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趙老會跟咱們見面嗎」
「這個難說,按理來說沒問題,但誰知道裏面那位到底會談到什麼地步。要是說和趙老談興正濃,咱們估摸着就夠懸了。」
「別啊,我今天必須見到趙老,要不然我的公司可就要完蛋啦。」
「去你的,誰不是想要過來聆聽趙老教誨的,你的公司還會完蛋,你這傢伙比誰混得都好。」
「哥幾個能幫幫忙,一會讓我先和趙老談談嗎」
「別別別啊,按規矩辦事」
當蘇沐走進四合院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一幕便是這個場景。
幾個西裝革履,儀表堂堂,氣勢不凡,明顯是老總級的人物,就這樣沒有任何脾氣和架子的坐在板凳上等候着。
板凳就是最普通的馬扎,要想坐真皮沙發,不好意思,大門口在那邊,請原路回家慢慢坐。
幾個人看到趙笙帶着一個生面孔的年輕人進來後,全都站起身滿臉笑容的打着招呼。
畢竟只要是在吳越省混的,誰不清楚趙笙是趙密的心頭肉,掌上明珠,你要是能和趙笙打好關係,趙密那邊就會很容易扛過。
「幾位老總,請你們在這裏稍微等下,我先進去見爺爺。」趙笙很熟練的應付,帶着蘇沐就走向內院。
看到她這種舉動,幾個總裁覺得有些驚詫,從來沒有聽說趙笙有男朋友啊,莫非這個就是
真的要是這樣,這個男的可謂是一步登天。嘖嘖,有着趙老當他的後台,你就算再沒用都能享受一世的榮華富貴。
能在寸土寸金的紫州市,擁有這樣一座單門獨院的四合院,便足可以看出來趙密的能量和超然的身份。
當然,這些都是憑真本事賺來的,以趙密的性格,還不屑於占誰的便宜。
「這個四合院是古色古香啊。」
在趙笙的帶領下,蘇沐掃視着四周,發現四合院走的是四進格局。
前院,中院,正院和後院。只是這種規格的四進院,就足以秒殺掉紫州市的高樓大廈。
如果不是因為囊中羞澀,誰願意住進如牢籠一般的高樓誰不清楚平房是最安全和最舒適的。
前院栽種着一棵粗壯的棗樹,中院則是一棵綠葉成蔭的梧桐,正院是一株蒼翠老榕樹,後院是花園。
「這裏原來一間是我們家祖產,後來爺爺將周圍幾間都買下來,重新翻新,說是以後要傳下去的。」
「平常沒事的時候,他總是喜歡來這裏住,而基本上只要他過來,那些想要見到他的人就會聞風而動。」
「他們都清楚,爺爺是不會在吳越大學裏面見客的。爺爺說,大學就是最純粹的地方,是用來研究學問的,容不得摻不得任何雜事。」趙笙微笑着解說道。
這些事趙笙不說,蘇沐永遠都不可能知道。
就在這樣隨意閒聊中,兩人走進正院,來到了那株老榕樹前面,看到了坐在樹下下棋的趙密和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穿着藏青色休閒裝,五官稜角分明,炯炯有神的雙眸中時不時流露出道道精光,瞧着就像是胸有城府的大人物。
「爺爺」
趙笙剛嬌聲細語的喊出這個,趙密抬頭便看到了蘇沐,臉上露出一抹驚喜,抬手就招呼道。
「蘇沐,你這小子怎麼會在這裏是專程過來看望我這個老頭子的嗎」
「爺爺,是人家先和您說話的。」趙笙咬着嘴唇跺了跺腳。
「哈哈,知道是你先說的,我這不是看到蘇沐高興嗎」
趙密寵溺的拉起趙笙的手,微笑着示意她坐到旁邊的凳子上後,那邊蘇沐也已經走上前來,面色恭敬的站立。
「老師好」
「你是出公差嗎不對啊,你現在不是剛被免職嗎」
趙密拿着一枚棋子,隨意放下的同時,恰好將整個棋盤撥亂,讓得對面那個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趙老,您可真的是」
「真的是什麼難道說我是故意的嗎」
趙密立刻吹鬍子瞪眼,在中年男人的無語中,口風頓轉,「你要非這樣說的話,我還就明說了,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誰讓我徒弟來了,我有人撐腰了。你不是想要下棋嗎好,和他下。只要你能下贏他,你所求的那件事我幫了」
原本無語的中年男人在聽到這話的瞬間,眼前頓時一亮,激動的說道:「您老說的是真的」
「廢話,我還會騙你不成。」趙密撇撇嘴。
「好,我和他下。」
中年男人滿臉笑容的望着蘇沐,眼神中充滿期待,「小兄弟,咱們下盤棋」
「既然老師有命,做弟子的自然要聽從,只是還未請教貴姓」蘇沐不卑不亢的問道。
「蕭何」
蕭何笑眯眯的望着蘇沐,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不用自報家門,我認識你,你是蘇沐,是趙老的弟子。」
