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
天微亮,伊凌同茵茵便早早起床,攜手去看日出。然而天公不作美,幸福背後往往預意着悲哀的發生。當她們還沒走遠,一群身着夜行衣的人悄悄走進院子,尹蘭頓時覺得不對,這腳步聲穩而有力、匆忙有勁,那會是誰呢?一眨眼的工夫,五六個蒙着面紗的黑衣人立於阿姨眼前,他們訓練有素地把阿姨團團圍住,一股殺氣迎面襲來。
「最近你這裏是不是來了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給我快叫她出來,否則……」帶頭的黑衣人摸拳擦掌地直面威脅。
「我家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你們弄錯了!」尹蘭毫不示弱。
「我們弄錯呢?笑話!天大的笑話,你當哄三歲的小孩?也不瞧瞧大爺是誰?識相點,快把人交出來!」黑衣人笑得狂妄。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找誰?」尹蘭一臉無辜。
「少廢話!把她給綁了,交給主人發落。」
「是。」
這群黑衣人急匆匆地趕着覆命,領頭隨手一個飛刀將信鏢釘在大門上,長揚而去。
太陽漸漸露出它火紅的臉,周圍的冷氣慢慢被析釋,氣溫漸漸上升,陽光變得溫暖舒服,一切事物都顯得生意盎然。伊凌和茵茵邁着輕快的步子走進園子。
「娘,我們回來呢!日出真的好美,你又不肯和我們一起去,您錯過很多美好時光!」茵茵欣喜若狂。
然,屋裏死一般的沉寂。
武力高強的伊凌頓感事態不妙,定眼便看見大門上的刀和信,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姐姐,怎麼呢?」茵茵感覺氛圍怪怪的,怎麼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樂呵呢?
伊凌沖向大門掰下刀,拆開信,果然如她所料:美人,當你看見這封信時,你的親人早已在我的手裏了,只要你嫁給我文財富,我定會放了你的親人!
一股大開殺戒的衝動躍然於心中,伊凌兩手握拳,發誓定要救出阿姨,殺掉那個厚顏無恥之徒。
「姐,姐,發生什麼事?是不是娘她……」茵茵大哭,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伊凌的手使勁搖,她不敢想像如果娘不在,她該怎麼活!
伊凌彎下腰,輕輕擦拭着茵茵的臉上嘩嘩直下的淚水,她兩眼堅定地望着茵茵:「茵茵,咱們不哭,姐姐一定會救回娘的,你要相信姐姐哦,姐姐可是會武功的,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茵茵最乖的呢,咱們不哭不哭。別怕,有姐姐我呢。」她蹲下把茵茵抱在懷裏。看着伊凌姐姐近在咫尺的臉,望着姐姐的堅定自信的眼神,茵茵點點頭,破涕為笑。
「茵茵,你先回屋休息,不要心急,我這去救娘。相信姐姐,娘很快就會回來的。」說完,伊凌急着就走了。文財富,若你敢動阿姨一根汗毛,我會讓你死得更慘!
「咚咚」文管家聽見這急促粗暴的敲門聲,心嗖地被驚怔得一抖,他戰戰兢兢走向正大門,雙手顫抖着拉開鎖,微微探出頭,見是一位婷婷玉立的女子,心裏不覺鬆了口氣。
「小姐,你找誰?」文管家走出大門。
「老人家,可否通報一下,說約定的人到了。」女子表情和語氣都冷淡如冰。
「小姐,您這邊請,我這就去通報我家主人。」管家心裏不禁又緊張了起來。
一踏進文府,映入眼帘的是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的走廊,花廊環繞着草坪,坪中心有座假山,假山的對面有一潭水池,兩人穿過走廊來到大廳,大廳里的桌子、椅子皆乃紅木所雕,正對着大廳口的牆壁上擺放着一尊財神爺,兩邊柜上擺有許件珍寶:如意、玉擺飾、青瓷、白瓷、印花瓷、五彩戧金、唐三彩、金銀器等等,琳琅滿目。
一個丫環旋即端來一杯茶。
女子優雅落座,微微頷首,接過茶,擰開茶蓋,一陣香氣撲面而來,清香襲人。她呷了口茶,嗯?這茶的香味濃烈而又清淡,帶有虛無縹緲的感覺,一種熟識的感覺油然而生,這種香味與曾經聞過的香味一模一樣,不知不覺腦海里迴蕩着那道埋藏於心裏已久的嗓音:「飲其味,頭酌色淡、幽香、鮮雅;二酌翠綠、芬芳、味醇;三酌清香、馥郁、回甘。」
「這是什麼茶!」
「小姐,這是水月茶,也稱小青茶。」
對,這是水月茶,其湯色碧綠,味道清雅,經久不散;口感甘甜、清涼、味醇,唇齒留香,回味無窮,是爹爹的最愛。哼哼,原來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會想起幼時的美好回憶,也想起他。
「小姐,請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告我家老爺。」管家說完急刻恭敬地退下。
「嗯。」女子腰背挺直地端坐着,小口小口地抿着茶,還真有大家閨秀之風範。
片刻後。
「老爺,就是這位小姐找您。」管家躬着單薄的身子,真夠敬畏效忠主人的!
