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凌厲的黃色光芒從女賊指尖透出,直擊禿鷲額頭,禿鷲不敢硬接急忙側身避過,速度稍稍有所下降。
女賊趁此機會一把將韓修拉上飛劍,迅速向懸崖上掠起。然而身後一道熱浪襲來,速度竟比女賊剛才發出的黃光還要迅疾。
女賊急忙操控飛劍險之又險地避開,然而那禿鷲彎喙一張便又是一道灼熱的氣浪,飛劍躲避的更加匆忙。她一邊躲避一邊反攻,並指捏起劍訣清喝一聲,兩把黃光凝成的短劍直刺禿鷲兩隻眼睛。
韓修第一次坐飛劍,雙手不自禁地抱緊了女賊腰部,那女賊臉上微微一紅,反而故意捏着嗓子發出沙啞聲音:「自己站好!」
韓修悻悻地鬆開了雙手,可那飛劍不過尺許寬,雙手也無絲毫着力處,劍身稍微傾斜一下韓修就感覺要掉下去,雙手急忙抓向女賊的胳膊。
女賊胳膊被猝然拉住,劍指微偏便沒有打中禿鷲,後者趁機衝擊,竟然一躍壓到飛劍上空,居高臨下發起更加兇猛的攻擊,優劣勢瞬間逆轉。
韓修那嫩嫩的臉蛋一紅便鬆開了雙手自己站立,這才發現雙腳與飛劍之間似有一層強力膠水,只要不是自己想不開,那就不會掉下去。如此便放下心來,對禿鷲破口大罵:
「那脫了羽的扁嘴鴨,拔了毛的白條雞,老鼠眼的臭蝙蝠,破了膛的野螳螂,看你那一身臭味熏的老子睜不開眼,灰狼土狗都比你香一百倍,你是從小吃老鼠臭蟲長大的吧,簡直臭不可聞,你再看看你自己一身禿毛,被野狗啃的吧……」
魔獸與野獸的區別在於魔獸已經誕生靈智,比起韓修前世聽說過的狐狸精、貓妖只不過不能變成人身,然而在其他方面卻猶有過之。
那魔獸雖不能口吐人言卻能聽懂人話,它能獨霸一座山峰實力自然也極為厲害,從來沒有被人或獸如此辱罵,當下怒極發出幾聲凌厲的鳴叫攻勢更加凌厲,那女賊聽着韓修的罵聲暗暗皺起眉頭,卻並沒有出言反對,一邊應對禿鷲眼下的攻擊,一邊暗暗戒備它隱而未發的大招。
「在聽你這破鑼一般的叫聲,你以為你是飛上枝頭的鳳凰,可實際上你還是一直拔了毛的白條雞,毛還沒有拔乾淨,看看你有多醜。你長的丑不錯,出來嚇人就是人品敗壞,不對,鳥品敗壞,不然你也長不成這個鳥樣……」韓修嘴裏依然不停。
禿鷲已經不再暴躁,兩隻巨大的翅膀上下翻騰,翅膀地下無來由地生出一陣劇烈的旋風,旋風底部如同一直鋒利的錐子,漸漸居然生出了強大的吸力,崖上的岩石、青松簌簌地落下被捲入旋風之中瞬間化成碎末,而且氣勢還在上漲。
便是韓修都看出來了不對,嘴上的辱罵聲不覺停了下來,那女賊上身前探後背微微弓起,像一把威力絕倫的弓,兩手在身前抱成圓弧,中間生出青色的球狀物體,青色球內隱隱有雷電閃爍,像被高度壓縮的強力能源。
禿鷲翅下的風與女賊手中的雷把天地攪得天昏地暗,能見度急劇降低,一陣陣劇烈的狂風把韓修吹的左右搖擺。
在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禿鷲一聲清鳴,那錐形旋風如無堅不摧的巨大破壞磁場驟然飛出,瞬間轉化為二十餘個小型的錐子,帶着毀滅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向飛劍刺過去。
女賊手中的高壓能量球也從手中飛出,在身前一丈出驟然散開,化作一道道強烈的電弧刺向分散開的旋風,更多的電弧卻直擊禿鷲。那禿鷲沒有料到這電弧居然分裂成如此多,當即便有三道落到身上,直將他電的皮毛炸裂,那本來難看的羽毛更加醜陋。
於此同時,二十多道錐形旋風與剩下的電弧碰撞在一起,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加上紊亂的真氣流動把韓修攪得渾身難受,胸口似要炸裂,終於一口鮮血噴出來,胸腹反而好受了一些,然而炸裂過後的旋風仍然裹挾着餘威刺向飛劍。
女賊此刻出於真元劇烈釋放之後的真空期,根本無力抵擋,只能只靠飛劍本身的堅硬來抵擋。劍柄處的流蘇驟然散成一個結界把韓修二人裹在其中,自然沒有受到傷害,可承載着他們的飛劍卻不再平穩,開始往下墜落。
從這裏到谷底深逾百丈,掉下去即便是金丹修士都不一定能倖免。
女賊勉強操控着飛劍平穩下墜,韓修在身後看到了一道青光,青光處有一個洞,洞口有數丈寬,足夠容納許多人。韓修叫道:「快進去!」女賊控制飛劍穩穩地落在了崖洞內部。
洞只有百餘尺深,最裏面有一個青色巨石,巨石之上一朵青色的火焰憑空燃燒着,幽幽的光芒把整個洞穴都照成了黑色,光線雖不太強,但穿透力卻極為強悍。
這種異火在連丹師給韓修的那本手冊上有記載,名叫鬼王火,在天下異火中排行極為靠前,但有一點卻是韓修並不知道的,這種火焰相傳乃是魔主麾下的一個火麒麟死後靈魂所化,帶有邪魅之力。
韓修一時匆忙哪裏能想起這些,就算想起來了他也不會在乎,正邪全系己身,更何況只是一朵火焰。
於是他從飛劍上下來直衝過去,靈魂念力盡數釋放把火焰裹起來,同時心裏默念《伏火訣》,這是專門為煉丹師準備的收伏異火的口訣,不同威力的火種有不同的繁複程度,韓修直接念起了最為複雜的,那朵火焰便隨着他的靈魂力向這邊緩慢地飛過來。
然而越是複雜的《伏火訣》對靈魂念力要求也越高,鬼王火只飛到一半的時候韓修便感覺頭腦發脹難以忍受,靈魂力幾乎消耗殆盡。韓修兀自咬牙硬撐,盡全力壓榨自己的靈魂,將那若有若無的牽引變得更加徹底。
終於鬼王火飛到了韓修身前,嗖地一聲鑽入丹田之內。
成功了?
韓修心裏一怔,疑惑地心想難道真的這麼容易?
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便感覺到渾身異常燥熱,丹田處的那股灼燙感沿着經脈遊走周身,所過之處無論是韓修的真氣還是殘存的要里都被灼燒一空,就連經脈都似乎要被灼燒斷裂,其中痛苦不言而喻。
就在韓修剛剛用念力把鬼王火裹起來的時候,禿鷲也飛到了洞口,他看到韓修的行為頓時便的極為狂躁,口中不停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不要命地攻擊起來,其威力與速度皆遠遠超過剛剛的那場惡戰,由此可見這隻禿鷲對鬼王火也十分在意。
女賊哪裏肯讓它進來,飛劍被抓到手中奮力反擊,洞口在她與禿鷲的對峙中不停有碎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