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往生 第五章詭計

    看着門上被自己徹底激怒的壯漢少年嘿嘿一笑：「六叔，我如果通過考驗，今日的事是否一筆勾銷？」

    「好，今日如果你能通過考驗，你剛才的話我可以原諒你，不過，要是通過不了考驗又當如何？」壯漢反問道。

    少年把心一橫答道：「如果通過不了，任你發落。」

    「好，有膽量，不過小子我可以事先告訴你，如果你故意激怒我，是想在我發怒的時候無法自如的控制弓箭或者是不能準確的掌握功力力道的話，那你就太天真了。如果我連這點控制力都沒有就根本不配當這把弓的主人」壯漢豪氣干雲的說道。

    聽完壯漢的一番話，少年臉色一變，心中大驚，自己的想法竟然被對方準確的猜到，但嘴上毫不示弱：「這點小伎倆自然騙不過六叔了，難道侄兒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六叔，你可是曾經教過侄兒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敵人。」

    壯漢冷哼道：「我拭目以待，看你如何拿到箭羽，多說無益，小心了我的好侄兒」說完壯漢從身後拿出一支箭，右手輕柔的搭在箭弦之上，一聲清脆的響聲，猛地射向少年。

    少年一直緊盯着壯漢的右手，當右手鬆開的瞬間，少年雙腳猛的用力一蹬，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射向身前的箭羽。少年騰空躍起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直奔箭羽而去。一聲凌厲的破風之聲響起，壯漢射出的利箭直奔少年的右肩而來，少年面露堅決之意，不顧射向自己右肩的利箭，眼看利箭要穿透自己肩膀的時候，少年伸出左手在右肩肩膀上用力一拍，右肩猛的一沉，整個手臂如同脫臼一般往懷中一彎，整個右肩似乎摺疊起來一樣緊貼着自己的身體，利箭擦着右肩的獸皮釘在地面之上。少年借着左掌之力順勢往身體右側一滾避過來箭。壯漢贊道：「不錯，有進步能躲過一箭」說完從身後拿出三根利箭，一起搭在弓弦之上，啪啪啪三聲響過，三道利箭分別射向地面上的少年，一支射向後背，兩隻射向雙腿。少年此刻匍匐在地上，根本沒時間看着來箭的方向，雙耳微動，知道又有箭射向自己，也不回頭觀看，雙肘撐起身體，雙腳腳尖交叉點在地面之上，四肢交錯用力身體平行於地面猛的一轉，如同一個平放着高速旋轉的陀螺一般，轉向箭羽，噹噹當三聲，三支利箭緊貼着少年的身體釘在地面之上，雙腿和後背一陣刺痛，少年暗自慶幸，知道自己躲過了這要命的三箭，箭羽就在身前左手伸出抓下目標。幾乎碰到箭羽的時候，一支利箭竟然砰的一聲釘在少年兩指之間，少年一驚猛地縮回左手。

    頭上聲音響起：「這麼容易就想拿到？小子我勸你換個方法，否者下一箭我會射穿你的手掌」

    少年滿滿站起身形，看這近在咫尺的箭羽，知道自己稍有異動，六叔真的會一箭將自己釘在地面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揉了揉還在發麻的右肩，抬眼看着門上的壯漢，臉上帶着不甘於憤怒的表情。右腳在地面上來回磨蹭，眉頭緊鎖，似乎在想對策。神色變化，臉色越發凝重，雙眼亂轉，右腳加速在地面前後磨蹭，片刻之後整隻右腳幾乎埋在了土中。也不說話，眼睛直視着門上的壯漢。

    「怎麼，這就認輸了嗎？」壯漢問道。

    「我為剛才說的話負責，要殺要刮你隨便。」少年沒有好氣的答道。

    「沒那麼容易，我說過今天不把你打趴下休想進村。」壯漢嚴厲的說道。

    少年極不情願的說道：「大不了，大不了我給你十支火鶴的尾翎作為補償。總可以吧？」

    壯漢陰沉的說道：「十支，最少三十。少一根都不行。還必須是成年火鶴的尾翎，別想拿一些次品來唬我。」

    少年臉色一黑，一臉委屈的說道：「六叔，你一箭射死我算了，三十根，你乾脆讓我把火鶴都給你抓來算了，那時候你要多少有多少。最多十五根，多一根都不行。」

    壯漢似笑非笑的，右手一攤說道：「那就是沒得談了，那咱們繼續，考核貌似還沒結束。來來來。」

    「好好好，三十就三十，我給你弄來三十根就是了，有你這麼當叔叔的嗎？讓自己的親侄子去送死嗎?」少年嘟囔着說道。

    「十日之內，三十根成年火鶴的尾翎，少一根都不行，如果答應了，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否則的話，嘿嘿，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後果自負。」壯漢仿佛吃定了少年一般。

    少年看着門上泰然自若的壯漢，伸出舌頭在唇邊輕輕一舔高聲喊道：「好，好，劉叔我答應你，給你弄來三十根成年火鶴的尾翎，給你的。。。給你的。。給你的攪屎棍！」話音剛落，少年右腳向天上一撩，幾塊碎石飛速的砸向門上的壯漢，一大團灰塵被少年帶起，瞬間四周瀰漫着厚厚的黃色灰塵，少年身形一矮，隱沒在灰塵之中。

