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奇怪,我剛才為什麼沒有將藤原安瓿滅口嗎?」蘇沐端起茶杯輕輕的聞了下茶香後慢慢品嘗起來,別說這股茶真的有一種別樣味道,甘甜潤嗓。
「呵呵,你要是真的殺了藤原安瓿才是怪事,你來是找我的,哪有見面就殺人的,真的當這裏是蠻荒之地嗎?這裏是島國東都,是受法制監管的。」
「傷人致殘和殺人是兩碼事,你又不是什麼嗜殺之人。你要真的是一個屠夫的話,老爹也不會讓你過來幫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古武者。」
「嘖嘖,堂堂正廳級幹部卻是一個身懷內力的古武者,這傳出去是不是勁爆新聞?」吳攀煞有興致的望過來,上下仔細的掃視着蘇沐,像是要將他看透般。
「我是古武者不假,但像我這樣的古武者在華夏官場真的是絕無僅有嗎?我看不見得。況且別說是官場,就說你吧?」
「攀哥,你竟然也是古武者,我想要是老師知道這事的話,未必會安排我過來。以着你的能耐,再來三五個藤原估計也別想傷到你,除非是島國的忍者出動,不然你絕對是能帶着安清歡回國的。」蘇沐搖搖頭說道。
「哈哈,果然是高手,一眼就能看穿!」
吳攀沒有否認的意思,把玩着茶杯,沉吟了下後說道:「我老爹讓你過來是因為生氣動怒,是因為擔心我的生命安全,這些我都知道,但他不清楚的是,我並非是因為什么女優,衝冠一怒為了女優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
「島國的女優死活和我有關係嗎?我還沒有博愛到那種地步,只是因為她是安清歡,所以我才會管這事。」
「你們認識?」蘇沐順嘴問道。
「當然認識!」吳攀的神色安然,側身望了一眼安清歡所在的房間,微微一笑後懶洋洋的說道。
「我再怎麼敢想,都沒有想過會在島國這邊見到她,更別說是在那種場合下。我見到她的時候,正是她被藤原安瓿的人逼着準備拍片時。」
「那時候的碰着真的是陰差陽錯,但幸好是碰到,要不然我真的難以想像以後要是聽說這事時該多麼懊悔。」
「等到有朝一日,我要是在觀看島國小片的時候看到她的樣子,我會氣瘋。」
「安清歡是江南人,擁有江南女子獨有的那種清秀婉約,相信你也看到了她的嫵媚動人。」
「我當時是在西湖邊上和她偶遇的,那時候起就相談甚歡,她陪了我七天七夜,變成了我的女人。她是個孤兒,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掏心掏肺的將所有事情都說給我聽。只是後來我們之間因為某些態度的不合,所以才會分手。」
「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她,誰想會在異國他鄉相遇。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嗎?是被人販子賣過來的。」
「我這輩子最憎恨的就是人販子,他們就是一群天殺的冷血屠夫,蘇沐,你既然是混體制的,我建議你日後要是碰到人販子全都宣判為死刑。他們根本不值得同情,任何善良仁慈的理由都和他們絕緣。」
最初懶洋洋的吳攀,到後來眉宇間煥發出來的是一種冰冷和仇恨。
竟然有如此內幕?
