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月山,溫泉遍地,一身着宮裝紅裙的女子秀髮微濕,顯然剛出浴不久,但見她仙顏絕美,舉動之間都含着一股高貴優雅的氣息,身邊百鳥圍繞呈祥。
「奇怪,那人究竟是何來歷,竟有如此之強,絕不在我之下,而那口中更是不凡。」那紅裙女子突然疑聲道,言罷,不禁一嘆,道:「至今我還未察覺到羅睺的存在,卻又發現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看來這洪荒已非是當年可比,大能也已日漸多了不少,龍鳳麒麟三族怕是難以稱霸多久了……」
水月部,吳家小院附近,地藏與吳剛兄弟二人看向失魂落魄,一臉痴呆的夏起,地藏不禁出聲勸道:「起,你應該振作起來,嫂嫂是為了你才死的,你這個樣子若是讓她知道了,豈不是寒了她的心?」
「是啊夏兄,嫂嫂不能白死,我們要為她報仇啊!」吳剛在旁咬牙道。
夏起聞言不語,只是看着望舒最後撲去的地方,忽然,有一道銀光從天際照射而來,恰巧落在望舒身死之處。此刻,處在悲傷絕望之中的夏起見狀為之一愣,隨後抬頭向天看去,喃喃道:「這是月光!白日怎麼會有月光照過來?對了,是望舒,一定是望舒!」
「起……」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夏起頓時一臉驚喜,道:「望舒,我的望舒,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在哪裏?」言罷,夏起四下尋視,忽見那道月光中浮現出一個美麗的身影,正是夏起朝思暮想的望舒。
「起,你過來!」月光中的望舒身影輕聲對夏起喚道,夏起聞言連忙趕了過去,靠的近了,望舒忽然伸出玉手,向他臉龐撫摸而去,然而,當她的手觸摸到夏起的臉龐時,夏起卻沒有絲毫的感覺,不由失聲道:「怎麼回事?」言罷,夏起將弒神槍放下,便要伸手抱她,可是當他觸到望舒時,卻撲了個空。
「望舒,究竟是怎麼回身,為何我觸摸不到你?你快別開玩笑了,我真的想抱抱你啊!」夏起望着月光中望舒的身影急切的說道。
望舒此刻一臉失神,道:「起,對不起,我現在只是一道靈識幻化的虛影,所以我們才觸摸不到對方……」
夏起聞言緊張道:「那我怎麼樣才能把你變回以前的樣子?」
望舒看向他道:「起,我是太陰星的先天神靈,是月中仙子,我雖然離開太陰星失去了法力,但太陰星並沒有放棄我,只要我這道靈識受月光千年滋養,便可重生,可是我怕,我真的好怕!」言罷,望舒一臉痛苦,竟低頭抽泣了起來。
夏起在旁見狀,只覺的自己的心都碎了,連忙道:「好望舒別苦,被月光滋養千年之後,你就可以重生,到時候我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望舒悲傷道:「起,你不懂,千年之後,我或可重生,但那時的望舒會忘記你,忘記我們之間的一切啊!」
夏起聞言神色一變,忽然沉默,過的片刻,才又看向望舒,強顏歡笑道:「是嗎?可是沒關係啊,我們可以重來啊,就像以前那樣,我們再走過一次,我會等你的,等到千年之後,我再娶你做我的妻子,我們今生可是成過親的,天地為證的,千年之後你可別想不認賬,你說過要給我生兒育女,至今也還沒做到呢!」
望舒聞言忽的化喜為悲,撲哧一笑,道:「好啦,望舒永遠都是你的人!」言罷,又轉為愁容滿面,看向他哀求道:「可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能丟下我,一定要等到千年之後,再娶我一次好不好?」
夏起重重點頭,道:「我答應你,下一次迎娶你時,我必要如誓做到有肅正天地之力,傾盡洪荒,為你行一場婚禮。」言罷,握緊雙拳,咬牙低聲道:「只有如此的我,才能配的上你,才能保護得了你,等我,望舒……」
