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在風藍瑾那裏吃了虧,立馬就去了風染墨和莫言所居住的桃園,可她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份,還沒有到院子門口就被守在院子外的婆子給攔了下來。
「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闖桃園,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快走!」那看園子的婆子並不認識方瑜,畢竟宣讀聖旨的時候並不是全府的人都能去聽的,再加上全福宣讀完聖旨到現在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所以這聖旨還沒有傳遍風府。不過那婆子也是人精,瞧着方瑜衣裳穿的極是得體大方,面料亦是上好的綢緞,她說話倒也不甚嚴厲,好聲好氣的道,「姑娘,我家老爺和夫人最討厭陌生人打攪,你若是沒有夫人的請帖還是回去吧,我家夫人不喜和陌生人打交道。」
方瑜在自家的時候是被捧着長大的,她是堂堂禁衛軍統領的嫡長女,又是賢妃娘娘的親侄女,風頭不可謂不勁,她能在風藍瑾的面前伏低做小那是因為她知道她得罪不起風藍瑾,還有就是她喜歡風藍瑾。而如今連個婆子都能攔着她的腳步。儘管婆子好言好語她亦是不能忍受,登時冷下了眉眼,怒喝道。
「大膽賤婢,就憑你也想攔我?」說着她冷笑一聲推開婆子的身子就打算進院子。
那婆子不曾想好言相勸竟然換來這等對待,她的臉色也冷凝了下來,畢竟是常年在丞相府里混的,她當即就拉住方瑜的手腕一把把已經踏進院子一腳的她給拉了回來,婆子亦是冷聲道,「你這姑娘好生無禮,我雖然是個卑賤的奴婢但是也是丞相府的奴婢,姑娘你的身份再高亦不過是一個外人,一個外人到了別人的家裏還這般囂張,我看大膽的是你才對!」
方瑜一時不防那婆子竟然真的敢抓她,微微吃了一驚,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巴掌揮了過去,緊隨而至的是她囂張又狂肆的冷喝聲,「你這個賤婢竟然敢碰本小姐!」她父親畢竟是武官,家中幾個兄長和弟弟都習武,她自小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對付一個婆子還不成問題的。
因此她一把甩開了婆子的手臂,單手成爪就掐向了婆子的喉嚨,她自幼習武,內力也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藉助圍牆的力道竟然生生的掐住婆子的脖頸將她騰空提了起來。她眸光陰狠,把方才在風藍瑾那裏受的氣全都一股腦的撒在婆子的身上。瞧着她雙腿亂蹬,面色憋得通紅的樣子,她心裏有幾分變態的暢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這賤婢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用你的髒手碰我,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說着,她眸色一狠,手指狠狠的一用力,聽着婆子脖子被扭曲的「咯吱咯吱」的聲響,瞧着她充血的眼眶和瞳孔里閃爍着的恐懼,她心裏的鬱結終於散去了一些。唇角冷冷的一勾,就打算把她給扔開。
她可沒傻到第一天來到風家就殺人!
