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點了點頭:「這個我倒是聽說過,這個人今年得有一百多歲了吧是一個難得的人瑞,來頭也挺大的。據說是上官家的人」
「上官家」我愣了一下
「不錯,不過後來因為做了觀花婆,上官家裏也不認她。就一直一個人了」老陳頓了一下之後,接着說道:「叫什麼來着哦。對了。叫上官瑞」
「上官瑞」我不由得失聲笑了,感覺到有些不對。急忙的掩住口鼻:「那這可真的是一尊人瑞啊。」
老陳聽我這麼說,也笑了起來:「可不咋地這人名字里就帶了一個瑞字。也活了一百多歲,這人死了」圍在司才。
「嗯」我應了一聲:「可是最近卻沒人下葬」
老陳頓時明白了過來:「呦,那這上官家做的可有些過分了。他們給一個觀花婆下葬還是沒問題的。觀花婆到了那邊,可是要做陰官的。做的好了。福佑子孫,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哪兒能死了都沒人管啊」
我有些無奈:「要是有人管的話,也就不會找我了」
「嗯」老陳點了點頭,猛然間說道:「我了解的也就這麼多。對了,聽說在兩年前,這個上官瑞,收了一個20多歲的女孩做徒弟,據說啊,這個徒弟天生就有一雙陰陽眼只是一年的時間。就能幫人招魂了」
我愣了一下:「這個女的,你知道是什麼人麼」
老陳搖搖頭:「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勸你,這個渾水還是不要淌的好。畢竟這觀花婆下葬可是一件晦事」
「您放心,我心裏有分寸的」我對着老陳笑了一聲:「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去休息了」
老陳見我不聽,也唯有無奈道:「成」
我和姚琛回到房間之中,閉上眼睛正準備休息,卻發現姚琛悄摸的來到我的床頭這裏,輕聲的問:「張小哥,這觀花婆下葬很難麼我怎麼聽上去這麼慎得慌啊」
「那是自然,觀花婆也可以說是在陽世的陰官。陰官死了,要按照陰官的方式入殮,有一點點的偏差都不行。很多人拿捏不住這個分寸。所以說根本不願意去接觀花婆下葬的活。」我安慰着道,而後接着說:「不過你就放心吧,我的小命可是很寶貴的,絕對不會拿去開玩笑」
姚琛這才點了點頭。
第二天醒過來之後,我洗了一下臉,清醒了之後。就開始和姚琛往楊寨趕去。楊寨距離巫山縣並不是很遠。而地址上官夢吉已經給我了。
從老陳給我的消息之中。
這個上官瑞。應該是上官夢吉的姑姑。可是因為做觀花婆,就不被上官家接受,這個理由有些說不通吧
我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一路上,姚琛倒是纏着我問了不少的問題,索性也無聊,於是就一個個的解答。
途中也教了姚琛幾個簡單的法門。
不過姚琛的悟性一般,使了好幾次,也沒有使出效果。
就這麼在路上走走停停,到了下午的時分才到了楊寨。和上官夢吉約好的,是在福來酒樓。
他在這裏已經定好了房間。
當我敲房門的時候,上官夢吉出去了。店小二說是早上的時候出去的。
我也沒有多想。
「定兩個房間」姚琛財大氣粗的衝着店小二說道:「今天我請客,嘿嘿,張小哥。待會咱們好好的叫上一桌菜,然後美美的吃上一頓。我可是好長時間都沒有放開肚皮吃了。」
「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我鄙夷的看了一眼姚琛:「今晚上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還有活要干呢」
「得嘞,您放心,絕對耽誤不了的。」姚琛嘿嘿一笑。
我看着天色還沒有完全的暗下去,就對着姚琛說道:「好了,趁着還有功夫,跟我出去一趟」
「幹嘛」姚琛愣了一下。
我笑了一下:「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先去熱熱場子。」
「成,沒問題」姚琛點了點頭,所謂的熱場子,其實就是到了一個地方,熟悉一下環境,也是外八門常用的詞彙。
不管什麼人,都是可以用的。
千門到了一個賭場裏,需要熱熱場子。盜門到了一個城市,也是需要熱熱場子,而我們這一行,同樣也是需要熱場子的。
姚琛跟着我出了福來酒樓。
繞過小巷,來到了一個朱紅色的大門前。這裏就是上官夢吉給我留下的觀花婆的住所。
「236號」我抬起頭來核對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裏了」
「我去敲門」姚琛上前,輕輕的扣了一下門環:「裏面有人麼」
過了半天,也沒人應答。正當我們打算走的時候,卻是聽到裏面傳來了一個腳步,緊接着,大門被打開。
來人是一個女子。身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可是在肩膀上的位置,卻是繫上了一個紅布條。二十多歲左右,長的雖然不算俊美,可模樣清秀,倒也討人喜歡。
至於紅布條。
是因為這是一樁喜喪。也是對死去老人的一種尊敬。
「你們是誰」那女子看了我們一眼,警惕的問道。
我有些尷尬的撓頭:「門子裏的,上官夢吉讓我來的。請問他在麼」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忽然間再次出聲:「李師傅」
「那可不是,我姓張。」我知道她是在試探我,往前湊了一步,接着應到。
那女子讓開一條路,頓了一下:「進來吧,他現在在裏面呢」
順着狹窄的院落。進入到了主廳里。這裏倒是和一個普通的人家沒有人差別。
「這邊」那女子順手掀開左邊的棉布帘子,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直接鑽了進去。
猛然間,好像是整個人進入了冰窖之中一樣,渾身冷的直發抖。我使勁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而姚琛則是打了一個冷戰:「這裏怎麼這麼冷」
「噓」看到女子那近乎想要吃人的目光,我急忙的對着姚琛比了一個手勢。進入觀花婆的房間之中,要儘量的少說話的。
姚琛看到我的樣子,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對着那女子輕輕的合十雙手鞠了一躬,表示道歉。
整個房間之中。
一條長長的老木桌子,桌子上包裹着一層紅紙。屋子裏暗到了極點,只有一個紅蠟燭在那裏微微的晃動着。只能夠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一個人影。而且還十分的冷,好像是進入到了冰窖里一樣。
在老木桌子的上面,靜靜的躺着一個面目慈祥的老人。
臉上飽經風霜,我走上前去,輕輕的敬上了一炷香。而後對着那老人鞠了一躬。
上官夢吉則是在旁邊疊着金元寶。看到我進來,也是微微的笑了笑。
在這裏面,是儘量不能有聲音的。
所以說每個人都小心翼翼。
緊接着姚琛也學着我的樣子祭拜了一下。這個時候上官夢吉把自己手中的最後一個金元寶放下。而後跟我指了一下外面,示意出去說
我點了點頭。
緊接着,房間裏只留下了那個女子。我,上官夢吉,還有姚琛掀開棉布帘子,來到了主廳之中。
「來的倒是挺快的,我以為你再怎麼也得再過兩天才能過來」上官夢吉笑了一聲:「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
我點頭:「嗯,已經結束了。所以過來看看。」
上官夢吉看了我一眼:「我還說準備回客棧呢,沒想到你竟然先找過來了。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咱們回去吃着聊着」
「在這裏說吧。」我拿手敲了一下桌子:「吃飯的時候我不喜歡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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