「蘇沐,要不乾脆這樣,反正趙老都說了,只要我能下贏你,就幫我做那件事。要不你乾脆認輸吧,你認輸我就贏了。只要你能讓我贏,條件隨你開。」
蕭何
蘇沐在腦海中搜索了下,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印象,但他能夠坐在這裏和趙密面對面談話,還能表現的如此雲淡風輕,相信絕對不簡單。
蕭何,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不管你是誰,想要這樣就掌握對弈主導權,那就大錯特錯了。
別的不敢說,說到琴棋書畫詩酒花,還真沒誰能讓我臣服
想到這裏,蘇沐微微挑起唇角,笑着說道:「蕭先生,我可不敢違背師命,師命讓我和你對弈,我就只能聽從。」
「對了,還有句話老師不好意思說,我這個做學生的可沒那麼多顧忌。老師說的是你勝了就幫你做事,那麼我想請教下,要是你輸了呢」
呃,輸了
蕭何眼皮微顫,若有所思的緊盯着蘇沐,眼神玩味的說道:「我還真沒想過會輸,不過你既然這樣說,那我就答應你,只要你能贏了,我無條件滿足你一個合理要求,怎麼樣」
「就這樣。」
趙密插話說道,衝着蘇沐頷頷首,「蘇沐,能讓蕭何幫着做件事,對你來說是百利無一害,等到你再上任的時候就會清楚,這個用處有多大。」
「我聽老師的。」
趙密會欺騙蘇沐嗎很顯然不會。
既然趙密都這樣說,那麼就說明這個蕭何真的不簡單,想到這個神秘的傢伙就坐在眼前,蘇沐心裏也開始有所期待。
一個對自己棋藝如此自信的人,莫非是職業的
在大榕樹前面有着一個魚池,數十尾青紅色鯉魚悠閒自在的暢遊。偶爾有着一尾冒出水面吐出幾個泡泡,像是為這場即將開始的對決搖旗吶喊助威。
趙密坐在趙笙搬過來的木椅上,煞有興趣的準備觀戰。
蘇沐替代趙密,和蕭何對視而坐。
「蘇沐,事先說好,咱們一局定輸贏,我不會放水,你也別想着要擺出什麼高人姿態來。真要是輸掉棋局,再後悔就遲了。」蕭何嘴角勾起一抹不經意的弧度,笑意淡然。
「明白,我會全力以赴的。」蘇沐語氣溫和。
對弈隨即開始。
觀棋不語真君子。
趙密就這樣安靜的觀看,自始至終保持沉默,即便是對某些棋子的落位感到疑惑,都控制着沒有出聲詢問。
他不說話,趙笙自然更是不會,誰讓她壓根就不精通。
棋局很快進入白熱化狀態。
最開始表現非常沉穩和自信的蕭何,做夢都沒想到蘇沐的招數會這樣凜冽,幾乎就不琢磨,拿起棋子就落下。
哪怕是被自己不經意間吃掉一個重量級棋子,他都顯得雲淡風輕。
就是這種近乎妖孽的淡定,讓蕭何很快陷入困境。
直到最後一個棋子拿在手中舉棋不定的時候,蕭何才無奈嘆氣,自嘲着說道:「蘇沐,是我輕視你了,這局我輸了」
「你是輸了,不但輸了,而且輸的是非常徹底。」
面對蕭何的認輸,蘇沐絲毫不懂什麼叫做仁慈,言辭如刀的說道:「知道嗎在這步之前的第六步,我就能吃定你。」
「那時候我給過你機會,可惜你沒有把握住。六步之前的失誤,直接帶來的便是全盤皆輸。」
蕭何被這話當場刺激到,吹鬍子瞪眼的喊道:「我說你小子懂不懂什麼叫做尊老」
「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樣和我說話的。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這簡直就是哪兒疼往哪兒割」
「長輩嗎」
蘇沐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被這股氣勢震懾住,平靜如水的說道:「蕭何蕭先生,你是比我痴長几歲,但想要做我的長輩,卻還沒有這個資格。」
「我雖然說不清楚你和老師是什麼關係,但你竟然拿着這盤棋局來要挾他老人家,就是你做的不對。不過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很簡單的事情,我想你不會不認賬吧」
蕭何臉上的憤怒唰的消失,一種內斂深沉的氣息陡然湧出,雙眼死死鎖定着蘇沐,緊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就是那個意思。」蘇沐胸有成竹坦然鎮定的應道。
趙笙看的有些糊塗。
趙密卻是開懷大笑,哈哈笑聲中,衝着蕭何擺擺手,「蕭何,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在這裏和蘇沐較真。」
「這盤棋你輸了,輸了就要認賬,記着你答應要幫助蘇沐做件事,可不能賴皮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