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的人討論卻和君臨天本人沒有任何關係,感受到來自身後的鉗制消失了,君臨天卻仍然站在原地沒動,臉上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表情。此刻,她不敢回頭看身後的君不歸,她怕她一回頭,就會忍不住原諒了把她當君麗柳替身的君不歸。
從君不歸鬆開她衣襟的那一刻,君臨天突然就明白過來,今天這整個覺醒禮其實都是君不歸煞費苦心地想要替她正名的鋪墊而已。本來在不歸嶺元氣大傷的他,回到君家至少也要休養三五日才能進行覺醒禮,昨日他也告訴君峰要休息幾日。可是,一到今天又突然通知要舉辦覺醒禮,除了君不歸自己,還有誰能逼他不休息就立馬參加覺醒禮。
想來是一向不問俗事的他,昨日一天經過多方帶有偏見的言論,對君臨天的過去有了一定的了解,又聽到那些酸言酸語詆毀君臨天是因為無恥地糾纏他才能拜他為師,所以今日才會這麼急吼吼地要立刻進行覺醒禮,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她為他執笈,以如此大禮來向眾人昭示她作為他的徒弟不可動搖的地位。
至於選擇這個時候說這件事,倒也不是君不歸有意為之,只是剛好君臨天願意接近他的機會只有這個時候,所以他就抓住機會來宣佈這件事,卻不想剛好就打了剛才對君臨天諸般冷嘲熱諷的君志平的臉,而且還是那種『啪啪啪』特別響地打臉,伴隨着君銘那種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的開懷大笑,真是讓一向厚臉皮的君志平都感到無地自容,如果現在地上有條縫,君志平大概已經臉腫到鑽不進去了吧。
此外,同時被打臉的還有方秋辭,原本是來看君臨天笑話的他,此刻異常憤怒地瞪着君瀚宇,那忿忿的目光仿佛是在控訴:「好你個君瀚宇,原來你女兒已經是咒術師了,而且還拜了破滅山人這樣一位名師,成了他的親傳弟子,那你還跟我解除什麼婚約!還帶我來覺醒禮!你是故意想看我出醜是吧!」
其實,此時君瀚宇的驚愕程度也不比方秋辭低。對於君臨天拜君不歸為師這件事,他肯定不像外人那樣認為是君臨天走了狗屎運,但同時他也並不認為是君臨天有多優秀,因為,他實在是太清楚君不歸究竟是為何要收君臨天為徒了。
實際上,不管是對於君不歸,還是對於君不歸收君臨天為徒這件事,君瀚宇的心裏都有牴觸情緒,因此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幾乎沒有問過君臨天任何關於拜師的細節問題,在那之後甚至再沒有提起這件事,仿佛對於他來說,自己的女兒拜了這樣一個讓全族都為之轟動的師傅根本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那他當然更不會知道君臨天已經魂源覺醒成為了一名咒術師。
看到君臨天回到自己的身邊,君瀚宇悄悄地將她拉到一旁,小心翼翼地確認道:「女兒,你真的已經是咒術師了嗎?水系咒術師?為什麼你都沒有向爹提起過?」
「爹你也沒有問過呀。」君臨天首先回答了君瀚宇的最後一個問題,然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能夠聽到她和君瀚宇之間的對話後,才繼續說道:「爹,我其實並不是水系咒術師,我擁有的是風雷暗三系靈識,師傅他是為了避免暴露我的稀有靈識引來麻煩才以他的親傳弟子的名頭替我遮掩,其實他剛才也沒有正面說出我是什麼系的。」
「什麼?!」君臨天的回答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將君瀚宇驚得一個沒控制住便大吼出來,引來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的君瀚宇,見當下大家都在盯着他和君臨天,並不適合繼續討論靈識的問題,所以他強忍着心中的激動情緒,帶着君臨天回到了大師傅的小群體之中。
經過了執笈風波,君峰不想再多生事端,所以也沒有囉嗦,直接讓兩個年齡段的孩童分別排成兩隊,然後就安排眾人開始了覺醒禮。
為了效率,初級覺醒禮和高級覺醒禮同時進行,這時就出現了一個問題,君瀚宇要君臨天當陪禮,君不歸卻要君臨天執笈,這兩人一個是君臨天的父親,一個是君臨天的師傅,所有人都覺得這很難抉擇。但是,君臨天卻沒有任何為難,她先為君不歸執笈,待到君不歸停下來休息時,便過去為君瀚宇補給丹藥和食物,倒也兩邊都不耽擱。
隨着幾位大師傅的努力,兩邊的隊伍都在飛快地變短。只見君不歸這邊,一個孩子在君不歸往他眉心注入靈識的時候,雙臂猛然間就像是氣球一般鼓了起來,緊接着雙腿也鼓了起來,一股內蘊不受控制地自他靈台處爆發而出,然後猶如游魚回巢般在他的周身遊走一圈再一次收斂回了體內。
