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胸口,君臨天努力想要控制體內亂竄的氣血,但是她發現即便運行起太極內功也無法平息體內的傷勢,赫然這已經是非常嚴重的內傷。
頓時,君臨天便更加戒備地盯着白衣男子,只要他有絲毫的動作,她會立刻發動兌澤九星陣法,即使是阻擋他一下也夠了,她會立刻躲進空間之中。這種時候什麼堅持和承諾也大不過保命,這個男人的實力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別說是正面迎戰,大概他動動手指,她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吧。
緊張地盯着白衣男子,君臨天眼看着他的腳動了,兵臨斗者皆陣列前行的九字訣剛要出口,卻只覺眼前白衣一晃,那人已經飄出去十幾米遠,兩旁的妖獸仿佛見鬼一般紛紛退散給那人讓出了一丈寬的康莊大道,然而沼澤地這邊的妖獸大軍卻也在慢慢圍攏過來。
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清理血跡隱匿氣味,更沒有足夠的力氣再爬回泥里,恍然意識到自己當前處境的君臨天感覺自己如果再呆在沼澤地里,不是被妖獸群咬死就是被踩死。白衣男子雖然危險,不過看來對她並沒有殺意,所以君臨天當即胡亂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吞下一顆止血草,蹦躂着就從沼澤地里竄了出去,朝白衣男子的背影追去,「誒喂,你等等我!」
而當君臨天離開時,一個陣法活盤影像便顯現在沼澤地的上空,一閃而逝,引得白衣男子眼皮一跳,回身再看時,活盤影像已經消失,白衣男子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只是感覺原本好像被什麼東西隱匿起來的君臨天的氣息在一瞬間又出現了。
看着君臨天朝自己狂奔而來,白衣男子緩了緩腳步,最終兩人一前一後橫跨平原,穿過繁茂的森林,來到了一條蜿蜒清澈的溪流旁。
「咳!咳咳咳……」止血草雖然止住了血,君臨天體內的內傷卻並沒有任何好轉,跟着白衣男子長途跋涉之後在溪邊停下來的時候,君臨天都還沒掬一捧水來洗洗身上已經干透的泥漿,當即支撐不住猛烈咳嗽起來。
「臨天臨天,你怎麼樣?你要不要回空間休息一下?去玉台上躺一躺你肯定就會好的,我們快點進去吧!」原本已經混入妖獸大軍的獓鸞,眼見着君臨天跟白衣男子走了,當即也跟了上來。
用力地搖了搖頭,君臨天除了剛才被白衣男子威脅生命的那一瞬間動過回空間的念頭,之後便再沒有往那邊想過。有一個可以時時藏身的避風港確實很好,但是這樣就永遠也不會成長,人總是要痛苦過後才會變得更強大。所以,君臨天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獓鸞的提議。
「那,那……是那個小子打傷你的,你快點讓他負責!」看着此時君臨天一臉痛苦的樣子,還要如此固執地不願意回空間,獓鸞恨不得顯出原形狠狠把罪魁禍首的白衣男子揍一頓。可是,連君臨天都忌憚白衣男子,它一個沒有戰鬥力的估計死得不會更快只會更慘,所以它只能這麼想一想,然後繼續在一旁唧唧咕咕地給君臨天出一些餿主意:「止血草只能止血,根本就不能治內傷,化龍草你又不能吃,要不你把剛才那顆化龍丹吃了吧?反正還能提升一級實力,正好為我們等下去搶靈獸增加一點籌碼。」
「唔咳咳……我說過多少遍,我是去見識一下靈獸,不是去搶靈獸。咳咳咳……」雖然反駁了獓鸞後面的觀點,但是君臨天仿佛是認同了獓鸞前面的提議,化龍草不僅可以提升實力還附帶治療內傷的功效,所以她二話不說便從藥囊中拿出化龍丹,一口吞下。
在溪流邊將水壺裝滿,白衣男子瞥了一眼那邊互動的君臨天和獓鸞,猜出這一人一獸正在用靈魂傳音溝通,他便刻意走出了一段距離,轉而將視線投向了溪流的另一邊。
雖然不歸嶺往南一整片都被稱作降靈區,但實際上真正的降靈區是過了這條溪流之後的區域,那裏居住着擁有靈識的妖獸,深山之中有時還有靈獸出沒,進入這個區域就要隨時提防着被擁有靈識的妖獸遠距離攻擊,被實力強橫的內蘊妖獸暗中伏擊,而水源地附近更是危險中的危險,所以為了避免麻煩,白衣男子便在這進入危險區的最後一個水源地將水裝滿。
