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總,我們公司果然有內奸,剛才謝潛一不小心說出我們之前的標價是4.2億。」顧寒一回公司就立即向沐卓報告了投標情況。
敞亮的辦公室里,沐卓修長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儘管有烈日的照耀,但顧寒分明感覺到他身上透着一種徹骨的寒意。
「難道不是你部門的問題?」沐卓冷冷地開口。
顧寒心裏一顫,看來這尊大神要發怒了,他額上頓時就滲出了冷汗,「我這就去徹查!」
「難道你想弄得公司人人皆知,人心惶惶嗎?」外面明媚的陽光,卻在他墨色的眸子裏折射出一片冰芒攖。
「那……」顧寒一時間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沐卓的心思總不是一般人能夠琢磨出來的。
「不要打草驚蛇。你先去吧,有消息了先通知我。」沐卓倒是想看看盛大年到底安插了什麼樣的人在曠世償。
顧寒一回到營銷部的時候,大家就知道贏了。大家都如釋重負地高興着。
顧寒細緻地觀察着每一個人的神情……
畢若凡聽到結果,顯然還有點難以置信。曠世集團贏了?這怎麼可能,她明明把標價都給……
難道說有人知道會泄露標價所以後來做了更改?
畢若凡不敢再想下去,臉色如紙一般蒼白
。她故作從容地敲打着鍵盤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心裏卻亂成了一片,如果永聖沒有獲得廣告冠名的資格,那盛大年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而她也會被曠世的人當做奸細……該死的,這一次她真的是做了個錯誤的選擇,有點得不償失。
現在她必須得想個辦法保全自己——
她拿起手邊的茶杯,緊緊地握住,然後一股腦兒全灌了下去。
她深呼吸着,不斷地在腦海中組織着語言,她必須得贏得主動權,否則等顧寒自己查到她身上,那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所以她必須要賭一把,而且……必須得賭贏!
她一步一步朝着顧寒的辦公室走去,然後輕輕地敲門。
「進來!」顧寒正煩着,沒想到自己的部門竟然會有盛大年的人,他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也沒看出誰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心思。既然沐卓說了不能打草驚蛇,那他只能想個引蛇出洞之計。
「是你?有事嗎?」顧寒正鬧心着,所以心情也不怎麼好。看到畢若凡進來,他又有些頭疼。的確,畢若凡算得上是個美人胚子,做事勤懇,也很聰明,是個優秀的人才。不過她來公司也有一段時間了,顧寒看着她那一副總是受了委屈、萬分無辜的小少女模樣,便有些受不了,他實在無法理解左堯為什麼吃這一套。當然別人的喜好他管不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也是人之常情。
畢若凡仔細打量着顧寒的神色,以此來判斷眼下是不是個坦白從寬的好時機。
顧寒見她沒回話,只是怯怯地站在門口,好像有人要欺負她似得。又是這副表情,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過來坐吧,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顧總,有一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畢若凡試探着開口道。那雙碩大的眼眸骨碌碌地在轉動着,不斷地在琢磨着、尋思着。
「你說吧。」顧寒詫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略帶煩躁地開口。可能一直都覺得畢若凡是這種柔弱的性格,顧寒覺得就算她坦白什麼事,應該也無關緊要。
「我……我偷偷地拿了標書給永聖的人。」畢若凡小心翼翼的說着,唯恐會引來顧寒的暴怒。顧寒發飆也是常有的事,下面的人常常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畢竟坐在這個位子上了,太好說話,只能被人當軟柿子捏,總要拿出一點自己的強勢出來的。
顧寒手裏的鋼筆直接落在了桌面上,然後連翻了滾了幾圈之後直接摔到地上去了,墨水滲出了好幾滴,顧寒也顧不得去撿鋼筆,而是難以置信地看着畢若凡,「什!什麼!是你?」
她怎麼會有這個膽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顧寒指着她就要開罵,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站了起來,「走吧。」
「去……去哪兒?」畢若凡不清楚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如果顧寒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就把她送到警察那裏,那自己恐怕會落得個商業犯罪的罪名。想到這兒,畢若凡緊張得不知所錯。她緊緊地攥住自己拳頭,不斷地安慰自己。
「去沐總那裏把話說清楚。這件事我也做不了決定。」畢若凡肯站出來,也是讓顧寒鬆一口氣。否則他估計近期都沒好日子過了。
「去……沐總……那兒?」
噢,天!如果是沐卓的話,恐怕沒那麼好糊弄。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早知道要去見沐卓,她應該先補個妝的。
幾分鐘後,沐卓的辦公室里
。畢若凡看着久違的沐卓,有一霎那的恍惚。這個男人太像一個神話了,簡直美好的不真實。筆挺的正裝包裹着他那不遜色與男模的身形,鬼斧神工般俊朗帥氣的臉,兩道劍眉帶着一份獨有的英氣,深潭般的黑眸像是有着無窮的魔力,微抿的薄唇帶着幾分刻薄的寒意,總之,數不盡的優雅,數不盡的完美,讓她再也看不上別的男人。
如果他不能屬於她,那老天為什麼要安排他出現在她面前?
