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荷花就這麼臉着地的摔了下去,自己也是懵了,她明明就是看準了上官鈺倒下去的,怎麼趴到地上了呢?
茫然的抬起頭來,兩管鼻血不受控制的冒出來,別提多狼狽了。
周圍的人誰看不明白荷花那點小心思,這閨女從懂事兒開始就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啥活兒也不干,就指望着嫁個有錢人好享福,這是見人家公子條件好,想要往上蹭吧!
只可惜沒把握好分寸,把自個兒給摔慘了。
有些生性刻薄的婦人甚至忍不住的笑了出來,真是大快人心,看荷花還整天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看誰都看不順眼一樣。
陳氏衝出來把自己的閨女攙扶起來:「荷花啊,你這是咋了?你可別嚇俺!」這滿臉是血的樣子,可別是破相了,這以後可就嫁不出去了啊!更別說嫁個好人家了!
荷花擦了把鼻子下面,一看滿手都是血,頓時兩眼一翻的暈過去了,陳氏沒扶穩了一個趔趄差點給她也帶倒了,埋怨的看着事不關己的上官鈺:「這位公子也太過分了些!俺家荷花都要摔倒了,你就是扶一把能咋的?」
「能咋的?」上官鈺不屑的掃過來一眼,哼了一聲,學着陳氏這裏的口音說道:「會不會咋的你們心知肚明,本公子可不想出來一趟還給個村姑給死活的賴上,就她這樣的,」手裏的扇子指了指暈過去的荷花,滿臉不齒:「給我們家做個粗使丫鬟都不夠資格。」
上官家哪怕是粗使丫鬟那也是身家清白,有專人教習規矩的,那是這樣粗鄙的村姑可以比擬的,要不人家怎麼說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呢?
陳氏被上官鈺絲毫不留情面的話給氣的半晌回不過神來,偏偏這時候她的死對頭卻冒了出來,張老太婆拄着拐杖從人群里出來,陰陽怪氣的對着這個兒媳婦:「有這麼個娘,能教出個啥好閨女來!一點活兒都不知道做,金貴的好像千金小姐似的!俺就看着,看你閨女能找個啥樣的好人家!要是叫俺知道你們再做這傷風敗俗的事兒,俺拿拐杖打死你們!」
張老太婆雖然偏心小兒子,但是卻是個非常古板的人,而且在老頭子早早沒了之後,守寡這麼多年,很為自己的守貞自豪,見荷花大庭廣眾之下就勾引男人,可是把張老太婆給氣的夠嗆。
「你說啥哩?」陳氏頓時不幹了,把閨女往邊上一放就來挽袖子:「荷花好歹也是你孫女,你這麼埋汰她對你有啥好處哩?」
「俺就是看不得有人敗壞俺家的門風!」張老太婆呸了一口,翻着白眼說道:「從你進門開始,俺家好端端的門風就給你壞了!」
周子清咳嗽了兩聲,有點尷尬,他們是來查看蜜蜂的情況的,怎麼就變成看人家婆媳打架了:「咱們是不是該說說蜜蜂的事兒?」
阮芷萱看陳氏被張老太婆罵的張口結舌的樣子,心中瞬間感覺萬分舒爽,她給出去的半瓶蜂蜜到底是沒有白費了,張老太婆這麼快就精神抖擻的出現了,而且不負她所望的一露面就跟陳氏掐上了。
這回看陳氏還是不是那麼有空閒來找別人的麻煩,真以為她平時不出聲不作為,就真的是個好欺負的了?
「去山上嗎?」陳氏的事情立刻就被眾人給拋在腦後了,反正有張老太婆在呢,兩個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快結束:「除了被燒毀的那一處地方,實際上還有好幾處蜂箱是完好的。」
這件事情眾人還都是第一次聽說,就連合伙人吳玉楠都瞪大了眼睛,沖了過來:「你說的是真的?可是,可是咱們的蜂箱,不是都在那裏?」
「堂哥怕是忘了。」阮芷萱娓娓道來:「當初我不是說過嘛,這蜜源植物漫山遍野的都是,蜂箱都放在一處,蜜蜂們采蜜的地方就受限制了,不如分散着放,不過被燒毀的那裏,是蜂箱最多的,其他幾個地方,零零散散的還有幾個完好的,不過那些蜜蜂採集的大多數都是藥材開的花,蜜源不是特別充足,上次割蜜的時候就沒過去。」
她這一說,吳玉楠頓時想起來了,用力的拍了自己的腦袋一把,懊惱道:「是了是了!俺也想起來了!當初引蜂的時候,你還領着俺們去看過,都是在險峻的地方。」
甚至還有放置在峭壁邊上的,就因為那峭壁上長滿了一種奇特的植物,開着黃綠色的花,阮芷萱一見之下大為歡喜,就在這裏留下了幾個蜂箱。
吳玉楠不認識那峭壁上開出不起眼小花的是什麼,阮芷萱可知道!這在後來醫藥上,可是被稱為九大仙草之首的好東西,比人參雪蓮還要珍貴,那就是鐵皮石斛!
沒想到大青山上居然會有野生的鐵皮石斛,而且還是一大片,若不是鄉民們根本不認的這種藥材,怕是早就被掃蕩一空了。
鐵皮石斛生長在峭壁之上,她沒有飛檐走壁的功夫,只好把注意放在了花蜜上頭。
「拋除被燒毀的那些,我們家差不多還剩下五六箱的蜜蜂,堂哥家的少一點,也有三四箱的數兒,這一茬藥材蜜很快就可以收穫了。」阮芷萱說着,眼神在人群里掃了一圈兒,果不其然收穫了很多截然不同的神情。
有人鬆了口氣,有人面露遺憾,有人嫉妒不甘..真是人生百態。
「藥材蜜?」幾位公子頓時來了興致:「這要是要割蜜了,可一定要給我們留下來!上次的蜂蜜就很好,以後再有,可千萬別漏下了我們!」
上官鈺不爽的看着幾個男人把阮芷萱圍在裏面,皺着眉頭走過去硬是把人給分開了:「說話歸說話,男女授受不親,離遠一點兒!」
周子清愣了一下,尷尬的摸摸鼻子:「真是對不住,實在是上回買回去的蜂蜜效果太好了,我們手裏的都給人搶光了!這一時就情急了些。」
阮芷萱瞪了上官鈺一眼,這人真是喜歡瞎摻和:「那是自然,幾位可是我們的貴人。堂哥,咱們這就上山去看看?」
吳玉楠知道自家還有三四箱的蜜蜂安然無恙,早就陷入狂喜當中了,就好像一個失火損失了全部家當的人忽然想起來在銀行裏面還有一筆存款一樣:「好好好,咱們這就去!」
剛走出兩步,又想起啥來:「這回就不用帶那許多人了,就咱們兩家,加上幾位公子就成了,不是俺小人之心,這個故意放火的人還沒找出來,要是那歹人混在人群裏頭,找到了咱們剩下的蜂箱,再去破壞可咋辦?」
吳玉楠這話說的很不好聽,明擺着就是在懷疑吳家村的人,旁人聽了心裏不舒服,卻也找不出啥理由來反對。
人家說的也有道理,養蜂的事兒就只有本村的人知道,好端端夜裏跑去放火,可不就是自己村裏的人幹的?要是知道了人家剩下的蜜蜂在哪兒,保不準會再來一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