望舒看着他忽而一笑,笑靨如花,顛倒眾生,「說好了哦,千年之後,一定要再娶我一次,我等你……」月光忽然消散,望舒的身影也隨之不見,夏起見狀不由大急,連忙呼喚道:「望舒,望舒!」
「起,泉月山是處能聚集日月星辰之光的地方,我將我的靈識放於望月崖滋養,千年之後,你可一定要來啊!」話音消散,一道銀光遠遁,夏起見狀緊緊相隨,地藏與吳剛亦是隨他追了過去。泉月山,望月崖,夏起四處張望,卻沒有尋到絲毫有關望舒的蹤跡。忽然,他盤膝靜坐,將弒神槍橫放身前,竟一邊修行一邊等待。隨後而來的地藏與吳剛見狀,除了一聲輕嘆,卻也無可奈何。
夜,月方才出現,忽有一道銀光照在瞭望月崖,在那道光幕中,隱隱可見一道美麗的身影。夏起察覺,立時起身,向那道麗影擁去,道:「望舒,我終於等到你了!」然而那道麗影,就如月光一般無法捕捉,夏起呼喚更是不曾得到絲毫反應。夏起一愣,竟一直呆呆的靜立在那裏,望着望舒的那道身影,直至破曉,月光隱去,那道光幕也同樣散去,而望舒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不!」
夏起悲聲呼道,再次向望舒的身影抓去,但依然撲了個空,當他回看時,卻發現眼前只是空空一片。愣了半晌,夏起撿起弒神槍,靜坐修行,似是在等待着夜幕,期待再次與望舒相逢。
身後已然陪伴了他一天的地藏與吳剛對視了一眼,地藏上前道:「起,跟我們回去吧,望舒不是說了嗎,千年之後她就會重生,到時我們再來接她啊,現在我們一起回去,一起修行,到時候再一起為嫂嫂報仇好嗎?」
話落良久,夏起卻遲遲沒有回答,吳剛上前一步,嘆道:「夏兄,我知你為望舒嫂嫂的事難過,但是,男兒可以一時消沉,又豈能一世沉淪?難道你忘記了你對嫂嫂許下的諾言?」
「謝謝你們的好意,你們回去吧,我想留在這裏陪陪望舒,無需擔憂我。」夏起突然道。
地藏聞言道:「可是……」他話剛出,吳剛眼神示意將他打斷,低聲道:「地藏,夏兄剛逢此大悲之事,非是一時片刻就能消化的了,我們還是先聽夏兄的吧,等過個兩日再來相勸,那時夏兄心中悲憤已化,乃是最好不過。」
地藏點點頭,又一臉擔憂的看向夏起,道:「起,你可千萬要冷靜,不可做傻事,否則又如何對的起望舒嫂嫂?」
夏起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地藏,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我的兄弟,你對我太過憂慮了,卻失去了對我的信任。」
地藏聞言一愣,吳剛看向他道:「是啊地藏,關心則亂,你莫忘了夏兄可是比你我強過不少,又豈會不知這些?」言罷,吳剛又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也應該強過我不少,只是你對某事上心之時,太過偏執,這固然是優點,但亦是缺點,首先你自己要靜下來啊。」地藏搖頭輕笑,道:「好吧,聽你們的,沒想到我今日勸人,卻反被人勸。」言罷,便折身離去。吳剛向夏起抱了抱拳,隨後向地藏追去。
目送二人離去,夏起輕輕嘆了口氣,道:「多謝你們的好意,可我卻不能接受,你們可知望舒曾言那太一乃是道境大能啊,這本就是我夫妻的事,又豈能再三連累你們?這件事由我一人來擔便足矣……」言罷,又復閉目靜修,吐納靈氣,祭煉弒神槍。
斜陽將去,夜色已近,當月光初現之時,便分有一道銀光落在瞭望月崖,只見那崖上那光幕之中有一麗影,夏起察之便醒,起身痴痴望着那麗影,道:「望舒,終於又見到你了……」一夜凝望,儘管無言,夏起卻已是無比滿足。
破曉日出之時,月光隱退,光幕消散,望舒的身影也隨之渙散,夏起輕聲道:「再見……」言罷,又復靜坐修行,等待深夜之時,再過圓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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