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魘道 第十三章

    (13)

    待眾將離去,萬香伶也與婢女小秀出了雅閣往樓梯處走去。行至三人處也不搭話,徑直而過。單雲知萬香伶要回府中,便也不問尋。三人又品茶片刻,卻無了話談。單雲起身拜退,李滄便送下樓去。待回了二樓雅閣,錦衣少年佑天惱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單雲志小,只圖安平。他單家如今可是當年天朝所賜,不盡人臣之力,喬勢十七年前一月奪國皆是因為這等臣子無為而成功的。」李滄笑道:「劍少兄莫怒,待不了時日天下大變,單雲的安平世事幻為泡影,你登高一呼,他自會投靠於劍少兄下,以他心中太平天下為劍少兄立不世功名!」佑天聽後,細細想來卻是如此。隨而心中道:佐氏天朝,始興武皇佐崝終於哀帝佐越,歷經二百年余。我佐侍今以佐越皇孫、太子佐延之子為名起誓,必當從奸賊喬勢手中重新奪回我天朝神州大好河山。若違此誓,定當天誅地滅……

    初夜時分,雲州府城內燈火輝煌。街道上行人不絕,林立兩旁客棧酒樓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單雲騎着吾華駒從太守府中出來徑直向萬府駛去,一路上城中百姓但見單雲都恭敬拜道一聲:「單公子!」單雲也一一回禮。待到了萬府門前,小秀早已侯着等其到來。單雲下馬後,一個府內侍從上前牽馬,小秀卻不迎接,單雲獨自走到門前,小秀也不待他便往府院中走。單雲開口問道:「小秀妹妹看到我好像並不高興?」小秀止步回頭答道:「你今天可傷的小姐不輕,還希望我能給你好臉色?!」單雲苦笑道:「看把小秀妹妹惹惱了,今天到了萬府怕是不妙了。」小秀冷漠而道:「知道就好。」說罷二人走進廳堂,裏面擺了一張朱漆大桌,桌上盡放美味佳肴。除了幾個侍俾外,萬家主人一個也沒在。小秀對單雲道:「在這裏等着,我去向老爺通報。」單雲點頭應是候立在廳堂上等着,小秀進了後室片刻後萬通獨自出來。萬通鬱鬱不樂似有心事,但見單雲又強顏歡笑道:「賢侄!你可來了,你父親在邊關可好?」單雲拜道:「萬伯父好!我父親在邊關巡防倒沒什麼大礙!」萬通道:「呵呵,那就好!聽聞你今日回了雲州府要來拜訪伯父,香伶可是親自下廚為你做了幾樣小菜。呵呵,先入坐,等會你伯母和香伶就出來了。」單雲與萬通坐下,一旁侍從侍奉斟酒,敬了萬通幾杯卻不見伯母香伶出來,單雲便問道:「伯母與香伶妹妹可有他事?」萬通尷尬笑道:「賢侄且坐,老夫親自去請她二人。」又過片刻,香伶母親出來,單雲起身拜道:「伯母好!」萬伯母走到其身旁低聲說道:「雲兒,今天香伶不知怎得受了委屈,聽說你到了哭哭啼啼不停,也不願出來。你去勸勸她,可別哭壞了身子!」單雲道:「侄兒這就去看看。」他獨自去了後室,見香伶坐在椅上掉着眼淚,小秀一旁立着,萬通正在苦口婆心的勸着自己女兒卻也無濟於事。但見單雲進來,萬通也算放下心來,他笑道:「賢侄和你這倔強的香伶妹妹聊聊,伯父先去前堂等你們用宴。」萬通出了後室,見小秀還站着不動,便喝道:「小秀,隨我出來!」小秀看了看小姐香伶,低聲應道:「是,老爺。」便與萬通一同出去了。