「噢!美人,真的是你,我盼月亮盼星星終於把你給盼來了!我的這顆心啊,想你想得相思病都出來了!我太高興了,美人,美人,我的美人!」文財富兩眼放光放電,馱着沉甸的身子,踏着急促興奮的步伐朝女子奔去,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好似要把女子吃掉。
「呦,文老爺,能讓您這位大財主想着我念着我,小女子,深感榮幸,謝過老爺!」女子朝文財富眨了眨眼,笑容滿面,順便作了個揖。
「哈哈,我的美人笑了,怎麼辦,我的小心臟一時承受不了這麼多驚喜。」文財富作似要把女子抱入懷裏。
「老爺,看顧您說的,多不吉利的話,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小女子不就守活寡呢?」女子笑容綻放。
「美人,你答應嫁給我呢!有美人相伴,我真是三生有幸!等會我就去你家提親送聘禮。明天正是黃道吉日,我們就拜堂成親!」文財富高興得不得了,那滑稽的嘴臉真夠令人忍笑不禁。
「老爺啊,我娘被你抓了起來,您去哪裏提親呢?」女子拋了個媚眼。
「好,好,我馬上就叫人把岳母送到家的,你滿意了吧?我的美人!」文財富眯着眼向女子走來,並一把拉起她的右手愛憐地撫摸,那雙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子的臉龐,那興奮勁達到極點。
女子不着痕際地從文財富手中逃脫,既而溫儂軟語:「老爺,自古男女授受不親,您還沒提親咧!」
「管家進來!」
文管家低頭彎腰快步入內,語氣永遠是那麼恭敬:「老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文財富示意管家把耳朵湊過來。
聽完命令,管家連連點頭勿勿忙地下去了。
「老爺,怎麼辦,人家忘帶龍鳳指環呢!那是祖傳下來的,娘說如果我有了如意郎君就把龍指環給夫君,夫妻兩一個戴龍指環,一個戴鳳指環,才能白頭偕老,看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大事給忘記了呢?老爺您幫我想想辦法吧?」
「這……」文財富故意拖詞。
「哦!我想到個好辦法了,老爺,要不這樣,人家先回家去拿,行不行啦,否則我會吃不下睡不着的。」女子又拋了個媚眼,惹得這貪色的文財富心裏可是直發痒痒,如此美人就在眼前,怎能不抓住這個好機會呢?