蘇沐這下總算放心,只要吳攀不是因為什么女優出頭的就好說。
相信這樣的真相也是吳清源願意見到的,不說吳攀和安清歡是有情感的,即便是一個不認識的同胞在國外被這樣欺凌,吳攀管都是理所應當的。
蘇沐對吳攀的所作所為表示贊同。
「所以說你就從藤原安瓿的手中將安清歡搶過來嗎?攀哥,我怎麼聽着你好像是和藤原安瓿認識的?」蘇沐隨意問道。
「是的,我和藤原安瓿的確是認識的,之前在國外有過一段求學同窗經歷。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回國後,做的竟然是這種生意買賣。」
「早知道他這麼有前途的話,當時就該和他更好的接觸下,這樣我以後看片也不愁沒渠道不是,真是個失誤啊!」
「你說我現在要是和他說這事是個誤會,他會當做沒事發生嗎?」吳攀忽然間一本正經的說道。
蘇沐無語,額頭冒出陣陣黑線。
「哈哈!」
吳攀促狹的大笑起來,「別緊張,我只是看氣氛有些凝重,調解下而已。我和藤原安瓿早就斷絕了同窗之情,他也不會看在以前的同窗就放過我的。」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對我恨之入骨,肯定想要將我留下來的!娘的,真的當我稀罕島國這個破地方嗎?老子要不是相中你們這裏的美酒美女,會稀罕過來。」
不能再被吳攀帶跑,這話題要是這麼聊下去的話,遲早是會跑溝里。
「攀哥,安清歡的事情應該是牽扯到國際販賣人口組織,這事未免有些太大,我恐怕是管不了。但卻是能將這事反應給公安部,相信部裏面是會盯着這事的。」
「她的事情好說,但你的事情卻是有些麻煩。攀哥,你就和我認真的說說,到底願不願意回家?」
「老師和師娘因為你的事情,已經愁的夜不能寐,茶不思飯不想的,你真的要折磨他們嗎?」蘇沐神情肅穆,凝神注視。
聽到這個話題,吳攀臉上露出一種無奈神情,撇起嘴角淡然說道:「我還說你什麼時候提起這事,沒想到話都沒有說盡興,便這樣說,真的是沒意思的很。」
「蘇沐,我覺得你是一個聰明人,所以說才和你在這裏聊天。你要是淨找些這樣的話題說,咱們之間可就沒有什麼好說的。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是想要讓我逼你離開的吧?」
「逼我離開?」
蘇沐神色肅然的回視吳攀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說道:「攀哥,咱們之前並沒有過任何接觸,也沒有過任何交談的機會,所以說你讓我離開,這再正常不過。」
「其實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就你這樣做,說出這種話,我也絕對不會留下來。」
「強扭的瓜不甜,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懂。可這次卻不行,我是帶着任務過來的,要是就這樣走掉,回國後都沒臉見老師。」
「你說不想回去是想要在外面繼續流浪,實現你心中的宏偉藍圖。你說你從最開始想要的就是自由,沒有想過要受誰約束。即便老師是你的父親,都不能禁錮你的自由。」
「可你知道嗎?老師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束縛你。這趟過來之前,老師和師娘都曾經和我說過,只要你願意回去,哪怕只是和他們見上一面,吃上師娘做的餃子,他們都會高興的,都會放你再離開。」
「攀哥,你是老師的兒子,年齡也比我大,算是我哥,我這個當弟弟的是不會教育你什麼,因為你比誰都聰明。」
「即便是我,都相信當着你的面,是沒有辦法搞什麼思想教育的,我也懶得那樣做,我只是簡單的陳述事實。」
「距離你離開家已經有三年之久,這三年你從來沒有回去過,只是在外面隨意的瀟灑,可你知道老師的頭髮已經花白了嗎?你知道師娘額頭上又多出一道皺紋嗎?」
「你不知道的,你所知道的只是盡情揮灑自己的青春。哥啊,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慘劇,我想你是不想面對的吧?當他們老去死去,你卻沒有陪在身邊,那種孤獨和煎熬是多痛苦的,你想過沒有?」
……
講道理嗎?
不,蘇沐從最開始就沒有這樣想過,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吳攀不是一個你講道理就能講通的人,他要想明白這事,必須得自己說服自己。
所以蘇沐只講事實,事實勝於一切雄辯。
吳攀要是真的有血有肉,是會明白怎麼取捨的。
吳攀臉上的玩世不恭已經收斂起來,多出一種凝重,看向蘇沐的時候,欲言又止。
「攀哥,該說的我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聽不聽是你的事情。但我這次過來是真的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回去,浪跡在外這些年,你的心也該收收了。」
「人這一輩子,有縱馬紅塵過就夠了,應該將你的聰明才智用到更加重要的地方。我想你的心中也應該有抱負吧?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這樣浪跡天涯,這叫什麼事!」
蘇沐將已經變涼的茶杯放到桌上後慢慢站起身,徐徐說道:「攀哥,你要是想通的話,咱們一會兒就動身回國,時間有限,今天能回去是最好,這樣也省的給藤原安瓿生事的機會。你若是想不通的話……」
「想不通的話你就要強行將我帶回嗎?」吳攀望着湖面眼神深邃。
「攀哥,還請諒解。」蘇沐點點頭,轉身離開。
吳攀宛如石化般坐着。
安清歡從旁邊的房間中走出,在吳攀身邊蹲下身後,望着那張讓她曾經痴迷的臉龐,語氣沉重的說道:「其實蘇沐說的沒錯,你真的應該回家看看,你還有父母,就應該孝敬他們。」
「不要像我一樣,即便是想要孝順儘儘孝心都沒有機會。我這輩子是和孝敬這事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有,就要珍惜,懂嗎?」
「我何嘗不懂。」
面對安清歡的勸說,吳攀嘴角苦笑,輕輕抓起她的手,溫柔的說道:「我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能,更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