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魔咒 第四節

    米埃爾在歐比斯之間的小島小心翼翼地穿插飛行着，嘴裏忍不住的嘀咕着詛咒莫德的話語，她恨不得立即就出現在約定的地方，然後對着那些該死的天族臭罵一通，然後一個瀟灑轉身留他們在那裏氣死最好。

    等她終於飛抵硫磺樹群島之後，立馬就傻了眼。昨天只顧着跟在莫德身後瞎飛，根本就沒有好好看一看硫磺樹群島，今天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是由多個大大小小的島相互交叉連接在一起而組成的島嶼，島與島之間縱橫交錯，看得她眼花繚亂，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就這樣左飛、右飛，上飛、下飛，看哪，哪都像，可是到了近處卻發現根本就不是她與莫德約定的地點。她越找越是心急，越心急就越是找不到昨天莫德帶她去的那個隱蔽的洞穴。體力由於駕馭翅膀飛行而不斷消耗殆盡，最後她只能氣喘吁吁的停在島邊，一臉沮喪。

    莫德飛在空中，一眼就望見垂頭喪氣的米埃爾，對她嘲諷道：「我說你能不能長點記性？又迷路了吧？」

    米埃爾抬起頭來，怒瞪着雙眼反駁道：「誰說我迷路了。老子正在休息你眼瞎了看不到嗎？」

    「哼！」莫德冷哼一聲，懶得與她爭辯，只是冷冷地問道：「你那個無情無義的好朋友呢？怎麼？不敢來了嗎？」

    「我呸！」米埃爾跳了起來，伸手指向空中的莫德大聲罵道：「你說誰無情無義呢？艾拉有什麼不敢來的？她只是不屑再見到你們這些殺人兇手罷了。」

    「好了，別吵了。」馬特出現在空中，及時地制止了莫德與米埃爾的口水之爭，他緩緩飛到米埃爾面前停下，對她說道：「謝謝你!還好你來了。你叫米埃爾是吧？我們到下面去說話好嗎？」

    米埃爾向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最是受不了人家對她和風細雨，馬特這樣一說，瞬間就將她爆怒的情緒壓了下去。她狠狠瞪了一眼莫德，打擊道：「同樣都是天族，怎麼差距這麼大？竟然還能成為朋友，真是瞎了眼了。」

    莫德還想再說什麼，但被馬特的眼神給阻止了，他只能將話和怒氣一起吞了下去，跟隨在馬特與米埃爾身後悶悶不樂地回到他們說話的洞穴里去。

    斯琪內爾看到米埃爾進來，轉向一邊不去理會，她還在為了早上的事情而生氣，馬特遲遲不肯輪迴，這讓一直守候在靈魂刻印石旁的她很是擔心，好在馬特還是回來了，但那種失去至愛的痛苦和恐懼，卻是她永生都不會忘記的，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她是不會輕易去原諒的，哪怕這個是她最愛的男人所珍視的親人。

    馬特看了斯琪內爾一眼，知道她心裏對艾拉有怨氣，如今跟着自己到歐比斯來，只是害怕艾拉還會對自己不利罷了。本來他想要試着讓她倆能夠合解，只可惜艾拉卻沒能如約而來。

    「她，不願意來見我嗎？」馬特低聲下氣的語氣，讓斯琪內爾更加生氣。

    米埃爾也不在意別的人，就只顧着將艾拉對她說的話傳給了馬特，她現在只希望快點結束這裏的事情，好馬上回到貝魯斯蘭去找艾拉和斯諾奇。

    馬特聽完艾拉想要對他說的話後，心裏難過極了。他並不恨艾拉對他下手，他完全能理解她當時的心情，只是她不再願意與自己相見這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米埃爾見他傷心的表情，心裏有些不忍，好心勸慰道：「其實你也不用這麼難過，艾拉還在氣頭上，等她氣消了也就好了，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你放心好啦。」

    「無論怎樣，都是我的錯。」馬特抬起頭，真誠地米埃爾說道：「作為守護者來說，執行命令完成任務這也是職責所在，請你幫我傳話給艾拉，告訴她：她因為我而受到責罰，我很內疚，對於早上的事情，我也非常抱歉。她做的沒錯，千萬別因為這件事情有任何的負擔和不安。如果我們之間真的只能兵戎相見的話，那麼就算是真的死在她的手上，我也是心甘情願的。我只希望她能永遠開開心心的生活就好。」

    斯琪內爾再也無法忍受馬特如此卑微的討好一個根本就無視於他珍貴親情的異族女子，她一改往日的溫柔，幾乎是咆哮着對米埃爾大聲說道：「難道魔族就沒有屠殺過我天族無辜的子民嗎？當魔族大軍踏進我天族英特爾蒂卡要塞，殘殺尤普羅西內村村民的時候，你那朋友所謂的正義感和該死的惻隱之心都到哪去了？難道沒有親眼所見、親手所為就能全當作沒有發生過嗎？」