「美人,別着急,我想你呀奔波了這麼久,我先陪你去後房歇息歇息,怎樣?」文財富心裏打着如意算盤。
「老爺,您就答應人家好不好,娘說過這龍鳳指環洞房之時戴着,那才是福,它包管老爺生意大紅大紫!」女子嬌嗔連連,扯搖着文財富的衣袖。
文財富聽了甚是高興,終於點頭答應。
女子聽罷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出文府,呼吸着久違的新鮮空氣,她心口不覺輕鬆了許多。她一躍直上跳到房頂,蜻蜓點水地踏過一片片房瓦,俯視着每條街,終於在來福客棧前街看見那老管家,他正在和一個老婦人談論着什麼,既而他向老婦人揮了揮手,匆忙地朝城門走去,女子加速前進,從屋頂跳到偏僻的巷口,轉彎到大街,只見文管家正朝她這兒走來。糟糕!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巧,不過她卻不動聲色地拿起身旁販攤上的扇子遮住面龐,如此嫻熟的動作想必是經驗豐富啊。她用餘光瞟了眼已過去的文管家,見他走遠,她便悄悄跟在後面。
一直跟到林中的一小亭,管家竟然停住了腳步。說來這小亭還真是奇怪,每根柱子都比平常的大,亭中有個男子,男子一見文管家,立馬站直身連忙作揖:「您老來了,老爺有何吩咐?」
「老爺命令把裏邊的人給放呢!這裏有一千兩銀票,你們四人分了它吧,就當這次的酬勞,其他的事,你們最好別管,拿着錢走得越遠越好!」文管家一嘴的命令口氣。
男子聽了,立急走到其中一根柱邊,打開鎖,拉開門,進去一會便拉出一個女人,只見女人嘴裏塞滿棉布,雙手被粗繩捆綁着,一身的灰。
「阿姨!」女子心裏驚呼,看見阿姨因為自已被人弄得一身狼狽,她心裏愧疚不已。不過看到阿姨平安無事,她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男子解開繩索,拿出棉布,凶神惡煞道:「老太婆,識相點回去告訴你女兒乖乖嫁人,否則格殺勿論!」格殺勿論?就是不知道是你的刀子快,還是我石頭快?女子不以為然。
尹蘭迷惑不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和伊凌有關?文管家把話帶到後就走了。
那個男子拿着錢,兩眼發光發亮,邊數錢邊哈哈大笑,數完銀票後,小心翼翼地放在懷裏,然後收起小肚,挺起腰板,昂頭挺胸地走下亭子。
「站住!怎麼?做完事,拿到錢,就想一走了之呢?想走,看我的石頭答不答應!」女子悄無聲息地站在男子對面,男子嚇了一大跳身體一抖怔在原地。
男子定神怒目圓睜,腦海里閃過一段畫面,心裏恍然大司:面紗?此人好似前些日子遇到的那個女魔頭,那個用竹葉輕而易舉就刺傷我們好幾個兄弟的女魔頭!三十六計走為上,遛!,男子心中打定主意,「唰」地他趕緊後撤逃命。見狀,女子飛到空中緊追不捨,一個翻身便跳在男子的面前。
「想逃?沒那麼容易!」
「女俠饒命!您饒了小的吧!」男子跪在地上磕頭。
「可以啊!除非太陽打從西邊出!」女子瞥向男子,滿眼的不屑。
男子怎會如甘心!他從衣袖裏拿出石灰朝女子灑去,可惜他並沒有如願,女子翻身靈巧地躲過一劫,她一腳踢飛他手裏的石灰,只見那一抓石灰都灑在了自已的的臉上整一個白灰灰的雕塑,男子眼睛痛得直嗷嗷亂叫,真是讓人同情可憐,淡過,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好小子,使用這些下三濫的招術,還真夠歹毒的你,今天本小姐就要替天行道!」女子怒氣衝天,手指一彈,一塊豆大般的石子如箭飛出,一剎那間男子「呯」地直直倒地,真可謂大快人心啊!女子甩甩一頭長髮,欣然離去。
「茵茵,伊凌,娘回來呢!」尹蘭還沒進院子就迫不及待地向家人報喜。
茵茵聽見牽掛期待的嗓音,高興得手舞足蹈地歡奔而出。「娘,真的是你嗎?娘,我好想你,娘!」茵茵邊哭邊跑,喜極而泣。
「娘!」茵茵奔入娘親的懷裏,「娘,都是茵茵不好,茵茵不該總嚷着去看日出,您就不會被綁架,都是茵茵不乖!」
「茵茵,娘的乖孩子,不要哭了,不是茵茵的錯,我的茵茵是世上最懂事的好孩子!」尹蘭小心翼翼地把女兒擁在懷裏,她一手擁護着茵茵小身體,一手輕輕擦拭着女兒臉上流淌的淚水,雙眸心疼地瞅着己的女兒。
「茵茵,伊凌姐姐呢?」尹蘭沒瞧見伊凌,心裏不禁慌張得緊。
「伊凌姐不是去救你了嗎?您沒看見姐姐?」茵茵仰起小腦袋。
「什麼?我沒看見她啊!她會去哪兒呢?不好,她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呢!你在家裏等我,我去找伊凌。」尹蘭心頭一顫,連忙放開茵茵,急着就走。
「娘,我想伊凌姐正在回家的路上了,我相信姐姐會沒事的!況且現在時候還早,我們先在家等等她吧!」茵茵相信以伊凌姐姐的武功是不會輕易被人逮住了,她昨天可是見識過了姐姐的厲害!
