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要太子只是為了得到這些力量,目的一點都不崇高,十分自私,在殷風眠面前,還真是有些相形見絀。
殷風眠眼神有了一瞬的空洞,似乎也是回憶起了自己的那些豪言壯語,臉上也露出一絲遺憾,不過這絲遺憾轉瞬即逝,他身上生出一股豪氣,揮揮手道:「就算做不成太子,我依然可以讓殷商成為這個大陸上面最強大的國家,只要我還活着,就有這個機會,不一定非要做皇帝啊。」
殷商,包括現在大陸上面所有的國家,都是一樣的,皇帝,不再是以前那種獨斷專行的位子了,皇權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在殷商,限制皇權的是太閤,長老會,英靈殿三個地方。
太閤分掉了內政的部分權力,長老會分掉了軍事的部分權力,英靈殿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作為,其實他起到的是監督皇帝的作用,如果一個皇帝倒行逆施,引得臣民和朝廷裏面的大臣不滿,英靈殿是可以連同長老會太閤,進行廢帝這樣的事情。
當然這種事情在殷商的歷史上面也沒有發生過幾次,這三個組織就像是懸在皇帝頭上的利劍,讓權力得到了很大的限制,皇帝不能夠為所欲為了,再加上演武殘酷的規矩,每一代能夠做到皇帝的人,或許在性格上面有一點缺陷,但是絕對不會是一個傻子。
殷商也在穩步前進中。
做了皇帝之後,到了一個甲子的時間,皇帝之後一個去處,就是進入英靈殿裏面潛修,默默守護這個帝國,而其他在演武之中落選的皇子,也可以去競爭另外兩個位子,大長老和宿老的位子。
像是現在的宿老,殷仁豐,就是當初演武之中落敗的皇子,落敗之後,沒有放棄,一路精進,最後成為了宿老,得掌大權,而大長老則是真真正正的旁支了,是靠着戰功一路爬上去的。
殷風眠現在的目標,就是這兩個人位子中的一個,說的更簡單一點,他還是想要做宿老。
殷離天從殷風眠的眼神裏面就看出了一點東西,笑着道:「你想要做宿老?」
殷風眠毫不掩飾,直接點了點頭,道:「不錯,對於軍事,我還是更加喜歡處理內政,現在的殷商,很多政策條例有很大的漏洞,但是我現在的位子還沒有能力去改變,只有坐上宿老這個位子之後,我才能夠改變這些情況。」
殷離天的經歷十分豐富,和每一個皇子一樣,他也曾經在邊關奮戰過,不過和一般皇子不同是,他的時間要長很多,畢竟是作為大皇子,而他在邊關的戰功,除了一個殷廣之外,無人能出其右,是戰功最多的一個人,也就是這樣的戰功,他才能夠得到翠雀弓。
不過他更多的時間還是牧守一方,賢名傳遍了整個殷商,他和殷離天兩人被好事者評為地方百姓最想要遇到的人。
「而且。」殷風眠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道:「你要知道,做皇帝只有六十年,但是坐上了宿老這個位子,可是很久的,我有足夠的時間去做出改變,做皇帝,恐怕我才剛剛掌握權力,六十年的時間就已經到了。」
殷離天啞然失笑,不過也知道,這個不過是殷風眠的俏皮話而已,確實,皇權沒有那麼強大了,但是如果想要對這個帝國做出最直接的改變,皇帝還是最好的位子。
他感覺到殷風眠話語裏面的那種真摯感情,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有些哪怕是朝夕相處,依然互相防範着,不願意輕信,但是有些人哪怕十幾年沒有說過話了,表露心跡之後,依然讓人深信不疑,起碼現在殷離天就沒有懷疑殷風眠的心思。
「大兄,雖然這麼說有些矯情,不過還是要說,謝謝你。」殷離天笑了一下,看着殷風眠道。
殷風眠看着殷離天憔悴的臉龐,扯了扯嘴角,道:「原本我是存着試煉一下你的想法的,你要知道,如果當時你被我打趴在地上,直接不起來了,我是不會給你這個位子的,這樣的弱者,如果坐上太子之位,也就是被別人給撕成碎片,當時我沒想到,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沒有變,不對,你變的比小時候更加頑固了。」
殷風眠苦笑一聲,想到兩人交手的場景,他全力出手,沒有留下一點餘力,以聖人修為強行碾壓殷離天。
即便是在這樣的強大壓力下,殷離天依然咬着牙苦苦支撐,無數次被打趴在地上,每一次殷風眠都覺得他不會在站起來了,因為他的身體情況不會允許他再站起來了,但是殷離天就是憑藉着自己強大意志力站起來了。
到了後面,他知道其實殷離天已經沒有多少神智了,在和他戰鬥的,只是他留在腦中「決不能倒下」這樣的意志。還有存在他身體裏面的戰鬥本能而已。