    米埃爾被斯琪內爾突如其來的憤怒嚇得愣在了當場。

    「好了，斯琪內爾。那都是種族之間的矛盾，與艾拉又有什麼關係呢？你不能把這些都怪罪到她的身上。」馬特柔聲勸解着，他不想讓她們之間的矛盾再升級了。

    斯琪內爾紅了眼眶，盯着馬特一字一句地回道：「可她卻把你所說的種族之間的矛盾全都歸罪於你的頭上，這對你不公平。」

    莫德在一旁冷笑着開口說道：「告訴你那個朋友，她若真要與我們兵戎相見的話，我們絕不會說半個怕字，只是讓她別再拿親情當作籌碼，肆意踐踏她親哥哥對她的愛。」

    「好了，能不能都消停一點，別再說這些沒用的話來傷害我們彼此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馬特大聲對着好友和心愛的女孩說道：「米埃爾是來幫助我和艾拉的，不是來害我的。別這樣對她，行嗎？」

    米埃爾本來想擼擼衣袖與他們大吵一場的，但見馬特站在自己這邊生氣的責罵了他們一頓，心裏不禁暗自叫爽起來。其實她心裏到是挺同情馬特的，也能理解斯琪內爾對自己心愛之人的維護，她見不慣的只是那個黑着一張臉的莫德罷了，想要吵架的話，就算來十個莫德，她也不怕。但今天，他一直沒佔到上風，而且因為自己他已經被馬特罵了兩次了。

    「嘿嘿，那就算了吧！。」米埃爾決定大人大量不與他計較。雖然她心裏這樣想着，但還是忍不住朝着一臉喪氣樣的莫德擠眉弄眼地說道：「這些話是全都要傳給艾拉呢？還是只節選幾段呀？」

    馬特瞪了一眼還想開口的莫德後，然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米埃爾說道：「對不起，米埃爾，他們都是因為擔心我才會這樣對你，請別將那些話放在心上，你只用將我說的話告訴艾拉就行了。」

    「噢！」米埃爾越發得意的笑了笑，指了指山洞出口問道：「那沒事的話我就走嘍？」說罷便轉身離去。

    馬特哽咽地朝着米埃爾背影急急說道：「請你告訴艾拉，我愛她！」

    米埃爾本來因為自己不費口舌便能大獲全勝而心情大好，但是在聽到馬特最後說的那三個字後，心裏不知怎地就泛起了陣陣酸楚。這就是親情嗎？無論你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無論你是對是錯；無論被你傷害的那個人是怎樣的心痛，他都能義無反顧地去原諒、去包容，然後一如既往地愛着你、無怨無悔……

    米埃爾緩緩轉過身來，默默地望着馬特，他的目光是那樣虔誠而滿懷着期待，此刻他不再是一個與她們有着不可化解的種族仇恨的敵人，而只是一個渴望能與自己妹妹相認，並竭盡全力地去愛護她的可憐之人罷了。

    米埃爾看着他略顯卑微的神態，心裏被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狠狠地觸動了，她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朝着馬特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向他保證道：「我一定會將您的話轉告給艾拉的，請相信艾拉也一樣深愛着您，因為在我來這裏之前從她那裏看到的全是悲傷、自責與內疚。」

    說完這些後，米埃爾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艾拉自恃着自己的保護咒語能通過奧德的力量無限開啟而拼命地在幽靈村中搜尋着奧爾維斯的身影。她儘可能小心翼翼地避開四處遊走着的不死族怪物，但卻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哪怕是一眼就能看透的破敗屋子，她都會親自過去察看一翻，以確定自己要找的人不在那裏。

    她感覺到自己的視力與聽力都隨着越來越濃的毒氣變得遲鈍起來，她不得不更加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以求能儘快找到奧爾維斯，但她發現這很難，因為她的心已經開始隨着深入幽靈村後見到的可怕景象而變得慌亂起來，那些全身腐爛發黑、散發着惡臭氣味的腐屍曾經都是魔族最優秀的守護者，可他們卻都因為被毒氣侵襲之後全部變成了毫無意識地遊走在村子裏的不死族。如今奧爾維斯也進入到了這個充滿毒氣的村子，如果他身邊沒有像艾拉一樣的護法星為他開啟無限保護咒語的話，僅憑保護咒語的魔法捲軸最多也只能支撐十分鐘時間不受毒氣的侵襲。如果真如斯諾奇所說的一直未見他出來的話，那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一旦他的保護咒語消失的話，他就會因為吸入這些可怕的毒氣而變成不死族怪物。

    艾拉心內的恐懼越來越強烈，她一定要找到奧爾維斯，無論他是生是死，她都一定要找到他。她甩了甩頭，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些，然後加快了腳步朝着村子深處走去，儘管絕望已經開始悄悄在她心裏蔓延起來。

    她踩着村莊倒塌房屋的斷垣殘壁艱難前行，眼睛不斷地四處張望搜尋着，當她目光划過湖邊時，全身被震得戰慄起來，就在離湖邊不遠的地方，爬着一個人，那一身紫色長袍讓她心如刀絞般疼痛起來。

    「奧爾維斯。」她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地朝着湖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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