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到底跟不跟我去美國!」
「不去!」
隔壁傳來一陣男女的爭吵聲,畢霏凡和沐卓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口,「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兩人繞過雕花的隔斷轉過去,可不就看見尹默和左堯正吵鬧着。
本來畢霏凡和沐卓並不打算上前打擾他們,可是眼看着尹默氣得就要拍桌子了,沐卓趕忙上前攔住了她。「尹默,在外面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
「沐總?鈐」
「沐卓?」
尹默和左堯看到沐卓和畢霏凡,皆是一愣。
「吃頓飯你們也能吵成這樣?」沐卓看着尹默質問道。不用細問也能知道一定是尹默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
尹默噘着嘴憋着氣不說話,只憤憤地瞪了左堯一眼。其實她也知道她剛剛有點無理取鬧了,可是左堯竟然一點都不給她台階下,真是氣死她了。
「這麼巧,你們也來吃飯?」左堯硬着頭皮說道,被自己的老闆撞見自己跟女朋友吵架,左堯恨不得哭暈在廁所。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女朋友還是老闆的妹妹,他真是有種想死的衝動。
「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吧。服務員,替我們換張大桌子。」沐卓唯恐他們倆繼續爭吵下去。
不一會兒,服務員替他們換桌重新布菜,四個人找了個包間坐了下來。
「今天晚上你準備怎麼過?跟我回老宅還是怎麼着?」沐卓看着尹默冷冷地問道。雖然尹默在美國長大,但是畢竟是中國家庭,過除夕是傳統。
「我……我回他家。」尹默直接挨到了左堯身上,好像已經忘了兩個人剛剛才吵過架。
左堯被尹默的反應嚇到了,「額……沐總,她之前可沒跟我商量過。」當着老闆的面把他妹妹騙走,左堯還沒這膽量。
「剛剛你說要讓左堯陪你回美國?怎麼你想家了?」沐卓又把話題給扯了回去,弄得左堯又冒了一身冷汗。他跟尹默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尚處於磨合階段。尹默要讓他一起去美國,顯然就是見家長,但左堯心裏還沒有做好準備。
「本來爸爸讓我回美國過年的,不過後來想想你年後也是要去美國給他們拜年的,所以就讓我跟着你一起。爸爸已經知道我在這裏交了男朋友了,我想帶給他看看,他放心了以後就能少管我一點了。對了,你也要一起去美國的吧。」尹默看向畢霏凡,依舊是一副驕傲的小公主的模樣。此前,尹默一直覺得畢霏凡配不上沐卓,不過沒想到畢霏凡也是個豪門千金。再想想,她跟沐卓的感情已經全民皆知,也該定下來了。既然定下來了,跟着沐卓去美國給家長拜年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畢霏凡一下子被尹默問得莫名其妙,她的行程里沒有去美國的安排啊。海城那邊已經沒有她的家了,所以她今晚還是跟着沐卓去陪老太太一起過年。大年初二準備回海城祭拜父母,她找到親生父親的事情怎麼着也得跟他們說一聲。
沐卓的安排還沒來得及跟畢霏凡商量,就被尹默抖了出來,他的計劃一下子被打亂了。他瞪了尹默一眼,「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就成。別整天欺負左堯。」
「我才沒有欺負他呢。他那麼忙,我欺負他也得等他有空啊。」尹默言之鑿鑿。
四個人在吵吵鬧鬧中解決了一頓午飯,然後尹默和左堯準備去看電影,沐卓和畢霏凡去超市購物準備回老太太那兒去。
畢霏凡後來一直沒怎麼說話,沐卓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我的確是希望年後你能跟我一起去趟美國,你考慮一下。」
「嗯。」
「嗯是什麼意思?」畢霏凡的反應一時間讓沐卓有點吃不准。
「我需要考慮一下。」都說這天下最難處理的就是婆媳關係,畢霏凡一直都忽略了有一天自己要去面對他的母親,尤其她的母親還是一個出色的畫家。成功的女人,多少都是有點強勢的。
「你不用緊張,我母親是個很溫和的人。」沐卓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畢竟上次他去美國的時候,蘇蔚然還特地找他談了話,覺得畢霏凡並不適合他。不過母親是個開明的人,只要他跟畢霏凡堅持在一起,他相信母親也不會多說什麼。
「那是對你溫和罷了。」對於搶他兒子的女人,恐怕就做不到溫柔以待了吧。好不容易她跟沐卓的感情穩定下來,她不想這麼快又要遭受一次打擊。
