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偽瑪麗蘇穿成庫洛洛
&吉安德烈輕哼一聲,有些狼狽地拋下一句:「下次再收拾你!」和抱着金大腿的『庫洛洛』硬碰硬實在是得不償失,他就不信了,『庫洛洛』還能夠一次又一次地降臨主神,主神又不是他家養的!
他身形化光,在庫洛洛利用盜賊之書開闢的黑色縫隙湮滅的最後一刻,整個人竄了進去。
戰場上只剩下孤伶伶的『庫洛洛』高踞半空之上,還有一個默默散發光芒的主神。
&寂靜的場合中,這一聲叫喚打破了寧靜,那隻貪婪的兔子瑟瑟發抖地從角落中鑽了出來,它先是探出腦袋,謹慎地打量了一會,發現沒有危險後才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個身子。
&洛洛』降低視線,注視着這個膽大妄為的亂入者。
他緩緩地降下身形,雙腳落在大地上,對於充斥着「嘎吱嘎吱」破碎聲的整個世界置若罔聞,他彎下腰抬起手摸了摸猶如人類一般直立起身的兔子的腦袋,嘴角彎起的弧度一閃即逝:「知道他們逃去了哪裏麼?」
兔子點了下腦袋,眯着眼睛在那隻手下蹭了蹭,很是享受的樣子。
&乖~」『庫洛洛』就連誇獎的聲調也是冷冷的,像是有冰渣伴隨着他的話語掉落:「既然找到了,那麼就看你的了。」
兔子興奮地撓了撓耳朵,身子激靈靈地打了一個顫,鮮紅色的眸子濃郁地似乎下一秒就會流出猩紅色的液體。
比起莉可僅僅依賴着兔子獲得力量,現在的『庫洛洛』才真的更說的上是它的主人。
兔子裂開三瓣嘴,鋒利猙獰的牙齒泛着冷色的光,「嗷嗚」它猛地張大嘴,和它嬌小的身體不成比例,這裂開的嘴巴更像是不成邊際的黑洞。
一個世界有多大?沒人能說的出來。
那這黑洞有多大,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是一個世界那麼大。
兔子像是吃下了什麼堅硬的物質,咬緊了腮幫子,使勁用着力。
但實在咬不下去的它懨懨地垂下耳朵,不怎麼高興地縮起身子,濕潤潤的眼睛求救一般看向身邊的主人。
&用沮喪,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庫洛洛』並沒有失望,反而鼓勵了一番垂頭喪氣的兔子,他抬起頭看了看靜默的主神,兀自飛了起來。
他站在主神的下方,掃了一眼整個世界,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依依不捨的兔子身上,卻並沒有再留下一句話,伴隨着逐漸升高的主神大光球,一起消失於蒼穹之上。
嘈雜的世界碎裂聲終於停下,一片一片剝落的世界薄膜也不再掉落,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欣喜蔓延在這個世界每個生靈的心底,這是這個世界逃脫滅敗的喜悅,所有人幾乎都本能的知曉,那場降臨的災難終於離去,世界得以保存下來,這歡悅的情緒,正是世界的歡呼。
天空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水,人們全都奔走相告,抑制不住的幸福感遍佈每一個細胞,這是世界的歡呼啊,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他們都浸入了孕育他們的世界的歡愉之中。
唯有剛剛飽食了一頓的兔子仍然孤伶伶地昂着腦袋,看着空無一物的天空,它抖了抖耳朵,有些落寞地垂下眼,慢慢地磨蹭着就近找了一座高大的垃圾山,撓了撓爪子,刨開一個小小的洞穴,將身體縮了進去,遮掩好入口,閉上了眼睛,仿佛睡去一般寂然不動。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庫洛洛和姜子牙眼睜睜地看着跟隨在他們身後的第三人摔進來,也不知是誰的惡趣味,動了動小手腳,就讓狼狽萬分的吉安德烈險些臉着地降落。
吉安德烈站起身來,也不急於改變自己破碎的風度,他打量了一下庫洛洛和姜子牙,看見的是兩張無辜的臉。估計自己也找不到剛才施了手腳的罪魁禍首,他轉過臉,這才觀察了一下這個新世界。
這是個寂靜死寂的世界,這個世界的每一樣物事,空氣里,光芒里,溫度里,哪怕時間裏都帶着死亡的破敗氣息。
&不到我只是在當初讓你解決那個短視狂妄的穿越女婭蕾,就讓你完全掌握了這個世界。」吉安德烈情緒有些複雜地說道。
&過獎了。」庫洛洛似乎有些羞澀地說道,笑容溫良。
&以為我們現在更需要考慮的是怎樣離開這個世界。」姜子牙打斷了他們之間還沒激烈起來的交鋒,若有所思道:「總感覺外界在發生着什麼糟糕的事情。」
&樣啊……」庫洛洛和吉安德烈嚴肅了神情,但還沒等他們做出什麼表示,世界一下子暗了起來。
