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
「至少我能猜到不少信息。」
袁午沒說話,做了個「請」的手示。
「從我們接觸開始到現在你所表現出的一系列舉動和話語中,我至少能猜到你應該是千機聖谷的---------頭。」說到這仔細看了看袁午的表情,這會兒卻沒任何舉動。然後露出粘着一片菜葉的白牙笑道:「現在我肯定,你就是千機聖谷的谷主。」
「這麼肯定?」
「當然!」
「為什麼?」
「直覺!」
「你就是憑着這種直覺活到現在?」
「不可否認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可我不大相信。」說着袁午露出一絲危險的笑意。
「袁兄,為什麼你們修士一個個都這麼自大?」安子可能吃得有點撐,直起身子順了順,將背着的鐵劍解下扔到一邊道:「靈夫子就是因為自大,可我不認為你也這樣?」
「為什麼?」這話讓袁午很意外。
「你應該知道我跟你是同一類人,只不過所處的立場不同,這也是我今天敢到這的最大理由。」說着從懷裏掏出那張在風霖渡寫好的紙條交給他,囑咐道:「等第二次鐘聲響了在看。」
「可我現在就想看。」
安子沒說話,無奈的聳聳肩。袁午見此只得放在桌上,道:「你覺得我們以後會成為敵人嗎?」
「敵人和朋友在你一念之間。」
這話讓袁午大大輕了口氣,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肯留下?我相信以我們的能力可以改變一些讓你不愉快的事。」
「可我不想作風箱裏的豬,死得太慘。」
「你應該是個很有自信的人。」
「自信和開拓是兩碼事,我又不傻。」
「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嗎?」
「當然,世界這麼大,我只是想出去看看。」
「這麼說你也家?」
「誰都有家,我當然也有,只不過還沒找到。」說罷重新將鐵劍扛上。
「這就要走?」
「在不走不光我有麻煩,你也有。」
「你指的是為你出氣的那位?」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現在我還不能說,等消息到了你就能明白。」說完起身,兔兄蹦回肩上就要出門。
「陽光,我不希望我們將來成為敵人。」
「這個問題在你,不在我!回見……」
袁午親自送出酒店,目送着安子騎上小驢走得很蛋定,臨了還不忘回頭給個笑臉;讓他一時摸不清這人到底是什麼性格。
「谷主。」袁午不知不覺站了許久,只到出來一人叫了聲才回神。
「什麼事?」
「這頓飯可以不便宜。」
「多少?」
「……」那人不敢說。
「怎麼?虎老找你麻煩了?」
「虎老說這頓飯錢記你的賬上。」說到這樣子很為難。
「中茂,這酒店我可是佔了七成,你還怕那小子把咱們吃窮了?」
中茂小心的四周看了看,伸出一支手狠狠的做了個「八」的手示。
「八十個晶石就把你嚇成這樣?」
「是八十個晶片石!」中茂不得不咬着牙糾正道。
「……」袁午。
離開千機大酒店,安子一刻都沒耽擱,連船都不坐直接騎着驢出了千機城往北而去。可能是吃得太飽,一路眯着眼晃着腦袋想道:「這裏四通八達,他一個人只能選擇一個方向,而且這次我的速度這麼慢,我看他往哪兒找,哈哈哈~~~」
就這麼着一直晃到天黑,半道上遇到一群跑商的凡人,送上三個晶石算是達伙;在最邊上支起帳篷,掛上兩個螢光石抱着兔兄安穩的睡去。至此,安子的旅途在一次開始,他的目的地只有一個,沉平東州和媚陸中州的交界地,一處毫不起眼的小城-----豪城。
至安子走後,袁午並沒回千機峰,一直在酒店等消息,靈夫子的安危他一直很在心,這是千機聖谷好不容易出的一位天才,至所以一直在風霖渡修煉不讓他出去,就是因為此人太過在意自己的體質優勢,倒至了性格的自大,袁午正是看出這一點才一直沒敢放他出去,只讓他在風霖湖做個看守,即能修煉實戰,還能起到報警的作用;沒到想會出現這種變數。
果然,第二天中午,中茂急急忙忙和虎老連門都沒敲直接上了五樓的雅間;袁午見這二人臉色急切猶豫,第一反應就知道是壞消息。
仨人就這麼對視着都沒出聲,袁午的表情此時非常可怕,他很後悔不該放他走,可又怕後面的人出來找他麻煩,一個沒有依仗的凡人敢出來行走江湖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得不選擇放棄。
「說吧。」袁午做好心理準備後開口。
「靈夫子死了。」說話的是虎老。
「什麼人幹的?」
「從現場和一些目擊的修士得知是一擊必殺,完全沒有反抗的跡相。」
「不可能!」袁午猛然起身喝道:「他不可能這麼厲害的後手。」
「從那些修士的描述推測,應該是穆雲劍宗的靈犀劍者。」