「你在做什麼!」
遠處傳來一聲厲喝!那聲音極快,轉瞬間就達到了方瑜的身邊,方瑜一轉頭便瞧見一個衣着端莊的女子正怒沖沖的走過來,那女子看上去二十**歲的樣子,面容嬌好,只是身上的衣着和首飾都是極為常見的,因此她理所當然的以為不過是個管事媽媽罷了,她冷冷一笑把手裏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婆子扔到了牆角,這才回頭瞧着那女子。
她冷冷道,「一個賤婢竟然敢擋本姑娘的路,死不足惜!」
那看門婆子得了自由撫着脖頸劇烈的咳嗽着,她面色憋得通紅,脖頸間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青色勒痕,那婆子幾乎要把肺都要咳出來,眼角全是淚水。
來人正是莫言,她平日中極少出門,也很少和京城中的一些貴婦人打交道,因此很少有人見過她這個高貴神秘的一品夫人。再加上今天宣讀聖旨的時候方瑜一門心思都在風藍瑾和雲卿的身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風染墨和莫言,因此瞧見莫言竟然完全沒有認出來,還以為她不過是個品級較高的大丫頭或者管事罷了。
她揚起下頜如同孔雀一般的驕傲,不屑的瞥了一眼一身粗衣撲在地上猛咳的看門婆子,死命的拍了拍剛才被她碰過的衣袖,厭惡之色可見一斑,她擰眉咒罵了一聲,「晦氣!」
又敲了敲面色沉沉的莫言,方瑜滿不在乎的冷哼道,「還不為我帶路去尋風老丞相和夫人!我看這風家的奴婢們都要好生換一撥才是,一個個一點規矩都沒有!」
莫言冷下眉眼,怒極反笑,「風家換不換奴婢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來做決定?!莫不是因為嫁進了風家就能成為風家的女主子了,別說你只是個小小的妾,就算你是這府里的少夫人,也做不得這個主!」
莫言對方瑜是一絲好感都欠缺,她雖然平日中無知了一些,但是卻能看出來兒子對雲卿那個女子有多麼的看重,原本一家和睦,瑾兒和卿兒兩個更是兩情相悅。如今這個女子生生的插了一腳進來,當真是讓人厭惡到極致。而且聽全福公公那意思,分明是她親自去跟慶遠帝說要嫁入風家的。
她試想了一下,若是風染墨納了一個妾,她會如何?!由此便能體會雲卿如今的心情了。
而且她進了風家做了妾竟然還不知收斂,頭一日竟然就傷了她院兒里的人,好大的膽子!果然啊,跟賢妃和太子沾上邊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說不定這個女子就是賢妃派來的探子都說不定,莫言對方瑜的印象簡直是差到了極點!
原本她若是本分,她也就不多做什麼了,頂多算是府里多養了一個閒人,可她竟然把她的大小姐架子都拿到了風家來了,簡直不可原諒。
「立馬從這裏出去,老爺和夫人不想見到你!」畢竟是出身名門,太過難聽的話莫言也說不出來,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哼,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趕來命令本小姐!你又不是風老丞相和夫人,有什麼資格替他們做主,今兒個我給你一個選擇,立馬去進院子給我稟報風老爺和夫人,要麼——」她鄙夷的指了指在地上驚愕的瞪大眼睛滿臉愕然的看門婆子,冷聲道,「要麼,本姑娘也給你嘗嘗這種滋味!」
方瑜心中是有自己的計較的,今兒個她若是輸在了一個奴婢和婆子的手裏,以後她就算在府里生活也太不起頭來,因此她定要給這兩個人一些下馬威,否則日後誰是主子都分不清楚。
她的想法是不錯,只是……用錯了人!
地上趴着的婆子已經止住了咳嗽,她目光極為怪異的瞧了眼方瑜,眼底閃爍着幾分痛快,她竟然敢這樣對夫人說話,老爺定然不會饒了她的。這樣囂張的女子就該給她一個教訓才是。
她壞心眼的沒有告訴她,她眼前站着的「賤婢」就是這院子的主人莫言。
「好大的口氣!」莫言怒極反笑,冷聲道,「不過是個小小的妾,還是個有名無實的妾竟然敢到主院來撒野!方瑜,我可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如今既然進了風家就要按照風家的規矩來,若是逾越了……」她冷聲道,「那就趕出府去。」
「賤婢,你還命令不了本小姐!」
「若是你嚮往你小姐的身份立馬就可以從風家滾出去,我們風家可不稀罕你這個侍妾。」莫言難得的譏諷一個人,她冷嘲道,「我倒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沒臉沒皮的女子,人家明明夫妻恩愛琴瑟和鳴,你偏偏不要臉的非要來插上一腳,你倒也是個奇葩,還是說你仰慕風藍瑾已經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了,如此這般的話我倒要替風藍瑾悲哀了,竟然被你這等蛇蠍心腸的惡毒女子點擊上了,我若是風藍瑾我寧可自宮做太監都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
莫言很少罵人,如今一番話說起來竟然溜得很,中間都不帶停頓的,她站在院子門口兩棵巨大的桃樹的陰影下瞧着方瑜面色微微一變,心裏暢快極了。沒想到罵人竟然會這麼爽快!嘿!
