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哼了一聲,大步離開!
白澤跟在後面,直到確定他們的談話離櫻聽不到的時候,才開口問道:「他都已經答應給你雪蓮了,為什麼還要威脅他?」
若薇回頭,伸手給了他一個毛栗子:「你傻啊,他說會給我,我哪裏知道他什麼時候給我呢?十年以後是給,二十年以後也會給啊!」
「哦!」白澤揉着被打痛的腦袋,今天又跟若薇學了一招。
天際滾動着一層濃煙,三股大軍緩緩朝這邊靠近。
忽然,夏侯城瞪大了雙眼,遠方豎着三道旗幟,白色屬於安國不錯,可左右兩邊卻是黑與紅。
那不是……
白澤看來看去,指着左右兩邊:「那兩個是什麼人?」
夏侯城:「……」
大軍在前進,進入到一定範圍之後停下。
白澤皺着眉頭看向若薇:「安國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人?」
若薇不明就裏:「啊?」
離櫻從他們身後走出來,就短短的十幾分鐘時間,這廝已經換了一套衣服!
白澤不認人,盯着離櫻看了好一會,才別過臉去。轉頭去看來的人。
為首的統率騎在一匹黝黑的駿馬之上,在短短一丈的距離內勒馬,赤黑色的大斗篷在空中翻起一個巨大的波浪,一身黑中閃亮的描金盔甲讓整個人有股說不出的銳利,不可冒犯的威嚴,墨黑色的雙眼掃過人群,讓所有人都不禁怔然。
而左邊的那個人他是認得的,容恆。
容恆一身暗紅色盔甲,長發肆意的飄散在腦後,一夾馬腹,瞬間從大軍中脫穎而出。
若薇聽見馬蹄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腰間忽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提起來。
「啊……你是誰?」
「閉嘴!」容恆低喝。
若薇瞬間石化,但下一秒,懸在半空中的手被握住。
黑暗中,那雙手極其的有力,握的她手腕都要斷掉了,猛地一拉,像拔蘿蔔一樣將她從容恆懷裏拽了出來。
這個人……
容恆騎在馬上,眯着眼睛瞪着絕塵而去的背影,手裏的韁繩握的死緊。
離櫻慢吞吞的走上來,目光越過所有人,來到那位身穿銀色衣袍的男子身上。
段微丰神俊朗,一身孤傲的立在安敏身後,雖然站的位置很靠後,在他身上卻看不出一點低人一等的感覺!
段微這個人深不可測,他做事從來沒有對與不對,只有願意不願意,這個人太邪佞,不可不防!
安敏滑下馬來,看着若薇被夏桀帶走,心裏十分擔心,但礙於離櫻在這裏,他不好發作,誰都知道離櫻與夏桀是穿一條褲子的。[棉花糖]
馬兒在奔跑,黑色斗篷在空中翻滾,好像一隻黑色的翅膀,那雙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扣着她的腰,那麼用力,那麼強悍。
若薇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因為普天之下能這樣對她的只有一個人!
「夏桀,你快放開我!」若薇撲騰着手腳,想掙開他的束縛。奈何他的雙臂像兩隻鐵鉗,禁錮着她,仿佛連她的靈魂也一併禁錮住。
夏桀嘴角緊抿,陰霾的雙眼落在她驚懼的小臉上,她瘦了。明明心疼她的辛苦,但是說出口的話卻狂傲不已:「不想本王把你扔下去,就別動!」
若薇咬緊牙關,忽然俯身對着夏桀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夏桀悶哼了一聲,猛地一勒馬韁,馬蹄騰空,長長的嘶鳴一聲。
若薇驚魂未定。
他們停下來了,四周靜悄悄的,戰場上的硝煙被潮濕的空氣取代,夾雜着花木的清香。幾聲微不可聞的布穀鳥叫聲遠遠傳來。
夏桀抱着她,瀟灑下馬,若薇腳跟一落地,立刻退的遠遠的,一臉戒備:「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我要回去!」
「本王有讓你回去麼?」夏桀用力一扯,便將她扯到了懷裏。
若薇憤恨的瞪着他,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她能猜的到,他現在一定臉色很差,說起來,他的臉色就從來沒有好過!