    後室就剩單雲與香伶二人,香伶轉過身來,幽幽嘆道:「你既然來拜見我父親,去堂上去吧。在這裏待着作甚?」單雲走上前去,笑道:「是哥哥把妹妹惹惱了,總要來哄你高興吧!」香伶嗔道:「我自己活該,勞不起單公子大駕!」單雲坐到一旁椅上,看向香伶,香伶生氣,又轉身看向了另一邊不願看他。單雲哄道:「要是還在氣頭,就打罵哥哥幾句,哥哥忍着受着。哥哥可說過最見不得香伶妹妹受着委屈。」香伶氣道:「既然你寵我,為何總是氣我?我哪裏不好了,怎麼就配不上你!莫不是當今公主才能棲息於你這棵梧桐樹上!」當今天下皆知皇上獨女,得駙馬位者得天下。香伶自覺自己雖不是金枝玉葉也是雲州一望族千金,生的如花似玉的容貌,又至小與單雲相處,單雲除了家人便對自己最好。本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哪知這單雲就是對自己沒有男女間的情意,自己一姑娘家主動親近他,失了女子矜持,他都要婉言拒絕。香伶越想越覺受了莫大的委屈,便失聲痛苦起來。單雲無奈嘆氣,回首往事徐徐而道:「應該是在我十一歲那年,因我那時自小身體潺弱父母寵愛,倒是如一般權貴子弟般無所依慮。後因偶犯小疾,臥床百天,父親就讓手下孟廷將軍教我武藝學習本領。而孟廷將軍膝下有一女,當時小我三歲,名叫曉芸,如果香伶妹妹還記得你五歲時的事,必定還會記得這個孟姐姐。」萬香伶聽後,不知單云為何說起當年的事情,只是映像中是有這一個孟家姐姐,便低聲抽泣應了聲:「嗯。」單雲見她說了話,淡淡一笑,繼而說道:「與孟廷師父學藝久了,我也便逐漸長大,那時情竇初開和曉芸關係也便微妙異常,時常偷偷和她在外遊玩。後曉芸隨父去了南陽關,我日夜思念不得,就獨自前去尋她。兩人相見甚是歡喜,便出了關外策馬相約,時安南對我大奕朝虎視眈眈,兵馬早已集結關外。我與曉芸不知,飛奔荒外中了安南埋伏,我那時初出雲州府外,平日受得人們尊敬,被抓之後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脖上我早已心驚膽顫,安南蠻匪問我什麼我都一言不發。曉芸見其不善,謊稱我二人為關內富戶兒女,放了我們必有重贖。一安南將軍見我二人坐騎乃是雲州邊塞軍馬,並不相信曉芸所言。見我嚇得軟弱不堪,曉芸倒是見過世面不卑不亢,便放了我回來通信索要贖金。孟廷師父得知後,說奕朝與安南平日相安無事,兩國禮尚往來。若我去要回曉芸,引軍士多了免得到時失了禮儀,起了爭端,於兩國邦交無益。便領了兩騎親衛前去安南邊寨要人,等了一夜也未見他們回關。次日安南大舉入侵南陽關,我才聞得原來安南早有蠶食我大奕朝之心,南陽關守將獨身送上門來正中安南下懷。失了一大敵,安南便是時起兵。因我貪戀之過,孟廷師父與曉芸身喪異邦,後連年兩國爭戰皆禍起於我。」說道此處,單雲黯然落淚深深嘆息道:「我悔不該當初啊!」

    見單雲說道痛處,萬香伶心生憐憫,也便放下剛才架子,小心翼翼得勸道:「子穹哥哥,不要哭了。當年往事,何必念念不忘。如今你入軍打仗,威震邊關,早已沒了當年柔弱。過去的事就當過去,起因乃是安南不臣,非怪在子穹哥哥身上。」單雲道:「後我從軍隨父守防,每入戰場抱有必死決心,可天澤於我,非我所願。師父之恩曉芸之情我之過錯,已經讓我不願再想他事了。如我這種生死由天的人,我只會毀了香伶妹妹。別怪哥哥,我疼你,自然不會讓你受到傷害!這與你我會不會在一起無有關係。」香伶心中泛起陣陣甜蜜,看向單雲問道:「那與何有關?」單雲見她一副好奇神情,煞是可愛。頓覺忽間釋然,淡笑而道:「哥哥希望你,找個名門賢德公子可別委屈了自己,別像哥哥出戰沙場,今天去了,明日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只要你好,那哥哥便就知足了。」說到這裏,萬香伶已然明白單雲心思,自是心裏歡喜。也不待單雲多說,拉着他便去了前堂。萬通與妻子坐於桌前碗筷未動,心中擔心女兒香伶。但見他二人出來香伶面露喜色,心中大是寬慰。待單雲和香伶入坐,萬通笑道:「伯父養了這女兒一十五載,卻不如賢侄說一句話管用。以後還有勞賢侄多多管教我家香伶這任性的閨女了。」單雲聽後知萬通話外有意,便欲解釋。萬香伶卻開口先道:「爹爹又要胡說了,子穹哥哥對我這好,香伶自是知足。飯菜都要涼了,總不能讓子穹哥哥這樣坐着吧。」萬通也不知道女兒香伶心中何意,但見女兒高興也不便多說什麼,於是笑道:「趕快給賢侄斟酒,一家人高高興興吃飯是好!」香伶給單雲使了眼色不讓他在糾纏下去,她揀些自己做的佳肴放入單雲碗中,關心之至。香伶在父母面前盡顯大家閨秀之態,平時單雲前來可沒有過這種表現。萬通與妻子看在眼中心裏喜道:女兒總算大了,懂得關心他人。這樣一來子穹與香伶的婚事怕也不遠了。見萬通夫婦喜樂融融,香伶細心關照,單雲只好尷尬吃着菜,一語不發。


