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君睿簡直對辛蒙蒙陰陽怪氣的做作模樣膩歪死了。作為一個表面溫柔斯文,實則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遲君睿一向討厭那些個刁蠻任性,仗着自己家世好就對旁人頤指氣使的大小姐們。甚至好多次,他跟好友閒聊的時候,都會抱怨帝國為什麼會鼓勵女、權運動。他一直覺得老祖宗留下的女人要三從四德的規矩挺好的。就算沒有三從四德,女人也該溫柔賢淑,相夫教子,而不是自負家世美貌,一味逞強好勝的做男人的主。
這也是為什麼他跟姚娉婷戀愛多年,最後卻背着姚娉婷跟沈曼瑤在一起的緣故。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段衝動的戀愛會對自己的人生和事業產生這麼大大的影響。更沒想到姚娉婷居然是個翻臉不認人的狠毒女人,而姚啟林為了給女兒出氣,更是不顧道義的把這些糾紛帶到生意場上,給遲家船廠挖了那麼大的一個坑。
不過冷靜想想,姚啟林既然在遲家船廠內部留了那麼多後手,興許當初兩家合作的時候,姚家就沒安好心。只不過是利用這次機會,將原本的貓膩手段端到枱面上罷了。
也就是說,姚娉婷當初和自己在一起,本來就是一項陰謀,是姚家想要吞併遲家的陰謀!
自覺相通了這些以後,遲君睿心中對姚娉婷和姚家的怨念更深。只是現下遲家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遲君睿就是再不忿,也只能縮頭忍着。只盼望這次拍賣過後,遲家能夠東山再起,到時候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也不遲。
而相比於姚家的落井下石,遲家其實更憤恨李家的所作所為。只是上流社會的風氣,哪怕心裏頭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面上也該維持住相談甚歡的假象。所以像孫敏秋和辛蒙蒙這樣,一見面就恨不得掐出火氣的行為,遲君睿也有些hold不住。
不過好在辛蒙蒙的大部分精力並不在遲君睿的身上。因而開口諷刺了一句之後,辛蒙蒙就調轉槍口的問道:「沈曼瑤呢,不是說她今天也來了嗎?自從她未婚懷孕被學校停學之後,我可是六七個月都沒見過她了。這麼長時間沒見,我還挺想她的。也不知道我們學校當年的女神校花,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辛蒙蒙話音剛落,就有人笑着接口說道:「應該是更漂亮了吧?不是說母愛最偉大,懷孕的女人最漂亮嘛!」
眾人回頭,只見是帝晚中學跟辛蒙蒙同班的兩個女生。以前經常跟在沈曼瑤的身邊噓寒問暖,因此在李容修跟前也能混個臉熟。不過具體叫什麼,李容修卻記不清了。只知道這兩個女生出身於晚城的兩個中等世家,原本跟沈家走的很近,不過前些日子卻轉投了姚家的門下。方才開口接話的,就是兩個女生中穿粉色公主裙的那個。
看到李容修不動聲色地看了過來,粉色公主裙還以為李容修對她的話有好感,因而越發高興的笑了起來。她旁邊的藍色公主裙則有些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刻意說道:「那可不一定,我以前聽我媽說,這女人懷孕的時候最怕漂亮了。因為只有懷女孩兒的時候,媽媽才會變得漂亮不脫像。如果懷的是男孩兒的話,就會身材浮腫,臉上長斑,丑的不能再丑了!可晚城這些豪門世家娶妻生子,自然是盼望能一舉得男,如此對自己對家族都好。」
粉色公主裙聞言,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開口說道:「是嗎,可是沈學姐長得那麼漂亮,氣質又好,我相信她就算是懷了男孩兒,也一定很會打扮自己。」
藍色公主裙繼續顯擺自己的博學道:「那可不行。我媽說了,這女人懷孕的時候,是不能化妝噠。」
