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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 ) 玉天寶的額頭磕在桌子上,疼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等他從桌子上爬起來的時候,看着冷下臉來的重羽,加上重羽剛剛那句話,心裏猛地一突,剛剛還是一臉慘遭戲弄和背叛的憤怒表情,頃刻間已經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遲疑和懊惱,還有點小委屈似的,悶聲悶氣的囁嚅道:「你打我qaq……」
重羽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打得就是你!」
玉天寶:「qaq我錯了……」
重羽白了他一眼,伸手招呼剛剛被嚇得跳起來的球球,給它理順了一下油光水滑的雪白皮毛,不說話了。
玉天寶有些扭捏的縮了過來,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你不認識那個人?」
重羽沒好氣的瞅着他,「西方魔教的人,我怎麼會認識?」
玉天寶曲起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了兩下,雖然自己的猜測已經被當事人重羽當面給否決了,可是,剛剛那個人喊出來的一聲「少主」不是假的,玉天寶依然還是覺得,這裏面恐怕有些問題,甚至於,這些問題很可能是自己、甚至是重羽本人都不知道的……
不過,想到自己剛剛才因為這件事把重羽惹惱了,玉天寶忍不住又偷偷的瞄了重羽一眼,看他似乎真的不生qì 了,心裏才稍稍鬆了口氣,只是暗自想着,這件事背後的玄機,還是等自己徹底弄清楚之後再告訴重羽吧……
如果重羽真的是姓「玉」,看在重羽本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怪他的……
「我今晚還得去銀鈎賭坊裏面應付一下,你跟我一起?」玉天寶按捺住心思,換了個話題,有些討好的衝着重羽笑了笑。
重羽自然點頭應下。
另一邊,剛剛那個幾乎要被突然出現在玉天寶房間裏的重羽給震懵了的領頭人在若無其事的把歲寒三友糊弄過去之後,出了院子,直接就奔着玉羅剎在此地暗藏的住處去了。
玉羅剎這邊,剛剛得到最新的消息,按照目前的行程,陸小鳳今晚就能到銀鈎賭坊這邊。想來,等陸小鳳也到場之後,方玉飛也就不會繼續忍耐下去,他在玉羅剎的暗中誘導之下,「精心安排」的諸多戲碼也是時候一一呈現出來了……
玉羅剎看着桌案上的幾張信函以及傳來的最新消息,還在細細的琢磨着接下來可能的事態變化,想了一會兒,又召來一個心腹手下,確認自己已經「暴斃身亡」的消息,在西方魔教總壇那邊諸多勢力「竭力掩蓋」的情況下,依然已經順順利利的傳到了歲寒三友和方玉飛、銀鈎賭坊這邊之後,方才輕輕的舒了口氣。
正所謂一動不如一靜,接下來,他只要在暗處靜靜的看着最擅長攪局的陸小鳳、西方魔教內部包藏禍心之人連同飛天玉虎幾方勢力的人馬之間,各種把戲輪番上演,鷸蚌相爭直到剩下最後一個勝利者。等到那個時候,最後剩下誰,自己就去做一回得利的漁翁解決掉誰,這件耗時已久、讓他破費心力的事情才算是最終落下帷幕……
正在這時,那個匆匆忙忙跑來報信的領頭人終於趕了過來。
等他進來之後,玉羅剎還是穩穩的坐在那裏,只是看着他臉上太過震驚糾結的表情,挑了下眉稍,輕聲問道:「怎麼了這是?」
「教主……」那個領頭人看看站在玉羅剎身邊的另一個心腹之人,使勁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玉羅剎看着好笑,知道他這麼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肯定是又碰到了什麼事情,卻也不催他,只是不慌不忙的等那人自己主dòng 開口。
半晌,那人才以一種有些飄渺的語氣,恍恍惚惚的開口道:「我今天在天寶少爺那裏,看到了維儀少主,還有一隻波斯貓……」
另一個心腹之人驚奇道:「少主也在這裏?」
玉羅剎的關注點和自己的心腹還有點不同,聽到那人的話語,他稍稍靜默了片刻,方才幽幽的開口道:「你剛剛是說,是在天寶那裏看到維儀的?」
「=口=!!!」另一個心腹猛然間也意識到不對頭了,頓時變成了一臉驚悚的表情。
「是……」那個領頭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飛快的說道:「孤松、寒梅、青竹三位護法長老早有不臣之心,名為保護,實則是將天寶少爺軟禁於別院中,屬下之前奉命將天寶少爺帶回之時,並未見到少主,可是,剛剛過去看了一眼,卻正好瞧見,少主趴在桌子上同天寶少爺說話,看樣子,兩人之間似乎極為熟稔……」
