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財政大臣阿方索在這裏,他倒是能夠告訴阿爾薩斯一個宮廷下人的薪水到底有多少;至於阿爾薩斯本人……他在原本的時間流中雖然算不上「不食人間煙火」,但是塔雷莎問出如此細枝末節的事情,倒真是讓阿爾薩斯感到很為難了。
「塔雷莎,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啊!」在一旁聽得已經目瞪口呆的魯爾大聲呵斥着自己的這個「侄女」——阿爾薩斯王子殿下答應帶着塔雷莎回到王宮中,這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啊!這個丫頭居然……還會糾結於薪水上的事情?
塔雷莎被魯爾的樣子嚇得連連後退,她還是很怕這個當兵的「胖叔叔」的;不過小女僕退了幾步之後,還是抬起了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堅定自己的決心,然後面露決絕之色地說道:「如果……如果薪水沒有……沒有一個星期一個銀幣的話,我是……我是不能答應您的,阿爾薩斯王子殿下。」
什麼?——魯爾和阿爾薩斯都是一愣——在這一刻,民兵隊長和王子殿下心中的想法別無二致——塔雷莎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還是那個看上去有些膽小怕事的小女僕嗎?
塔雷莎儘管很害怕自己說出的話得罪了阿爾薩斯,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解釋道:「阿爾薩斯王子殿下,請您不要誤會;我很感謝您,真的,您能夠記得和我媽媽/的約定,擠出時間來這裏接我,我真的很高興……但是……」
說到這裏,塔雷莎猶豫了一下;阿爾薩斯則有些好奇地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阿爾薩斯王子殿下,因為我埋葬了薩爾的屍體,我們一家現在在城堡里……總之,我想讓我的父母離開這座城堡,到別的地方生活。」塔雷莎看到阿爾薩斯沒有生氣,大着膽子說道。
「我的爸爸媽媽現在只有我一個孩子……他們一直都在城堡里做活。雖然我們沒有錢,但至少可以保證溫飽。如果離開了城堡,我們要蓋新的房子,要買屬於自己的土地。這些都需要錢……而爸爸媽媽年紀不小了,這些事情又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想……我想掙些錢補貼家用。」塔雷莎的話越說越流暢,阿爾薩斯也沒有開口打斷她,只是認真地聽着。
「我知道自己很笨。除了做女僕什麼都不會……但是我可以去幫其他人家縫衣服,到酒館和旅店的廚房幫忙幫忙,或是去別的主人家做女僕……每個月不用掙太多錢,因為我自己也花不了多少,只需要小小的……小小的一個銀幣就好了,至少也能讓爸爸媽媽輕鬆一些。」塔雷莎囁喏着說完了,然後低下頭去,不敢看阿爾薩斯的表情——王子殿下會不會因為被自己拒絕而生氣呢?
「塔雷莎……」小女僕聽到了王子殿下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和,「你為什麼會覺得……在王宮中做女僕會沒有在外面做女僕掙得多呢?」
這確實讓阿爾薩斯百思不得其解——照常理來講。城鎮中的幫工賺的錢就要比鄉下多,這是常識吧!那王宮中自然更多啊!
「因……因為……」小女僕依然不敢抬起頭來,她低着腦袋說道,「因為布萊克摩爾主人就很少付給我們工錢,城堡中的僕人們都是半年才能拿到幾個銀幣……因為國王陛下要比布萊克摩爾主人高貴好多,所以我覺得王宮中給的可能更少……」
這丫頭要蠢到什麼程度啊——這是阿爾薩斯聽過塔雷莎的話後唯一的想法——布萊克摩爾不給僕人發薪水,擺明了是因為小氣吧!難道偉大的米奈希爾家族會和這個叛徒一樣吝嗇?
不過阿爾薩斯還是很理解塔雷莎的——看這樣子,如果這丫頭在王宮中賺不到足夠的薪水,她就不會和自己一起回到王宮中嗎?是因為無法放得下家人麼……阿爾薩斯似乎明白塔雷莎為什麼想要讓自己帶上她的爸爸媽媽了。
「王宮中的女僕具體會賺多少錢,我也不太清楚。」塔雷莎聽到阿爾薩斯王子這樣說。心中有些難過,不過很快她又聽到了讓她的心情豁然開朗的一句話,「不過……如果你的家人也同意的話,我可以帶着他們一起回到洛丹倫的王宮;王宮很大。給他們安排個差事也沒什麼問題。」
「真……真的嗎?」塔雷莎驚喜地抬起頭,大聲問道。
「真的。」阿爾薩斯笑着回答——在純真的塔雷莎身上,他似乎看到了霜之哀傷的影子——雖然愛哭愛發脾氣愛鬧彆扭,不過霜之哀傷本質就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阿爾薩斯王子殿下,您真是一個好人!」塔雷莎猛地沖了上來,握住了阿爾薩斯的雙手;因為王子殿下還是有些偏矮的緣故。塔雷莎不得不微微彎下腰,這使得她胸前兩團沉甸甸的「果實」在鼓脹的女僕服的包裹下,沉甸甸地垂在了阿爾薩斯的面前,小王子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發直。
「喂,你在做什麼!快放開主人,你這個壞女人!」霜之哀傷雖然一直在一邊看似心不在焉,實則一直密切注視着這邊的動靜;看到塔雷莎有些「過分」的動作,霜之哀傷當然第一個不答應,衝上來就把塔雷莎和阿爾薩斯給拉開了。
「哦……對,對不起,阿爾薩斯王子殿下,我真是太高興了……」塔雷莎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似乎衝撞到了王子殿下的「威儀」,連忙低着頭道歉。
「沒事,沒事……」阿爾薩斯也連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感到有些尷尬——前一刻自己還在感慨塔雷莎的純真,後一秒就盯着人家的胸/部猛瞧,自己果然也被小霜帶壞了呢!
阿爾薩斯和塔雷莎兩個人一個因為自己的失禮而害怕得不敢說話,另一個則因為自己眼睛的「失禮」而窘迫得不想說話;霜之哀傷則像護崽的母雞一般大張着雙手攔在兩個人中間,氣呼呼地盯着塔雷莎,恨不得把這個敢對主人「出手」的壞女人大卸八塊;一時間,氣氛變得很是古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