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尺一娘旨 第043章六雄聚首7

    公主坐在石頭上，雙手托頷，露出天真無暇的微笑，道：「那我知道了，你在家裏有了老婆，後來你又在外面找了個女人，這就叫『找野食』。」令皋寶道：「公主，你幹嘛老是拿我打比方？」

    雲遮星撲哧笑了，打趣道：「就要拿你打比方，誰叫你淨教些烏七糟八的東西。」

    令皋寶暗想：「我才不會在外找野食哩，我有一個青蓮——」這時，視線所及有一棵壯實的老槐樹，樹幹魁偉，樹葉如蓋。他有感而發，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天仙配》的黃梅調：「昔日董郎昏迷在鄉郊，七仙女為他哭……」

    公主立刻打斷他，「等下。」問道：「董郎是什麼東西啊？」令皋寶道：「董郎不是東西，他是人，叫董永，因為性董，所以叫董郎。從前有個董永，家境貧寒，賣身葬父，感動天上的七仙女。七仙女下凡……」他把流傳在家鄉的七仙女的故事講了一遍。公主歪着腦瓜，若有所思，突然蹦出了一句，道：「董永叫董郎，那你姓令，就是令郎咯。」說着，「咯咯」笑個不停。

    令皋寶很是無奈，道：「公主，你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

    公主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道：「就要，就要……」雲遮星也攛掇着道：「對，公主，我們以後就叫他令郎了。」正在這時，在外面打「野食」的關山豹也回來了。看來，今天的晚餐很不菲，他的手上提着一隻野兔，一隻野雞，還有些野果之類的東西。

    令皋寶驚讚道：「山豹，好樣的。」關山豹嘿嘿一笑，道：「這是什麼啊，我在近水山莊的時候，主人從來不給我吃的東西，好在山上遍地都是野獸，天空上飛的都是天鵝，我每天吃野食充飢。」

    雲遮星笑道：「難怪你長得像只豬一樣，原來是吃多了油膩的東西，發胖。」公主突然道：「關山豹，你在外面也有女人啊？」

    關山豹懵懵懂懂：「什麼啊？」公主道：「令郎說的：『吃野食』就是在外面找女人。」關山豹一臉疑惑，還是不知所云。再看看大哥和雲遮星，二人竊笑不止。

    那一餐，四人美食了一頓。

    第二天一早，四人騎馬來到橋頭。橋的那邊，遠遠的立着京都四惡，看樣子，經過一夜的養精蓄銳，他們的體力都恢復得差不多了。聾子和瞎子一個舉着大斗笠，一個揮着綠竹棍，虎視眈眈的站在前頭；疤頭拿着銀鏢，拐子舉着鐵拐，像張開的翅膀，展翅欲飛。

    令皋寶一看，不妙！這是一個典型的雁門陣。

    前面的聾子是雁頭，瞎子是雁腿，疤頭是雁翼，拐子是雁尾；每人相隔幾米，他們互為犄角，密切配合，只要敵人殺進陣中，就猶如以羊投狼，以卵擊石，有去無回。

    雲遮星很是奇怪，問道：「令郎，他們是在幹嘛啊？」令皋寶道：「沒事，只是江湖上的奇門遁甲，他們佈下了雁門陣。」雲遮星道：「那怎麼辦？什麼叫雁門陣，有沒有法子可以破此陣法？」

    令皋寶道：「其實，要破此陣也不是毫無辦法，你看——」他讀過「三國」和「水滸」的故事，對八卦陣和連環陣略有耳聞，對「群英」、「長蛇」、「臥龍」、「十面埋伏」稍有理會；可是，對於這個雁門陣這樣的陣法，他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令皋寶向前面一指，說道：「這個雁門陣的雁頭由聾子把守，他年事雖高，然個子龐大，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有大斗笠，又會掩眼法，從那裏進攻，等於是以羊赴虎口，有去無回。雁腿和雁翅自有瞎子和疤頭把守，可謂牢不可破。最薄弱的環節是它的尾翼，拐子雖有鐵拐，如虎添翼；可他得了瘋病，神智尚不清晰，從那裏切入，則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果然，他們在叫陣：「來啊，快過來破陣啊，不怕死就來啊。」

    關山豹氣呼呼道：「大哥，我就不信這個邪，幾個人分散開了就是四惡，幾個人纏在一起，就是雁門陣。讓我前去應戰，一定可以殺他個落花流水，片甲不留，直取四人首級，給大哥解恨。」

    關山豹力大無窮，要是單打獨鬥，四惡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對方布有陣法，互為犄角，遙相呼應，山豹則稍顯劣勢。

    令皋寶恐他有失，慌忙制止道：「山豹兄弟，切不可魯莽行事，其中一定有詐。」關山豹終不敢前。那邊再叫：「來啊！快來啊！如此膽小怕死，算什麼英雄好漢，乾脆死去吧，不要活在這個世上了。」

    關山豹氣得大叫，就要勒馬衝去，還是被令皋寶制住：「兄弟！不要中計！」

    那邊又在挑釁：「黑炭大漢，有種就過來啊！你身為惡奴，卻善莫大焉，你不配稱作惡奴，也不算什麼好漢！」關山豹平生最恨別人喊他黑炭頭，今天聽見，更是刺耳。可是，沒有大哥發話，他又不敢貿然行事。

    誰知，那邊四人還嬉皮笑臉的唱起了歌謠：「黑炭頭，黑炭頭，有種你就來。黑炭頭，黑炭頭，有種你就來……」連唱不停。這下，無論令皋寶如何阻止，都是無濟於事，他縱馬直向雁門陣里衝去。

    聾子見人影跟到眼前，身子一側，雁頭讓過棗紅馬。棗紅馬借勢往前猛衝，橋兩邊的雁腿同時一蹲，瞎子聞聲而起，竹棍輕輕一揮，砍向馬腿；拐子的鐵拐一夾，夾住馬蹄。馬兒受傷，停滯不前，立馬剎住。關山豹平時就很心痛棗紅馬，現在見自己的愛騎受傷，心痛不已。

    如此人已分心，頭上的雁翼疤頭一個滑輪敲來，聾子的大斗笠不停的旋轉，有如泰山壓頂般壓下，他哪裏應付得了？頓時落下馬來。雁尾的拐子把鐵拐架在他的脖子上，嘴裏叫着：「殺人好玩，好玩……」就要猛刺；瞎子一把拉住他，勸道：「兄弟，不要胡來，留下活口有用。」

    拐子焦躁不安，滿臉變色，哀求道：「讓我殺一棍，讓我殺一棍，讓我殺一棍，讓我……」話沒說完，全身痙攣，口吐白沫，昏了過去。其他三惡哪顧得上拐子的死活，齊生生的撲了上來，把關山豹擒住，用麻繩縛緊，五花大綁。

    雲遮星看到關山豹失手，正要往橋頭上衝去，令皋寶一把攔住：「他們早有防備，你不要輕舉妄動！」一看時，雁門陣已經恢復如初，正等敵人來犯。雖然拐子業已倒地，但也不影響雁門陣的威力，此時的雲遮星若再要衝殺，無異以羊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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