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運浮屠 第十五章誓不虧本的家族
「西陸霸王」吉耶魯文迪斯無疑是索納大陸的傳奇之一，他傳奇的一生以及悲劇的結局吸引了無數游吟詩人為他的故事做傳打譜。相傳他有中古騎士王朝的高貴血統，在神權取代騎士統治大陸幾百年後，騎士後裔的吉耶魯重新帶領西部騎兵大殺四方建立文迪斯城邦聯盟；他的士兵單兵實力冠絕大陸，諸多武藝，比如「八面槍」、「霸王長拳」、「卸骨術」等等都曾是他的軍中搏擊技法，至今流傳在大陸的摔跤、騎射等比賽也源自他的軍營娛樂；他替騎士王朝報仇雪恨，聯合諸多公會終於將教廷踢下神壇，兵臨聖城梅斯，但卻在最後關頭被人暗殺身亡，壯志未酬。
從現在索納大陸的版圖上，大陸西部的文迪斯城邦聯盟中其實並沒有任何一個城邦或者主城的名字叫做文迪斯，原因是文迪斯一脈早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聯盟中排名前三的城邦分別是，普林、畢安和德羅耶堡。賽摩爾城邦雖然是中型城邦，但在聯盟中的地位卻不低，賽摩爾主城的人口排名第四，經濟上煉金業與藥劑成產業尤為發達，還擁有「聯盟統帥搖籃」之稱的榮軍院。作為新興勢力，賽摩爾的崛起速度很快。
而作為賽摩爾的衛星城——利茲鎮的鎮長托米克斯，貴族圈子裏人都知道，他其實姓畢安，也是下一任畢安城邦城主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如今，整個大陸除了西部聯盟的貴族們還在沿襲古老的順位制，比如「黑珍珠」索菲亞就是賽摩爾家族的第四順位繼承人，日落帝國和魔法同盟的家族大都開始嘗試更新穎全面的繼承人積分制度，典型的就比如沃倫家族。外人雖然並不完全知曉排名，但從種種跡象來看，六小姐和七公子的分數應該算在中游。
雖然托米克斯是第二順位，但所有的貴族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中年人就會成為聯盟第二大城邦的城主大人，因為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幾年前得了一場病重，當時性命堪憂，後來雖然救活了性命但一直身如槁木，甚至無法開口說話，畢安的藥劑師說他活不過7個月。有消息說，年事同樣已高的現任畢安城主已經打算退休，並考慮提托米克斯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腹黑的貴族們早有私底下猜測過事實的真相，但誰也沒有證據也沒有這個心思去還原什麼所謂的真實。
但之前小雷蒙德用的卸骨招數，一捏一卸手法快捷精奇，無疑就是當年在大陸叱咤一時的霸王卸骨。但霸王卸骨是當年西陸霸王的禁衛軍格鬥術，技法並不傳世，即使偶然有人得到真傳，又因為自私自秘等原因，固步自封，結果導致如今只聞其名、少有人會，技法並未流傳下來。
這次看到的真人版「霸王卸骨」居然來自於托米克斯的一個小小門衛，眾人對托米克斯一脈的深厚背景有了更為直觀的認知。畢安繼承人加上疑似文迪斯遺脈，托米克斯的價值和神秘程度又再次加重。不少人已經絕對再次結交鎮長大人，不過卻遺憾的發現沃倫的六小姐西西里亞早就走在了他們前面，正與托米克斯被籌交錯。
有幾個看不慣沃倫家族做派的聯盟貴族便開始肆意編排、擠兌沃倫的六小姐和七公子，一個高領貴族對着一位身穿三色長裙的子爵夫人故意大聲的說道，「看來托米克斯大人的門童是贏定了啊。」
「是啊，霸王卸骨術啊，沒想到那麼深藏不露！」
「也不能算深藏不露啊，同托米克斯大人有關的人怎麼會是凡夫俗子呢！」
「說的對！所以我早就買了大人的門童獲勝」
「諾蘭子爵果然有識人之名啊！」
「哪裏，哪裏～都是些常識嘛，有常識才不會虧本嘛～」
「對對對！這都能賭輸虧本的，也太沒有常識了！」
「誓不虧本」是日落帝國沃倫家族的家訓。「黑珍珠」索菲亞饒有興致的看着幾個連參賽選手名字都叫不出、把門衛當成門童的貴族老爺用「虧本」來諷刺新來利茲的沃倫兩姐弟，心想沃倫家族在商場上還真是有不少敵人啊，想必已經吃了不少人的奶酪了。
但是兩姐弟倒是一點不為所動。弟弟安德魯只是反覆切換煉金投影的角度，仔細觀察小雷蒙德出招卸骨的各種細節，眼中滿是欣喜；姐姐西西里亞則和鎮長托米克斯相談甚歡，一雙美目令人目眩神迷。兩人似乎都完全不介意自己事前投注資助的女武師莎莉即將落敗，盡顯大家族的風采。