「放肆,你竟然敢直呼丞相大人的名字,這可是不敬之罪,難道你們風家的下人都這麼沒有規矩沒有分寸的嗎?」方瑜氣白了臉,怒聲道,「我要稟報風老爺和風夫人,叫他們把你們這些個賤婢統統趕出府去。」她一個大小姐何時被人這樣侮辱過,尤其是那句「我若是風藍瑾寧可自宮做太監都不碰你一根手指頭」她怒極,失了理智就撲頭蓋臉的向莫言撲了過去。
莫言卻早有防備,她身子一閃就躲了開來,冷聲道,「來人!」
躲在暗處保護莫言的侍衛頓時閃身而出。恭恭敬敬的道,「夫人有何吩咐?」
聽到「夫人」那兩個字,方瑜猙獰的面色陡然一僵,她身子猛的朝前撲一時失神,竟然摔了個狗啃泥,她狼狽的趴在地上,側首目光呆滯的瞧着莫言。
方才她便覺得這女子面色有些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如今經過侍衛提醒她再看,驚愕的發現眼前的女子竟然和風藍瑾有幾分相似。
或者該說是風藍瑾和她有幾分相似……
莫言鄙夷的看了一眼方瑜,對着侍衛冷聲道,「把她給我扔出去!」
方瑜這才回過神來,她大叫道,「母親,兒媳知錯了,你饒了兒媳這一回……」
莫言眸光中鄙夷之色更甚,她冷冷的道,「看來方姑娘是真真的懂的詮釋身份這兩個字,你一個小小的妾竟然敢直呼我母親,難道這就是你們方家教你的規矩?我的兒媳也只有一個就是雲家的大小姐雲卿,以後你見了我還是尊一聲夫人的好!還有,要自稱婢妾才是,否則以忤逆長輩的罪名趕出府去。」
方瑜沒想到會在莫言身上也吃了癟,她想着定然是方才她的無禮惹莫言不高興了,她揮開侍衛的手臂,伏下身抓住莫言的裙擺,瞧着她姣好的面容一片冷硬,她心中暗恨,心想着以後等她得了權勢一定要想法子刮花她的臉。臉上卻哀切的低聲求饒。
「夫人,方才是婢……妾逾越了。」她說到婢妾那兩個字的時候簡直是難以啟齒,想她也是一個堂堂的嫡出大小姐,何時被人這樣侮辱過,以她的設想,就算她是以妾的身份入了風府,風家的人也是該奉若上賓的,即使不如此,也該和別的府里的妾不甚相同,哪裏會想到是如今這般場景。她斂下的眉眼中有深深的憎恨,抬起頭的時候卻是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姿態,她扯住莫言的長裙,委屈的道,「婢妾剛剛入府風家的一些規矩不甚清楚,這才無知得罪了夫人,還請夫人諒解。」
莫言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方瑜長袖下雙拳緊握,抑制住想要殺人的衝動,哀傷的道,「夫人,您何不聽聽婢妾為何來找您。」
莫言臉上淡淡的,沒有和風家一家人在一起時刻意表現出來的幼稚,她淡淡哦了一聲,「那你說吧。」
拳頭越收越緊,方瑜此刻恨不得撕裂莫言臉上的淡然,一般的情況下,她不是該詢問她受了什麼委屈嗎?這風家的人為何一個個都這般的不知好歹!