玉羅剎冷靜的說道:「我記得你剛剛過來的時候,告訴我,天寶說他昨晚是和一位故人在一起的……」
——他昨天就看到了維儀和玉天寶在一起,但是卻沒太當回事,結果才過了一天,事情就急轉而下,在西方魔教中,除了自己的幾個心腹再也無人認識的維儀,為了玉天寶,竟然就這麼大喇喇的在歲寒三友軟禁玉天寶的別院裏直接出面現身了……
那個領頭人點頭稱是,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道:「那隻叫球球的波斯貓,看樣子好像是少主養在身邊的……」
玉羅剎此時的心情極為複雜,還摻雜着些許的惆悵和失落……
妻子因為難產不幸離世,自己又因為這些年西方魔教的勢力急劇擴張而顧不上孩子,擔心在教內那個環境把唯一的兒子給養廢了,所以才在維儀剛剛出生幾天的時候,就把人抱走交給了信得過的心腹之人代為教養。
現在,他的兒子維儀終於快要長大了,自己也在慢慢的把這些年的事情一點一點的告訴他,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把兒子養在身邊幾天,就驚悚的發現,在他不知道的什麼時候,他的親兒子維儀已經和養子玉天寶熟識起來,甚至還養了一隻他不認識的波斯貓在身邊……
自己唯一的兒子都已經有父親不知道的小夥伴了,而且,兒子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也從來不想着要和父親分享一下,往深里說,甚至是兒子和父親之間從沒交過心,這些年的分離,終於還是讓他們父子之間產生了些若有若無的隔閡……
想到這裏,玉羅剎覺得自己更加的心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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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因為方玉香白天的出現,玉天寶今晚才會來銀鈎賭坊的,可是,玉天寶同重羽一起進了銀鈎賭坊以後,卻並沒有再去和方玉香混在一起。
玉天寶武功一般,不過,在眾人面前裝模作樣的本事卻不可小覷。
不過是在賭桌上玩了幾輪,玉天寶已經將一個頭腦發熱失去理智的賭徒形象刻畫的入木三分了。
又輸進qù 幾萬兩銀子之後,玉天寶猶豫再sān ,終於還是撐着一口氣把手裏的那張幾可亂真的「羅剎牌」押給了銀鈎賭坊。
重羽冷眼看着藍鬍子表面的謙和持重下,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狂喜。
把「羅剎牌」典當了幾十萬兩銀子之後,玉天寶的手氣瞬間就變得好轉起來,就這麼有輸有贏的玩了幾把,在莊家的操縱下,竟是讓他又贏回來了不少銀子。
連連賭贏之後,玉天寶似乎有些累了,也沒急着把「羅剎牌」贖回來,撂下一句明日再來的話語之後,就只是拿着那些大額的銀票,一身浪蕩紈絝的氣息,悠悠然然的同重羽一起從銀鈎賭坊離開了。
秋夜風涼,漆黑的長巷裏靜寂無聲。銀鈎賭坊門前破敗殘舊的燈籠依舊是那種暮氣沉沉的灰白色,唯獨下面掛着的銀鈎在夜色里光芒鋒利、閃閃發亮。
玉天寶回頭看了一眼在晚風中搖擺的銀鈎閃爍着銳利的寒芒,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願者上鈎,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被鈎死在這個沒有一絲血跡的銀鈎上……
穿過那條黑暗幽深的長巷,玉天寶相當大方的抓了一把銀票塞給重羽,「給,見者有份!」
重羽眨了眨眼睛,不用細數,單看銀票的面額和厚度,也知道玉天寶隨手塞給他的這一把得有個十幾萬兩……
在銀鈎賭坊演了一晚上的戲,玉天寶早就累了,這會兒,他正沒精打采的打了個呵欠,然hòu 才帶着幾絲諷意,慢慢悠悠的對重羽說道:「一張羅剎牌換了五十萬兩,之前輸的今天贏的,加在一起算,我還賺了……」
重羽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五十萬兩銀子,何止是賺了,他們兩個都已經確信,那張羅剎牌是假的,就算造假的手工再精湛,幾萬兩銀子也能打住了。
畢竟,羅剎牌的價值,不在於它的玉質精美雕工無雙,而是因為,那是玉羅剎承認的在他死後代表着西方魔教偌大勢力的無上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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