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如玉便將進府後幾次交鋒都講了一遍,說道自己還沒有承寵,很是懊惱。
「太太,老爺來了。」外頭奴婢道。
謝氏便止住話頭起身迎接。
簡侍郎進來就見女兒面色不好,妻子也是不好看的一張臉。
「這是怎麼了?如玉在府里受氣了?」簡侍郎喝了些酒,臉色微紅,他坐下喝起茶。
簡如玉何時受過這氣,當下就又把方才的話說了一遍,只是沒好意思再說她沒有承寵。
簡侍郎沉默了,既如此,蘇棉今兒還來?
這是什麼意思?她直言不想和如玉交集,卻還要來簡家?是說與簡家不會斷了來往?
「你不必憂心。到底那幾年你欺負她多,如今她想報復一二,你忍了吧。形勢不如人。」簡侍郎道。
「爹!你怎麼……」簡如玉第一被簡侍郎這般要求,一時不能接受。
「女兒啊,出嫁了就是人家的人。你是皇家的人,你叫為父如何管?爹明白告訴你。一開始你家殿下就已經偏了心。不然你這個侍妾是如何來的?」
正四品官員的嫡出女兒,進府卻位份比蘇棉低,這如何說?若是蘇棉的爹還在,好歹也算是外放大官,地方上的官員到底是比京城三四品官員得用的。
但是她爹沒了啊,那麼她這個庶妃,只怕就是殿下的意思。
以前不確定,單看如今她一躍成為側妃就知道了。
「怕是……棉丫頭早就與殿下有了私情。」去年殿下不就在燁州呆了半年麼。
「好不要臉的東西!」簡如玉恨恨的道。
「以後不要說這些話。已經低了一頭,就不要魯莽衝動。她雖說與你不合,但是到底不能與簡家也不合。再是側妃身後也得有些依仗。蘇家不行,簡家才是她的依仗。你就叫她壓着吧。遲早她還得靠你。」簡侍郎道。
「女兒受不了這個氣啊!」簡如玉跺腳。
「受不了也得受。除非你能有機會一舉打垮她。不然就得忍着。」謝氏素來聰明,這一回已經想通了前因後果。
簡侍郎看了她一眼,其實他還真不想叫簡如玉鬥垮蘇棉,最好是姐妹倆一起得寵才好。不過他也知道,女人之間,不鬥都不對了。所以便沒說什麼。
「好了,我得回前院去了。今兒見不着她了。你好好的和你娘呆一會,需要什麼,和你娘說。」簡侍郎起身道。
送走了她,謝氏心疼的拉着簡如玉道:「缺銀子麼?缺什麼,娘給你預備。」
「倒是不缺,沒什麼可用銀子的地方。」簡如玉依舊悶悶的。
「別生氣了。府上的大夫在呢,一會叫來給你把個脈,好好看看,以備不時之需,等殿下去了你那,早日得子嗣最要緊。」謝氏拉着她的手道。
簡如玉知道,如今沒法子,只能點頭了。
蘇棉睡醒後穿戴好,吉氏就來了。
「側妃睡得好麼?可要吃些什麼?」
「不必,前頭的戲還沒結束吧?」蘇棉笑道。
「怕是還要一會呢,側妃要去看看麼?」吉氏問道。
「三嫂子去忙吧,這裏我也熟悉。我去花園走走,順路就去水榭了。」蘇棉道。
吉氏不敢違拗,應了是。
蘇棉帶着人,往花園去。
「這裏原先不是鳳仙花?」合歡指着一處道。
「花園修過了。」蘇棉淡淡的道。比起以前,更精緻了。
眾人不語,慢慢走着走到了湖邊,遠遠的就能看見水榭上人頭攢動。
蘇棉看着花園裏孤零零的小亭子,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會子陽光不強,小亭子剛好被遮住了一般,陰陽亭?蘇棉腦子裏忽然冒出這樣一個詞。
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往那邊走去。
合歡她們都不以為意,只是跟着。
朔風見離得近,便沒有跟着,只原地站着。因為一會去水榭,這裏必經。
蘇棉心跳加速,她本能的不想上去,但是卻有控制不住腳步。
才剛上了亭子,剛好是陰面,她就覺得心疼。
先是輕輕的一下,接着便是像被人抓住了心臟一般,疼的窒息。
「主子,你怎麼了?」合歡見她撫着心頭,忙叫道。
這一叫錦繡玲瓏方嬤嬤都發現了蘇棉不對勁。忙上前扶着。
「我……心口疼……」蘇棉說完這句話,便昏了過去,靠在了合歡身上。
「主子!主子!」合歡大驚,大聲叫了起來。
朔風已經施展輕功過來了:「怎麼回事?」
「主子忽然暈了……」錦繡急切道。
朔風看了一圈拱手道:「屬下僭越了。」說着一把抱起蘇棉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回府。」他不信任簡家了,誰知是不是吃喝有問題。
方嬤嬤也是如此想的,當下就跟着走。
謝氏和簡侍郎得知消息,驚嚇壞了,到底是怎麼了?還是……蘇棉自己要這樣做?這是要毀了簡家啊!
誰也沒敢上前攔着,眼睜睜看着一個淺藍勁裝的侍衛將蘇側妃抱着放上了馬車。
早有侍衛飛馬回府報信去了。
回了九皇子府,燕子歸出了外頭接:「怎麼回事?」
「是屬下護衛不力。」朔風跪倒道。
「進去。」燕子歸已經將蘇棉抱在懷裏。
她面如金紙,不省人事。
燕子歸一陣心疼,怎的好好的去了一趟簡家就這樣了。
「派人去簡家,查!」燕子歸怒道。
朔風忙起身帶着人去簡家了,順便報給順天府。這種事還是要父母官做主的。他們貿然去了事後不好說話。
御醫已經來了,幾乎是被疾風提着進了前院的。
把了脈,他卻一籌莫展。
「這……側妃沒事啊……」脈搏都是和緩的,根本就是睡着了啊。
「庸醫!沒事她如何不醒來?」燕子歸一腳踹翻御醫道。
「臣無能,請殿下再請御醫來。」御醫也是冤枉,明明就是這樣的啊。
燕子歸忙叫人再請御醫。
期間他陪着蘇棉,只見她一身粉紅的襖裙那麼躺着,明明該是明媚的樣子,但是她卻臉色慘白的閉着眼。
不一會,太醫院左院判帶着兩個御醫來了。
把了脈後還是一樣的說法,側妃無事,看脈象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