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是何必呢?想取消先前的約定就直說啊,犯不着把自己的腦袋弄破吧,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鬼樣了?」
看着那個跌坐在自己面前狼狽不堪的女人,西陵少離終於控制不住大聲狂笑起來。
顏絲絲一見,腦袋更疼了,迫不及待從地上爬起來,她抬起腳就朝着這人渣踹了過去。
可這會,外面趕車的大叔,恰好「駕」的一聲,高高揚起那條馬鞭。
於是很不幸,顏絲絲這一腳沒踹到人渣身上,反而一個趔趄,四腳朝天倒在了車廂里。
「哈哈哈……」
這下西陵少離笑的更加的喪心病狂了!
那笑聲,聽得連外面站着的王府之人都是心驚膽戰遍體生寒。
這笑聲……真的是他們家一年到頭都沒露過幾次笑臉的王爺發出來的麼?這麼反常,他會不會昨晚真的被那三王妃給「用」傻了啊?
一路狂笑,好不容易,西陵少離止住了笑,想要再落井下石几句,可他突然發現,前面那車廂里,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女人,居然沒動靜了。
她一定是在裝死!
想起昨晚自己在這女人手上吃的虧,西陵少離連想都沒想,就把腳伸過去在這人的身上踢了踢:「喂,不用裝了,本王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一連數腳,力度雖然不大,可是西陵少離卻踢的那叫一個爽!
死女人,你也有今天……
踢完,又自顧自的喝了兩口茶,想着待會要見宮裏那兩個人,他又不得不伸手朝小桌上的點心碟子拿了過去。
可不料就這麼一會,他眼角瞥過去的剎那,居然……在他的車廂里看到了一縷嫣紅的液體。
嫣紅的液體?
他被折騰的厲害了,腦子一時沒轉過來,直到他目光一寸一寸的移上去,看到那液體是從地上那頂不倫不類的帽子底下流出來的時,他一口茶水沒吞下去,差點沒被嗆死在那裏。
這女人……死了?!!
這一刻,他終於微微變了臉色,匆匆將手中茶杯一扔,他走過來就蹲在了地上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女人面前:「喂,你快點起來,馬上就要到皇宮了。」
女人沒反應……
於是他又伸了手指,猶豫了很久,總算在她身上戳了戳:「難道真死了?」
死了,死透了!!
顏絲絲裝死裝的很舒服,因為這樣一來,她可以不用看着人渣,可以繼續做屋內沒做完的美夢。
可是偏偏!!這畜生見戳完了她還沒動靜,居然一手過來,直接掀掉了帽子戳到了她的傷口上!
於是她終於忍無可忍,痛嚎一聲!一個鶴子翻身將這人以你不死我也弄死你的蠻橫直接壓在了身下:「沒動就是死透了,你丫的煩不煩?!!」
西陵少離猝不及防被這麼一壓,頓時氣得連呼吸都不會了,只剩下兩個眼珠像刀子一樣剜着這身上的女人:「顏絲絲,你……你……」
「你什麼你?要不是……」
一句話沒說完,顏絲絲只感覺腦袋一熱,用手一摸,哇靠!那滿手的鮮紅,不費吹灰之力直接就讓她從男人身上滾了下來。
從男人身上滾下來之後,顏絲絲第一時間要做的,當然就是火急火燎找人救命去了。
開玩笑,那可是腦袋啊,搞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可是前面,不知這裏發生了狀況的謝唯宜,卻是坐在馬車已經走遠了。
於是顏絲絲一下來,看到前面那了無蹤影的馬車,頓覺那腦袋不是疼,而是在發黑了,一抽,轉身就往回走。
西陵少離在車內一見急了,掀開帘子下來便是一聲大喊:「喂!你去哪呢?」
「回家!」顏絲絲沒好氣。
媽的!才過來一天,就把自己搞到傷殘成這樣了,看來這晉王府跟自己相衝,她還是回她的相府好了。
她這麼一想來,於是果斷掉轉方向,直奔城東相府。
身後西陵少離見狀,更加的氣急敗壞了,眼看這人踏着血染的風采不停的朝前走,他一急,從懷裏抽出一樣東西便咬牙切齒一吼:「只要你進了宮,這休書——就是你的了!」
話音落下,前面不斷揮灑的熱血戛然而止!
「說話算話?」
「要不要蓋個紅指印?」西陵少離說話間,已經把自己的指頭狠狠的按上了馬車上的那灘血跡。
顏絲絲一陣惡寒,趕緊搖了搖頭,屁顛屁顛的又轉了回來。
媽的!生命誠可貴,若為自由故,一切皆可拋啊……
成功將女人引上車,西陵少離得意不已。
可是很快,他這得意還沒持續十分鐘,便坐不住了。
因為他發現,這個平時像個母老虎一樣的女人不說話了,不但不說話,就連臉色都不正常了,-白的像個鬼一樣!
她不會是真的失血過多死了吧?
看着這女人頭上依舊還在涓涓冒出的嫣紅,西陵少離有些發杵。
恰好這時顏絲絲捂着自己的腦袋來了一句:「王爺,我覺得頭好暈,我要睡一下,到了你叫醒我。」
說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一腦袋就耷拉在了車廂里的小桌上。
西陵少離一見終於有些慌了,挑開帘子,見外面剛好是市井街道,於是朝着外面趕車的侍衛冷臉吩咐了句:「前面看看有沒有醫館?到了那裏停一下。」
「是,王爺!」
京城是華朝最繁華的地方,那在城中最喧鬧的十里長街上,西陵少離相信,醫館是不會少的。
果然,不但半刻鐘,前面的侍衛就傳來了一句:「王爺,到了。」
「好!你去讓那大夫上來,還有去成衣坊找一個會梳妝的女人來。」
「是,王爺。」
侍衛就在馬車外趕車,自然是知道這車裏發生的事情,可是作為一個下人,就算是他在詫異自家主子的轉性,那也是不敢問滴。
京城這個地方,因為它的繁華,造就了各路經濟貿易的繁盛,所以,這裏也是效率最高的地方,還不到半個時辰,等顏絲絲聽到有人叫她,睜開眼睛一看,外面,已經是那座巍峨聳立的恢弘大宮殿了。
掙扎着從那凳子上爬起來,她這才發現,因為睡的太久,手腳都麻木了。
可外面,已經下了馬車的西陵少離卻像個催命鬼一樣不停叫她下去。
她一生氣,挑開了帘子就來了一句:「急什麼急?趕着去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