不是黑夜一般的暗淡,更像是失去了光芒這一概念,如果是毫無能力的凡人處於其中,恐怕就是連「光」這一存在都會盡數遺忘,反而認為這世界的漆黑理所應當。就算是超凡存在的庫洛洛,姜子牙和吉安德烈這三位黑暗中俱可視物的傢伙,此時也都是眼前一片黑暗。
「……真是久違了啊,這種感覺。」吉安德烈首先嗤笑起來,但很快他便發現,他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嘖,連聲音這一存在都被剝奪了麼?」
&關小黑屋了啊……」姜子牙少見的皺起眉:「凡人中的小黑屋裏還可以自己發瘋,可是現在這種境況更加的嚴峻。」他抬起手:「沒有任何的反饋,失去了五感,竟然像是失去了整個身體,連像凡人一般發瘋都做不到,在這種時候,我這種千錘百鍊出來的心神反而更像是種折磨,若是無法承受下去,就是清醒地看着自己的瘋狂,連自毀都是種恩賜……」
庫洛洛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手中的盜賊之書「嘩啦嘩啦」地飛快地翻着頁,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
&困住了……」這是三個人同時在心裏說着的話。
&們會怎麼做呢?」這是下一刻他們同時思考着的問題。
&連和那位『庫洛洛』對決都沒有施展出來的手段,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裏被逼出來。」吉安德烈雖然是在抱怨着,但整個人確實躍躍欲試,心神在興奮地顫抖。
同一時間,不論是以為自己已經安全出逃的阿諾德和格雷,沉浸在書中世界幾乎要失去自我的天宮繪里子,茫茫然失去了兔子不知去往何處的莉可,被時間囚住的夏佐,自我放逐的阿爾文,甚至早已消弭的安格斯俱都驚起,一種玄妙的聯繫將他們捆綁起來,他們都感覺到了其他的所有人……和另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吉安德烈。
格雷按下心底瘋狂怒吼的阿諾德,手下一用力,折斷了手中炮灰的脖頸:「呵,想不到我費盡心機,自鳴得意,卻從來就沒有逃脫過你的五指山!」
&天宮繪里子嘆了口氣:「想不到在這次試煉中居然會是你來將我的意志復甦,可是我卻一點都不想感謝你怎麼辦?」
莉可靜靜地坐下,目光不知望向何處,不發一言。
囚牢中的夏佐再次閉上了眼,沒有任何的動作。
安格斯和阿爾文雙掌相貼,一模一樣的臉龐一起微笑:「想不到可以再次見到你呢!」安格斯說完,阿爾文也嘟起嘴,撒嬌道:「什麼嘛,難怪他從來就不擔心我們之中會有間諜,原來這一切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不論是逃跑,還是放逐,乃至於死亡都沒辦法掙脫他在我們身上留下的印記,該說不愧是主神麼?」
他還不知道『庫洛洛』的存在。
&許他還是很高興地接收敵人送過來的棋子呢,畢竟敵人幫忙培育送過來的棋子怎麼說也不會太差。」安格斯有些鬱悶:「站在所有穿越者頂端的六人,也只是堪堪可以承受他的印記,這樣的人才可不怎麼容易找呢!」
&想打他!」阿爾文很生氣。
&有那麼一天的,就算不是我們親自動的手……」安格斯安慰道,兩個人齊齊微笑。
&是我一開始就設想過的手段。」吉安德烈冷靜無比:「在這個連『破開』這一概念都不存在的黑暗裏也只有更加複雜的概念還在苟延殘喘。我必須在它還未被消磨之前發動。」
&我的禱告,如香陳列在你面前;願我舉手祈求,如獻晚祭。」吉安德烈喃喃自語:「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另外六位穿越者驚恐地發現,他們已經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跟隨着那位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虔誠頌告。
「——獻祭!」同一時刻的六人在心底驚呼:「吉安德烈居然控制了我們,將我們所有人一起獻祭給了他自己!」
&是粗暴的手段呢!」格雷打暈了身體裏橫衝直撞的另一個人格阿諾德,躺倒在地面上,看着深沉的夜空,也不在意旁邊剛剛殺掉傢伙的屍體:「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我們獻祭掉什麼……嘛,算了,弄出了那麼多的手段還是沒有逃掉,唔,這最後……就讓我再一次安靜地好好看一次星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