    「什麼？小子，你。。你混蛋」壯漢跺腳大罵道，右手在身後一抓，幾支利箭隨即射出，兩隻箭迎向飛來的碎石，兩聲響過，碎石被輕易的擊落，剩餘兩支一前一後向灰塵中射去。直奔箭羽的方向。兩支利箭飛至半空之時，後箭直接射在前箭的箭尖之上，砰的一聲巨響，兩箭在空中爆裂，碎成了幾十塊鐵片和竹片，如同爆炸一般在灰塵上方炸開。

    片刻之後，灰塵散去，只見少年盤膝坐在地面，身上插着數個利箭的碎片，鮮血順着碎片咕咕的往外直流，少年似乎不知疼痛一般，笑眯眯的看着門上的壯漢，手中拿着一截破爛的箭羽，伸手一舉驕傲的說道：「願賭服輸，六叔，不好意思，我贏了！看來你的三十根尾翎得找其他人啦！哈哈哈哈。」

    門上的壯漢此刻已經是呆若木雞，看着少年手中的箭羽，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怎麼不說話了呢？這可不像我的好六叔的性格啊！老規矩，你只用一層功力，我來躲避，拿到地上的箭羽就算通過。怎樣？棄權絕對不可能的，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少年竟然把比試之前壯漢對自己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又奉送給了對方。

    壯漢周圍響起了陣陣感嘆之聲：「哎！可惜了，被這小子給拿到了」

    「這小子太陰險了，連圖六哥都中招了。」

    「就是，就是，這回有得看嘍！」

    「一輩子打雁的圖六爺，被個雛給啄了招子，嘖嘖··」

    ·······

    一時之間嘆息聲，幸災樂禍聲，唯恐天下不亂聲此起彼伏。「都給我閉嘴，你們這幫傢伙只會說風涼話，不服氣你們來和我比一比。混蛋，混蛋，竟然被耍了，氣死老子啦···」暴跳如雷的壯漢把所有憤怒撒到了周圍人的身上。周圍頓時沒了聲音，只聽見幾聲由於強忍憋不住笑所發出的咳嗽之聲。

    壯漢嘴角一抽，咬牙瞪了一眼四周，轉頭看向少年氣急敗壞的說道:「小子，你有種，真的有種，敢騙我，好，願賭服輸，我圖天傲也不會如此下作，當着一個後輩食言，從今日起每月的考核取消。」

    少年長出一口氣，緊張的心終於落地，暗道:「僥倖，僥倖。」但是臉色絲毫沒有表現出緊張的心情，反倒是面露歡喜之色，心中想着此刻不拍拍馬屁更待何時。趕忙搭話:「族中每個人都說六叔最重承諾，算的上是一諾千金的大丈夫。呸，呸，呸，我啐他們一臉，千金能跟我六叔的承諾相比？一群鼠目的笨蛋。」嬉皮笑臉的看着壯漢繼續說道:「是六叔手下留情，要不憑我這點功夫，六叔一箭就能把我放倒，我哪有時間去施展那些小小的伎倆，侄兒對六叔的神箭之術打從心裏敬佩，此話絕對是肺腑之言。」

    壯漢聽到少年的話後冷若冰霜的面容漸漸有所緩和，但壯漢始終感到極為憋屈，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一個毛頭小子給耍了，實在是丟人，冷冷的回覆少年:「少來這套，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不用你恭維。哼，真不明白老七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兒子來？」

    少年聽着壯漢的數落不但沒覺得絲毫的難堪，反而變得更加不知羞恥的嘿嘿一樂:「六叔，這說的我怪不好意思的，謝謝六叔誇獎。」留下風中滿臉凌亂的壯漢。

    少年仰起那張欠揍的臉說道:「六叔，我把箭收拾一下就進去，你先回去休息吧。」說完起身，緩慢的站起身來，背對着壯漢拾取地上散落的利箭。

    壯漢面色依舊冰冷，看着少年，從懷中掏出一個灰色的小瓶，肉痛的看了一眼，一咬牙恨恨的朝着少年拋去，灰色的瓶子如同被一隻手舉起一般，如一根羽毛般緩緩的落在少年腳邊。

    少年低頭撿起，一臉疑惑的看着壯漢:「這是？」

    「塗在傷口，早晚一次，三日後傷口就會痊癒，省着點用，」壯漢沒有好氣的答道。

    少年一喜，見到六叔對此物如此看中，肯定是好東西，趕緊放在懷中。拿起地上的利箭大喊:「六叔，開門吧。」

    壯漢無奈的搖了搖頭，高聲喝道:「開門」。片刻之後，只聽見巨大的木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緩緩打開。少年抱着箭得意洋洋的像大門走去，但此刻少年的心跳加速，由於緊張臉上也已經冒出汗珠。

    壯漢的目力何等的毒辣，站在門上看着少年總是感覺哪裏好像不太對勁，但始終弄不清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少年慢悠悠的走到進門前內，輕輕的放下利箭，如釋重負一般回頭看了眼壯漢說道:「六叔，大丈夫言而有信，你可是說過每月的考核從此取消嘍！」說完兩腳微微一錯，一溜煙似的向村內跑去。

    壯漢雙眼一瞪:「小子，真是囉嗦，我自然是說道做到。」壯漢轉身向想要離開。一陣微風吹過，吹起地面的浮土，壯漢眼角餘光向門外空地一掃，只見一截斷羽赫然出現在方才少年坐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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