「好吧。咦?你怎麼那麼自信?小小年紀的。」尹蘭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她其實也明白以伊凌的身手是不會吃什麼虧的。
母女倆在大門口傻傻地等待着親人的歸來。
片刻後
「娘,姐姐回來啦!姐姐回來啦!」茵茵蹦蹦跳跳地從小巷口回家報信,兩人遂地跑到巷口,老遠看見伊凌,心裏激動得難以形容。
「伊凌姐姐,你回來啦!」茵茵興奮得手舞足蹈。
看見身邊的人都相安無事,伊凌情不禁地笑了,如沐春風。她飛奔而去,「阿姨、茵茵,伊凌讓你們擔心了久等了,不好意思。」她微笑着邊自責邊不滿地嗔怪道,「你們可別再這樣了,天氣多熱,如果挨到中署了,不是折煞我了嘛。」
「伊凌姐,你去哪啦?娘說沒看見你?」茵茵問到正題。
「我嘛,我可是看見阿姨呢!阿姨您的手疼不疼?」伊凌低頭看向尹蘭的手。
看見伊凌的一臉關心和焦慮,尹蘭直搖頭:「伊凌,阿姨沒事!」
「姐姐,你怎麼看到的?」茵茵好奇不已,兩雙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伊凌。
「我是在暗處看到的啊!」伊凌回以眨眼。
「我們先回家吧,我去弄飯,大家應該都餓了吧!」尹蘭說着邊往屋裏趕。
伊凌收住滿面的笑容,欲言又止:「阿姨,我……」
「伊凌,你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尹蘭止步回頭。
「阿姨,其實這整件事都是因為我,他們的目的不是你而是我,他們之所以綁架你,是為了威逼我嫁給他們老爺,他們達到了目的後就把阿姨您放回來了。」伊凌一口氣說完。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伊凌,你就告訴我們吧」尹蘭疑惑不解。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您和茵茵趕緊出城!」伊凌雙眉緊索。
「姐姐,你是不是很危險的?我們留下來幫你!」茵茵人小鬼大的,乖巧得讓人不得不疼愛。
「伊凌,我倆情同母女,人怎能撒下你不管呢?」尹蘭覺得這事應該沒那麼簡單,就算伊凌有再高深的武功,可是萬事都有意外的。
「阿姨,我能叫你一聲娘嗎?」伊凌兩眼淚花。
尹蘭頻頻點頭,喜出望外。
「娘,娘!」伊凌幾乎哭了出來,她終於有娘的疼愛了,自五歲後,母愛又回來了,心裏是喝了蜜的甜。
尹蘭抱住飛奔而來的伊凌,連聲嚷:「嗯!我的好孩子。有娘和茵茵,今後你不再孤單了,要開心,咱們不哭。」
午時,文財富帶領着好幾個下人款款而來。只見那些下人抬着重金聘禮來提親呢!文財富臉上堆着笑容,竟伸士風度地敲門,睡夢中的伊凌被門聲驚醒,她撇撇嘴,無奈打開大門,轉身就走。
「美人我來了!我未來的太太啊,怎麼不高興了呢?」文財富奸笑。
「老爺,人家害羞嘛,出嫁的女人不好見新郎官嘛!」伊凌嬌滴滴道。
文財富樂得更歡,他邁着自以為是的威武的步子,進屋,見到娘便深深鞠躬,那諂媚樣真的不敢恭維:「岳母,這些禮品是提親的見面禮,請笑納!過了明天,您想要啥,我隨時給您送來。」
「哪兒的話,新郎官您是大財主,咱們這小老百姓的可比不上您呢,謝謝您這些見面禮,東西就擱在這吧,也落得我們兩家都滿意!」尹蘭話中有話。
文財富頓時心中極其不爽,但為了抱得美人歸,只能裝作笑嘻嘻的樣子。
三更
「娘,您和茵茵路上要多加小心……」伊凌正說着,這時……
「主人猜得沒錯,你們果然想逃!」
十來個黑面人突然擋在伊凌三人面前。
「娘、茵茵,你們快逃,這裏我來應付!」伊凌從容不迫地囑咐。
尹蘭抱起茵茵匆匆逃出黑面人的突圍。
「想逃,沒那麼容易!」一領頭忽落在茵茵她們面前,兩人害怕得畏懼退到牆角。
「有種就朝我來,不許殺害我的親人!」
「兄弟們,把這兩個人給我抓走!」領頭吩咐。
兩個黑衣人飛到領頭跟前:「是!」抓起尹蘭和茵茵就走。
「放開你們的髒手,有種沖我來,抓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以為很光彩嗎!」伊凌威喝拔出劍飛擋在兩人面前,毫不猶豫地剌去。
領頭用手擋住劍,冷冷道:「主人說了只把她帶回去,沒說要殺她們!」他朝他的一伙人命令道,然後又轉頭:「至於你,主人雖說不能動你一根汗毛,可是你別想那麼容易逃脫!」
伊凌傻眼了,這個領頭在千鈞一髮之際竟用自己的右手救了他兩個兄弟,真是有情有義的漢子!他絲毫對流血的手無動於衷,難道真的一點痛楚都沒有嗎?
