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劍三]嚇得我小魚乾都掉了
玉維儀還在浴室里好奇的四下打量着,鼓搗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始脫衣服。
只隔着一層玻璃,自然無法阻隔淋浴的水流聲。
重羽本來看到那壺水已經燒開了,拔了電源正站在小桌子旁邊往杯中倒水,抬起頭時,更好看到霧氣模糊的浴室中,一道若有若現的身影。
如果有一個人,面容同你一模一樣,身形同樣相仿,看到這樣一個本該十分熟悉、卻又從來不曾自己真正見過的赤|裸的背影,該是何種感覺?
重羽的臉色變了變,放下水壺,當即轉過了身去。
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玉維儀正好背對着臥室這邊,還是如何了……
用電熱水器里的熱水洗澡時,水溫偏高,玻璃透明的浴室里,滿是霧氣繚繞,除了身後的玻璃,那面洗手池上的鏡子,同樣鋪滿了一層蒙蒙的水汽。
看着氤氳着水霧的鏡子裏,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玉維儀卻並無多少在意。
此地雖然特殊而奇妙,不過,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次如匆匆過客般的體驗,新奇和驚詫是足夠了,不過,太多的事情,終於與他無關,最終,他肯定還是會回到那位仿佛是數百年前、明朝年間的世界中去。
隨手往鏡子上潑了幾滴水,看着水汽泅染匯聚在一起,而後在霧氣蒙蒙的鏡面上留下一道道的水印。
雖然依舊不甚分明,不過,玉維儀卻也是恍然間,意識到,這浴室兩面的玻璃都是透明的,不管是從裏面看外面,還是從外面看裏面,如果想的話,其實都可以看得很清晰。
玉維儀果斷回過頭開,卻有些失望的發現,重羽早已經別過了頭去,正坐在床畔,背對着玉維儀,也不知道他還在想什麼心事。
非禮勿視的道理,不管是重羽還是玉維儀,自然都明白。可是,對於玉維儀而言,那些虛詞,又能有個什麼意義?
在一刻不停的流水聲中,玉維儀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一時間,他恨不得現在直接就和重羽的位置對調。
雖然他們兩人因為太過相似,彼此之間,估計除了各異的心思,都很難再找出些陌生的東西。
然而,玉維儀依舊興致勃勃——幾乎比剛剛看到那一張床的時候,心中的驚喜思緒更甚!
不一會兒,重羽聽到,玉維儀關掉了浴室的淋浴,待把身上擦乾之後,才披散着濕漉漉的頭髮、直接赤|裸着上身推門走了出來。
重羽忍不住的微微蹙眉。
玉維儀卻是仿佛毫無察覺一般,直接坐在了他身邊,帶來了一陣淡淡的溫熱的水霧濕氣。
&好了,你快去洗澡吧!」玉維儀聲音尤為輕快的同重羽一笑道。
重羽只是匆匆的留下一句,「把頭髮擦乾,別睡着了,小心頭疼。」便徑自起身往浴室中走去。
玉維儀回過頭來,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待到重羽打開依舊還有不少水霧朦朧的浴室,依舊不曾挪開視線。
直到剛剛在外面,已經看得極為清楚的重羽,回過頭來,隔着霧氣蒙蒙的玻璃牆同玉維儀對視了一眼。
奈何玉維儀的臉皮有些時候,一向是要比重羽厚上不少。對上重羽微微皺眉的碧色眼眸,玉維儀恨不得眼神一亮,極為愉快溫柔的衝着他笑了笑。
那樣子,就仿佛透過迷離的水霧和玻璃,看到的就是另一個自己。
重羽臉上的表情冷冷淡淡,更是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權當是眼不見心不煩。
玉維儀不由得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扔掉剛剛還在擦拭頭髮的毛巾,直接催動內力,把一頭墨色長髮的水汽全部蒸乾,然後,直接動作悠然隨意的靠躺在了床上的一側——當然是比較靠近中間的位置。
&霧裏看花終隔一層……」玉維儀有些懊惱、卻又頗有幾分僥倖的喃喃道。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玉維儀蓋了一半,然後笑意吟吟的望着重羽
重羽則是瞥了他一眼,面對玉維儀,平靜的重新穿好衣服,合衣躺在床上,難得謙讓了一把,直接把整床被子都蓋在了玉維儀至今還□□在外的上本身上。
&子給你吧,我不需要。」重羽說着,直接背對着玉維儀躺在了窗邊,雖然一時半會兒估計還睡不着,不過,倒是不妨礙他先閉目養神。
