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自窗外照了進來,空氣也是帶着一股新鮮的泥土氣息,南疆的早晨總是清澈的,照在秦星痕的臉上,秦星痕睜開雙眼,看着自東方升起的朝陽,一種久違的愜意之感讓秦星痕有些不能自拔,昨天三人在那個酒家對飲到深夜,知道醉意瀰漫在三人的臉上,秦星痕已經許久沒有這樣放縱過自己了,自從他決定爭奪父親的位置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緊繃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經,他不能讓別人看出自己的意圖,也沒有自己的兄長在皇族之內那樣的地位與勢力,所以他只能隱忍,甚至就連與慕容問蘭的感情也不敢讓他的兄長們知道,直到有一天時機成熟他才能將自己的一切示人,他只有一次機會,要麼萬人之上,要麼就一無所有,包括他的性命,秦星痕就那樣躺在床上,他不願意起來,一種深深的疲憊讓他真的就像永遠就像這樣躺在這裏不用再*心別的事情,可是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就這樣逃避,即便是自己逃避,即便是不去爭搶,到最後,自己的皇兄也不會給自己留下一條生路,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那歷史的車輪只會向前滾動,不跟着它前進就會被它碾碎,秦星痕心裏明白,他只能在這裏偷偷的享受着這為數不多的輕鬆的時光,外面的鳥兒自由的飛着,那些鳥兒並不漂亮,可是秦星痕卻是羨慕不已,比起那些關在籠中,連自己會飛都忘記的鳥兒,外面的這些是在是好上太多了。
「吱呦。」門被推開了,是索雲。
索雲身着一襲勁裝,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很明顯他是剛剛晨練歸來,秦星痕嘆了一口氣,將被子掀到一邊,然後坐起身來,說道「索兄起的還是這麼早啊。」
「哈哈,秦兄你醒了?我還以為你昨夜喝的太多今天要睡上一天了呢。」索雲笑道。
「怎麼會呢,只是好久沒醉過了有些不太適應,倒是索兄你昨夜喝了那麼多酒,今天還能起來晨練,着實讓星痕佩服啊。」秦星痕說道,然後走到窗邊,看向外面。
「我在軍中早已習慣這些,不瞞秦兄,軍營之中,酒更是必備之物,這一天下來將士都勞累的很,喝上幾杯非但不能誤事,還能解乏,只是這軍中可沒有南疆這樣的美酒。」索雲說道。
「哦?我可是記得這酒可是軍中的禁物,若是被人發現可是要掉腦袋的。」秦星痕看向所云說道。
「哎,秦兄有所不知,這戍守邊疆的軍人,可是腦袋提在褲子上過日子,又與家人分別太長的時間,有的人甚至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見到自己的家人,甚是可憐,所以平日他們喝上幾杯,我也是不會去管的太多,畢竟軍人也是人啊。」索雲苦笑着說道。
「罷了,索兄你說的也有些道理。」秦星痕嘆了口氣說道,「是我有些過了,這爭權之事真的是讓我變得有些冷血了,你說的對索兄,這軍人也是人啊,在帝王之家呆的時間太長人命都是有些看淡了嗎,唉。」
「秦兄不必太過於自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其實這喝酒誤事我也知道,可是這些人真的是犧牲了太多,所以寬鬆一些也就罷了。」索雲說道,「至於誤事,只要有我坐鎮於邊關一天,就不會有誤事的情況出現,這一點還請秦兄放心。」
秦星痕點了點頭,然後並未說什麼,只是依舊看向窗外,那鳥語花香的景色也許能讓他的內心平靜一些。
索雲看到秦星痕不再說話,也沒去打擾他,只是自己出去洗漱,屋內只剩秦星痕自己,那種孤寂在秦星痕的身上散發出來,在屋內蔓延這,那或許是一種王者獨有的寂寞吧。
午時,日如盤盂,溫度讓山中的水氣變得更加的濃郁,空氣中的潮濕之感更加明顯,秦星痕與索雲坐在酒樓的廳堂之內,幾碟小菜,兩壺溫茶,等待着拓撥昭的到來。
不多時,一個書生氣的青年,自酒樓的外面走了進來,環視一圈之後便向着秦星痕與索雲的這桌走來,正是拓撥昭。
拓撥昭走到兩人的桌前坐了下來,然後笑着對兩人說道,「小弟,來晚了。」
「無妨,昨夜的酒喝的確實有些多,本以為今日拓撥兄不會來了,打算再等一日的。」秦星痕笑道。
