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萬芊醒來的時候剛好是側躺的姿態,一睜眼,就看到裴雲森坐在萬隆的床頭,臉上的表情並不像平常那邊冷厲和嚴肅,雖然猜不透他此刻到底是什麼心情,但明顯能夠感覺到裴雲森的情緒溫和了許多。
萬芊忽然覺得,裴雲森已然很主動地進入到一個父親的角色攖。
而萬隆時不時的就會「咯咯」的笑出來,大概因為笑會牽動到傷口,所以萬隆不敢笑得太過放肆,有時候突然笑着又會「嗷嗷」叫起來。
小傢伙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活力,一直不停地跟裴雲森說着什麼,還很體貼地照顧到她,「爹地,我們說話小聲點,媽咪還在睡覺,別吵醒她。」
那一刻,一股暖流順着耳府通達全身的奇經八脈,這樣的場景她從來沒有幻想過。可是此刻這一幕在她的眼前上演,她忽然覺得,嗯,生活大概就是這樣子。一個家,大概就是這樣子。每個人的臉上具是歡顏。
她甚至都不敢出動靜,唯恐會打破這樣美好的清晨。
不過裴雲森的一個眼神倏地掃過來,讓萬芊根本沒有偽裝的時間,反而她眼裏閃過的一絲侷促徹底暴露了她。
她只能訕訕地起床,不自然地打招呼,「早上好。」可是話一出口,卻又覺得十分詭異。還記得之前曾經看過一部電視劇叫《心術》,美小護說爭取從老闆下午好,到老闆早上好,最後就是早上了,老闆!
越往深處想,越是覺得曖昧償。
如果這句話是投石問路的話,那麼萬芊便是把這顆石子投進了自己的心湖裏,攪亂了原本的平靜。
好在裴雲森並沒有什麼反應,萬芊便直接躲到衛生間洗漱去了。
「媽咪怎麼了?」萬隆雖小,但心思細密。她媽咪竟然不跟他打招呼?太不正常了!
「不清楚。」裴雲森的話音剛落,便有人敲門進來。
「裴總,你還在呢?昨晚沒走?」季瓊如一進病房就被裴雲森吸引了目光,她倒是沒想到這麼早會碰到裴雲森。
「你?」裴雲森的態度冷冷的,絲毫沒有要招待季瓊如的意思。如果季瓊如不是司俊麟的女人,或許他會連這一個字都省略,直接忽視她。
「噢,我擔心萬芊熬一宿身子挺不住,所以給她送點吃的過來。她人呢。」季瓊如探着腦袋看了看病房,卻並沒有看到萬芊的身影。
聽到有人給送吃的過來,萬隆立刻來了精神,「瓊如阿姨,你帶了什麼好吃的過來?」萬隆探着小腦袋,吧唧着小嘴兒問道。
「喲,寶貝你已經醒了呀。現在覺着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季瓊茹放下了手裏的飯盒,走到床邊關心地問道。
「我好多了呢。」萬隆乖巧地說着,但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一直盯着季瓊茹拿來的飯盒上。
小傢伙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讓季瓊如看了有些忍俊不禁,她揉了揉萬隆的腦袋,「寶貝兒,你剛做完手術,現在還不能吃東西呢。」
「啊?阿姨,騙小孩子是不對的。」小傢伙怎麼也不能相信,他可是病人呢,他需要補身體,怎麼能不給他東西吃呢。阿姨一定是在騙他。
萬隆扭頭看向裴雲森,向他求證。
結果裴雲森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小傢伙頓時鬱悶了,「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吃東西啊?」不能吃東西,還要躺在醫院裏,簡直了無生趣嘛。
「要等腸道和肛-門排氣之後。」裴雲森難得耐心地解釋。
只可惜裴雲森的話過於專業,萬隆有點聽不懂,「什麼叫……排氣?」
「放屁。」裴雲森換了個通俗的詞。
萬芊剛好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裴雲森說了這兩個字,眉頭微微一皺,裴雲森怎麼能跟孩子說這麼粗俗的話。
「吃了東西才能放屁啊。」萬隆越發鬱悶,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放屁。
萬芊總算明白他們在討論什麼,暗暗捏了把汗,幸好她沒有直接向裴雲森興師問罪,不然就糗大了。
「大概兩三天後你就能吃東西了。」看小傢伙可憐兮兮的樣子,裴雲森既覺得有趣,又覺得不忍,於是難得體貼地告訴了他一個期限。
然而小傢伙一聽到兩三天之後才能吃東西就更絕望了,眼睛裏幾乎都要飆淚,「兩三天不吃東西會不會死啊?」你們這些大人確定不是在虐待小朋友嗎?
