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笑然呆立片刻,收起了短劍,雙手齊出,在郝風流身上連拍數下,這才喘息着說道:「我已經在你身上佈下了禁制,以你現在的狀態一天之內是不可能解得開的,而且你雙手受傷,短時間內想要對付我已經不可能。」
她停了一會,俯視着地上的郝風流又道:「我跟你的仇恨總有一天會好好算一算的,但我希望這筆賬靠我自己的力量去跟你算清楚。我一無所有,只有仇恨,但我天賦在你之上,修煉的努力更是百倍於你,進了玄道宗之後,你再也沒有機會超過我!」
「等我的修為強大之後,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
說完,商笑然朝着前方走了過去,鄭東鴻慌忙跟在了後面。
郝風流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仍然是沒有說話。
沈浪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蹲了下來,然後非常熟練的將郝風流的身體翻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查看了一下。
「連須彌戒都沒有?」
看着郝風流那空空如也的手指,沈浪的眉頭皺了起來。
郝風流一張臉漲得通紅,雙唇緊閉,兩眼瞪大如銅鈴,惡狠狠的看着沈浪。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沈浪現在估計已經死無完屍了。
沈浪斜了她一眼道:「看我也沒用,為了對付你我用掉了大批的符籙,不拿回點利息可不是我的風格。」
說着,他將手伸進了郝風流胸口的衣裳裏面。
「咕咚!」
郝風流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這女人,儲物袋藏哪去了?」沈浪有點納悶的說道。
「混蛋,你在幹什麼!」剛剛走開的商笑然又走了回來,瞪大着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沈浪。
在郝風流的懷裏摸索了兩下,沈浪摸出來了一個儲物袋,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拿着那儲物袋在商笑然面前晃了一晃……
「幹什麼?拿儲物袋啊。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我並不贊成你這麼做……算了,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我用了那麼多張符籙,好歹拿回點利息來嘛。而且我已經徹底得罪了她,跟她結仇了,將她的儲物袋拿過來也算是消弱她的實力……你別這麼看我,我拿的又不是你的儲物袋。」
「……」商笑然感覺自己也有點暈了,每次她以為看明白了沈浪是什麼人的時候,又會發現自己壓根就不了解這傢伙。
說他很弱吧,這傢伙隨手就幹掉了三名氣武境六七重天的武者,那乾淨利落的樣子,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而且還正是因為他的幫忙,拿下了郝風流。
要知道,她跟郝風流糾纏了好幾年,基本上是沒有佔到過多少便宜的!
說他強吧,明明就是個氣武境五重天的傢伙,而且前面資質測驗的時候,已經被證明是再怎麼努力修行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角色了。
至於他打郝風流屁股的事情,還有伸手到懷中找儲物袋的事情……
商笑然晃了晃腦袋,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好一會才說道:「時間不早了,走吧,我估計其餘三人都在後面等着我們呢。」
三人打起了精神,闖入了木人陣,往前面打了過去。
第二關的木人巷比第一關少了一條,而且相對來說每一條都要窄上不少。
因為與郝風流激戰,三人耽擱了不少時間。
不過也是得到了不少好處前面大部分人已經衝過了第二關,導致這第二關許多的木頭人遭到了破壞,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而且還滯留在這裏的人已經稀稀落落,遠遠沒有開始那種千萬人過獨木橋一般的感覺了。
這讓得三人比第一關都輕鬆了許多,幾乎沒怎麼費力就通過了第二關。
「前面就是第三關的入口了,小心有人埋伏!」商笑然謹慎的說道。
不過讓三人微微一愣的是,第三關入口處的小廣場外,除了十多名敗下陣來的武者癱倒在一旁休息外,竟然是沒看到商笑然的另外幾名仇人。
商笑然伸手攔住了準備過去的鄭東鴻說道:「不要大意,那三人當中有兩人乃是修煉的土系功法,廣場當中的地面只是上面鋪了一層青石板,下方是比較鬆軟的泥土,他們很可能藏身其中。」
突然……
「轟隆隆!」
商笑然話音剛落,三人所站立的地面猛然崩裂開來,粗大的石柱一根根冒了出來,將三人團團圍住,石柱之間只剩下一點點的空隙!
「土石牢籠?快退!」
商笑然身形急速後退,猛然一轉身,左手一掌拍向了後方的石柱。
「砰!」
她的手掌印在了那石柱之上,石柱卻只是輕微晃動了一下,而商笑然的身體卻被猛的反彈了回來!
