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暗戀他的那段時光裏面,他完美得不像話。
而現在看來,他果然不過是膚淺輕浮冷酷無情的男人中的一員,原來沒有什麼差別。
我的心裏面,有種幻想破滅的感覺。
帶着些少的心灰意冷,我騰一聲坐起來,冷冷地說:「那個我不知道也懶得知道,但是張先生你已經知道激怒我的後果。你應該慶幸我的手上沒錘子,不然你現在得喊救護車了。」
張競馳竟然不怒反笑,他輕笑了一下,用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坐到了床上,盯着我慢騰騰地說:「呵呵,李小姐可真夠伶牙俐齒的。」
我飛快地跳下床,奔走兩步拉開了門說:「張先生,你該走了。」
張競馳沒有馬上接我的話茬,他兩隻手頓在床上敲了幾下,依然用那種輕浮的語氣說:「這床倒是挺牢固的,我真不知道馮文科為什麼要讓你去他家,直接來這裏也行。」
我的耐心徹底消耗殆盡。
可是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我似乎沒有絲毫的辦法對付這種無賴,我為我當時的一時頭腦發熱感到萬分的後悔。
而我更後悔的是,都說暗戀最美,它美就美在,所有的美好全部來自幻想。
而最打擊這些美好的,是那些殘酷的現實。
我就這樣內心萬般翻騰地與張競馳對峙着。
所幸的是,僵持了一陣之後,張競馳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來按了接聽,恢復了冷淡的語氣,他說:「好。」
掛了電話之後,他站起來,從口袋裏面掏出了幾張鈔票隨手丟在床上,淡淡地說:「住宿費。」
說完,他快步越過門,就要走出去。
我奔回去把錢胡亂拿好上前攔住他遞給他說:「把你的錢拿走。」
張競馳瞟了我手上的錢一眼,淡淡地說:「留着,反正你看着挺缺錢的。」
如果這句話出自別人的嘴巴,那我會覺得沒有什麼,更迭而殘酷的生活已經教會我太多。
但是從他的嘴裏面說出來,卻讓我的心像是被無數隻的螞蟻爬來爬去,有些難受。
顧不上那麼多,我直接上手掰開他的手將那幾張皺巴巴的紙幣塞進他的手裏扣上,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我淡淡地說:「張先生還真是慷慨,但我不僅僅缺錢,我還缺一棟豪宅,不如張先生給我一棟豪宅,怎麼樣?」
張競馳愣了一下,很快恢復淡淡的神色,他盯着我看了不下十秒,隨即笑笑說:「恭喜你,現在我對你有些許興趣了。」
我後退了一步,無所謂地說:「可惜我一點也不覺得榮幸。」
張競馳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然後邁開了步子走了。
我站在他的身後看到他的影子被橘黃色的燈光投射在牆上,在牆上斑駁成黑乎乎的一塊,內心的百感交集全數湧上來,我說不清自己的心裏面是什麼情緒,只覺得混亂而複雜,它們一直一直地往上拱,堵得慌。
看了一陣,我微微嘆了一口氣,正要回身拉上門,然而走到拐彎處的張競馳竟然稍微側過身來,朝我意味不明地輕笑一下說:「李小姐,你的圖紙畫得不錯,我們還是會見面的。」
他說完,回過身去加快腳步走了。
我站在那裏,惘然若失了好一陣。
然而像我這樣手停就會口停的人,我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顧及這些。
在讓我疲憊萬分的職場,我很快將遇到張競馳的事情丟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