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皇鑫的心思已經全不在漠鈎賭坊了。
墨衣面具者也沒有留他,低沉有力地說道:「明晚才是重頭戲。」這話緩慢而溫和,像是不僅要皇鑫聽清楚,更要重視。
皇鑫離開賭坊後,便開始搜尋着,街道上一片繁華嘈雜,被行人側身一撞,他順勢轉身,目光在摺扇和掛墜上定格住,暗想:「真是宇弟!他怎麼跑這來啦?難得皇城還有別人也到這了!」他下意識的想到是父皇又派人來了。
不過並沒有察覺到其他熟悉的高手的氣息,這時候他目光不禁被皇宇身旁的青衣少年吸引過去。只是一個利落的髮髻,清麗秀雅至極。和皇宇兩人在鬧市上看這看那,臉上滿是孩子的天真,稚氣。
他又瞟了幾眼二人周圍,對眼前的畫風很是不解,面具下的俊臉也跟着擰成了一團,暗思:「看來這小子也是溜出來的,只是不像他作派。」隨即無奈一嘆:「不回皇城估計不好收場。」
芸碧這次又進入這座城市已經沒有先前的壓抑之感,這裏的繁鬧嘈雜有別於寒峰谷的清幽僻靜。就意境來說,一處是高山流水另一處估計只能算下里巴人。但是共通之處卻是這裏滿街商販們都在交易着貨物都是她熟悉不過的。她就這樣拉着他的皇宇大哥一樣一樣的講解着藥草的種植,靈性和作用。
皇宇輕搖着摺扇,很有興致地聽着。
芸碧還正手拿着一捆清玄草,皇宇看得認真。兩人都初入江湖,絲毫沒有察覺一路跟着他們的身影此事已近在咫尺。
忽地,各有一隻手搭在了兩人的肩上,他們一回頭頓時一張戴着黑白面具的臉。
兩人都嚇了一大跳,皇宇的摺扇差點從手中滑落。
芸碧更甚,看到面具後,一聲尖叫,手中成捆的清玄草直接砸了過去。
皇鑫原想嚇嚇他們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清麗的少年會有像姑娘一樣的反應方式,他自己反被嚇了一跳,呆站着就被砸中。
他兩人四目相對,倒是皇宇先到破了尷尬,「皇兄?皇兄!」雙手握着黑白面具人的雙肩,說不出的激動。
芸碧的秀眉一蹙,不解地看着,只見那面具男慢慢摘下面具,一張丰神俊朗的臉上露着笑意,那是只有對着親人朋友才會展示的笑意,那樣的笑容陽光到寒漠城的燈火都顯得暗淡。
「宇弟你的害我輸了場賭局。」他一挑眉,語氣中帶滿了調侃,甩甩頭讓玄草葉落下。
皇宇道:「皇兄你別開玩笑了,對了,忘了介紹,這是我在寒峰谷的朋友,許芸…「他轉過頭看着芸碧繼續道:「芸弟,這是我哥哥。」
芸碧抬起頭,眉眼間仍舊戴着嗔怒,對這個公子的突然出現有點不滿。
皇鑫跟蹤了一路已經知道他,原是順着弟弟的介紹不經意地看向像他,可這輕嗔薄怒的模樣竟是這般似曾相識,他不禁一晃神,眉宇間透露出不解。
皇宇傻笑着,能在今天見到皇兄實在是個意料之外的驚喜,他沒察覺氣氛,繼續帶着喜氣對芸碧道:「芸弟,他是我們的大哥。」
誰知道芸碧轉而嗔視了他一眼,道:「難道誰都是我大哥,你怎麼這麼愛幫我決定。」她闕着嘴,扭頭走了。
皇宇實在猜不透她為什麼會生氣,忙追上去。芸碧走在前,他則和皇鑫解釋起出行的起始經過。
「哈哈,那你寒峰谷認識的這對兄弟脾氣還真都古怪,不愧是親兄弟。」皇鑫神色淡然,顯然剛剛一幕他已不以為意。
皇宇輕搖摺扇,道:「是啊!他們比我們更像兄弟。」
皇鑫聽進了這句,故意不去思量它。
三人就這樣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喧鬧聲也開始慢慢減輕,皇鑫抬頭,見天色已經漸漸透出晨光,道:「回客棧吧!這裏是晝夜顛倒。回去歇息一覺,這次第二次的賭局再被你們攪了,我可回不了本了。」
果然三人回到了這鬼璽客棧,鬼二娘搖擺着腰肢走來,笑道:「今兒是什麼日子,來住店的都是這般俊麗的公子,我這老太婆真恨不得年輕個十幾二十年。」說着撫着自己臉上的皮膚。鬼二娘語氣中滿滿的獻媚討好之意,芸碧一臉不解。
「賊婆娘,你還不快點收了銀兩回來!」順着沙啞粗曠的聲音,正是一個彪形大漢,皮膚粗糙剛毅,一臉的凶煞,倒讓芸碧心底一驚。
鬼二娘眨着媚眼道:「我的賊漢子總是怕我跟人跑了。」然後又是一扭腰道:「可惜上房就只剩下一間了,早知道還有兩位俊俏公子,我就不該租給那個老瞎子。」
皇鑫用堵場得的藥草結賬,鬼二娘滿臉艷羨酥聲道:「公子果然好手氣,這一去賭場回來闊氣得很,不知都贏了哪些好手?」
「輸了,房間在哪?」皇鑫沒有跟她廢話下去。
「喲,好的,就在你隔壁,可惜你們只有兩間上房卻有三個人,不如……」鬼二娘還未說完,皇鑫已經走回房去。
卻是皇宇一旁跑到皇鑫身旁,道:「兄長,今兒我同你一間房吧,」
皇鑫瞪着他,「不」語氣平淡卻不可動搖。
「我們兄弟許久未見了,敘敘舊嘛。」
「你我誰跟誰呀,還需要敘舊?」皇鑫顯然不領情,他準備好好休息再去大賭一場,這時候他看到芸碧也走了上來,忽然嘴角勾起了饒有深意的笑意,對皇宇道:「我雖然不想和你一起,不過可以考慮和你的芸弟一起。」
本是男人間很無意的一句話,誰知道皇宇突然慌道:「不行啦,大哥!」說着直接把他往房中推去,然後對芸碧道:「我皇兄平時就有點玩世不恭,芸弟你不要介意啊!」
芸碧比他們都小又從未出谷,自己不通許多人情世事,也沒懂他們玩笑間的含義,她側頭不解的看了好一會兒,稚聲道:「那你們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