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放亮,簡惜便醒來了,她走出帳蓬,對着還是青色的天空伸了個懶腰,使勁地深深吸了幾口那無比清新的草木清香,近的樹林、遠的群山,在雨後微涼的清晨蒸騰起一片片薄紗般的霧靄,整個天地似乎仙境一樣,這是日頭高照的晴天想看也看不到的美景。
然後她爬上一邊支着塑料棚子的那塊大石上,眺望着遠方,天雖已經蒙蒙亮了,但太陽還沒有升起,簡惜向着東方,伸出雙臂,她感覺自己好像把群山都擁住了一樣,好一會兒,輕嘆一聲,「好美啊!」,然後才向着東方盤膝坐了下來,這個方向正好背對着帳蓬。
隨着天邊露出一絲桔紅色,那一抹紫色光芒滲了出來,簡惜感知到,身邊紫色的光點似乎比原來多出好多,白色的靈氣光點也多出好幾倍,它們爭先恐後地進入到了她的毛孔中,隨着一圈圈周天運轉,丹田中的靈氣越發濃厚,簡惜感覺到她離『木生』只差那一線契機,可是卻偏偏沒辦法更進一步,急也沒有用,她只能一遍遍地運使功法,沖刷着經脈,強化着肝臟,積累着靈氣。
面朝東方,初升太陽的光芒照在了簡惜那光潔的臉龐,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色光芒,初見驚心動魄的美,那是讓人窒息的美,只是這一幕沒人能夠看見,整個人似乎已經和這群山、這美麗清晨的山林融為了一體。在她看不見的草叢中,一隻兔子也被她牽引的紫氣和靈光所吸引,無意識地靠近她盤坐的山石,就連她旁邊的石縫中的一小叢雜草也更加晶瑩翠綠,無風搖曳。
待到紫色光點全部不見時,她便收功而起,體會一會兒那全身舒爽的感覺後,站起身來。趁着霧氣還沒散,她掏出衣袋內的相機,讓那美景定格在相機中,留存下來。
而遠山的霧氣不大一會兒也在陽光的照射下漸漸消失不見了。
純淨清新的空氣,如仙境般的美景讓她似乎心靈都純淨了幾分,雙目更是湛湛有神,整個人似乎也多了一絲絲飄渺的氣息,她又貪戀地看了一會兒美景後,才準備結束,即使這裏純淨的空氣和濃郁的靈氣讓她喜歡不已,可是她沒忘記,大石下已經有個人站了好半天了。
她轉身看到大石下面幾步遠,新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是的,簡惜在行功醒來後就已經發現她身後石下有個人站在那裏靜靜地看着她,沒有打擾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從呼吸的聲音,她已經聽出,那是新禹,她的兒子。
她才沒有當時就下來,而是該做什麼做什麼。
當看到簡惜跳下大石時,新禹伸出手接了她一下,然後附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問道:「簡惜,剛才你是在修煉嗎?」
「呃……」
「嗯……是的,你別急,回去之後,我會找機會給你尋部功法來的,只是千萬對所有人守口如瓶」簡惜不等新禹再問,就把他所知道的答案用最簡單的一句話說完。
新禹聽後,愣了愣,然後喜色爬上臉龐,十四歲的小孩子喜形於色是很正常的,即使簡惜也發現今天早上的新禹好像多了一些什麼樣的氣質,好像是成熟或內涵什麼的,她也解釋不清楚,但是她直覺那是好現象。
當聽到這個求也求不來的好消息時,新禹嘴角微翹,眉眼彎彎,心情一下子像飛了起來似的,「嗯,好……我等你信兒,謝謝你簡惜,真的謝謝你…」他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昨天晚上他睡不着,已經想了好久,包括那空間中生的一切,那個與自己心神相連的小劍還在他的丹田裏面呆着呢,每當集中精神時,就能夠感覺到,所有這些都在告訴他,這些都不是夢,是真實的,簡惜的話也是真的。
他直覺要想控制體內的小劍,簡惜一定有辦法,她懂得那麼多,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可是卻沒有隱瞞自己,告訴他有關修煉的事情,和她一揮手,那空間中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除非他死了,否則沒有她的允許,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簡惜當時在空間中說,等回去有時間後告訴他他想知道的事情,可沒想到更大的驚喜在剛才的一句話中,他想過要學會掌控那小劍,但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沒想過簡惜會有這樣的功法,同時他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地答應為他尋部功法給他學,即使現在只是一個希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簡惜這樣說了,他就相信這事兒一定會成功的,一時之間他感覺到巨大幸福向他襲來,自從媽媽去世後,他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的欣喜。
如果學得這樣的功法,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像仙人一樣起死回生,讓媽媽重新活過來呢???
