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藏書閣出來後,寧冬跟胡三便直奔住處而去。
去時天明風清,回時卻突然風雲捲動,紛紛揚揚的下起鵝毛大雪,不時便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寧冬跟胡三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住處,卻發現門口老僧坐定般盤膝坐着一個白衣男子,頭頂、肩上跟盤起來的腿上都落了厚厚一層雪,眉毛上都有一層寒霜。
寧冬跟胡三疑惑間走近一看,竟是付濤付師兄。
「兩位師弟去哪裏了。」付濤在二人走近的一刻睜開眼來,紋絲不動的開口問道。
不待寧冬開口,胡三憨憨的笑道:「藏書閣!」
「可是去挑選功法了。」付濤依舊紋絲不動,「選的哪門功法?」
「暴猿拳法和無蹤封喉術。」
「咦。」付濤輕咦一聲,眉毛一挑,挑落一層白霜,「竟是這兩門多年無人問津的功法。」
「多年無人問津!」寧冬雙眼瞳孔一縮,「付師兄,這是為何?」
付濤道:「這暴猿拳法需要力量與身法兼具,大多數人都是偏重力量或者更擅身法,鮮有二者兼具者。至於這無蹤封喉術,更是難練,因為這針法講究一針斃命,所謂封喉不是一定要針針刺喉,而是針針刺中要害。更因此針法講究無影無蹤,不用普通鐵針銀針,而是用極細極軟的金絲針,難以控制其中力道,所以想要練到小成,除非天驕,否則沒有幾年的火候,很難!」
寧冬頓時急了,急切問道:「那可如何是好!」
「師兄我也沒有辦法,門派資源有限,選定的功法練不好是不能換的。要知道本門收徒都是每兩年進行測試收徒,會有門派長老看着一起選定功法,門內長老會給一些建議,像這類功法一般不會有人選。鮮有像兩位師弟一樣,不通過測試便進來的。」付濤一臉嚴肅的說着,「不如先練着試試,說不定能夠練成也是份機緣,至於我此次前來,另有要事!」
說着,他身子紋絲不動,眉間一緊,但聽「砰」的一聲,身上積雪盡數震飛,紛紛揚揚間與天上落下的雪花混在一起,驚得一旁的寧冬跟胡三愣在當場。
「昨日走的匆忙,忘了給你們克制金刀上藥液的醒神丹,剛從李管事那要來給你們,吃上一顆可管一月,這裏共有三十顆。還有這本基礎內功心法,對練功也是大有裨益。」付濤用內勁震開身上雪後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和兩本冊子。
寧冬趕緊接過瓷瓶跟書冊道:「多謝付師兄,麻煩您又跑了一趟。」
「哎,不是什麼大事,對了,你要練這本《封喉術》的話,去趟西邊坊市,有金絲針可賣。行了,趕緊回去吧,在這坐了半天還真是有點冷。」付濤緊了緊領口,拜拜手迎着風雪走回了他自己的房舍。
胡三看着他走遠了,嘟囔着:「啥時候才能像付師兄這般厲害!」
寧冬推開房門,在胡三腦袋上敲了一下道:「死三胖,眼饞不如多練,還不趕緊進來研究研究功法!」
……
屋外寒風呼嘯,大雪幕天席地。屋內則是安靜至極。
寧冬捧着《無蹤封喉術》一口氣讀完,心中頓時明了付師兄所講的難處,乾脆放到一旁,拿起付師兄剛給的基礎內功心法看起來。
看完內功心法,趁着熱乎勁又將基礎刀法和那本無名經看了一遍。
一抬頭,屋外已是日沉西山,遍地紅霞壓白雪!
對面床上,胡三盤膝而坐,雙目緊閉,手捧付師兄剛才給的內功基礎心法,呼吸均勻而有力!
「難得這廝這麼認真下功夫。」寧冬咧嘴一笑,點上一根蠟燭,也是盤膝坐好,但卻拿起了無名經而不是基礎內功心法。
寧冬覺得這基礎內功心法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無外乎舌頂上顎,氣守丹田。反倒是這本無名經,反其道而行,需要收舌,放鬆丹田及周身各處穴位,更是要做一長八短的奇異呼吸來吐納。
寧冬不做絲毫考慮,當即修習起來。一開始,寧冬對於這種呼吸方式極其不適應,常常憋的喘不過氣來,直到深夜才略微適應,但也沒有絲毫納氣入體的感覺。
又過了半晌,寧冬突然感受到一絲氣體由鼻入體,經百會,過神闕、命門、勞宮、湧泉,最終在丹田處打了一個彎兒。
這一個彎兒打完,寧冬只覺一陣寒意襲遍全身,涼嗖嗖的,不禁打了個寒戰。
寧冬趕緊睜開眼來,此刻屋內的蠟燭都已快燃燒殆盡,屋外也是大雪怡停。對面的胡三則依舊呼吸沉重均勻的盤膝打坐。
「不對啊,說書先生講的江湖內功,那可都是周身發熱,陽氣充盈,到我這咋涼嗖嗖的呢!」寧冬疑惑不已,又想不明白。
看到對面認真修煉的胡三寧冬喊到:「三胖兒,你那內功練的可有進展。」
……
「三胖兒!!」
……
「難道這是說書先生口中的入定!?」叫了兩聲都不應,寧冬疑惑上前,想要叫醒又怕打擾了他,再走火入魔。
這個時候,胡三的哈喇子卻緩緩的流了下來。
「嗯,小翠,來一起吃肉……」
寧冬一陣無語,恨鐵不成鋼的心情油然而生。沉默了片刻,寧冬猛然一腳將盤膝坐着的胡三蹬倒。
「媽的,老子還以為你入定了呢,你個沒出息的死三胖竟然在這睡着了,還做夢跟姑娘吃肉是不是!!我叫你吃!!!」
「砰」的一聲,又是一腳。
胡三睡眼惺忪又一臉委屈:「小冬哥,我是在練功啊,可是他閉眼打坐,我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你可練出啥來了?」寧冬問道。
「嗯,練出了一點!有那麼一會兒感受到了!」胡三趕緊點頭,生怕說了沒練出來寧冬又打他。
寧冬道:「是啥感覺!」
「就像說書先生講的那樣,周身發熱,有股氣體在體內遊走,唯一不同的是我覺得有點癢。」胡三眨了下眼,心裏使勁想着那一瞬間感受到的感覺。
「發熱!為何我練的那本無名經涼嗖嗖的!」
寧冬此刻心裏可謂是七上八下,不知是那經書特別,還是自己練的有問題。此刻又想起來藏書閣少年講他爺爺半輩子都沒參透,難道這經書真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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