石柱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掌印,繼續往上快速伸展。
僅僅是兩個呼吸的時間,上方的石柱也完全接合了起來,形成了一座四四方方,裏面還隔成了三間的牢籠,將沈浪三人困在了其中……
「該死的!」
商笑然和鄭東鴻手中兵器朝着那土石牢籠的石柱猛砍數下,卻只見火星四濺,被劈砍出來的裂痕立刻又恢復成了原狀!
鄭東鴻也還罷了,但商笑然可是靈武境武者,連她的攻擊都對這土石牢籠無法湊效的話……
土石牢籠一湊效,困住了沈浪三人,前方的地面上立刻就有兩人雙手抱在胸前從地底冉冉升起。
這兩人一個矮胖如冬瓜,一個瘦高若竹節,都穿着獸皮,倮露着手臂。
那乾瘦之人陰笑一聲道:「別白費力氣了了,土石牢籠的石柱可是用的東荒深處才有的青罡岩和金剛砂混合製作而成,不但堅不可摧,而且能夠自動吸收能量用以加固己身。你們攻擊出去之後大半的能量已經被其吸收,只會讓這牢籠變得更加堅固,根本不可能毀壞掉這石柱的!」
那矮胖之人另一人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焦黃的牙齒說道:「我們精心佈置出來的土石牢籠,即便是靈武境五重天的高手,也絕對無法突破的,省省吧!」
「可惡!」商笑然面色慘白,眼中全是怒氣。
乾瘦的那武者又道:「我們根本不指望郝風流能夠對付得了你,她的作用只不過用來拖一點時間而已,有了這個時間,我們才能在這裏將土石牢籠佈置出來,靜等你的到來。你這賤人死期將至,立刻把東西交出來吧,我們可以考慮留你全屍。」
商笑然目中殺氣一閃而逝,轉過身來看着她左側牢籠中的沈浪說道:「沈浪你別發呆啊,快想辦法!」
說完這句話,商笑然自己都愣了一下。
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這麼信任和這麼依賴沈浪了?
這完全沒有道理啊,他的資質就不說了,至少現在能看到的修為不過是氣武境五重天而已,根本不可能撼動這土石牢籠的……
但是,這句話仿佛是從心底發出來的一般,完全是脫口而出。
「這麼說來,其實我在心底已經認可了這傢伙的能量,所以在最危機的時刻第一個就想到他了麼?但是這小子哪裏來的能耐呢?他完全是用的敗家子一般的行為不斷砸符籙的啊!」
想到這裏,商笑然心頭猛然一驚:「完了,土石牢籠空間極窄,符籙在這裏也失去了相應效果啊……一旦使用巨大的攻擊性符籙,很可能先遭殃的就是牢籠內的人!」
這時候,那矮胖的武者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指望這個廢物給你想辦法?商笑然,你是腦袋被郝風流打傻了?還是被門夾了?」
乾瘦的那武者擺擺手說道:「你可別看不起這廢物,商笑然跟郝風流兩人修為伯仲之間,這一次郝風流還帶了三個精通幻術的好手去攔截了,現在那幾人沒過來,他們卻過來了,而且似乎毫髮無傷,恐怕這小子有古怪啊?」
矮胖的武者嗤笑了一聲說道:「古怪也好不古怪也罷,反正進了土石牢籠必死無疑你看,那廢物好像被土石牢籠給嚇傻了,到現在還在發呆呢,哈哈!小子你就自認倒霉吧,你們跟商笑然走在一起,我們也只能一起殺了,桀桀桀。」
「沈浪你怎麼了?說句話啊!」商笑然眼中滿是急切之意,面對這土石牢籠卻又束手無策。
「砰砰砰!」
鄭東鴻似乎不信這個邪,一劍接一劍的劈砍着那石柱,即便是徒勞無功也不肯放棄。
就在這時,沈浪突然把頭一揚,不屑的說道:「兩個煞——筆。」
那一胖一瘦兩個武者微一錯愕,旋即氣得臉色都發白了。
「不知死活的小子,敢罵老子,一會你就會後悔莫及!」
那乾瘦的武者大怒之下雙手掐訣,幾道靈光打在了土石牢籠之上。
那本來連商笑然都難以撼動的土石牢籠開始咔咔咔移動了起來,一根根石柱開始縮緊,竟似要直接將其內的三人直接擠壓而死!
就在這時,沈浪突然從須彌戒中拿出了幾個裝有各種粉末的瓶子放到了地面。
然後,他冷笑了一聲,悠哉悠哉說道:「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防禦,每一種術法都有其破綻,不可能達到完美的地步,土石牢籠這種東西更是如此。在我看來,你們這所謂的土石牢籠根本不堪一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