很為所動、完全沒有大家之風、幾乎快要急眼的，自然是胖子埃里克。看到台上處於完全被動的莎莉，胖子原本拿到手裏的甘蔗直接被他捏斷。但是眯着眼仔細觀察了形勢的胖子無奈的發現，莎莉可能並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脫困。
治安官兼臨時裁判的托尼已經讀秒到最後三秒。就在大家以為莎莉要輸掉比賽的時候，異變再起！
一道不甚明顯的白光閃過，莎莉原本被小雷蒙德的「霸王卸骨」弄的關節脫臼的左肩和左肘似乎又可以活動了。只見莎莉的左掌一撐、猛擊擂台，力量之大半使得一隻膝蓋抵住莎莉腰背的小雷蒙德被震了下去，而莎莉則借着一掌之力以被壓制的右肩為軸向右翻轉。
這時紫衣少女顯儘自身的柔韌，翻轉的同時，雙腿一前一後夾住了失去平衡的藍褲頭，游魚一般抽出被反扳的右手，一挺腰就把小雷蒙德壓到了身下，同時右手成拳，直接捶向小雷蒙德已經受傷的右肋。瞬間攻防互轉！
藍衣小子見勢不妙，原本抵住鐵柱的一隻腳頓時伸長，從抵變成勾，用力想把自己從暴力妞的身下拉出去。沒想到這時身上突然一輕，莎莉原本鎖住他的雙腿居然猛地放開了。小雷蒙德收力不及，身體已經加速朝角落的鐵柱邊衝去，只好慌忙伸出雙手，企圖抓住鐵柱轉向，免得落下擂台。
可惜莎莉不會讓藍褲頭如願，就看到紫衣緊隨着藍衣啟動，在鐵柱邊一個低腰肩撞，用巧勁發力在小雷蒙德的腰部，一下子就把他打下了擂台。
廣場的大多人群眾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莎莉爽氣的翻身把小雷蒙德砸下了台，和之前暴打藍褲頭差不多，動作瀟灑漂亮。那就拼命鼓掌唄！但有專業人士指導的貴族們則不同，他們所在的會客室一片死寂。剛才的閃光，分明就是鬥氣啊！
鬥氣無法讓你的絕對力量變大，但可以增加招式的破壞力，更有許多其它的妙用，比如接骨！顯然剛才莎莉就是用它推上了自己脫臼的兩處關節，再進行的反擊。
根據不完全統計，整個大陸掌握鬥氣的大騎士和大武師加起來不夠2000人。這麼算起來三千多萬總人口的索納大陸上，平均一、兩萬人中才會有一個大騎士或大武師。而在這裏，在這個幾百人的利茲鎮裏面居然就出了這麼一個，還是一個20歲都不到的年輕人，誰知道她還能走到哪一步！更重要的是，這個年輕人還沒什麼背景，唯一的親人叔叔萊卡斯僅僅是這裏的一個奶農。
沒有背景的武師能練出鬥氣的少只有少，雖然她使用的鬥氣很初級，也很稚嫩，但這更說明了她的前途遠大。只要有足夠的資助、成體系的教育和高級功法資源，她的騰飛簡直就是板上釘釘。
這無疑是一個沒有被開發的金礦，而這個礦產已經被打上了沃倫家族的烙印。之前，自己居然還嘲諷沃倫的人沒有眼光，淨投資賠錢貨…
廣場上，莎莉已經甩着膀子跳下了擂台，似乎之前藍褲頭的卸骨術並沒有傷到她實質的筋骨。小雷蒙德輸得有點沮喪，不過萬幸的是，經過檢查，他沒有什麼大礙，肋骨也並沒有骨裂。
紫衣少女同藍衣小子以及治安隊的其他小夥伴打了個招呼，便徑直走向臨時吧枱。胖子頭也不抬，直接遞給圓臉妞一杯調好的果味奶昔。
沒等莎莉開口，胖子便壓低了聲音賤賤的說道，「為你專門調的甘蔗奶昔哦！補血的！放心，我特意沒放冰！」
莎莉四下看了看，發現還好沒人注意，於是狠狠瞪了一眼胖子，滿臉通紅的拿起奶昔落荒而逃…
在會客廳二樓觀戰的沃倫家族的姐弟見第一場比賽已經結束，便和鎮長大人打過招呼，準備去樓下與莎莉再交流一下贊助的事宜。畢竟掌握鬥氣意味着莎莉已經從潛力人才變成了可以套現的稀有人才，需要他們更多的關注和更尊崇的對待。姐弟倆走之前還不忘與一眾貴族致敬，禮數一絲不苟，彬彬有禮得讓人更為嫉恨。
爽直的索菲亞半倚在二樓窗口，一邊把玩着從安德魯手上搶回來的投影遙控器，一邊嘖嘖有聲的朝眾貴族心頭插上一刀，「沃倫家族果然從不虧本啊！哈哈哈哈～」
黑珍珠的笑聲再次充滿會客廳。
註：有興趣的可以猜一猜賽摩爾主城是以哪個城市為原型的？想不出的就去德國好好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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