辛蒙蒙站在一旁,看着兩個女孩兒一搭一唱的演戲。不免想到沈曼瑤沒有出事的時候,這兩人圍在沈曼瑤的身邊,自詡左膀右臂的模樣。心下頗瞧不起這兩個女孩兒的人品心性,口中卻煞有其事的分析道:「是嗎?怪不得遲大公子前幾個月瘋狂追求姚家大小姐,看來這沈學姐懷的應該是男孩兒吧——」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正當所有人都在笑眯眯的擠兌遲君睿的時候,一道柔柔的聲音從眾人身側傳來、熟悉這道聲音的李容修立刻聽出來這聲音的主人就是沈曼瑤。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懷孕七八個月的少婦俏生生的立在當地,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跟楊琳那套晚禮服很相似的抹胸白裙,只是原本收腰的地方,被改到了齊胸而落。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盤起來,露出光滑的額頭和纖細的脖頸,脖子上戴着一條細碎的黑鑽項鍊,越發襯出她的膚如凝脂,瑩潤白皙。因為懷有身孕的緣故,沈曼瑤摒棄了自己一向最愛的高跟鞋,換上了一雙同樣是白色系的平底水晶跟亮面圓頭皮鞋。皮鞋的尖部在白色的裙擺下若隱若現,這樣的裝扮也讓她少了一些高高在上的鋒銳,而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和煦。
她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原地,巧笑倩兮的模樣,宛若春風拂面,退卻了女孩兒的青澀稚嫩,卻平添了幾分少婦的溫婉多情,讓人自然而然的感覺到什麼是溫柔靜謐,什麼是氣質高華。
這是一種長久的禮教薰陶下的恬靜淡然,是歷經世事後的成熟積澱。
皎皎明月光,冠蓋滿京華。
挽着李容修手臂的楊琳有些自慚形穢的低下了原本高高揚起的頭。在今天之前,甚至在十分鐘以前,她都雄心勃勃的想要取代沈曼瑤的地位,成為李容修的新任女友、哪怕她三番五次的遭到李容修的拒絕,可她自負美貌,從不認為李容修能真的拒絕送到嘴邊的肥肉。
可是當她親眼見到沈曼瑤之後,她才明白,自己與對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怪不得李容修對他棄如敝履,興許這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吧。
沈曼瑤美目一轉,眼波流轉。看着面前啞然失聲的眾人莞爾一笑。她知道自己今天的亮相是成功的。而這種站在眾人之間,享受着旁人艷羨與驚艷的目光的日子,她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人,只有失去,才知道懷念。
望着李容修身旁失魂落魄的楊琳,沈曼瑤不經意的勾了勾嘴角,開口向李容修寒暄道:「好久沒見了,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嗎?」
李容修是眾人之中,唯一沒有被沈曼瑤的光彩閃的失神的人。因為在上輩子的近三十年中,李容修已經見慣了沈曼瑤比現在這副形象還要光鮮亮麗的一面。所以他並不覺得如今的沈曼瑤如何出色。
只是自己的女伴宛若霜打的茄子一般失魂落魄,垂頭喪氣的,身為男伴的李容修也覺得很沒面子。何況回過神來的遲君睿又在第一時間走到沈曼瑤的身邊,挽着她的水桶腰噓寒問暖的刻意模樣,以及時不時遞過來的仿若人生贏家一般的洋洋得意的目光,也讓李容修覺得扎眼。
因而他放棄了自己原本想要低調一些,只顧宣傳不理八卦的決定,笑眯眯的攬過楊琳纖細的腰肢,開口說道:「哦,這是楊琳,是我們學校百年校慶的宣傳電影《精英之上》的女主角。她可是我們歷經一個月的海選之後,才選出來的『幸運灰姑娘』。同樣也是李氏華美影視公司旗下的簽約藝人。我相信她未來的星路應該不錯。」
說完,不等沈曼瑤的回答,李容修笑着跟身旁的辛蒙蒙說道:「看來我們的宣傳力度還是不夠,我還以為我們上一次的海選造勢能轟動整個晚城呢,看來還是有人不知道呀!」
辛蒙蒙當然知道這一番話針對的是遲君睿,不過她可不想就這麼放過沈曼瑤,因而也笑眯眯的接口說道:「哪能啊,上一回我們又是海選又是募捐的,連布朗都知道咱們學校要拍電影的事兒,遲家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是沈學姐忙着養胎,沒工夫看電視看報紙罷了——也或許,沈學姐那段時間只顧盯着遲大少爺跟姚家小姐的八卦,沒工夫留意我們,是吧?」