他不知道的是,簡惜自己手裏面就有這樣一部功法,而不用再去尋來。
一時之間,新禹陷進自己的YY當中,直到被簡惜給他搖醒,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嘿嘿地傻笑了幾聲,看着兒子這樣難得這樣一副憨樣,簡惜也感覺有些好笑,寵溺地伸手揉了揉他的短髮,看起來那髮型還是在那個已經開了二十來年的『四新理髮店』裏面的剪的。那是很傳統的理髮刮臉的小理髮店,是兩個傳統意義上的老師傅開的,新禹在三歲時就在那裏剪髮,那時個子小,還在理髮椅上墊了塊板,只要一剪髮,他就哭,簡惜用盡各種方法哄着他,最後發現兒子只要有一本關於恐龍的書,便會不哭不鬧,就這樣,只要一剪頭,她就得去書店買一本新的恐龍書,或漫話,或是雜誌,只要是恐龍的,都可以。
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髮,便想到了這麼多,簡惜在心底輕嘆一聲,收回了手,眼神再看向新禹又多了一絲慶幸和還有莫名的憂傷,慶幸她還有機會照顧兒子,憂傷的是,兒子一直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媽媽就在他眼前,還有一直以為自已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的白髮蒼蒼的雙親。
簡惜不留痕跡地收回那飄遠的思緒,換成輕鬆的語氣說道:「我要練拳了,這樣的空氣質量,這樣的美麗的景色中,不練拳太浪費了。」說罷轉身來到帳蓬前的空地上。
新禹跟在後面,好奇地看着前面此刻如同精靈般的身影。
一會兒,那一身淡綠休閒運裝的身影便行雲流水般地開始輾轉騰挪,如風中細柳,如海中獨舟,忽而威猛,忽而飄忽,他不懂拳法,但仍可看出她腳下步法的精妙,看得他眼花繚亂,這時周圍已經不知不覺地圍了不少人,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齊了,除了那貪睡的小胖子之外。
簡外公和曲爺爺也在一邊儘量的模仿着,可是總是不得其法,但他們也不急,拳打不好,但只要鍛煉一下身體也好。
一套拳法打完,簡惜看到大家都已經起來了,便收拳準備開始洗漱,這時簡外公和曲爺爺卻上來,問起剛才拳法的事情,那個動作是怎麼回事兒,該怎麼出拳,腳下該如何動作?
看着倆兒老頭兒這股認真勁兒,簡惜啞然失笑,於是便停住腳步,開始糾正他們的動作,雖然不能要求他們一定要做到位,只教給他們一兩式,但也讓她有了一個想法,把這套《裂地拳》和《柳蹤步》改成一套簡化版本教給親人朋友們,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圍觀的眾人也都湊熱鬧跟着比划起來,簡惜也不嫌煩,耐心地教着他們,同時吸取一些經驗來簡化拳法,只是她沒有注意到,劉媽媽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一直到王欣偉邁着他的小胖腿,大聲嚷嚷着:「這都起這麼早幹嘛呢?全民健身啊?」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也都罷手,該洗漱的洗漱,該收拾帳蓬的收拾帳蓬,還有的開始準備早飯,幾個小夥伴也放開簡惜各自收拾乾淨自己,各自再次拿出相機來,拍下清晨的美好風光。
簡惜洗漱完後,幫着簡外公收拾好帳蓬裏面的東西,該疊起的疊起,整理好,放入背包中,沉重的假意放入包中,其實已經丟進指環,簡外公也沒注意,怎麼那包那麼能裝,干裝不滿,還不沉。
隨後拆掉帳蓬,整理好放入那個最大的登山包內,登山手杖什麼的也都擺好放在登山包一側,大包簡外公背着,裏面除了一個帳蓬是個大件,簡惜不好放進指環外,其餘的只是幾件衣物,還沒有弄實成,好占些空間,和一些常用小東西,她怕東西太沉壓壞了簡外公。
她自己也背着個包,其實也不算小了,也有簡外公大包的一半大小,但同樣也都不算沉,簡外公也納悶,這背包中也放了不少東西啊,怎麼沒覺得沉呢,包都是外孫整理的,再看看外面也落下什麼,也就不再糾結了。
簡惜收拾好東西時,別人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眾人弄點方便快捷的早餐對付了一口,便收拾了行囊,接着順着昨日的路線接着往山上爬,這時的速度已經比頭一天快了一些,大家睡了一晚,都已經養足了精神,步履也輕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