若薇別過臉:「果果呢?」
「你管他做什麼?你有資格麼?」夏桀不冷不熱的嘲諷起來,在千軍萬馬前,她毅然的站在城樓上,站在她身後的那些男子,每一個眼底都流露着對她的愛意,那個時候,她有想過果果麼?
若薇瞪大眼睛,伸手戳着緊貼在身上的胸膛:「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沒資格,你有資格?你利用兒子逼我開城門,夏桀,有你這麼當父親的麼?」
豁然,她的手腕被捉住,夏桀咬牙切齒:「你說本王逼你,或者你想真的與本王兵戎相見!」
若薇啞然。
盯着她錯愕的小臉,這個年輕英俊的帝王恨不得將她掐死。
「本王讓果果去敲城門,就是不想與你兵戎相見,呵呵,你倒好,在城門下挖了那麼大一個坑,等本王跳下去!」
若薇:「……你不來,我怎麼會挖坑!是你先侵犯安國在先,我身為安國的公主……」她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有底氣。
「接着說啊!怎麼不說!」夏桀步步緊逼。
「要我說什麼?」
「如果你不說,那就聽本王說!」夏桀將她縮在自己懷裏與大樹之間,危險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若薇忍不住向後退,但是已經無路可退了。
「如果本王沒有要果果敲城門,那麼你會不會下令射殺本王!」他一字一句問道。
「那你會不會攻城?」若薇不甘示弱的問道。
「本王在問你話!你回答本王!」
「你先回答我!」
「回答本王!」夏桀怒了,語氣一次比一次差,在與容恆膠着之時,他經常在想,是不是她委託容恆來的!
若薇咬緊唇,依舊堅持着,絲毫不退讓:「你先回答我!」
「回——答——本——王!」黑暗中,那雙黑金色的眸子充斥着脆弱與傷痛,這個女人……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若薇像小雞一樣被夏桀拎着,他的手緊緊的卡在她脖子上,仿佛只要她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就立刻了解她的性命!
若薇張了張嘴,倒不是被他嚇到了,而是他的語氣!
帶着點顫抖!
會不會是她聽錯了,夏桀會出現那種情緒麼?那個高高在上,俯瞰風雲的偉大君王會用這樣的語氣質問一個人?
他不會,絕對不會!
可是為什麼聽見他的嘶喊,心會那麼疼。
就如同那日在竹林里,段微纏住他,他對着竹林深處大聲得喊着她的名字一樣,身上的所有血液都凝固了,動彈不得!
「不……不會!」
夏桀怔怔的看着她,拎着她領子的手緩緩鬆開了,黑眸流連在她飽滿的唇瓣上,剛剛她說不會!
性感的唇緩緩勾起,夏桀拍了拍她的臉:「本王也不會!」
若薇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懂夏桀的意思,卻聽見他轉身,這個地方她從來沒有來過,他該不會把她丟在這裏不管了吧?
下一刻,她的腰被環住,夏桀猛地一用力,將她安置在馬上,自己翻身上馬,猛地一夾馬腹,馬兒立刻撒開蹄子奔向軍營!
回到軍營,夏桀放慢腳步,大手一攬,將若薇抱下馬,兩人落地之後,夏桀卻沒想鬆手。
若薇隱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容恆換下了戰衣,一身青黑色,藤蔓描繪的蟒袍,腰間緊緊鎖着一根玉帶,掌心拿着一柄劍,見到若薇與夏桀一同回來,孔雀藍的眸子裏頓時掀起一陣狂潮。
他拖着劍緩緩走來,劍尖劃着沙礫,發出刺耳的聲音。
夏桀沒有動。
幾個君王聽見聲響紛紛撩開帳簾,走出來一探究竟。
有侍衛要上前,卻被離櫻一個眼神喝退。
「容恆,大敵當前,個人恩怨暫且放在一邊!」離櫻冷冷道。
容恆斜睨了一眼離櫻:「你給本王閉嘴!」
離櫻眯起眼睛,隱藏在衣袖中的掌心豁然緊握。
容恆轉過頭,望着若薇:「過來!」
「不許!」夏桀拉緊她。
「過來!」容恆伸手。另一隻手緊握劍柄,似乎下一秒就能刺向夏桀的胸膛!