她擰眉道,「夫人,方才婢妾求相公想要回方家拿一些衣物順便把婢妾的丫頭給帶過來,可是相公竟然不同意……」她表情微微落寞,自嘲道,「婢妾知道婢妾的舉動讓相公厭惡了,但是婢妾也是沒有辦法,我知道相公和姐姐的感情很好,原本也不願意涉足他們兩個之間,只是婢妾實在是做不到啊。婢妾寧可自降身份為妾為婢,只願安安分分的守在相公和姐姐的身邊伺候他們,這點微微的心愿是婢妾畢生所求,只願夫人日後能在相公的面前為婢妾說上幾句好話,婢妾不求相公的憐惜和關愛,只求他哪怕分出一點點對姐姐的好來對待婢妾,婢妾就心滿意足了。」
她這番話若是落在別人的耳中自然是極為貼切的,畢竟她的身份放在那裏。一個禁衛軍統領的嫡出大小姐肯伏低做小還說出這樣的軟化,若是換成別的夫人早已動容了,只是她顯然是選錯對象了,莫言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莫言在心裡冷笑,這女人還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不顧身份的插進別人的夫妻之間,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什麼都不奢望,真的不奢望的話為何不遠遠的看着瑾兒幸福就好,非要進了府里做妾。分明就是想要霸佔瑾兒,還敢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不過她倒是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她現在剛剛入府自然是底氣不足的,所以也不要求瑾兒的憐惜,若是換了旁的家庭,她若是幫她說了話,恐怕日後她一點點的侵蝕了瑾兒的心,第一件事就是毀掉卿兒。
這樣惡毒的女子她見得太多了。
相比之下她還是比較喜歡雲卿,那個女子看上去挺冷淡的以女子,但是能看得出只要是她真心相待的人她定然會張開羽翼保護的,就像今天的事情,本來瑾兒也可以不接聖旨的,那樣風家的處境會變的非常危險,也許這就是慶遠帝除掉風家的一個契機。
她竟然能看出大局,讓瑾兒接了旨,顯然她是看重風家的,否則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就算雲卿拒絕瑾兒納妾她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自己也是個女子。不過經過這件事她對雲卿是更加沒有意見了。雲卿就是她認定的兒媳婦!
因此,她聽了方瑜的話就冷冷的嘲諷道,「方瑜,你的喜歡瑾兒還真是承受不起,瑾兒對你冷淡你也該是早就做好設想的,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自己負責。瑾兒和卿兒是新婚,你不要去打擾他們,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府里的總管,能應下的他都會應下,不能應下的你說什麼都沒有用。」
方瑜面色一變,眸中厲色一閃,她畢竟不是個能受委屈的性子,當場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既然求人沒用,她也不必裝作那般姿態了。她冷冷的道,「那是不是我方家的事情就是你口中所謂不能應下的事呢?」
莫言瞧着她的轉變唇角就露出了幾分嘲弄,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偽裝,這樣的淡然中夾着一絲絲的嘲弄更加讓方瑜難堪,她臉色一緊,死死的握住了拳頭。
「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莫言淡淡的道,「不過出了我風家的門就再也不許進來,一個女子既然嫁了人,哦,不!不是嫁人,是做了別人的侍妾就要好好的遵守本分,就連當家主母都極少回娘家,更何況是你?」瞧着方瑜的面部呈現出猙獰的神色,莫言無所畏懼,她是風家的主母,如今是在風家的地盤,她一點兒都不怕方瑜。
反之,她倒還期待着方瑜對她動手呢,這樣的話她就有藉口懲治她了!
