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看出寶木的臉色不太好,君臨天拿出隨身攜帶的靈識和體力補給丹藥給他服下。補給類屬於輔助藥的範疇,寶木肯定也有存貨,但是君臨天目前正在鑽研攻堅的方向也是輔助藥,因此她身上幾乎備齊了一整套的輔助藥。
輔助藥包括修煉類、突破類和補給類,其中修煉類是加快靈識增長速度和加快內蘊增長速度等方面的丹藥;而君臨天之前所求教的聚靈丹便是突破類輔助藥,這一類丹藥乃是所有丹藥中最稀有的,一方面因為煉製的材料稀少,一方面因為煉製難度高成功率低,再加之效果強大,所以成為弦月大陸眾人爭相競買的對象。
而補給類的丹藥乃是修行之人居家旅行必備丹藥,不過在凡月洲這種窮荒之地,也不是人人都消費得起的,而且根據丹藥品質好壞的不同,服用之後靈識等的恢復速度也將大不相同。
除了神品和尊品的丹藥必須要配方才可以煉製出來,其他品質的丹藥,可以隨着藥師技術的提升和煉製時的感悟實現質的飛越,而目前專攻輔助藥這一塊的君臨天,以無數藥材堆出來的技巧和熟練,當前已經可以煉製出一級上品的補給丹藥。
「謝謝臨天,我沒事,我們去看看那些傷者吧。」不想讓君臨天擔心,寶木勉強地勾起一抹笑,隨手接過君臨天遞來的丹藥,便提議兩人去給受傷的人治傷。
然而,當君臨天轉身走向樹下的傷者時,他不經意地低頭看了一眼君臨天給的丹藥,當即在他那虛弱而飄忽的目光中就閃過一抹星光,心中發出一聲驚訝的讚嘆:「好精純的丹藥。」
並非專精輔助藥的寶木,身上最好的也只是中品的補給藥,卻沒想到君臨天一出手就是上品藥,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君瀚宇曾經說過君臨天才學了一個月的煉藥而已。真是高得驚人的天賦,寶木一邊感嘆着一邊當即毫不猶豫地將丹藥送入口中。
這邊,君臨天已經走到五名受傷的君家新人身邊,只見她蹲下身來給其中一個受傷比較輕的新人施了一個水愈術後,又走到另一名大量失血的傷者身邊,從隨身空間取出一株止血草餵入那人的口中,繼而又各取出一顆治療內傷的療傷藥和一顆補血益氣的養生藥,讓傷者以水送服。
「呵呵,臨天你好奢侈啊!」遠遠地看着君臨天隨手就用掉了一株止血草,寶木不禁被面前這個年僅十歲卻如此大氣的女孩子所折服。
因為那可是三級藥草止血草,隨意一株都能引來月侖山脈各個家族的搶奪,由它煉製的二級上品止血丹在凡月洲乃是治療外傷的聖品傷藥,危急時刻一顆丹藥就是一條命,不說普通的家族,就是月神嶺夏家都不會用這種東西給一個普通的家族成員使用。
就是以他出眾的天賦,在寶家他也是沒有資格接觸止血草這種珍貴藥材的,而他身上能拿出的最好的也只是一級上品止血凝丹而已。就這一級的止血凝丹,在寶家也只有他這個專攻療傷藥的一級藥師可以煉出來,那些二級藥師都未必能煉不出來這種高品質高純度的止血丹藥。
剛才其實使用他的止血凝丹就可以救君家的這名新人,知道他專精戰鬥藥和療傷藥的君臨天肯定也明白。只是止血的效果肯定遠遠不如止血草來得快,顯然君臨天並不想讓這名君家人吃太多的苦,所以都沒問寶木要療傷藥,直接用止血草為那人療傷。
光是君臨天的這股豪氣就讓一旁圍觀的君家人面生尷尬之色,因為他們之前多多少少肯定都或嘲笑或辱罵過君臨天,在他們眼中君臨天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這樣的廢物是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卻不料今天恰恰就是這個『廢物』,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為君家而戰,毫不猶豫地,出手救了那些曾經瞧不起她的人。
「沒辦法,我爹他目前還在研究止血丹煉製配方的階段,大概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煉出丹藥,咱們只能勉強先用止血草湊合着了。」一顆止血草可以煉出一爐的丹藥,而即使是煉製技巧最差的藥師,一爐丹藥最少也有兩顆出產,君臨天以為寶木所說的奢侈是在指這個,一邊埋頭給第三個傷者檢查傷勢,一邊無奈地回答道。
「……」頓時,寶木就陷入了語言功能障礙。聽君臨天這話的意思,這止血草還是勉強湊合的,這大小姐原來根本就不把這三級藥草當一回事兒啊,虧他剛才還覺得她帥呆了,在心中暗暗崇拜了她一下,原來都是他想多了!
