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當劍遇上子彈
申城,這個中原國經濟最發達的城市,有人說這裏的重要性甚至超過了首都紫金城,各個社會經濟人士、政要雲集在此。富商大賈雲集之處,亦是拜金美女聚會之所,更有許多不同尋常的遊樂去處,而管理這些地下生意的卻是海外第一大幫——黑龍會。
黑龍會源於中原國本土,一直是稱霸東海沿岸的大商家,十年內戰之時,幫主金搏天帶領五千幫眾陸續移民至美國香山群島,以打魚、販賣中藥為生。隨後又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逾期三十年,終於在美國本土扎穩了腳後跟。
當時的黑龍會明面上自稱香山會,幫主金搏天亦被稱為金香山,金搏天退位後。陸續幾任黑龍會首腦都打着香山會的旗號,進行各種酒吧、舞廳、販賣假藥等地下生意,直到有一王姓弟子考究歷史後,向當家的提出重振黑龍會之立意。這位當家的一點頭,黑龍會自此重現江湖,其首腦自稱為『黑龍』。
但是黑龍會到了如今這一代,又出現了新的轉變,首腦『黑龍』派遣了三名親信帶領二十多名成員和大量現金,來到中原國重開生意。最先開始是在中原國南部的小城莞城,建立了跨國貿易公司,販售各類名酒、香煙,也是中原國內第一家外資企業性質的煙酒公司——『香水』。
之後的情況就有些有趣了,『香水』煙草公司成立後兩年,正是生意興隆之時。先有資深客服女經理白雲主動離職,在當地開起了酒店。卻又因為有國外背景,各種地下生意不但沒有被警方禁止,其人反而受到了保護。
這白雲是黑龍會的一個小頭目,本是孤兒,被會長黑龍見她小小年紀生的眉清目秀,將其收留後成為養女,取名白雲。白雲自小耳濡目染,儘是黑社會的明爭暗鬥,其人雖然長成後亭亭玉立,內心自也變得心狠手辣。
與大部分幫派成員不同的是,白雲的背後不僅有黑龍撐腰,她童年的大部分時間是跟隨黑龍會的二當家笑面佛。這笑面佛本是知識分子出身,其祖父在中原國『文變』時期舉家逃難到了北美。因為文化水平高,精通法律,和幾代黑龍關係交好。
白雲自幼讀書頗刻苦,在一所名校的酒店管理專業畢業。學業有成的小姑娘急着證明自己,想要自立門戶。黑龍對這個便宜『女兒』也是極少管教,給了她一筆數目不小的現金支持,便讓她隨意發展事業去了,權當是多布一枚棋子罷了。
白雲來到申城,在此建了自己的第一家(也是最後一家)酒店——白富樓。白富樓有全中原國最好的廚師,最好的服務員和最壞的總經理。白雲通過各種手段,吸引來許多在校念書的女學生到白富樓面試。然後交給黑龍會派來的成員,挑選出其中較為漂亮些的,培養成陪酒陪宿的年輕女郎,期間又是多少悲歡邪門事,不盡細說。
白富樓雖然對外不多做廣告,總經理白雲也處事低調,但是畢竟是做放浪生意的,漸漸的也開始變得小有名氣,顧客之中不乏富商高管。由於處事圓滑,為人老練,這個年輕的老闆娘得了個犀利的綽號——小白樓。
今夜,小白樓的店內迎來的一個特殊的客人,這個客人一席黑衣,頭戴竹笠。他是忽然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里的,
總是有些色迷了心竅的鳥貨以為能吃到自己,還以為自己是色膽包天了,小白樓心裏暗笑,「客人來此,可是走錯了地方,請下樓去找服務員吧。」小白樓把進到自己店內的陌生人一般都稱作客人。雖然心下疑惑,但她還是很快露出職業性地一笑,不消說,小白樓也是一位美人,而且美得能讓男人冒泡。
申步虛,「小姑娘,你可認識周志勝?」
小白樓,「哦,這位姓周的客人的事情,我可不太清楚了。也許您該下去問問大堂經理。」小白樓很清楚,面前這種奇裝異服、裝神經病的人最是怪胎,總不好隨隨便便就趕人走,但是萬一這種精神病突然爆發起來,自己身上被割傷擦傷什麼的也是犯不着。
而且面前這人突然提起周志勝,這個男人可是追求小白樓很有一陣子了,前些日子還來這裏找過自己,話說他要弄一大筆錢,弄到了就和自己平分,還問自己討了五個保安過去,說是幫忙拉貨。結果呢,回來的保安告訴自己,他們幫這人把他的親妹妹給送進了精神病院,然後周志勝只是每人發了一條中原牌香煙,就屁的音信都沒有了。小白樓知道,來者不善,最好是立刻撇清關係。
申步虛,「哦,是嗎,他卻在下面等了你好久了。」話音剛落。小白樓忽然飛出五步開外,卻是申步虛見小白樓突然要按下警鈴,搶步上前以掌摑其面。昏黃的燈光下,五條鮮紅的手指印在白嫩的小臉上如紅花一般開得特別鮮艷。
小白樓受傷不輕,卻冷笑一聲,不知從哪裏抽出手槍直指面前之黑衣男子,「你滾吧,滾!」
小白樓見此人不躲不閃,卻是緩慢抽出一把長劍來。見申步虛如此,小白樓心中卻是思緒多多,『這人是傻子吧,槍口都對着他了,還不逃?難道這人是真想用劍擋子彈?不可能的,這人肯定是個傻子。』