隨意看了幾眼溪流對面的情況,白衣男子仍然是那一副淡漠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對於面前的危險並不是很上心,從這微小處便可以看出他的實力強橫不在普通靈獸之下。
看完風景,白衣男子想着差不多要動身了,下意識地就回頭想看一下君臨天如何打算,畢竟他剛才也注意到她又開始咳血了,這樣的情況並不適合以身涉險。如果她執意要去,他便也不會阻止,就一路與她同行,讓她免去一些麻煩。
誰知一回頭,白衣男子既沒看到君臨天一臉決心的樣子,也沒看到君臨天打算放棄地轉身離開,而是看到君臨天盤膝而坐,口中低聲誦念着,應該是在運轉心法,然而她整個人卻不像正常人修煉心法時冥想入定的樣子,而是通身鍍了一層紅光,臉上雖然被泥漿糊的都看不出輪廓來,但那滴出血來的耳垂還是泄露了她此刻全身膨脹漲紅的糟糕狀況。
目光凌厲地掃過君臨天身上的紅光,再一瞥她的耳垂,白衣男子當即雙眉一蹙,箭步衝上前將坐在地上的君臨天單手拎起,然後右手一翻,一本瑩白色的雲笈便憑空出現在他手上。
飛快地誦念幾句咒語,白衣男子從雲笈之中召喚出一條水龍,呼嘯着朝君臨天飛去,在她身上盤旋了幾個來回就將她變回了白白淨淨的小姑娘。
無暇去注意君臨天的真容,白衣男子左手一翻將君臨天轉了一個身放在地上,然後他也在君臨天身後盤膝而坐,兩掌交叉於胸前,將瑩白色雲笈高高托起,雙手飛快地變化着各種手印,淺白色的大字從掐訣的雙手中不停飛出,最後只見他雙掌一握,將那些字訣握在掌心,然後猛地打開來,便有兩條水龍從他的掌心逶迤而出,沖天而起。
「吼!!!」水龍沖天之時,白衣男子仿佛也在那一瞬間展露出了隱藏在冷漠之後的霸氣狂野一面,但是又在瞬間恢復了那一貫的淡漠,雙掌往回一縮便將兩條水龍收入掌中,繼而猛地拍在了君臨天背部靈台處。
「唔!」痛苦地蹙了蹙秀氣的雙眉,君臨天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被放進了蒸籠里的包子,全身又熱又脹。那一顆化龍丹下肚,她確實馬上就感覺到有一股清涼的能量在慢慢修復她的內傷,但是漸漸地她就感覺到不對,那能量好像在修復了內傷之後還在繼續往她的經脈里湧入,越來越多,越來越熱,就像是要將她撐爆了一樣。
當即她就盤膝坐下開始運行《太公陰符經》,試圖將這些能量煉化吸收,可是她越是煉化越是感覺不對,這些能量中好像有一些雜質,她無法將它們和能量區分開來,一起煉化之後雜質也被她吸收,頓時整個人就漲紅起來,皮膚上的毛細血管開始根根斷裂,導致整個人體表面都是充血狀態。
鳥大爺果然不靠譜啊!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君臨天,一邊用靈識摸索着如何將那些吸收的雜質剔除,一邊還不忘在心中腹誹獓鸞。忽然,就在君臨天控制着靈識和頑固的雜質苦苦鬥爭時,一股清新的龍息從她的血脈之中流淌而過,所過之處雜質紛紛潰散消逝,頓時君臨天就覺得整個人好受了許多。
於是,君臨天也不做任何抵抗,就任由那股龍息在體內各處遊走,從四肢百骸到任督二脈,一直到最後的識海,這股龍息都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順利地將君臨天體內的雜質剔除。
用靈識檢查了一遍君臨天的識海,確認她的識海無礙,白衣男子便打算讓靈識再一次進入君臨天的奇經八脈,幫助她吸收化龍丹。
化龍丹雖然是輔助修煉的好藥,但它乃是下品丹藥,其中所含雜質不是人體可以吸收的,因此化龍丹的使用方法是需要有另外一人來輔助吸收,這也是化龍丹原本的主人沒有在得到它的時候就立刻服用的原因。倒是君臨天這個白老鼠在獓鸞的慫恿之下,當了一次錯誤使用丹藥的反面教材。
然而,還不待白衣男子的靈識離開君臨天的識海,突然一股幽冥靈識從君臨天識海的最深處竄了出來,仿佛是受到白衣男子龍息靈識的召喚一般,這股幽冥靈識圍繞着龍息靈識盤旋不去,最後隨着龍息靈識一起進入了君臨天的奇經八脈,龍息靈識在白衣男子的控制之下為君臨天煉化化龍丹,而那幽冥靈識則不可思議地開始修補君臨天破裂的毛細血管等身體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