這讓他心生敬意,最後看着身體嚴重超負荷的殷離天,最後認輸了,把演武的勝利交給了殷離天。
他自問,如果兩個人是在同一境界,他應該不是殷離天的對手,差了一個境界,他用盡全力才把殷離天給擊敗,這樣來說,他根本就是輸掉了。
「我半輩子過的糊塗,一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為了完成這個目標,我自然是不會倒下的。」
殷離天眼中仿佛有兩團火焰在燃燒,即便他現在身體虛弱,依然有一股強大的戰意直衝雲霄。
殷風眠目光一閃,問道:「是叔父死去的真正原因嗎?」
殷離天一愣,有些意外地看了殷風眠,心中奇怪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在整個殷商差不多都變成了一個禁忌,被人淡忘了,偶爾有知情的人,也絕口不提。
看着殷離天奇怪的眼神,殷風眠解釋道:「演武結束之後,我去見了父皇,他沒有說太多,是我自己察覺到了,叔父的死因絕對不一樣,太閤裏面的那個老頭子要對付你,絕對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殷離天楞了一會,臉上露出一絲愧疚,看着殷風眠道:「大兄,我把你給牽扯進來了。」
「哈哈哈,傻小子,你在說什麼東西,明明就是我自己跳進去的。」
殷風眠哈哈一笑,他自己倒是十分開懷,笑了兩聲,眼中殺氣一閃,語氣也冷了下來,道:「這個老東西還真是辣手,直接就出手打算把我給做了,要是真的讓他做成了這件事,麻煩就大了,幸虧有劉遷在。」
殷風眠說話的時候匪氣十足,活像一個山寨裏面的大王,身上哪裏還有一點賢王的影子,殷離天愕然地張開嘴巴,像是第一次認識了殷風眠。
殷風眠咳了一聲,道:「別覺得奇怪,在外面的時候我要注意形象,沒辦法,其實我一般說話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現在,就算我想要出來,也已經出不來了,這個老東西既然讓仲山來殺我,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和解的餘地,反正我本來就是要坐上宿老這個位子,老東西佔着地方不走,也好,就趁着這個機會,我直接把他拉下來就是。」
殷風眠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圖,目標居然是把殷仁豐給拉下來。
殷離天雖然一直在努力爭取,但是還從來沒有想過把殷仁豐給拉下來過,他一直做的努力,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在殷仁豐不斷的進攻下有自保之力而已,至於把殷仁豐拉下來,這樣的事情還從來沒有想過。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兩人聯手,再加上皇帝的幫助,現在的殷仁豐聯繫外敵,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而且他滲透長老會的事情,雖然大長老表明上不說,心裏一定是十分介意的。
大長老行伍出身,對於妖族也是深惡痛絕,他們大可以爭取大長老的支持,這樣一算,他們拉下殷仁豐,也不是沒有機會...
殷風眠看着沉思中的殷離天,笑道:「怎麼樣,想清楚了吧?」
不等殷離天回話,他自顧自道:「老頭子倒行逆施,和妖族眉來眼去也就算了,但是居然和仲山這樣的妖族王子合作,這件事,我們還欠一些證據,不過他滲透長老會的事情人盡皆知,我們大可以爭取大長老的支持,就算老頭子根基深厚,有大長老和父皇在後面撐腰,我們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他欺負我們年輕,卻不知道,亂拳也能打死老師傅。」
殷離天被殷風眠一番話也激起了心中的意氣,想到這些天自己被宿老連番算計,正一肚子的火。
他眼光一轉,道:「我們可不可以也給他來上一下,他三番幾次算計我們,我們一點回敬都沒有,未免有些失禮。」
殷風眠似乎早就知道殷離天會這樣說,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玉簡,一臉神秘地地靠近了殷離天,道:「我早就知道你這個小子也不會甘心挨打的,我已經選好了一個不錯的目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