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計：步步誅心 第十一章 玉錦代（二）

    錦朝着代伸出一隻手，一巴掌就把他拍得貼在了石頭上。

    南生畫完了之後，顧不得自己的臉有多紅，也不管花令月的臉有多紅，就開始指着畫的幾對小人跟花令月說起了何為固寵。

    「太子妃再過兩年就及笄，本應是及笄之後出嫁之前由家中的長輩告知的，而太子妃還沒有及笄，所以丞相夫人才沒有教你這一些東西吧，不過沒關係，奴婢現在告知太子妃也還來得及。」

    南生說得認真，花令月卻是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對於自己兩年後就及笄的事卻是心虛不已，小腦袋垂得低低的，南生只當是她害羞，不敢抬頭看自己畫的春/宮/圖，只好出言提醒道：「還請太子妃抬頭看着奴婢畫的圖。」

    花令月抬起頭來，一張小臉紅潤潤的，嘟着一張小嘴，按着南生的要求看春/宮/圖，看着這種讓人害羞的圖，為了不使自己太過於尷尬，就用手把自己的小臉給捂得緊緊的，用掩耳盜鈴的方式來表示自己沒有害羞。

    南生指着裸着的男子道：「這是每一位嫁人的女子都該知道的，現在就請太子妃聽仔細了，奴婢只講一次。這個男子，是已經成親的，這個女子，是這個男子的妻子，他們的身上均未着寸褸，因為他們在洞房……」

    「洞房就要脫光光嗎？」花令月好奇地提出問題。

    南生被噎了一下，隨即點頭：「……自然，洞房自然是要將身上的衣裙盡數除去，男女擁在一塊兒，相互摩擦身體的這些部位」仔細地指着那些神秘地帶，又道，「不過妻子一定不能表現得太豪放，否則，就會如同女館花樓之中的鶯花一般了，這種妻子，是被丈夫所唾棄的，所以，妻子在床榻之上，必須是嬌羞的。」

    南生說得還是太過保守了，花令月聽得雲山霧罩，雲裏霧裏的。

    雖然花令月沒有聽懂，但是瑰穹里的錦和代兩個人可是聽得真真的，就算不用南生解釋，他們都懂何為洞房，何為固寵。

    代從石頭上站起身後，已經不打算擋着他認為不要臉的錦看春/宮/圖了，他坐在地上，抱着腿，背對着錦，黑着臉正生着悶氣呢。

    只是他雖然不看鏡外的景象，卻能清晰地聽到南生所說的每一個字，以及在花令月問出那個在他認為幾乎是白痴才會問的問題時由錦的嘴裏所傳來的輕笑聲，非常不屑地撇了嘴。

    花令月還是迷茫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懂，南生吸了吸鼻子，她現在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臉已經有多紅了，在她認為，當下之急，就是幫花令月緊急補課，以免在太子要求寵幸她的時候因為她的不懂而得罪了太子，從而被冷落，那種日子可是很苦的。

    南生又換着方式給花令月講了一遍：「女子為什麼會生下孩子呢，就是因為要和男子洞房，在同一張榻上裸身相對，和衾相擁而眠，男子的這裏會和女子的這裏相交合……」說到這時南生頓了頓，憋了一口氣才又繼續說下去，「在交合的時候，他們的溫度會升高，然後，就會很快樂，很開心，到了最高興的時候，就會有小孩子了。」

    代極為不屑地切了一聲，他的嘴已經都快撇歪了，對於南生這種蹩腳的解說他是極為不滿意。

    南生也很尷尬，光靠着幾對小人根本就不能對什麼都不懂的花令月起到什麼作用，她的壓箱寶又不在宮裏，就不能生動地用壓箱寶給花令月演示到底什麼樣的動作是洞房，面對着花令月仍然是迷惑不已的眼神，南生已經挫敗了。

    很快，南生把這張宣版扔到了火盆之中，看着它被火舌捲成一搓黑灰，凝重地叮囑着花令月一定不能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否則的話，不僅南生的腦袋不保，連花令月也會被人指指點點地嘲諷。

    花令月雖然不懂南生跟自己說的是洞房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卻也知道這麼尷尬的事是絕對不能隨便說出去的，就鄭重其事地點了頭。

    南生終於舒出一口氣，臉上的紅暈逐漸下去，只是那耳尖上的熱度卻遲遲不肯降下去，宋兒看到南生耳尖上的紅的時候，都擔心地問了一聲，南生很快以去太膳堂監督為由揭過了這一章，宋兒也沒有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

    空蕩蕩的太子宮內殿，花令月正趴在榻上，給自己補眠呢，瑰穹被她壓在身下，鏡子裏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景象，只能聽到一聲聲有力的心跳聲，以及很輕很平穩的呼吸聲。

    錦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雙眼不再只盯着鏡子，轉過身，踢了踢還坐在地上嘴都快要撇到天邊去的代：「東玉休息了。」

    代哼哼了兩聲：「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錦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坐到代的身邊，繼續說着：「明明前世愛他愛得那麼慘，情願跟他一塊兒死也不後悔，這一世卻什麼都不懂。」

    「笨死了。」代從牙縫裏惡狠狠地擠出這三個字來，「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虧她還當過神仙，還是佛祖座下的弟子，說出去誰信啊，真是笨死了。」

    「這也怪不了她，她現在才十歲，根本就不應該是懂這個的年紀。」錦像往常一樣替玉開脫着。

    代可不會這麼好心地就接受了錦給東玉的開脫之詞，滿口的不屑：「什麼叫不應該是懂這個的年紀啊，我告訴你南錦，東玉她就不應該懂這些，她是神仙，得清心寡欲，得無欲無求，懂這個有什麼用啊？只會害得自己神不神，鬼不鬼的。」

    錦嘆了一口氣：「仙界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得不讓人起了凡心。」

    「哈哈哈！」代毫不客氣地大笑了三聲，「別說得你好像動了凡心一樣，你可好好記着，咱們呆在這裏可不是因為動了凡心，而是為了救東玉，為了東玉，西初都死了，現在都不知道投胎在哪家當少爺還是當苦命小廝呢。」

    說起初，錦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代就像一張白紙，不懂凡間的男女之情有多麼美妙，雖然護着玉，可是在他的心裏，是一直責怪着她的，因為初，因她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