而就在君不歸身旁,君臨天雙手舉着一本簽簿,那簽簿很薄,素白的封面氤氳着淡淡的龍息,一名已經魂源覺醒的咒術師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有些不太熟練地召喚出自己的雲笈,繼而君臨天便將手中的天衍笈舉到了對方的雲笈之上,隨着天衍笈的靠近,那咒術師的雲笈之中就好像有什麼受到了召喚一般,一縷淡黃色的霧氣便從雲笈中盤旋升起,「金系靈識,下一位。」
就這樣,覺醒禮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初級覺醒禮那邊不管最終被覺醒者是覺醒了靈識還是內蘊,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而高級覺醒禮這邊也沒有出現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稀有靈識或特異的靈識組合,大概今天能引起所有人關注的也只有君臨天是水系咒術師這件事了。
百無聊賴地看着人家的覺醒禮,方秋辭已經沒有耐性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所以他狠狠地盯着君瀚宇看了一會兒,轉身便要帶着方子頊離開。然而就在這時,幾個明顯不是君家族人的外人突然從大花園的一處拱門闖了進來,看到為首一人,方秋辭先是一驚,繼而立馬上前招呼道:「方某今天真是出門遇貴人啊,夏統領,好久不見!」
「方族長,你也在那正好。」被方秋辭稱為夏統領的是一名身穿銀甲手提一柄四星堅寶利劍的女子,看樣子不過二十出頭,然而在面對方秋辭時臉上仍是帶着一股傲氣。她的身後跟着四個同樣身穿鎧甲的士兵,明顯帶着兵器的五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走進了君家主宅,走到了中心大花園竟然都沒有任何人阻攔,只因為為首的銀甲女子乃是月神嶺夏家家僕軍第一軍營的統領夏琳兒。
看到方秋辭也在此,夏琳兒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地表情,繼而便領着自己的手下朝着那邊的君家眾人走去,一旁的方秋辭有些不爽地跟了上去。
這邊,君家人陸續地也都發現了這一行五個人,當即一些原本站在一旁圍觀自己孩子進行覺醒禮的家長便慌慌張張地衝上前,將自己的孩子護到身後,然後誠惶誠恐地圍到了自家的族長身邊。
「夏統領,不知統領光臨,有失遠迎。」作為君家族長的君峰果然沉穩老練,見到夏琳兒的瞬間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上前問候時也是不卑不亢。
然而,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夏琳兒根本連看都不看君峰一眼,不耐煩地說道:「遠迎就不必了,我今天來是通知你們一件事。為了避免明年斗靈大會和斗榜大會接連舉辦,參賽者過於疲勞影響發揮,我們族長決定,原本定期於明年五月中旬的斗靈大會提前到今年九月中旬舉行,你們君山別的家族我已經通知過了,就剩下你們君家和方家,現在我就一併通知你們兩個,你們到時候在族裏自行宣佈吧。」
「什麼?今年就舉行斗靈大會?這……這夏族長也沒有提前通知此事,現在離九月只剩下三個月不到,我們還沒做好準備啊!」原本斗靈大會就是壓在君峰心頭的一塊巨石,突然聽到大會提前的消息,君峰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瞬間就加重了好幾倍。
「那我們不管,反正族長的意思我已經傳達到了,你們只要好好執行就行。」完全就沒有將君峰和方秋辭放在眼裏的夏琳兒,連多聽君峰抱怨一句都不願意,嫌惡地瞥了一眼君峰已經爬滿皺紋的臉,繼而自顧自地說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君家四個月前有沒有什麼人去過不歸嶺?如果有的話我勸你們老實點把他給我交出來,我要帶回去好好拷問一番。」
夏琳兒如此傲慢無禮的態度,看在君家眾人眼裏心中氣憤,但表面上卻又非常懼怕於她,因此聽到她後面的詢問,幾乎沒有任何人回應她,所有人都巴不得她快點離開。
輕蔑地掃了一眼君家眾人,夏琳兒當然不認為君家有膽子在她要人的時候而不交人,沒回應只能證明是沒人去過不歸嶺,因此她便打算轉身離開。可是,就在這時,君麗柳突然站出來說道:「夏統領,我記得君臨天她四個月前去過不歸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