「聽你的口氣,你們並非歹毒之人,雖說你們不殺我,可是卻把我們往虎口裏送,你們算是條好漢嗎,這麼做與無恥之徒有什麼區別!」伊凌義憤填膺道。
「我們只聽主人的命令!」領頭無動於衷。
「你們如此行為與下三九流有什麼不同!」伊凌威斥,「我今開不想大開殺戒!只要你們放了我的親人,我答應你們的要求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領頭沉默了會,「好吧,我答應你。」便轉頭對同夥吩咐,「放了這兩個人。」
「這,這樣行嗎?」其他黑衣人異口同聲。
「行的!照我說的話去做,後果有我承擔!」領頭嚴厲發着命令。
伊凌趁機偷偷告訴尹蘭:「娘,你們在城外關菊村等我,抓緊出城。」
旦日
文府上上下下鬧騰非凡,客人們絡繹不絕,堪比草市。
「新娘子來呢!新娘子來呢!「小孩子們歡叫不迭。
鞭炮也隨着「呯」地爆響,好一派活力生機的場景,新娘子從轎子裏探出頭,一身紅裝,整個頭被紅蓋頭包裹着。新娘子身邊的丫環小心翼翼地扶着,生怕有什麼閃失。文財富笑嘻嘻地走到新娘子面前拿起紅帶牽着新娘子往大堂徐徐前進。突然,新娘子昏厥倒地,周圍一片混亂,文財富急忙把新娘子抱入懷中,往屋裏趕。
「快去請大夫,來人!」文財富已是急得臉色發青,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怎就昏倒了呢?
文財富托着他這副笨重的身體,穿過大廳、走廊,走進新房。然後輕手輕腳地把新娘放在床上,下人也急匆匆地緊隨其後擁屋而入。
「老爺,您還有什麼吩咐?」管家波瀾不驚道。
「你先去告訴客人,今天的成親大禮延遲稍後,等新娘子醒了後繼續進行!」文財富下達命令,「其他人各自去忙自己該做的事。」下人們點點頭相繼離開。
「怎麼大夫還沒有來!」文財富心急如焚,怎麼偏偏在這個結骨眼上又出差錯呢!他在房中徘徊。
躺在床上的新娘子突然睜開雙眼,她慢慢拔出早已捆在背上的劍,輕輕站起,對着文財富飛速刺去,一連串的動作輕盈利落,一氣呵成!只聽見「啊」地一聲慘叫,劍已入他的心臟,血「噴」地灑出。
「我這麼愛你,你為何殺我!你……竟然……如此……無情,你……你……好……狠……」文財富怒目圓睜。話還沒說完,就見他的手從胸口上滑落下來,臨死之前,他的雙眼一直睜開着,那道仇恨的眼神直直盯着新娘子,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眼角的淚慢慢滑過臉頰滴在地上。
「文財富,你是我見到最噁心的男人,沒想到之前放過你你還不知悔改,你的所做所為就是你的報應!」伊凌對着死屍搖了搖頭。
的確,文財富是愛伊凌的,可是他的卑鄙手段、不孝不義、欺弱霸女、見異思遷等等行為都是世人所不齒的,正如可恨人必有可憐之處!
伊凌收回愛劍,正要出門,忽然聽到一陣騷亂。左思右想,還是覺得紅色的婚服比較顯眼,於是她乾脆脫下一身紅朝窗口走去,才走幾步又覺得不妥,便轉身伸手一抓,婚服懸空飛入她的手中,她自信一笑飛出窗外,一身白衣消失於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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