「那怎麼好意思讓兩位兄長在等小弟一日,今日就是小弟再如何難過也會過來的。」拓撥昭說道。
「拓撥兄可吃過飯了?一起吃些東西,我們邊吃邊談。」秦星痕說道。
「也好,小弟也是起床便往這邊趕,這會也是有些餓意,那小弟就不跟兩位兄長客氣了。」拓撥昭說道。
「哈哈,不用客氣,我們以後便以兄弟相稱,客氣什麼,你說對吧索兄。」秦星痕說道。
「秦兄所說極是,拓撥兄弟你就別客氣了,咱們邊吃邊聊。」索雲也是笑着說道。
三人便坐在酒樓的廳堂之中,邊吃邊說起南疆之事來…….。
中原都城,皇宮之內,秦嵐將侍衛和妃子都打發走了,然後獨自的坐在涼亭之中,呆呆的看着花園之中的景色,他明白,自己大勢已去,自己的那些兒子將會有一個取締自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這個遲暮的君王已經無力去改變這些了,他只能等待,其餘的什麼也做不了,中原即將被蠻族的鐵蹄所踐踏,可是曾經自己那樣供奉的正道宗門卻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幫助自己將最後過錯抹去,他無力的笑着,自己終究只是一個俗世的帝王啊。
一個人自那花園之間的小道走了過來,然後衝着涼亭之內的秦嵐鞠了一躬,說道,「父王,再過兩日便是那蠻族的大典,不知您是否也做好準備了呢?」
秦嵐看了一眼來人,那是他的大兒子,也是當今中原的太子,他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的位置遲早是你的,你又何必那樣着急?」
「哈哈,父皇,孩兒不得不着急啊,現在孩兒的幾個皇弟都在招兵買馬,大有爭權之意啊,我中原此時正值亂世之秋,這等時候,我又怎麼能不着急?若是父皇此番能讓孩兒坐上這帝王的寶座,以後孩兒會好好盡孝心的,到時候史書上也不會記載,是您丟了中原的江山,您就在**之中盡享富貴,喝了而不為呢。」太子說道。
「若是你坐上了這位置,你的弟弟們你會怎麼對待?」秦嵐問道。
「那還用問,父皇您不會不明白吧?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皇宮之內又怎麼會有親兄弟這一說?」太子冷笑道,「不過您不用擔心,我可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不管他們怎麼樣,我會好好盡孝道的。」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聽到太子的話,秦嵐不知再說什麼,只能扶額無力道。
「父皇,您還沒有給我答覆呢。」太子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站在那裏說道。
「我讓你回去。」聽到太子的話,怒火從心中升起,站起來喊道。
「父皇,您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坐在那裏名正言順的將這位置傳給我,那樣會顯得體面一些,然後到**頤養天年,若是您不肯答應我,那我只能抱歉了,我會採取一些措施讓您退位,到那個時候可就不是您只是退下這個位置來那麼簡單了。」太子說道,「您不為自己照想,也要為那些跟了你這麼多年的王公大臣照想啊,您想想,這一朝天子一朝臣,您若是退位下來,我還會為他們找一些好的出路,可是若是您真的執着於此的話,那他們有一些人可就要遭殃了。」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這個不孝子。」秦嵐氣的手都直發抖,扶着桌子說道。
「我只知道,父皇您的氣數已經到此為止了,我會將這一切接手過來的。」太子說完轉身便向外面走去。
「你,你。」秦嵐指着太子的背影,卻氣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秦嵐,有些顫抖的坐在凳子上,臉色很是蒼白。
那天邊夕陽西下,仿佛着年邁君王的命運一般,在一片血紅之中凋零枯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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