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其實就是一場隨遇而安,畢霏凡永遠都不知道沐卓下面給她安排了什麼。他們自駕從阿蘇馬達去塔拉法爾,山路上的風景極好,海拔高的地方雲霧繚繞,仿佛是穿梭在雲層里。沐卓是主駕駛,有時候畢霏凡興致來了,也會要求自己開車。
或許是許久不開車了,畢霏凡都感覺有點生疏了。索性沐卓坐在身旁,讓她心安不少。
對於畢霏凡來說,這裏有很多新奇的東西,從沒見過的蔬菜和水果,陌生的禮節和人文風情。
在首都普拉亞,他們感受着古老和現代兩種文明的衝撞,濃厚的西方建築風格,尖頂的天主教教堂,整齊的石頭街道,別有一番風情。
當然,讓畢霏凡最得意的就是下海游泳。
之前在沐卓的指導之下,畢霏凡已經克服了對游泳這項運動的恐懼。
所以當沐卓提議游泳的時候,畢霏凡幾乎是舉雙手贊成。
沐卓看着她這些天一直都掛着笑意,凝視她的目光里不由自主地多了幾分深情和炙熱。討她歡心真的是太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這一路上,沐卓化身為攝影師,不斷地捕捉着畢霏凡美麗的瞬間。
公開也好,私藏也罷,畢霏凡的美麗將會被完好封存起來。
畢霏凡看過他拍的照片,主題鮮明,對焦精準,色彩好看,構圖完美……
「有你不會的東西嗎?」感覺他是萬能的,「現在當總裁需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超強的記憶力,精湛的危機公關能力,黑客般的電腦技術,專業的攝影水準,偶爾還能在電影裏客串一把,還能下廚做飯、還會畫畫……畢霏凡想了想,好像沒什麼是沐卓不會的,任意一個技能,都能去搶別人的飯碗,這個人的存在,簡直就是為了不給別人活路。
「只要我想學,沒什麼學不會。」沐卓傲嬌地說道。
畢霏凡已經懶得再去吐槽他,因為他,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下海游泳的時候,畢霏凡就像是一條美人魚,時而沉入水中,時而漂浮在水面上,她游得並不快,不是為了追求速度,而是為了享受這個過程。
游累了便上岸休息一會兒,躺在細沙里,看着碧藍的還一直蔓延到天際,心情也變得豪邁起來。
當然,也能夠欣賞到帥哥游泳的英姿,怎能不心生愜意。
陽光略有些毒辣,畢霏凡坐在沙灘上補了一層防曬霜。
沐卓笑着從水裏走出來,她濕漉的頭髮已經被吹得半干,此刻長發被海風吹起,飄飄欲仙。她很專注地塗着防曬霜,微微勾起的唇角,彎彎翹起的睫毛,昭示着她此刻的喜悅。
她身上只穿着泳衣,完美的線條像是柔軟的筆觸一步一步在他的腦海中勾勒着,那一瞬,他幾乎難以自持。
怎麼會有這麼嫵媚又這麼純潔的人?
