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走向大廳,頓感肅穆之氣,只見廓廓躊躇不語,大廳兩邊分座數人,見顰顰到來,均起身頷首示禮,顰顰識得幾人,那是察罕部下左右南北四大將軍,一邊是司徒音,蔡子英,李思齊,李不花,另一邊卻是四個被繩索捆綁的少年郎。這時青年北將軍司徒音朗口說道:「王爺,那咱們不妨說出各自的意見。」廓廓道:「甚好。」他拉了顰顰一同入座,話語間所述乃因察罕諸多部下與察罕一同遇難,朝廷不明其等是護主殉難,還是弒主作亂,對其等兒女、後人是有功或是有罪便不好定奪,元惠宗遂將此節交由廓廓鐵慕邇審查。那四個少年正在負荊請罪。南將軍蔡子英道:「屬下以為,這四人自動請罪,此事誅其三族太過殘忍。流放最合適不過。」北將軍司徒音道:「不如將此四人押往天牢,待他日三堂會審,再做定奪。」左將軍李不花道:「屬下以為,當日幾位將軍定是以身護主,才遭逢此難,如今應該封蔭四人。」右將軍李思齊道:「屬下也以為,此四人罪不致死,他們四人並無罪行,而今負荊請罪,是念在王爺的赫赫威名!因此並不可以罪大惡極論處!」只聽:「啪!」的一聲,廓廓拍案而起:「一派胡言,你說而今卻是以父王赫赫威名強壓爾等認罪?」「你!」只見李思齊也騰地起身,他字正腔圓,「小王爺!你不要屈打成招。」廓廓走下向前,怒目圓睜,「事關父王在天之靈,你想為他們造反嗎?」眼看兩人已成劍拔弩張之勢,李思齊卻「啊!」了一聲,原來他膝蓋上中了一顆栗子,是顰顰用彈弓射向了他。只聽顰顰膩聲說道:「李將軍不痛吧?」她眉頭微蹙,看也不看眾人,徑自說道:「父王自是我心中最痛。」李思齊盯住眼前明眸皓齒的公主,見她略帶三分童趣的眼眸中夾着一絲令人不敢逼視的慧黠,又轉而瞧瞧廓廓,他面上一囧,頷首退回一邊。顰顰走向司徒音,拉了他手向內堂遁去。半響過後,司徒音至廳內,遂向廓廓耳語一番,廓廓命眾人退去,只留下四個五花大綁的少年。廓廓打量起這四個少年,只見他們長相俊俏,約有十五六歲的年紀,其中一位頭髮束起,身形消瘦,亭亭玉立,容貌秀不可言,乍看之下,好似女子,他幫其解開繩索,將其帶入偏殿。後每過兩個時辰,另三名少年也陸續被他帶進偏殿。廓廓終於噓了口氣,一回頭,只見顰顰似笑非笑,眉頭微蹙,宛立窗邊,被夕陽籠罩,似有無限遐思。廓廓走向她,摟着她的肩頭,他笑了,雖然只是微微一笑,卻是他數月以來第一次微笑。他滿口讚譽之情:「小妹,你此計甚妙!」顰顰道:「哥哥,且說來聽聽。」「嗯,你聽着,依你之計,我將各方收集的武功秘籍贈與他們,給他們改了名字,東方傑,南宮霞,西門正,茹風,並命那四人投身江湖,以備來日為我汝南王府效力,東方傑往東邊虞山派,南宮霞去往南寧一帶,西門正駐守西邊,各自籠絡一方勢力,助我大元朝廷壓制各方反叛分子。對朝廷須得妥善說辭,方好讓四人更名改姓。」顰顰拍手稱讚:「這名字妙極!妙極!哥哥厲害,以後我要讓他們教我武功。」廓廓啞然道:「原來你是要找人習練那些武功秘籍,當你師傅啊?」顰顰矢口:「哥哥誤解,爹爹落難,恐哥哥年輕,用人不利,為哥哥籠絡人才,才是本意,你看那四人長的那般神氣,不是壞人,咦,似有一位茹風呢?是在北方嗎?」廓廓抓住顰顰之手:「茹風?此三人還須觀察,玉靈宮蜻蜓追雲的絕世輕功送給了茹風,便是聯絡他們三人。後天,三人就要各帶人馬出發了。」
兩人心下開闊起來,隨後談到要將自己也改名改姓,兄妹二人反覆擇字亦無收穫,顰顰笑道:「呀,王爺,何不就作王姓好了,爹爹當你是寶,就作王保保,小小名字挑來揀去,也不害羞,咯,咯.......」廓廓笑起來:「難不成你要姓邵嗎?敢羞羞我,除非你也姓王。」兩人一陣喧鬧,遂將名字定於王保保及王顰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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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顰顰蹙眉解流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