    萬通原本不勝酒量,但今天忽覺心情大好,頻頻滿酒與單雲對飲。如此一來,不過多時便醉意萌生。席間其樂融融,卻不知庭院中早有一身披重甲手執長劍老者闖門而入,但見那人白須掛胸怒目冷顏,嚇的一旁待從慌亂跑開,嘴中直呼:「太守何為?」那老者大聲斥問道:「逆子何在?!」雖及花甲,卻聲如洪濤,憾人心脾。

    忽聽院中之聲,單雲心中一驚,急急走出堂外。萬香伶一看便知不好,便緊隨其身。但出的堂門正遇其父,慌忙跪下便道:「父親息怒!」香伶也急急跪擋單雲身前,向單鍾急道:「哥哥即有千般錯,伯父豈可親手殺他!」單鍾見了逆子,心中恨意忽起揮劍便砍,香伶哪知這單伯伯當真下的了手,但怎麼能讓身後子穹哥哥受難,心中一橫便抱單雲在胸間,只求救得其一命,卻聽「哐噹」一聲,隨後趕來的香伶母親大呼道:「老爺!!!」

    這一聲叫,倒是讓在場眾人回過神來。單鍾緩氣寧神,但見手中劍砍於萬通頭頂,那萬通布冠早已分為兩片飄落於地,金光耀頂,卻是一隻金冠戴於萬通頭上。萬通驚這下嚇,酒早已醒,混身抖動不停。回頭再看女兒抱着賢侄泣不成聲,轉看面前單鍾忽得怒道:「中嶽兄縱然是雲州太守,豈知在他人府中行兇也罪可問斬!」單鍾此時心中怒氣茫然無從,再看面前一幕,嘆道:「路平兄不知此逆子做下滔天大罪,今唯有我自盡回報上恩,才能保住這逆子啊!」說罷,便橫劍要自刎。平時慢氣吐吐,快不過三的萬通卻一把搶過長劍擲於地上,怒罵道:「虧你單鍾如今五十有八,身居太守重位,今天卻怎得如此糊塗!」萬通這一說,單鍾卻老淚忽然流下,道:「如若有它法,我堂堂雲州之守主哪能被逼到自盡的地步。聖上知我單家在雲州根深地固,早有剷除之心,若不這樣,單家半點血脈也不會留下了。」

    「你們君臣之事,我萬通乃一生意之人不可得知。但萬事皆有迴轉之地,豈能因此時怒氣不思應變之機?」萬通說罷,讓身後侍從扶身後女兒與單雲進了堂中,香伶母親已然嚇的頭暈力乏,小秀忙扶其回了寢室。萬通執單鍾之手緩步入堂,單雲跪在一旁低頭不言,香伶立在身邊警視單鍾,生怕這伯父又要加害其子。二人入了席間,萬通倒酒送於單鍾手中,說道:「何事如此這般,不妨與兄弟我說說。」單鍾飲酒,嘆道:「安南大將在議和這時命喪逆子手中,皇上定會以此事,滅我單家九族,以掌控雲州之地。昔孟副將與其女因逆子而亡,其今又要將單家毀於一旦,我愧對祖宗,無顏留世呀!」隨後單鍾將事往一一道來,無不詳盡。隨後便道:「總要為單家留下血脈,我活了一世,總不能讓獨子送死。」

    「我以為是何大事,不過蠻邦小將,豈能讓中嶽兄如此難堪。」萬通笑道,指了指身後廳堂,又道:「我萬家百年富貴,若非心神思盡豈有今日輝煌。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殺了,不如大殺多殺,中嶽兄只需引兵攻打安南,方可安身立命。」單鐘不明,但見有方法便急急問道:「路平兄有何高明之法,請詳說不盡。」萬通接道:「皇上不留單家,無非怕雲州邊州不易束管,單家獨大謀逆造反。奕朝立國十七年,卻不見中嶽兄有何不測,初期怕國根不穩,不敢輕易對單家如何,如今南疆交戰又不能打壓中嶽兄。此時看來,皇上心中還是怕,若雲州單鐘不在,何人可管教這偏運荒蠻之地。蠻州歲禮多年不送朝廷,皇上卻也不敢對蠻王如何,不就是因為奕朝立國非平定天下,而是天下諸主拱手而讓。得駙馬者得天下,本就是無稽之談,無非是想要一能者安護自己罷了。」單鍾一聽,卻不知天下之事還有此種解釋,便又問道:「那路平兄認為,我下步可作何打算?」萬通飲罷一杯酒後,拍案而道:「引重兵殺向安南,以泄民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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