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攻城,往往會選擇圍三留一的做法。[燃^文^書庫][www].[774][buy].[com]採用這種做法不是攻城方心善,不願趕盡殺絕,而是留出一條活路,避免激起守城方的死志,為己方造成更大的傷亡,同時這樣也可以動搖守城方的士氣,極有可能會讓守城方不攻自亂。
已經身經百戰的徐晃、太史慈自然不會犯低級錯誤,命人守住了除西門以外的其他三門,默默注視着站在枹罕城頭的軍民。
枹罕城是平漢王宋建的都城,四周地方皆是宋建的地盤。雖然宋建自稱平漢王,但起治下卻多是漢人,尤其是枹罕城內,有多達八成的人皆是漢人。在張掖沒有崛起之前,枹罕不誇張的說可以算是漢人的世外桃源。可惜張掖的發展太迅猛,很快就將枹罕城給甩出去幾條街。而宋建對此卻是無計可施,平日裏枹罕城還需要給周邊的大小勢力進貢繳納保護費,哪像張掖,看誰不順眼就揍誰!
因為張掖的興起,枹罕城內的漢人除非是在此地拖家帶口,否則基本上沒什麼負擔的漢人都去了張掖,聽說都過得不錯。有強大的張掖軍保護,那些漢人只需要用心做事就不愁吃喝,更不需要擔心隨時會面臨生命危險。
只是這些人離開了,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來戳穿成宜命人在城中散佈的漢軍準備屠城的謠言。所以整個枹罕城上下為了不被漢軍屠城,眾志成城的一心包圍家園。
這種情況在徐晃、太史慈帶人第一次攻城過後就察覺到了,枹罕城的反抗很激烈。不過讓人覺得反常的是反抗最激烈的不是守城的兵丁,而是協助守城的那些民眾。按理來說,枹罕城中的百姓不應該作出如此激烈的反抗,究竟是什麼原因令他們如此拼命?
在情況沒有查明之前,徐晃跟太史慈決定暫緩攻城,派出細作混入城中探查敵情。雖然如今枹罕城戒備森嚴,但卻也不是沒有縫隙可鑽。感謝張掖的情報系統,早在賈詡出任張掖太守之時,劉福手底下的情報組織就開始了在涼州的佈局,經過這麼些年的經營,涼州全境早就盡在張掖的掌控之中,想要進入枹罕,並不一定就必須通過城門,有時候從地下走暗道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張掖五軍但凡出戰,每一個主將身邊都會跟隨三名隸屬情報部門的人員,隨時為主將介紹即將成為攻擊目標的相關情報。徐晃跟太史慈就是從跟隨他們一同前來的情報員得知了有關枹罕城的情況。
得知枹罕城中的漢人極多,徐晃跟太史慈同時打消了強攻的念頭。作為劉福身邊的親信大將,徐晃跟太史慈比起旁人要更加清楚張掖王劉福的心思。別看如今張掖興盛,但在劉福看來卻頗有些外強中乾。
論人數,漢人在涼州算是少數民族。自漢帝下令漢軍主力撤出涼州開始,漢人對涼州的控制就幾乎名存實亡。若不是羌人一盤散沙,匈奴也不願跟漢庭爆發大規模衝突,如今的涼州會姓什麼誰也不清楚。
論人才,這裏是大西北,在中原人眼中就是一片蠻荒之地,除了一些遊學之人會來此地暫留,大多數文人士子是不願意來涼州常駐的。這也是劉福為什麼當初一力堅持要建立興漢學院的原因。他這是在為將來做準備,既然沒有多少學子願意來涼州,那就自己培養。只是這樣做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積累,在學院沒有開始為張掖提供人才之前,劉福等人會很辛苦。不過自己培養人才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忠心方面不用太擔心。外來人才也不是來了就能馬上任用,而且來此的目的是什麼誰也不清楚,必須觀察一段時間才可以量才使用。
而學院則不同,只要步入正軌,各方面的人才就會源源不斷的出現,從而徹底解決張掖的後備人才不足的問題。而且學院的發展也關係到劉福的一個野心是否能夠實現。世家大族之所以能成為世家大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對學問的壟斷。
僅憑皇帝一個人是無法治理國家的,而皇帝也不可能讓目不識丁的農夫去治理郡縣,能夠治理郡縣的人,那就必須是學問人。而這學問人,又與世家大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也是世家大族為什麼總能屹立不倒的原因。不管皇帝是誰,只要他需要治理國家,那就必定會用到世家大族的子弟。
可劉福想要打破這個潛規則,那種被人卡住脖子的滋味並不好受。對付世家大族,劉福從來沒有對這件事放鬆過。對劉福來說,世家大族就是一個難以對付的龐然大物,即便將來自己一統天下,想要對付世家大族也是困難重重。所以劉福從來沒有想過要將世家大族趕盡殺絕,所謀劃的其實就是一個不斷削弱,讓世家大族難成世家大族。