若薇被夾在這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夏桀的胸膛緊貼在她後背,那劇烈的起伏說明夏桀現在很生氣。
他生個什麼氣?
場上極為安靜,侍衛巡邏都繞道走。
奕之厲邪目光複雜的看着對持的兩個人,心裏隱隱覺得好笑,為一個女人?值得麼?就好像他身體裏的另一個一樣,痴痴的喜歡着她,而她的心就像天上的雲,觸碰不了一絲一毫!
「本王再說一遍,過來!」容恆向前走了一步。即將要抓到若薇的時候,夏桀猛地抬腳,狠狠踹向容恆的肚子,容恆沒想到夏桀出手那麼快,悶哼一聲,單膝跪地,漆黑的長髮垂在臉頰兩側,容恆瞬間抬眸,孔雀藍的眼眸燃燒着兩簇寶藍色的火焰。
「你算什麼東西!」夏桀居高臨下的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嗓音冷的能瞬間冰封一切。
若薇還沒弄清什麼狀況,就被夏桀猛地一推,身子一歪,撞到一個泛着冷香的懷抱。
「看好她!」丟下這句話,夏桀猛地旋身抽出一名侍衛腰間的長劍迎了上去。
離櫻扣着若薇的腰,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場極其幼稚的廝殺。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時候大家需要團結,一起抵抗外敵,但是這兩個男人居然放置大局不管不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廝殺起來。
「所有侍衛,退後五百米!」離櫻冷聲吩咐。
侍衛嘩啦一下散開,目不斜視的轉身,齊刷刷的邁着大步朝後退去!
剛剛還人滿為患的營地忽然空曠起來。
容恆與夏桀仿佛兩隻爭奪地盤的猛獸,誰都不肯讓一步,兩鋒交接,蹦出一團火花,劍刃卷了邊,四目交接,那是一種不死不休的恨意!
容恆嘴角划過一抹嗜血的危險笑容:「夏桀,若薇本王要定了,不給得給,不給也得給。她是我的!」
夏桀嗤笑一聲:「是麼?」
兩人迅速彈開,刀劍揮舞出的強大氣流捲起地上塵土,仿佛狂風大作般震撼。
離櫻俯身在她耳邊,在外人看來,仿佛在安撫她的不安,但是只有若薇知道,這個男人是多麼的危險。
「你現在終於知道,朕,為什麼要殺你了吧?」離櫻的聲音極其輕,只有他們兩個人聽見。
裴野站在那,只看見一道淡綠色的影子從眼前划過,然後自己腰上的刀就不見了!
定睛一看,心跳漏了一拍。
若薇居然大膽的沖入了那兩個瘋狂爭鬥的人中間。
正在糾纏的兩個男人同時側目,那嬌小的身影猶如一隻翩鴻,突兀的闖進來。
若薇分不清方向,只能憑自己的感覺,一下子挑開容恆的劍尖。
即便跟夏桀對抗他都沒有退縮過,如今被若薇這麼一挑,他居然倒退數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讓自己魂牽夢繞的人。
她在做什麼?她在幫夏桀?
「哈哈……哈哈哈……」容恆的笑聲在空曠的土地上迴蕩着,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光了,掌心中的劍都快握不住了,為什麼會那麼疼?
若薇側耳,有些不確定:「容恆?」他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她連忙丟下刀,想跑過去查看,卻被夏桀一把拉住:「不許去!」
「放開!他受傷了!」她明明記得剛才沒有弄傷他的。
看見若薇一臉的擔憂,但是她擔憂的對象卻不是自己,夏桀瞬間爆發出來:「你關心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本王?」
------題外話------
我好鬱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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