卻瞧着方瑜的表情慢慢的從猙獰漸漸的變成了憤怒,又從憤怒變成了現如今的波瀾不驚。莫言挑了挑柳葉眉,暗道:這丫頭倒也不是個魯莽的粗女子,還算是有點腦子。不過能這麼快的收斂了情緒,倒也是個能忍的。她冷眼瞧着方瑜斂下眉眼,放軟了聲線,「夫人,婢妾身邊兒有用慣了的丫頭,不知可否讓婢妾傳出一封家書,婢妾讓她收拾了行李過來風家?」
莫言刻意想要激怒她,自然不能如她的願,她漫不經心的捋了捋自己方才從髮髻上散落的長髮,瞧了一眼從地上爬起來的婆子狼狽的身形,眼底怒色一閃而過,淡淡的道,「那恐怕是不行的,陛下只下旨說讓你進府為妾,可沒說你這個妾還可以帶着丫頭,莫不成你和你的貼身丫頭關係親密的緊,想提拔她讓她也做了瑾兒的妾?」她仿佛自言自語的道,「那可不行哦,瑾兒可是很挑的,除了卿兒估計沒有女子能入他的眼,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方瑜氣的幾乎要噴血,她死死的按捺住情緒,勉強一笑,「如此,是婢妾多言了。」
「嗯哼!」莫言斜睨了她一眼,淡然道,「我們風家從來不多樣閒人的,你也該聽說過,我們老爺和瑾兒都是兩袖清風的清官,可不像某些以權謀私的大臣,哎呀,我記得令尊好像去年被陛下查到過剋扣了禁衛軍的一些銀兩吧,聽說還被陛下罰了一年的年俸,說到底也是個可憐的。」她狀若不經意的道,「哎呀,也不知道令尊的月銀現在開始發了沒有,莫不是令尊的府里養不起了一個小丫頭,你這才想要減輕家裏的負擔把丫頭帶過來讓風家來養?哎哎哎,當真看不出來呢也是個孝順的,若真是那般的話……你就把你的丫頭帶來吧,想來方家是要落敗了,連個婢女都養不起咯……」
方瑜面上青一片白一片,被莫言這一番話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要發怒,她勉強笑道,「夫人哪裏話,婢妾是和自己的丫頭姐妹情深所以才會有如此要求。方家有陛下賜下的多出田莊和宅子,就算我父親的月銀一年不發,也絕不可能會落敗的。夫人你多心了。」
「哦?」莫言淡淡道,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是我想岔了,哎,那你還要你的丫頭過來風家嗎?」
咬緊了牙關,她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不用了!」
莫言都說成了那樣,她怎麼可能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若是應了,就是變相的侮辱方家!
僵硬的臉頰強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夫人,婢妾剛剛入府這府里還都不熟悉,不知以後婢妾的房間安排在了哪裏?」
「你這就要走了?」
「難不成夫人還有什麼事情?」
莫言拍了拍手,笑道,「好,既然你的問題解決了,那開始來解決本夫人的問題!」
「夫人請說。」
「你擅闖我的院子又打傷我的奴婢,這帳該如何算?!」
方瑜面色猛然一邊,厲聲道,「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要為了一個賤婢來懲治她!?若真是那般她定然要出了府去找陛下討個說法,她可以容忍一些不平等的條約,因為她畢竟是以妾的身份進來的,凡事收斂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可是也絕不能容忍別人欺壓到她的頭上,就算是莫言都不行。
一身銀白色裝束的莫言也冷下了眉眼,她冷下了眼神整個眼底仿佛像一把出了鞘的劍,冷厲的讓人不敢直視,她喝道,「難不成無故傷了人就這樣若無其事的走掉?我們風家可沒有這樣的規矩,錯了就該道歉,否則不許踏出這裏半步!」
方瑜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陰鷙,「你的意思是說讓我跟她——」她指着方才從地上爬起來的看門婆子,指尖都在劇烈的顫抖,她覺得莫言是在侮辱她,「讓我一個禁衛軍統領的嫡長女,賢妃娘娘的親侄女,如今當今太子殿下的親表妹,跟她一個賤婢道歉?」
她惱怒的反笑道,「好好好!果然是風家的好夫人。你這般欺辱於我,未免太過分了些,我原本敬您是長輩可您的行為簡直是在折辱我,我要去稟告陛下,稟告賢妃娘娘,我倒要看看陛下和娘娘是向着誰的。」
「你!」莫言指了指方才爬起了身子的看門婆子,淡淡道,「去祠堂請來我們風家的家規,好好給我們的貴妾瞧瞧究竟是我刻意折辱她,還是風家的家規上原本就有這一條!呵——」她冷笑一聲,「自己做錯了事情不承認也就罷了,可悲的是竟然連自己錯在哪裏都不知道。」
