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氣:「喜神蒙上黑布,說明是不想讓人看到這人的面目,或者說有什麼其他的東西需要運送,所以說才借着趕屍的由頭走的。也是為了避人耳目。畢竟這一行是一個忌諱,誰也不會沒事去看這裏面的東西。所以說時間長了,也就逐漸的形成了一個行當。不過。裏面有些是喜,就是那些遮掩了本來面目的喜神。這些人要麼是大富大貴,要麼是大奸大惡,為了不讓後人我去盜墓,或者說去掘墳,所以說才用黑布蒙上!」
「那所謂的凶麼?」姚琛有些愣住了。
我苦笑了一聲:「所謂的凶,就是裏面藏的有東西。或者說是一些贓物,或者是其他的!不過,我們是做這個行當的。所以也不能多問!」
「啊?」姚琛也是驚住了:「這裏面還有這麼多的門門道道啊?」
我點了點頭:「那是當然了。」
「那他的手是什麼意思?」剛才姚琛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急忙的向我問着說道。
我把手拍在桌子上。手心向下。手背朝天。
「這也是說,是喜!」我說話間,將手背放置在桌面上,接着說道:「而這樣,也就是凶!」
姚琛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才算是緩了過來,輕聲的說:「哦。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這次趕懂得喜神,只不過是一個富貴人家,或者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
我笑了一聲:「你也在死屍客店做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外八行的規則就是,寧聽鬼話,莫信人言!人言是最不可信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麼?」
姚琛撓撓頭:「咳咳,失誤,一時失誤!」
我有些無奈的撇嘴:「那你這失誤,可真是夠多的。」
姚琛繞在這那黑布走了兩三圈,然後微微的搖了搖頭。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我說,張小哥。咱們要不把這黑布打開看個究竟,我這心裏實在是好奇!」余麗布亡。
我急忙的搖頭:「別了,這蒙上的喜神。不到墓地是不能摘下黑布的。要不然的話,容易招惹是非,你可千萬不要亂來,要不然的話,到時候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夠救得了你!」
姚琛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點了點頭。
「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看着東方泛起的一絲魚肚白,也沒有再把煤油燈點燃,而是將它收起來。舒展了一下懶腰,打了哈欠說道:「我實在是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也睡會!」
「成!」姚琛點頭:「我現在還不困呢,待會再睡!」
我看了姚琛一眼,也沒有去理會那麼多。自己回到房間裏悶頭大睡了起來。
「吱呀……」
我的門似乎是輕輕的打開了一下。
只不過我使勁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我有些慌亂,雙手輕輕的攥着。
緊接着,感覺到有一個人影來到了我的床前。
那感覺十分的熟悉,熟悉的讓我有一種想哭。我能夠感受的到,可是渾身卻是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不過,只是那種感覺,我就知道這是父親回來了!
父親回魂了麼?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輕輕的響起。只不過我聽不清楚,究竟說的是什麼。我拼命的想要抓住父親的手,可是卻感覺父親離我越來越遠。
隨着哐當一聲,房門再次合攏。
我的眼睛在猛然間睜開。身體一下子從床上彈射了起來:「父親……」
我輕輕的呼喚了一聲。
之後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靜靜的坐在那裏。過了半晌,抱着頭,蜷縮在床上。
我的眼睛之中竟然落下了一滴眼淚。
五年多的時間了,這是父親第一次回來。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在那裏坐了大約有十分鐘左右,我輕輕的起來。穿好衣服,而後走出了房間。
狐仙已經在大廳里坐着了。
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有些奇怪:「這還沒晌午呢,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睡不着了!」我微微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狐仙,頓了一下之後,接着說道:「待會能陪我出去一趟麼?」
狐仙愣了一下,歪着腦袋看了我一眼:「去哪兒?」
「我想去看一下我父親!」我輕聲的說。
狐仙整個人呆滯在了那裏:「這,不好?」
「算了!」我擺了擺手,沒有多說什麼,徑直的來到廚房之中,而後舀出了一瓢糯米水,洗了一下臉和手。
然後向着山上走去。
父親就葬在後山,墓**是之前早都已經選好的。一般風水先生都會在生前把自己的墓**選好。然後請另外一個風水先生幫忙下葬。不會請自己本家的。
「走!」狐仙跟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安靜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
「愣着幹嘛!」狐仙嫵媚的看了一眼:「怎麼?感覺姐姐的這一身打扮不行麼?」
我沒有說話,微微一笑。提着果籃和燃香,向着山上爬去。
走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
我來到了父親的墓前,墓上,一棵柳樹已經成長的十分茁壯。雖然是冬季,不過柳條垂下,看上去也顯得生機無限。
我將白龍在柳樹上紮好。
然後把一些吃食從果籃之中拿了出來。
席地而坐。
「今天,你來看我了!」我沉默了片刻之後,而後輕聲的說道:「我能夠感覺的出來,可能是太長時間沒見了!」
說着,我點燃了三根燃香。然後插在黃泥之中。
「這段時間我過的比較辛苦。」我苦笑一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後接着說道:「太多的事情,也有太多的疑惑。」
燃香裊裊,緩緩的升入空中。
我嘆了一口氣:「接下來還有一次大洗牌。如果說我稍微有一點點的失誤,可能張家就會從三門之中除名!」
「你說你回來了,也不多待上一段時間,好歹和我好好的說上幾句話。」我的口中有些埋怨:「不過也好,人死如燈滅,您能在下面享福的話,也是不錯的。我在上面雖然辛苦,不過也挺好的。認識了有不少的朋友。姚琛,狐仙,霍晨明,上官……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該是我張家的,別人也拿不走!」
我將那一壺米酒拿了出來。
「我學會喝酒了呢!」我將兩杯酒倒滿,略微的笑了一下:「小時候我偷偷喝酒,被你暴揍了一頓,現在你也總算是揍不了我了。前段時間我還喝了一大壺呢!」
我比劃着,然後笑着說道:「這是你最喜歡的,嘗一口?」
說着,我把米酒倒在了地面上。
然後自己端起另外的一杯,而後拿起來一飲而盡:「徐叔那邊你也不用擔心,他前端時間還嚇跑了您之前的對手呢!」
狐仙靜靜的陪在我的身邊,看着我,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就是我的朋友,今天是她陪我一起來的。是一個狐仙,漂亮的很!」我嘿嘿一笑,然後接着說道:「不過就是心眼有點多。」
「說什麼呢!」狐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沒有搭理她,反而是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其實我這輩子比較後悔的事情是沒有和您好好的喝上一杯。當時我還太小,也害怕您揍我!」
「今天你回來,說的什麼我是完全沒有聽清。」我看着父親的墓碑,忽然間感覺倒有些辛酸,而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感:「我看,還是改天你有時間的話,再回來一趟好好的跟我嘮叨一下。」
我的情緒有些激動,略微的平復了一下之後:「對了,明天我該去呂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