沐卓嘆了口氣,看來他得儘快從母親那裏拿到通行證。
因為過年放假的緣故,小王也休息了。所以沐卓只得自己開車,剛把車開到超市的地下停車場停好,畢霏凡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顯示的歸屬地是b市,畢霏凡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誰。她遲疑着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
「接吧。」沐卓鼓勵道。
畢霏凡深吸一口氣,按了接聽鍵。果然,裴達山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過來,「霏凡,我是……」從父女的身份公開至今,兩人還是第一次聯繫,裴達山也沒有聽畢霏凡叫過他一聲「爸爸」,所以此刻介紹自己的身份,竟有點尷尬。
「我知道,有事嗎?」畢霏凡又何嘗不尷尬。這個父親,總讓她有種高攀不起的感覺。其實畢霏凡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她有點恨他,如果不是因為他當初的隱瞞就不會造成母親的悲劇。她完全可以想像,母親一定是很愛很愛他的,否則她不會一直處於消極的情緒里,以至於產後的了抑鬱症。而另一方面,她又覺得現在全天下的人都已經知道她是裴家的千金,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裴家人,可是她還拒認這個父親,好像有點佔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但是要她在短時間內接受另一個人作為她的父親,她還真的做不到。
所以一時間,對於裴達山的態度,她也有點拿捏不好分寸。
「哦,今天是除夕,我打電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過來吃年夜飯。你的房間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裴達山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讓沐卓也一起來吧。」裴達山這輩子做人也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什麼時候像這樣放低過姿態。
畢霏凡聽了,心裏還是有點感動的。至少在這個團圓的佳節里,還有人能夠想到她。自從父親去世以後,她就覺得以後再也沒有人關心她了。裴達山的這通電話,算是彌補了她心裏的一點遺憾。
「我們已經答應奶奶陪她一起守歲。」畢霏凡彆扭地說道。她還沒有適應如何跟裴家人相處。
「噢……」裴達山的聲音似乎顯得有些失落,「那你們過了年一起來吧。」
「過了年我要回老家去祭拜長輩。」這個新年,畢霏凡實在沒有去裴家拜年的安排。
「去祭拜你母親?我也好久沒見過你母親了,我想去看看她,你不介意吧?」裴達山的心情顯得有些沉重。
畢霏凡猶豫了許久,「那好吧。我會把時間發給你。到時候海城的機場匯合吧。」
「噯,好!那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掛電話之後,畢霏凡長長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通電話格外漫長。
沐卓是聽着畢霏凡打這通電話的,他大概能夠猜到他們談論的話題,所以什麼都沒有問。
超市裏的人還挺多的,大概大家都是抓着年前這最後的一點時間大採購一番,尤其是小吃零食的貨架那邊,購物的人來來往往。
雖說畢霏凡和沐卓都穿得平常的衣服,但由於兩個人都是衣架子,隨便一穿,就足夠養眼,才剛剛去了推車進入到購物區就被一個粉絲認了出來。「畢霏凡,你是霏凡女神!天哪,你不化妝竟然也能夠這麼好看!這……這就是沐總吧!天哪,太帥了……我能不能給你倆拍照片?不!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合影?」小粉絲一下子就陷入了瘋狂,又蹦又跳地叫着,下一秒又捂着嘴,眼裏熱淚盈眶,倒是把畢霏凡給看呆了。這是鬧得哪一出?她搖搖頭,簡直是哭笑不得。
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可以跟你合影,能不能麻煩你不要驚動其他人?」要是引來圍觀,她可就買不成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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