「怎麼是會他?」袁午顯然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只是話剛出口話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渾身摸了摸,又拿眼睛掃掃了四周,終於在昨天吃飯的張桌子腿下找到那張留下的紙條,急忙打開,上面只有一句話:龍門吊換你一個聖元之體,我還是覺得虧了。
「這……」袁午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仿佛所有困擾的問題瞬間解開,就這麼傻傻的發呆,想着這些天發生的一切,終於結出一個不可思意的結論,咬着道:「穆雲劍宗要找的人居然是他!」說罷不顧一切一腳踢爛了眼前那張桌子。
「谷主!」中茂和虎老不解,急道。
袁午現在真後悔放他走,可一想如果不放他走的後果極為嚴重,搞不好兩大門派將拼得你死我活,結果是便宜了別人,一種投鼠忌器的感覺由然而生;一個凡人居然將一個若大的門派玩得如此徹底,還折了位極有前途的聖元之體,他才覺得虧了。
「谷主,到底怎麼回事?」眼前如此反常的谷主還是頭一回,那種感覺像是被嫖了不但沒收到錢,還倒貼人二百。
袁午沒說話,一個人靜靜的坐下,閉着眼想着這段時間所有發生的事,從沐老鬼的渡劫到東萊國的秦丞,在到橫河鎮的宋忠和龍門吊的出現,讓他得出一個極不可能的事實,這小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出現在這兩個地方?唯一的解釋是出現了一種比自己手裏還要快的飛行法器,而且凡人都能使用。可以想像,這種飛行法器一段普及,對這個世界而言定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此人將成為千機聖祖一般的存在。
久久不語的袁午讓眼前二人急得團團轉,看神情應該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又不敢打擾,只得干着急。
一切的迷團解開,袁午睜開有些無神的雙眼,無力道:「暗中找到陽光,就說我有事要求他。」
「求?」中茂有些不敢相信,一凡人值得咱們去求?還得暗中找?
「虎老!閉死關的太祖師叔還有多少時日?」袁午沒理中茂問道。
「最多五年!」虎老回道。
「一定要找到陽光!一定!找到他太祖師叔就能成為第二個十一重天劫的強者!」
「什麼?」中茂和老虎終於坐不住了,大驚道。
「你是說穆雲劍宗走失那位可能是陽光?」中茂很難相信這個事實。
「只能是他。」袁午起身道:「除了他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凡人有資格讓一位神嬰初期的大能暗中保護。」如果知道其中一些細節就不會這麼說,但畢竟他不是安子肚子裏的蛔蟲。
虎老一直沒有表態,覺得谷主這次有些太武斷,這不是他心中谷主的表現;虎老這種想法說得實在一點就是犯了跟靈夫子一樣的錯誤,凡人是螻蟻,他不相信。
「谷主,這是不是太……」中茂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太扯蛋了。
「我千機聖谷已經錯過一次,不能在錯第二次?」袁午見這兩人猶豫不決,板着臉喝道:「如果不趁此時機,穆雲劍宗不出千年就能出現第一個飛升仙界的散修,此人能力不在那些所謂的絕世天才之下。」
「谷主。」虎老極力開口反對:「老夫不能答應,這要是傳出去對千機聖谷的聲望極為不利,將整個宗門的前途指望一個凡人,就算老夫同意,將來在長老會上也說不過去。」
「你……」袁午瞬間泄氣;有時候他對長老會的設定覺得非常高明,這個設計讓千機聖谷橫行了近萬年,可現在極其痛恨;就算找到陽光,沒有長老會的同意絕不可能讓太祖師叔渡劫。
「午哥!」中茂換了口氣想讓他清醒一些。
「你們就等着後悔吧!」氣極而怒的袁午猛喝一聲出了雅間摔門而去。
這幾天安子的旅途可以說很自在,跟着商隊走了兩天後改道,繼續一個人上路,照着地圖行程上的標註,沿着這條路就能到達第一個坐腳點------輔城。打算在這停留一天,主要是想探聽一下靈夫子的結局到底如何,是不是如他想的那般。
倒騎的小驢,懷裏抱着兔兄搖晃着腦袋如同半仙一樣慢慢前行,眼底的道路變得慢慢清晰,時不時的出現路人,只到看見一個大大的石碑,上書:輔城南域
「媽的!整整五天,終於能伸直了睡個大覺。」跳下小驢,背着手扛着兔兄牽着小驢直接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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