沈曼瑤在辛蒙蒙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有些不是滋味的淡了笑容。等到辛蒙蒙最後一句「是吧」出口,沈曼瑤唇邊的弧度幾乎掛不住了,她不動聲色的看了遲君睿一眼,暗暗埋怨遲君睿之前的舉動讓自己陷入如此難堪的局面。不過沈曼瑤是何許人也,早在今日之前,她就已經預料到這些刁難非議,因而她並未如辛蒙蒙所願的動氣大怒,只是無謂的勾了勾嘴角,開口說道:「我去看醫生的時候,醫生囑咐我懷孕期間要少接觸電視電腦,這樣才能養出健健康康的寶寶。所以我那段時間沒怎麼關注新聞倒是真的。其實上學那會兒不覺得如何,現在整天呆在家裏,才知道忙忙碌碌的好處,所以我現在也很羨慕辛學妹,能一心一意的忙着事業。」
辛蒙蒙聽着沈曼瑤輕聲細語的回答,一字一句的將沈曼瑤的話掰開了揉碎了聽。總覺得沈曼瑤是在諷刺她性子獨霸,沒有男人追。
兩人早在以前,就因為性格不合的關係,互相看不順眼(準確的說是辛蒙蒙看沈曼瑤不順意)。這會兒辛蒙蒙見沈曼瑤明明是落了地的家禽,還偏要裝出一副鳳凰的模樣,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不懷好意的道:「可不是麼,也真是辛苦沈學姐了。我聽別人說,懷孕中的女人最是敏感脆弱,這個時候最需要人陪的。沈學姐沒有家人陪,連遲君睿也被遲家挑唆着忙別的事兒,也難怪沈學姐什麼心思都沒有。雖然事已至此,我現在說什麼都嫌晚。可作為最欣賞學姐的人,我還是想勸學姐一句。我媽經常說一句話,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婚姻大事事關終生,不能草率。我覺得遲君睿真是配不上學姐。這家世人品就不說了,差點兒都要破產的情況誰不知道。最可恨的是明明知道學姐懷有身孕,也不急着張羅婚事,拖着學姐到現在,肚子這麼大,穿婚紗都不好看。這樣不知道為妻子着想的男人,你嫁他幹嘛呀?」
一席話說完,遲君睿看過來的目光森寒,幾欲殺人。
李容修覺得辛蒙蒙今天的一舉一動簡直比最專業的mt還要拉仇恨,沒見沈曼瑤跟遲君睿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不可憐。眼見着大廳內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留意這邊的情景,李容修輕咳兩聲,笑向辛蒙蒙道:「時候不早了,拍賣會也要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吧。」
辛蒙蒙撇了撇嘴,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李容修一眼。大概是覺得李容修實在不得「落井下石」「耀武揚威」的精髓,然後冷冷哼了一聲,看着沈曼瑤與遲君睿兩人,笑的很假的說道:「下個月十九號就是帝晚百年校慶的慶典,我們投資的那部電影也會在慶典上首映。屆時晚城的學生和畢業的學生學姐們都會回來參加首映禮。雖然沈學姐已經不算帝晚的學生了,遲先生也沒有機會得到帝晚校慶典禮觀禮嘉賓的邀請。但好歹同學一場,我還是希望沈學姐和遲大公子能聯袂前來,也算是……聚一聚吧。」
聽聞此言,周圍偷聽的眾人不覺眼睛一亮,下意識在李容修楊琳和沈曼瑤遲君睿的身上打了個轉,心下想道:「呦,這可算得上是下戰貼了吧?不過看這情形,遲君睿想要pk李容修的話,那可是要完敗呀!」
明知情形對自己不利,然而每個男人都無法忍受前任情敵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揚威。向來自負的遲君睿更是如此。更何況在辛蒙蒙的邀請下參加首映禮,表面看起來是吃虧一些。但是出入那樣的場合,也意味着能認識更多有能力的人。因此遲君睿想都沒想,立刻應下了辛蒙蒙的「邀請」,並笑向李容修道:「屆時我們夫妻二人少不得要麻煩修少,先行謝過。」
感覺遲君睿身上那股子驟然爆發的咄咄煞氣,李容修莞爾一笑,一語雙關的道:「無妨,能使來者賓至如歸,本來就是主人家應盡之義。」
語落,兩人相視一笑。眼睛對視間,宛如電光火石,其中的殺氣博弈,宛如實質。