看樣子,他們是不能在小傢伙面前吃東西了,以免又勾起他的傷心之處。「你們去找個地方吃吧,我在這裏陪孩子。」季瓊茹把飯盒塞給萬芊,把她推出了病房。
萬芊有些尷尬,讓她去哪兒找地方吃東西。
「走吧。」
沒想到裴雲森真的會跟出來,萬芊只得奮力地趕上他的步伐。
裴雲森倒是找了個好地方,他直接霸佔了靳謙的辦公室。好在靳謙有獨立的辦公室,不然恐怕要被別的醫生趕出去。
萬芊小心翼翼地將保溫盒裏的粥倒了兩碗出來,遞給裴雲森一碗,又給自己留了一碗。
裴雲森一副大爺的架勢,對於萬芊的伺候他似乎很受用。
不過萬芊倒是沒有多想,只要這位大爺不挑三揀四她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這似乎是兩個人第一次面對面坐在一起吃東西。
萬芊莫名有些緊張。好在喝得是粥,不然她真的擔心自己在如此強大的氣場壓迫下,會消化不良。
不過她吃的心不在焉,另一位卻完全不存在這樣的困擾。而且似乎他的胃口還出奇地好。
萬芊還沒吃幾口,就看到一隻碗又伸到她面前。
她詫異地抬頭。
「再來一碗。」裴雲森把碗丟給她,以命令地口吻說道。
萬芊足足愣了好幾秒。裴總你吃東西這麼快竟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司家的粥有那麼好吃嗎?
裴總你真的餓壞了嗎?
裴先生你沒有手不會自己倒嗎?
雖然心裏發出了一千一萬遍抗議,但萬芊最終還是捧着保溫杯又給他倒了一碗。
萬芊倒是很詫異裴雲森到底是怎麼吃的,怎麼能吃那麼快。
萬芊以為自己會看到餓狼撲食般的畫面,然後映入眼帘的場景卻是唯美至極。裴雲森吃東西的樣子十分優雅,那種教養和氣質好的就像教科書上似得,讓人幾乎都不敢去褻瀆。
裴雲森吃完東西之後便離開了醫院,他還有很多的工作需要處理。
對於這件事,萬芊倒是樂見其成。要是裴雲森一直杵在這裏,她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昨晚他一直在這裏?」裴雲森一走,季瓊如便再也忍不住那顆八卦的心了。其實也不能怪她八卦,只因為裴雲森和萬芊曖昧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
連續兩個晚上都在一起,第一晚同床共枕,第二晚共處一室,要說兩個人之間沒點什麼,誰會信?更何況他們倆本來就有濃濃的姦情。
「你可別多想。我們都是為了孩子。」萬芊絲毫不認為自己跟裴雲森會有更加深入的發展。
「嗯哼。所以你們也可以為了孩子在一起呀。你先別急着否認,作為一個過來人,我應該可以傳授點經驗給你。你應該知道我跟司俊麟浪費了多少時間,所以假如有一天、或者有那麼一瞬,你覺得你對裴雲森動了心的話,你千萬不要放手。作為姐妹,我希望看到你幸福。」季瓊如收起了戲謔,很認真地勸她。
「你覺得……我跟裴……他,真的可以?」萬芊還是不太敢去想,不太敢去嘗試。
「為什麼不?如果有一天,裴雲森主動來追求你,你會不會答應?」在季瓊如看來,萬芊的感情觀念太落後、太陳舊。
裴雲森主動來追求自己?萬芊淡淡一笑,「這種概率太低了,幾乎等於零。」
季瓊如直接鄙視了她一眼,「那你覺得你跟裴雲森上床的概率是多少?」
萬芊的臉色一下變得通紅,她很想說是零,但事實是,她跟裴雲森……的概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兩百。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老天,要不要這麼玩她!
看到萬芊臉紅,季瓊如便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一定的作用,她拍了怕萬芊的肩膀,「我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先走了,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季瓊如並不知道,她的話在萬芊心裏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題外話---還有一更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