其他的動作，這讓得他們立刻大鬆了一口氣。

    雖然有些心痛自己儲物袋裏面的家當，可如今這個時刻，就當是破財消災，拿錢買命了，他們只希望陳六九拿了儲物袋之後立刻消失。

    丁長老那裏一樣不能免俗，儲物袋還有他手中的拂塵法寶統統沒收，至於王子魚那裏，陳六九看了一眼，也讀懂了對方眼中的複雜神色，沉默了一下也不去解釋什麼，直接繞過。

    到了白安那裏，他拿了對方的儲物袋和手中法寶飛梭之後，又將其上下打量了一遍，在對方惶恐的表情中，陳六九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然後迅速的把對方的袍子脫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

    最後是夏師姐那裏，雖然陳六九對她已經沒有了殺意，可恨意不減，特別是此刻盯着對方那一雙秋水眸子，看着她瞳孔之中依舊不減絲毫的恨意和厭惡神色時，陳六九立刻冷哼一聲，手臂抬起時，直接對着她的臉頰一扇而過。

    「啪！」

    這一掌過後，立刻讓得夏師姐那裏的臉頰出現了不對稱的厚度。

    「啪！」

    這一巴掌過後，對方的臉頰又突然變的對稱起來。

    這兩巴掌過後，不僅把夏師姐打蒙了，就連那一眾弟子也都楞了，特別是那兩聲脆響，在這寂靜的澗底竟然隱隱的都有了回音出現。

    如提線木偶一般的，陳六九直接抓起夏師姐的領口，隨後整個人直奔出口而去，身後傳來他的聲音迴蕩。

    「若是讓我看到有一個人追來，她立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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