申步虛持劍而立,劍尖指向敵人。自從一心修煉生生造化功後,他的心態已非常人能夠理解,雖然從未嘗試着用劍切開子彈,但是這值得一試,而且對手只是一介女流,萬一沒成還有迴旋的餘地。
小白樓只道今天撞上個精神病了,一發狠,弄死他,扣下了扳機。『砰』『啪』的兩聲並作一聲,劍,被高速射來的子彈擊中,子彈瞬間爆發而出的強烈動能震得申步虛長劍脫手而出,跟着是原本還在申步虛手中的劍落地之聲。
小白樓一見眼前這個男人如此神勇,竟然用劍接下了自己的一槍。心中吃驚不小,手上卻不慢,趕緊連續扣動扳機。手槍發出沉悶的『砰砰砰砰砰砰砰』幾聲槍響,
申步虛的反射神經令槍手嘆為觀止,長劍脫手的一刻他便知道,子彈是不一般的厲害。看到小白樓繼續扣動扳機,他奮起神勇,在如此近距離內試着躲開了前四發子彈。子彈全部偏離頭部,擦過髮際,但是第五顆子彈還是命中目標。申步虛的腦袋挨了一槍,顱骨碎裂,其躲避動作也忽然遲緩。接下來兩顆子彈一發命中了他的左肺,另一發則擊碎了他的下巴,同時將他擊飛倒地。
小白樓看到面前已經被擊斃的屍體,想要上前補上兩槍泄憤,無奈子彈用盡,只得放下手槍。適才被申步虛一掌擊飛,也讓她受創不淺,就地坐下休息,喘息不止。她未有注意的是,一股淡淡的黑氣從面前這個死人身上發出,向自己延伸過來。
待得小白樓驚覺,已為時過晚。這黑氣纏繞她全身,越勒越緊。小白樓只覺全身發冷,瑟瑟發抖,尤其是兩條小腿已經失去了知覺,變得冰冷異常。雖然是入冬的時節,但是申城靠近中原國南部,一直是暖冬,是以大街上還有不少姑娘們穿着短裙,愛好時髦的小白樓也不例外。
雙腳忽然失去知覺,起先小白樓以為是自己驚嚇過度,後來又認為自己是中了毒,但是這兩樣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因為,她看到了一生中感到最恐怖的東西,面前這個黑衣男子已經站了起來,由於黑夜的襯托忽然顯得高大沉冷。
這是一個沒有下巴的人,這人的下巴還是剛剛被自己打掉的。陣陣恐懼發自小白樓的心內,瀰漫全身,她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相反地,她已經閉目等死,她內心忽然感到安逸,這就是來殺自己的人麼,自己雖然才二十多歲,犯了這麼多別人幾輩子犯下的罪孽,這回終於要解脫了麼。
接下來的數分鐘內,事件的進程完全脫離的小白樓的認知。一塊冰冷的板磚敲擊在她的額頭,她的靈魂被生生抽出,進入這塊板磚內,被壓在其中一條磚縫裏。她的生命已經結束,但是魂魄落到了申步虛手裏,還不能算重歸造化。
申城的夜,自小白樓出生以前,便已從不沉寂,白富樓的出現,只是為這神秘的魔都添加了一道罪惡的光彩,這道光彩很快就因為店長小白樓的死,黯淡下去。因為白富樓酒家的店長白雲突然暴斃於辦公室內,白富樓在第二天就被申城警部勒令關門...
話鋒再轉,這次申步虛能夠保住性命,全是因為道法上突飛猛進。最近數月里,他幾乎完全拋棄了陰陽二氣法王法門和白骨道人的道法,專心修煉佛門正統生生造化功,這是南山大士近日教給他的法門。由於金剛王氣的加持,加上本身道法的優異,苦練月余,已經抵得普通人數十年的苦工,這也是金剛王氣真正的威力。也幸虧如此,這一次我們的主人公才躲過了一劫。
剛才散發黑氣纏得小白樓全身麻痹的能力,是陰陽二氣法王法門中的陰氣法門之一,名作黑手。黑手運用至爐火純青之時,便能使得黑氣幻化成各種形狀,刀槍斧錘,手肘腳膝,都是信手拈來,端得是變化無方。
經此一役,申步虛深刻體會到了『科學』的力量,也真正了解到刀劍已經過時了。在小白樓的喪魂幫助之下,他也開始學着使用手槍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撿起了地上的劍和槍,申步虛開始為下一步考慮。當前最緊要的問題是,到哪去弄個『下巴』,這東西可不是能隨便練回來的。
南山大士妄語禪:
海空,「師父,這春節怎麼來的?」
南山大士,「你可知這除夕夜都是每年最冷的一天,許多老人家只要過不了除夕,便挨不過這個冬天。」
海空,「這個和春節又是什麼關係呢?」
南山大士,「話說當年有個孝子在外地做官,但是父母住在老家,與自己相隔近千里,他便想了個法子,寫了封書信向上頭請長假。而且與別人大異,其他人每年長假都放在較為舒服的夏秋時節,他是把長假放在這漫漫冬季里。天寒路遙,甚是艱辛。旁人都覺奇怪,問他,他說了『他聽說老人家過不了除夕夜這幾天的有許多,如果撐過這幾天,這一年就又能安穩地活下去了。他想,如果每年自己都能在除夕這幾天回家陪陪父母,幫助他們多做些家務,讓二老心中多些念想,或許他們就能度過這一年。鴉有反哺,當是如此。』」
海空,「原來是孝子之事,阿彌陀佛。」
註:
1關於『南山大士妄語禪』
此段皆為任某管中窺豹的臆想,或是生活偶發,與文章內容無關,當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