「你愣着幹嘛,你的療傷藥呢?趕緊地都用上。這個傷者有點麻煩,我得給他用針。」在檢查第三個傷者的時候,君臨天訝然地發現這人身上竟然有好幾條經脈受損,氣血不暢,這樣的狀態即便是服用丹藥,也會因為藥力無法在體內順暢地輸送而收效見微。
所以,她當即從空間之內取出了一副銀針,這是她之前特意吩咐君雲雀叫人去給她打制的,一套用於針灸治療的銀針。五術中的醫理,主修的便是針灸,這是一種可以通過刺激穴位來改善經絡中氣的流向的治療手法,此法可通經脈,調氣血,使人體內陰陽歸於相對平衡,使臟腑功能趨於調和。
「麻煩?哪裏麻煩?我看他除了面色不太好看外,身上連傷都沒有,隨便給他吃顆藥就行了吧。」此時的方子頊和君雲雀也跟着君臨天和寶木來到傷者身邊,看到君臨天眉頭緊蹙地亮出了一排的銀針,方子頊瞬間提高了音量:「你要幹嘛?」
「他的手三陽經、足陽明胃經和陽蹻脈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如果不馬上給他疏通經脈,再過一會兒他會因為血脈不通,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要不是因為血管爆裂而死就是因為腦供氧不足而亡。你說我要幹嘛?」
面對方子頊的質疑,君臨天挑了挑眉,用餘光瞥了他一眼,發現剛剛還莽撞地質問她的某人,此刻卻目光凝重地沉靜了下來,然後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他驀然抬眼一下子就撞進了君臨天意味不明的視線里,四目相接間兩人發現對方好像也意識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事情,當即默契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又神態自然地收回了視線。
「哼!你最好是能治好他!」不屑地掃了一眼已經開始施針的君臨天,方子頊高傲地轉身朝着夏家剩下的六人走去。
看到方子頊突然朝他們走來,夏家六人紛紛如臨大敵,有幾人已經開始或吟唱咒語或踏罡步斗,準備和方子頊拼死一戰,其中就包括那名火熾鳥獸術師。
然而,方子頊卻仿佛沒有看到他們的動作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步履輕快地越走越近,就連原本打算看戲的君雲雀都開始擔心起方子頊的安危。
終於,在方子頊走到距離夏家人不過二十米的距離時,幾名咒術師陸續出現了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最後倒地不起的狀況,而那名獸術師則是突然從半空中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附身的獸靈瞬間退散,地面上躺着一名女子和一隻火熾鳥,動作一致地抽搐着。
「哼!小爺已經警告過你們,想對付小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好看的丹鳳眼輕蔑地掃過倒地的六人,方子頊快走幾步上去踩住了一人抽搐的手掌。
天女散花,飛花化刃,你以為它是一個戰鬥型符咒,實際上它卻是戰鬥控制型符咒。那些生長在薄刃兩側的絨毛其實是一種叫做生肌絨的微生物,它們以人族和獸族的肌肉細胞為土壤,以血液為營養,可以快速地生長到肌肉之中,麻痹神經,切斷肌肉,只需要給它們一點點時間,就可以讓中招的人再也動彈不得。
這就是方子頊的可怕之處,他所修習的符咒,除了五雲藤和鐵皮藤兩種是純攻防的符咒,其他都是這種暗藏殺機的變態控制符咒,若不是剛才對付他的夏家八人都是術師,而且都很警惕地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他一個『身化菩提』放出去,這裏的人還能有命在?
「啊啊啊……」被方子頊踩住手掌的那名夏家術師,原本生肌絨在肌肉里生根發芽的滋味就不好受,再加上方子頊腳上下了狠勁,頓時疼得他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然而此刻的方子頊卻目露寒光,對於面前之人沒有絲毫同情地加重了腳上的力道。
如果他沒有記錯,當他和君雲雀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傢伙想要對已經身受重傷的君家五人痛下殺手,明明君家五人已經按照他們的要求很卑微地求饒了,他卻仍然要取他們的性命。殺人者,人恆殺之,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方子頊自己都沒有發現,如果是在以前,當他看到君家五人為了生存而放棄尊嚴給對方求饒時,即便他不會對夏家的這些畜生心生好感,但他同時也並不會去維護君家的這些懦夫,因為在他方子頊的字典里,尊嚴二字比生死更重要。
但是現在,他卻在替君家人抱不平,即便那些人做了令他厭惡的事情,但是看到某人為了救那些人費心費力,他忍不住地就想出這個頭。
就在方子頊無情地凌虐夏家人時,一個黑影正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速度從空地旁邊的樹叢中閃身而出,他選擇的角度極為刁鑽,正好在方子頊餘光看不到的死角中,又借着方子頊的身影擋住了君臨天這邊的視野。
說時遲,那時快,黑影猶如一道閃電般飛速接近着毫無防備的方子頊,眼見着黑影的腰間一道寒光閃過,一柄寬刃長劍便對着方子頊的脖子砍了下去,這時一條水龍卻從方子頊的腋下猝然衝出,兜頭就打在了黑影的正臉上,巨大的液體衝擊力壓迫下來,將黑影的幾顆牙齒直接從嘴巴里給打崩了出來。
因為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遭遇正面攻擊,黑影一開始就吃了個悶虧,但是很顯然他的實力不僅不弱而且極強,瞬息間就調整好身形以Z字行步伐飛快地脫離了水龍的攻擊範圍,然後朝着密林逃竄而去。
「休想跑!」早就丟下腳下被欺凌的夏家術師,方子頊幾乎是在那黑影中了君臨天一招水龍之時,雙手就已經開始掐訣準備。而當黑影轉身逃竄之時,他的符咒也以光速追着那黑影疾馳而去,一瞬間這片空地上的氣壓暴漲,伴隨着方子頊低喃的細語聲,在空地四周豎起了一面大網:「食人捕鳥樹,二階形態,困獸之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