第一步就是書本的印製。以鄭玄之名將印刷術公之於眾,通過活字印刷將大量只是刊印成冊,隨後又用極為低廉的價格對外出售。這樣一來,就打破了世家大族壟斷學問的現狀。而且鄭玄一代大儒,不是那些二流、三流的世家可以去招惹。而一流的世家,諸如荀家,陳家這樣的,也不會在公開場合反對張掖大量發行書籍。畢竟讀書是件人人都嚮往的事情,誰攔着誰就是小人。
而這只是劉福要削弱世家大族的第一步。接下來劉福準備要做的,就是動動世家大族的命根子,土地。
涼州地廣人稀,雖然這些年不斷接納外來人口,但卻依然沒填滿涼州耕地的人口缺口,而雍州由於先後被董卓、二李給折騰的夠嗆,此時的情況與涼州相似,也是地廣人稀。不過還是有一點區別,就是雍州屬於官府的官田很少,絕大多數土地都掌握在雍州世家的手中。而劉福想要的,就是那些雍州世家手中過多的土地所有權。
土地的多寡直接影響到世家的財富跟地位。誰也不會將倒嘴的好處乖乖奉獻出來。劉福原本想過兩年再收拾二李,通過不斷給二李製造壓力逼迫二李向雍州世家施壓,從而在發動二李討伐戰時趁機收購雍州世家手中的土地。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賈龍的奇襲計劃打亂了劉福的佈置,而劉福由於不想讓賈龍帶着遺憾離開軍伍,而選擇了更改預定計劃。
雖然預定計劃變更了,但目標卻沒有隨之更改,劉福的眼睛時刻沒有離開雍州世家手中的土地。作為張掖之主,劉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張掖的底細。漢人還是太少,若不是劉福帶兵征討西域後從西域遷來大批西域人,整個涼州很有可能已經爆發漢羌之間的民族衝突。
不僅僅是人口,其他方面張掖也是後勁不足,學院如今就只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雖然有多名大儒坐陣,可想要一蹴而就還是有點好高騖遠。就連盧植、蔡邕在私底下都對劉福交過底,五年之內不要指望興漢學院可以承擔為張掖輸送人才的責任。也就是說,如今的興漢學院就是一個賠錢貨,尤其是文學院,半點收益也沒有。可偏偏日後張掖需要倚重文學院的地方很多。
劉福不指望文學院裏能出多少大才,只希望文學院可以為他提供多一些治理地方的能吏,更確切的說法就是劉福希望文學院可以為自己提供大量的下級官吏,而不是那種與自己商量國策的上級官員。
縣官不如現管,劉福太清楚一個能吏的用處。一個郡縣,可以不需要發號施令的縣令郡守,只要有一個能力出眾可以做事的下級官吏,就可以保證一個郡縣的日常工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劉福是興漢學院的院長,但凡是出自興漢學院的學子,都可以算是劉福的學生。天地君親師,劉福一個人就佔了兩個名額。
時間啊,劉福如今缺的就是時間,張掖缺的同樣也是時間。即便拿下了雍州,劉福不會,也不可能繼續對外發動戰爭。劉福打算學習戰國時的秦國,封鎖潼關專心經營關中,待到兵強馬壯,糧草豐盈,那時才是劉福率兵出關的時候。不過這番盤算劉福沒有對旁人說,一是沒必要,二是防止走漏消息。
作為一個物資商品的流通集中地,張掖城中人多嘴雜,保不齊就會泄露什麼重要消息。劉福手底下的情報司這段時間已經抓了不下百餘人,都是來自各自勢力的細作。對待這些細作,張掖方面根據劉福的建議對他們進行了審問,被劉福所提的那些手段整治了一回的細作沒有一個不歇菜,乖乖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結果又讓張掖的情報司順藤摸瓜,抓住了一批隱藏在張掖多達數年的人。
這批人被抓住以後,張掖內出現了一陣不小的風波,誰能想到自己與人為善的鄰居竟然是打入張掖內部的奸細。對生活在張掖的民眾來說,中原距離他們太遙遠,張掖王才是他們的君王。那些細作奉命來到張掖,那要對付的肯定就是張掖王,而想要對付張掖王那就是想跟自己這些人過不去。沒有了張掖王,張掖如今會是一番什麼景象誰也不敢去想。
連劉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民間的聲望竟然這樣高,這讓劉福在心中竊喜的同時也有點鬱悶。名人不是那麼好當的,下回再出門被人認出來,恐怕就要享受動物園動物的待遇了。
好在劉福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裏就留在府中。倒不是擔心前方的戰事,而是留在府中照顧自己的兩個孩子。蔡琰的肚皮很爭氣,一口氣就給劉福生了一對兒女。而初為人父的劉福幾乎就要樂瘋了,尤其是在經過數月以後,兩個孩子被養的白白胖胖,劉福見了更是愛不釋手,整日裏總是愛抱着其中一個在府中閒逛。