方瑜麵皮一緊,瞧着莫言篤定的神色,心中終於開始忐忑了起來,難不成風家的家規當真有這麼一條?她瞧着剛才從暗中閃身出來的兩個侍衛,瞧着他們兩個一副看好戲的姿態,不由得更加的不安。
她躊躇的大喝一聲,「等等!」
「怎麼?」莫言冷笑。
「今日的事情是婢妾錯了,請夫人原諒!」她妥協,若真是請出了族規,到最後肯定是會把事情給鬧大的。
「哼!」莫言卻冷笑道,「你要求原諒的人不是我!」
死死的攥緊了掌心,纖長的指甲刺入皮膚,那疼痛讓她記住今天所受到的侮辱。她腳步僵硬的走到方才那個婆子身邊,口中說着軟話,眼神卻陰冷的讓婆子打了個寒顫。
「方才,對不起!」
那婆子早就被方瑜方才口中的一系列的身份嚇到,如今聽她這般說話再看看她陰鷙的表情,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她擺擺手,面色惶恐,聲音還因為方才被掐的有些暗啞,「是……是奴婢的錯!」
方瑜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再瞧瞧一臉淡然的莫言,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夫人,婢妾可以走了嗎?」她算是看出來了,今兒個莫言就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嗯!」莫言淡淡的道,「你去青竹園找瑾兒吧,如今你也算是他房裏的人,該是他安排才是。」
方瑜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她斂下眼睛施了一禮就轉身離去。
「哼,裝模作樣!」莫言瞧着她的背影冷哼道。
暗影處閃身出風染墨淡青色的身影,因為是女人間的問題所以他方才就沒有出來,此時瞧着自家娘子一臉打了勝仗的討喜表情,不由得含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的道,「你呀,算是把她得罪了個到底!」
「誰讓她不要臉要搶我們家瑾兒的,活該!」
「呵呵……」
風染墨喉間溢出幾聲低笑,眼睛卻有幾分憂色,方瑜是個狠角色,若真是逼急了恐怕會狗急跳牆的,還是要防備一些的好。
……
青竹園
雲卿和風藍瑾正在用早膳,他們的早膳很是簡單,一碗桂圓銀耳粥,兩個清淡的小炒和一小蝶醃製的泡菜,還有一籠汁滿肉多的小籠包。
雲卿吃了幾個小籠包感覺味道真真是不錯,她眼睛微亮,用筷子夾了一個放在風藍瑾面前的小碟子裏,抿唇笑道,「很好吃,你嘗嘗看。」
風藍瑾好笑,他每天都是這樣吃,就算是好吃也早就知道味道了,不過還是很給面子的把她夾過來的包子吃掉,他動作輕緩優雅,看上去都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兩個人誰都沒有提方瑜,不是刻意忽略,而是兩人當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子衿站在雲卿的身後瞧着她和風藍瑾的互動,一顆原本緊張的有些憤懣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看着這樣相處的兩人,她感覺沒有人可以插入她們兩個之間。
面色微微一松,子衿臉上緩緩綻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身邊忽然有冷氣一拂,子衿側首就瞧見一身黑衣一臉面癱的墨玄,她在心裏咕噥道;成天一張死人臉,白瞎了這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了。
腳步不着痕跡的遠離他幾步,那邊墨玄卻已經察覺,他雙手抱着一把墨色的寶劍,目光無悲無喜一絲感情都沒有看了子衿一眼。子衿頓時身子一繃,背心冷汗直冒,訕訕的笑了笑,停住了腳步。
她心裏卻暗道,也不知道姑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把這樣一個大男人放在內室啊,她的小心臟會被嚇得停止跳動的啊。
不過也打心眼兒佩服風藍瑾,聽說墨玄跟在他身邊已經好多年了,能長期在這樣的人的冷眼下依舊含笑溫潤,也是個相當困難的事情啊。
這邊雲卿和風藍瑾剛剛用完膳,裏屋的帘子就被紅袖掀開,紅袖面色不是很好看,雲卿擦拭了一下手,問道,「怎麼了?」
紅袖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道,「小姐,姑爺,方姨娘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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