「寒暄」過後,李容修與辛蒙蒙帶着各自的男伴女伴一前一後的走進拍賣會一樓會場。期間辛蒙蒙還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李容修的無能,認為他見到沈曼瑤就呆愣愣的說不出話來,簡直丟盡了「敗家子聯盟」的人。
李容修聽着辛蒙蒙一句句的數落,只能搖頭苦笑道:「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言語相譏罷了。說的多了,好像我真的在意他們夫妻兩個似的。」
辛蒙蒙聞言,不覺一愣。繼而開口說道:「你倒是想的開。」
說話間,兩人已然進入拍賣會場內。周睿信等人已經提前到了,帶着各自的女伴佔了視野最好的兩排座位,正交頭接耳的小聲交談。趙琪俊最先留意到李容修進來的聲音,連忙起身迎上前來。眾人略微談笑幾句,把最好的兩個位子讓給李容修和楊琳。
會場內的其他人紛紛走過來跟眾人寒暄,臉上的表情或矜持或興奮。蓋因像李家辛家這樣的晚城豪門,在拍賣場內都是擁有各家的vip包廂,平常甚少來大廳。所以大廳內的人紛紛以同眾位少爺們交談為容。有些人甚至在心中暗暗期盼,能藉由各家公子小姐們的路子,攀上各家的主事人。
當然,也有人覺得李容修等人都是各家的紈絝子弟,生意場上做不了主。但是礙於豪門的名聲地位,也少不得過來打個招呼,以示禮數周全。
不過不論怎樣,李容修這一小撮人已經成為拍賣場一樓大廳內炙手可熱的貴客,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遲君睿與沈曼瑤相攜而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受到眾人追捧的李容修一伙人。原本心情就不太好的遲君睿臉色微微一沉,倒是沈曼瑤很有涵養的,從頭至尾保持着無懈可擊的微笑。感覺到身旁愛人的氣短,沈曼瑤還頗有耐心的安慰了幾句。只是冷眼瞧着一方被人嬉笑冷落,一方卻被人奉承巴結,沈曼瑤也難免感慨人生無常——
倘若她當年沒有意氣用事,今天陪在李容修身旁,享受旁人艷羨奉承目光的人本該是她。可恨楊琳從美貌到家世都不如她,就因為身旁的男伴家世出眾,就成為了別人艷羨不已的「好運灰姑娘」。
聯想到沒訂婚前,母親苦口婆心的勸自己「女人不必太要強,只需要嫁個好男人,就什麼都有了」的那些話,她當時還覺得不服氣,可現在想想……就算不服氣,又能如何?
深吸了一口氣,沈曼瑤笑眯眯的同遲君睿走到遲家的位置上坐好。遲家的人在看到沈曼瑤之後,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不過想到方才孫敏秋擠兌遲母的那些話,也叫遲家人不敢再同沈曼瑤針鋒相對。沈曼瑤默默地看着遲家人欺軟怕硬的面孔,心下冷笑連連。
拍賣會很快就開始了,最先拍賣的是一些珠寶首飾,古玩字畫。這些東西有些是遲家的,有些是拍賣會從別的顧客手裏收來的。價值也在幾十萬到幾百萬之間,鮮少一兩個能達到千萬以上的。不過同遲家將要拍賣的那些產業相比,不過是個熱場的添頭罷了。
李容修向來對生意上的事情不感興趣。不過他受到李家老爺子和莫家老太爺的薰陶,倒是蠻喜歡那些古玩字畫的。何況下個月就是母親莊美茹的生日,他也想為母親挑選一套不錯的首飾。周睿信等人跟李容修相交莫逆,莊美茹的生日宴會他們自然也不能缺席。本着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態,也起鬨似的拍了些首飾字畫。有的人是為莊美茹準備的生日禮物,有的人是為博身旁紅顏一笑。因而在最開始的熱場中,超盟的夥伴們頻頻出手,只要是能看得入眼的東西,全都舉牌拍下。
在場眾人眼見着李容修等人興致高昂,也不知道他們是真心想要拍首飾字畫,還是真心想要擠兌遲家。不過都很有默契的,沒人跟李容修掙搶——大概也是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遲家的產業上,沒人想在這會兒浪費資金買一些「沒有用」的東西。一時間倒也造成了李容修等人所向披靡,風頭無兩的現象。
珠寶字畫的熱場很快過去,拍賣會的重頭戲來了。一大堆的專業術語過後,最先開始拍賣的是遲家在十多年前,權下的幾塊地皮,以及在瓊州建造的一座度假村。一番激烈的爭搶過後,最終這幾塊地皮和度假村被資產雄厚,且早有準備的李家奪下。這也是自遲家想要舉辦拍賣會的消息傳開後,李家想奪下幾塊肉。