飯店裏吃的東西大同小異,所以兩人決定去市場買菜自己做。
各自做各自的,然後進行一番廚藝比拼。
畢霏凡的廚藝沐卓領教過,所以他是志在必得。
看着他洋洋得意、勝勢在握的樣子畢霏凡很懷疑,「你為什麼會做菜?」像他這種天之驕子,怎麼可能有做菜的機會。
「嗯……以前在美國留學的時候照顧過尹默一段時間,你知道她是個驕縱又挑剔的孩子。」沐卓如實說道。
「噢。」畢霏凡沒有再問下去,因為她感覺沐卓並不願意和別人提起複雜的家庭關係。
當然中國自古就有「家醜不可外揚」的觀念,沐卓不想講,她也不會追問,正如她也不想過多地提起劉紅芸和畢若凡。
當地的人很熱情,買菜的時候一對老夫婦一直都是笑呵呵的,還額外贈送了許多蔬菜。
佛得角的官方語言是葡萄牙語,畢霏凡對這門語言一竅不通。所以語言溝通的事情完全靠沐卓。畢霏凡不知道他說的是否純正,但說的很溜就對了,把賣菜的老夫婦哄得極為高興。
畢霏凡想,沐卓那麼有錢,就算天天被宰也無關緊要,竟然還靠着顏值占農民伯伯的便宜,簡直是丟人丟到佛得角來了。
等回國了,她得好好敗壞一下他的名聲,免得許夏天天在她耳邊嘮叨沐卓這兒好,那兒好。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看上沐卓完全就是因為許夏天天念咒念的。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鄙視我。」沐卓一回頭就看到畢霏凡那一臉嫌棄的樣子,讓他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沒有!絕對沒有!我在想天下最會掙錢的最年輕的總裁跟賣蔬果的農民伯伯討價還價,簡直是全天下勤儉持家的楷模。」畢霏凡學着許夏平日裏誇讚沐卓的語氣,一臉諂媚地說道。
沐卓冷哧一聲,「世界上有哪一條明文規定說富人就該被人宰。財富說到底都是從討價還價中積累起來的。」沐卓振振有詞,對於畢霏凡的說辭深表不以為然。
他說的很有道理,畢霏凡無言以對。
回到了度假別墅,兩個人便磨刀霍霍開始準備起來了。
「不如我們加點賭注怎麼樣?」既然是廚藝的較量,自然該有獎懲。
畢霏凡此刻已經開始忙着做起了準備工作,因而並未注意到沐卓臉上狡猾的笑意。
「怎麼賭?」她很認真地問道,帶着一種不服輸的氣勢。
「我贏了你嫁給我。」
畢霏凡沒有接他的話,看來沐卓是千方百計想要把她拉入陷阱中。
「沐總裁,你是不是快要破產了?」畢霏凡又好氣又好笑的問道。如果她不同意,沐卓是不是一直會把這個梗用下去。
沐卓琢磨半晌沒回過味來,疑惑不解地問她:「什麼意思?」
畢霏凡淡淡地開口,「買菜的時候貪小便宜,現在連求婚的儀式都省了,想通過一場廚藝比試贏個老婆,你怎麼不去參加比武招親和拋繡球呢?」
「哈哈!」沐卓聽完朗聲大笑起來。畢霏凡罵人的功力見長,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其實他就是開個玩笑逗逗她罷了,如果真的要娶她,又怎麼忍心委屈她。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求婚儀式?」沐卓試探着問道。
「沐總,你未免太懶了,這也要我幫你想嗎?你娶媳婦還是我娶媳婦?」這種傷腦筋的問題,當然是由他這種高智商的人去想。況且目前她對於結婚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ok,還是我來做飯吧。」這是畢霏凡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看沐卓做飯。如果他去當大廚,那個飯店的業績至少要翻兩番吧。就憑顏值,就可以加分很多了。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認真的樣子,畢霏凡有種上前抱住他不放的衝動。
此時此刻,她似乎有點能夠理解葉子規的心情了。失去這樣一個男人,真的是人生的一個莫大的損失。
都說愛情會讓人變成一個詩人,畢霏凡此刻頗有一點詩興大發的感覺,她想做一首詞,然後譜成曲,這一首歌,專為沐卓而唱。
兩人的廚藝較量,最後變成了畢霏凡給沐卓打下手。她一邊看着沐卓有條不紊地在切菜燒菜,一邊腦子裏在構思着這首歌。
時而大火呼呼地燒着,時而又變成小火滋滋跳躍着,淡淡的煙火之氣瞬間就在整個屋子裏飄散起來,最後整棟別墅都充斥着一股飯菜的香味,讓人食指大動。
忽然很想向全世界炫耀,炫耀她收穫了這樣一個絕世的好男人,向全世界的人宣告,這個卓越的男人是她的!
"好了,準備吃飯了。"沐卓將最後一道菜裝入盤中,大功告成的口氣蕩漾在整個屋子裏,磁性的嗓音頗有一種餘音繞樑之感。
畢霏凡在餐桌旁坐下的時候,着實不敢想像這樣的畫面,這樣的場景。
再這樣下去,沐卓真的會把她寵壞的。
連她都要羨慕這樣的自己,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夠受到沐卓如此的疼愛?
許夏說,如果說不上緣由的,那就是真愛了。
是啊,完全沒有道理的。她跟沐卓看起來,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卻走到了一起,就像一個奇蹟。
"想什麼?快吃吧。"沐卓把筷子遞給她。
"我們喝點酒吧。"慶祝這一場不可理喻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