也許是因為,玉維儀會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有相當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並且,玉維儀在這裏的陌生和茫然,堪比稚齡幼童,所以,重羽在現代社會的生活,其實也就只有半個世紀前的英國那段時光,但是,終究還是要比玉維儀對這裏更為熟悉自如一些,免不了的,也就對玉維儀產生了些許關懷、照顧的心情。
——雖然玉維儀到底需不需照顧這件事,重羽的心底深處,其實同樣存疑……
&羽……」玉維儀把撲在身上的被子扯了下去,原本他就躺在大床靠近中間的位置,結果,這會兒見重羽只是躺了一個窗邊,從來不知道得寸進尺為何物的玉維儀,自然也就更加往重羽身邊滾了半圈。
夏天雖然炎熱,不過,玉維儀一身內功心法,卻是走得極為陰寒凜冽的路子,平時雖然不顯,不過,若是把衣服脫了,接觸到他的皮膚,卻能感受到,似乎比尋常人略微低了些許的溫度……
以至於,玉維儀都快要貼到重羽的背後了,結果,愣是不會給人一種燥熱的感覺,反而倍覺清涼……
重羽背對着玉維儀,眼睛都沒睜開,只是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
&羽,重羽……」重羽一時不回應,玉維儀就還在叫魂似的喋喋不休念叨着。
好在,玉維儀靠近之後,總算是沒太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直接黏上去,他的胸膛,總算是還與重羽穿着衣裳的背脊,有那麼些微的距離……
好半晌,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重羽終於低聲開了口,輕聲道:「睡覺吧……」
「……」玉維儀眨了眨眼睛,碧色的眼眸瞥向重羽的背脊,單薄的衣衫下面,隱約透出肌理清晰流暢的線條。
玉維儀忍不住反手摸了摸自己背後的蝴蝶骨,終於發覺,雖然他的面貌、身高似乎都同重羽一模一樣,但是,許是因為所練武功的不同,自己的後背,並不像重羽這般,線條柔韌而暗含張力。
——明教武學之中,單就一招「暗塵彌散」,便是身體微微俯下,肩胛、背脊處的肌肉自然也免不了的繃緊,同玉維儀那般輕靈飄逸的身法,倒是的確各有側重。
雖然玉維儀的身上真的不熱,被他貼這麼近,非但不會像個火爐一樣,大夏天的烤得人心中焦躁不安,反而像是一塊溫度柔和的冰一樣,隱約帶着些涼絲絲的感覺,可是,被玉維儀用這樣專注的目光盯着,那灼熱的目光,專注深刻如同實質,卻幾乎能把那層薄薄的衣衫穿透一般。
這麼被他盯着,就算玉維儀不說話了,稍微感官敏銳一點的人詭計都受不了,更何況重羽這種感知能力想來很好的人?
半晌,重羽終於有些氣悶的低聲開口道:「還不睡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玉維儀的眼睛頓時一亮,清朗溫柔的聲音里,甚至還有幾分說不出的委屈,眼珠一轉,仗着重羽不肯翻過身來看他,直接就開始信口開河的胡謅,悶悶的輕聲道:「我有些睡不着……」
「……」重羽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作何反應,聽着玉維儀最後就給出這麼個懇誠可笑的理由,重羽反倒是連反駁他的心思都沒了,心中只剩下一片深深的無力之感。
江湖中人,有時候,幾乎是免不了的要餐風露宿,就算玉維儀身為玉羅剎唯一的兒子,身份不凡,出門在外依然很講究,但是,他那會兒又是失憶又是暈倒的,不管是從萬花谷去荻花宮的路上,還是後來在明教映月湖畔重羽的小屋中,可從來不曾聽說,玉維儀還有認床這個毛病!
半晌,久久得不到回應的玉維儀,再一次悶悶的開口道:「重羽,你怎麼不說話了……」重羽閉着眼睛,背對着他,無力道:「我在想,你還能編出多少個睡不着的理由來……」「好吧,其實我就是不太想睡……」玉維儀突然變得老老實實起來,堪稱樸實的承認道。
重羽的心反而提了起來,畢竟,很多時候,就算他們兩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重羽,可是,在重羽的印象里,玉維儀真的不像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玉維儀瞄着重羽,手指忍不住的輕輕卷了一縷人家的髮絲——當然小心翼翼的沒敢扯動他的頭髮。
&許是,這裏,讓我覺得很陌生吧……」片刻之後,玉維儀低聲喃喃道。
儘管,依然還是裝模作樣的意味更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