一錘定音後,辛蒙蒙再次扭頭看向遲家眾人和沈曼瑤,看到遲家眾人面色灰敗的一幕後,辛蒙蒙的臉上浮現出志得意滿的笑容。她從小就討厭沈曼瑤,如今連遲家也一塊兒討厭。看到遲家倒霉,她就高興了。
拍賣場內的其他客人也都留意到兩方的交鋒,甚至還有人偷偷拍下了照片,準備回頭髮到網上去。可見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接下來要拍賣的則是遲家的船廠和遲家已經在賭城建造了大半的一間豪華賭場。雖然在拍賣會之前,遲家人特別不希望這兩宗產業被姚家收購。甚至為此廣發英雄帖,將這一行有頭有臉的商人全都請了過來。可是在最終的角逐後,姚家依舊憑藉着廣博的人脈和雄厚的資金,將這兩塊肥肉吞進肚子裏。
李容修看到當這兩宗交易確定下來後,遲家人臉上的表情,比李家方才收取地皮和度假村的時候還難看。至於姚家人……因為對方在拍賣之前直接進了二樓的vip包廂,所以李容修也沒機會觀察對方的表情態度。
不過怎麼說呢,李容修還是隱隱有些同情遲家人。做生意失敗也就算了,可失敗之後還要被贏家如此打臉,這悲催的境遇簡直叫人……不忍直視。
心情甚好的勾了勾嘴角,李容修耐心的看着拍賣會繼續拍賣遲家在晚城持有的一些地產和其他老牌項目。看來遲家這次是破釜沉舟,壁虎斷尾,鐵了心的要脫離李家勢力廣泛影響的老牌產業。至於會不會像上一世那樣一頭扎進影視與新媒體的新興行業嘛……
李容修好整以暇的搭上趙琪俊的肩膀,耳語道:「叫你找的人你找的怎麼樣了?現在電影已經拍完了,等兩個月的上映期後,基金會也該運作起來了。我已經看好了兩個投資項目,你有時間派人做個分析報告出來……「
趙琪俊連連點頭,想了想,又跟李容修說道:「不知道修少看中的項目是校內的還是校外的。這些天我回家後想了想,覺得我們的超盟基金既然打着教育投資的旗號,最好還是以扶持校內的學生為主。這樣的話……可能會更符合我們超盟和校方的利益。」
最重要的,也不會太牽扯超盟成員們的精力。要知道這些個紈絝少爺們,想要競爭「最優學生」的稱號,也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恐怕未必有耐心將一個基金經營到底。與其等到後來半途而廢,叫人失望,還不如一開始別把攤子鋪的太大,只要賺取了名聲,拉攏了人心,還愁將來找不到好項目嗎?
他老爸常說,飯要一口口的吃,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趙琪俊深以為然。
李容修聞言一愣,不過同趙琪俊的簡單想法不同。好歹有近三十年經歷的李容修在這一刻想的更多。
沉吟片刻後,拍着趙琪俊的肩膀說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把教育基金和風險投資這兩個項目分開來做,應該是有必要的。只是之前我們的想法太簡單了。既然這樣,過些日子我們再開一次股東會議,聽聽大家的想法。」
坐在最後排的沈曼瑤其實一直都有關注李容修。她默默的看着李容修如同記憶中的紈絝少年一樣,毫不眨眼的揮霍着李家的錢來爭風吃醋。其實最開始,沈曼瑤是十分不屑的。她覺得不論李家如何包裝,李容修總歸是爛泥扶不上牆,而這樣不知進取的米蟲,是她沈曼瑤不屑婚嫁的。
可是當李容修一臉認真的跟趙琪俊討論什麼的時候,沈曼瑤卻突然覺得這樣的李容修挺有魅力的。那一瞬間流露出的成熟內斂,不知不覺就吸引了沈曼瑤的目光。
坐在沈曼瑤的身邊,因為家中資產被拍賣而越發敏感的遲君睿見狀,臉色越發陰沉。他突然有種衝動,想要說服家人讓他和沈曼瑤儘快完婚。
因為他已經隱隱的覺察到,他那天真爛漫又溫婉柔順的小情人在經歷過這些風風雨雨後,已經與他漸行漸遠。
正如孫敏秋所言,沈曼瑤,好歹是沈家的嫡長女。她的體內流淌着高貴的世家血脈,長久以來的教養與高高在上,都不允許她為了一個男人低落塵埃。
而遲君睿為了這段感情也付出良多,他既然為了沈曼瑤與姚家為敵,就絕不允許沈曼瑤想要逃離他的身邊,更不會允許沈家也站到遲家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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