重男輕女這種現象並沒有發生在劉福的身上,相反的,劉福似乎更加喜愛女兒。每天都會抱着女兒在府里轉一圈,然後才會將女兒交給蔡琰照顧,自己則去處理公務。
這一日,劉福像平常一樣結束了公務以後來到蔡琰的住處。進門就見蔡琰正在為孩子餵奶,自打生了孩子,蔡琰變得比以前豪放了許多,平時想要有些親昵的舉動都必須等到晚上,可現在看到劉福進來,蔡琰就那麼大大方方的任由劉福看。
「夫君,剛才母后派人來問,說是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沒有?」蔡琰輕聲問坐在一旁的劉福道。
「啊?名字啊?想好了,兒子就叫劉昊,至於女兒,你不是說你要起嗎?現在又問我做什麼?」
「我起?我起就我起。唔……我的小名是昭姬,不如就叫孩子文姬好了。」蔡琰想了想後說道。
「啥?文姬?劉文姬?那大名呢?」
「唔……叫劉節你覺得怎麼樣?」蔡琰又想了想,問劉福道。
「行,你想起什麼名都行,就算你叫丫頭狗剩我都沒意見。」
「瞧你這當爹的,說的什麼話,有意見直接提就是了,搞得就像這不是你親閨女似的。」蔡琰有些不滿的嗔怪道。
劉福聞言聳聳肩,「名字又不是我起的,等孩子長大以後要是不滿意,埋怨的也不是我啊。」
「……那怎麼辦?你這個當爹的也想一個?」蔡琰有些猶豫的對劉福說道。劉福笑着說道:「有什麼好想的,我覺得你起的名不錯,丫頭應該沒意見。要不然你問問丫頭,她保證不會開口反對。」
蔡琰聽到這話不由感到好氣又好笑,才出生幾個月的孩子,你讓她開口說話?就沒見過這麼不着調的人。
見逗笑了蔡琰,劉福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伸手輕輕的將蔡琰攬入懷中,劉福笑着說道:「琰兒,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尤其是像咱們這種家庭,孩子將來長大了,又有多少人會對他們直呼其名?所以啊,只要我們覺得好,那就可以了。日後孩子要是敢反對,我就動手抽他們,直到他們沒意見為止。」
「又哄我開心。」蔡邕溫柔的看着劉福說道。
就在劉福二人享受二人世界的時候,感覺受到冷落的劉節忽然哭了起來,隨着妹妹開始哭起來,躺在搖籃里的劉昊也隨即跟着一起嚎哭起來。劉福無奈的看了看兩個嚎哭不止的嬰兒,方才那種與蔡琰在一起時叫人舒心的感覺蕩然無存。
「這兩個小傢伙。」劉福伸手抱起劉昊輕輕哄着,同時看向哄着劉節的蔡琰。而蔡琰也正看向劉福,邊哄孩子邊對劉福說道:「夫君,把孩子交給我吧,你去紅昌還是小鸞那裏看看。」
「她們出了什麼事?」劉福納悶的問道。
「糊塗夫君,我已經兒女雙全,可她們那裏還沒有一子半女。正好你如今人在張掖,是不是該盡點身為人家夫君的本分?」
劉福聽了蔡琰的話後微微一愣,仔細一想也是,自打蔡琰懷了身孕以後,自己每日除了處理公務外,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陪着蔡琰。之前蔡琰還沒生時還好說,可如今孩子已經生了,還總是留在蔡琰這裏,即便任紅昌跟步鸞不在意,蔡琰的心裏也會過意不去。
得到蔡琰提醒的劉福晃晃悠悠的離開了蔡琰的小院,一拐彎到了步鸞的住處。此時任紅昌正在訓練鸞衛營,劉福不便打擾,只能來找步鸞。沒有驚動旁人,劉福輕手輕腳的來到窗前,想要先偵查一下「敵情」。結果出師不利,劉福剛剛探出半個腦袋,就與坐在窗前練字的步鸞來了個四目相對。
「夫君?」步鸞有些疑惑的看向劉福,不明白劉福正門不走,爬自己的窗戶做什麼?
「忙着呢?」劉福略顯尷尬的沖步鸞笑了笑,開口問道。
「啊,閒着無事,練練字,寫的不好。」步鸞聞言臉色一紅,連忙收拾起來。劉福見狀連忙伸手攔住,「別收,別收,練得不好可以多練練嘛,我來教你。」說完也不等步鸞反對,劉福翻窗進了屋。
劉福的三個女人沒有一個是花瓶,其中大夫人蔡琰擔任學院教習,平日負責教授文學院學子,二夫人任紅昌是鸞衛營主將,專門負責王府護衛工作,至於三夫人步鸞雖然沒有任何官職在身,但她卻是最會照顧人的,劉福的一手廚藝都被步鸞學去,並且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也正是因為步鸞的調理,蔡琰在生完孩子以後才能那麼快就養好身子,沒有落下毛病,這其中步鸞功不可沒。
打着教步鸞寫字的名義,劉福將步鸞摟在懷裏,伸手抓着步鸞拿着毛筆的右手在桌案上的白紙上寫寫劃劃,而步鸞此時哪有心思寫字,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劉福有過親密接觸的她此時臉孔就像是熟透的蘋果,看着就覺得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