沐卓打量着面前的兩個人,「杵着幹嘛,坐下說吧。」
顧寒拉開一張椅子便坐了下來,畢若凡依舊站着,「我……還是不坐了。」
「看來是來認錯的,說說吧。」沐卓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個……是我泄露給永聖集團的。」畢若凡忽然覺得,如果能夠用這件事,引起沐卓對她的注意,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沐卓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你也參加了這個項目?」
「是我偷偷搜集的。」沐卓的反應太冷淡了,讓畢若凡有點摸不着頭腦。在沐卓面前,她的智商明顯有點不夠用。她暗暗思忖,接下來,她必須更加謹慎,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那為什麼這麼做?你跟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是那次左助理說缺少女伴,帶我去參加一個晚宴認識的。後來他們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我是畢霏凡的妹妹,然後前兩天找到了我,說讓我幫他們做這件事。我知道這件事很嚴重,所以一開始拒絕了。但他們要挾我說如果我不答應他們,他們就要毀了姐姐。他們說姐姐在娛樂圈那麼高調,隨便找幾個男人就……我也是沒辦法,才被迫答應他們的。姐姐好不容易才在娛樂圈有了立足之地,她不能就這麼被毀掉的。」說着說着,畢若凡眼裏就開始泛起了淚花。
「他們為什麼要從你姐那裏下手?」
「他們說姐姐是曠世簽約的代言人,如果代言人身上有污點,也會給品牌造成影響……」畢若凡小心應付着。
「你為什麼現在主動交代?」
「我知道公司已經拿下了廣告冠名權,但是他們一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沐總,你一定要救救我姐。我知道我這次做錯了,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畢若凡說到這裏,已經忍不住開始啜泣了。
她不敢抬頭去觀察沐卓,也不知道沐卓對於她的話相信了多少。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下次他們在找你,第一時間告訴我。」沐卓始終都沒有什麼情緒變化。
畢若凡怔忪了一下,沐卓這就讓她走了?這麼說她是逃過一劫了?「是是是,我知道了!謝謝沐總。」
顧寒沒有離開,他還有些疑義。「沐總,這件事情,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已經夠複雜了。」沐卓低沉的嗓音揚起,他順手從抽屜里拿出一根煙來,點燃。
顧寒有些吃驚,沐卓很少會在辦公室抽煙的,而且畢若凡做了這樣的事情,依着沐卓以前的做事風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開除再說,以絕後患。可這次,沐卓卻沒有那麼做。難道真的是因為畢若凡是畢霏凡的妹妹就受到特殊對待?沐總也不是這麼公私不分的人吶。
「看着點畢若凡。別讓她再惹事生非。」
「那你幹嘛還留着她?」顧寒想不通。
「不知道。或許留着有用。」
「……」顧寒一時語塞,果然是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