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真品到底是蘇沐手中的硯台,還是何曹手中的那尊佛龕呢?」
「當然是佛龕啊,誰都知道那個佛龕肯定是真貨!」
「你們覺得憑人家何曹那樣的古董鑑定大師,難道會辨認不出真偽來?」
……
旁觀者們都在竊竊私語,只是他們看向蘇沐的神情流露出來的是一種不加掩飾的懷疑。
這群人中有不少是清楚何曹底細的,因為清楚所以敢肯定蘇沐必輸無疑。
想到蘇沐要是輸掉,就要白白拿出五百萬的賭金,他們就有些面色複雜。
「呵呵,五百萬也不少了啊!」夏迎春眼底閃爍着冷光,嘴角露出一種渴盼的弧度,輕聲說道。
「秦少,只要蘇沐敢拿出來這五百萬,咱們就能做文章。一個年紀輕輕的國家正廳級幹部,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
「即便他說這筆錢是葉惜給的都沒用,只要是能將這個風聲傳播出去,外面那群老百姓誰會在乎錢從哪裏來的?」
「仇富心理會讓他們嫉恨上蘇沐,如果再好好運作一下,沒準還能在網上掀起一場針對蘇沐的轟轟烈烈討伐浪潮!」
秦政唇角斜揚,勝券在握的說道:「你這個說的沒錯,就像你說的這樣,這事只要做到位,是能帶給蘇沐致命性打擊!你安排下,務必把這事做漂亮了。」
「明白,你就放心吧!」夏迎春眼放狠光。
被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瘋狂的女人給盯上了,始終是件讓人感到煩躁和痛苦的事!
何曹充滿不屑的望着蘇沐,高傲的抬起頭說道:「蘇司長,別說我欺負你不懂行,你還是趕緊認輸吧,就你拿着的破硯台,是別想贏得了我。」
「是嗎?我倒是不這麼覺得。」蘇沐雲淡風輕的掃視着硯台,隨意說道。
「我吧,就是覺得這硯台和我有緣,所以才會買下來,要是婁議簫之前不說,我或許還會感覺沒希望,但他現在既然都這樣說了,一半的勝率,你覺得我會就這樣放棄嗎?」
「哼,不放棄也是輸!」何曹神色傲然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蘇沐神色平靜說道。
當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婁議簫身上的時候,他輕輕咳嗽了兩聲,淡淡說道:「現在我宣佈百里挑一的獲勝方是……」
這傢伙將這種推拉玩弄到極致!
將所有人的胃口全都吊起來後,他這才慢慢說道:「獲勝方是蘇沐蘇司長!他手中的硯台是真品,至於那個佛龕不過是精仿品!」
這個結果頓時讓全場一片譁然!
「什麼,不可能啊,這絕對不可能!」
「蘇沐拿着的竟然是真品,你們相信嗎?難道說何曹竟然打眼了?」
「這算什麼?一百塊完成逆襲,強勢擊敗十萬藏品?」
「這裏面莫非有什麼貓膩?」
「婁總管,我們要聽理由!」
……
沒誰願意相信這事是真的,真的要是這樣,那以後還有誰會將鑑賞古物當回事,連一百塊錢都能撿漏,豈不是在狠狠的羞辱他們,是在說他們全都是眼瞎的白痴。
想到這個,便沒誰能忍受,一個個的都感到有些羞愧難當。
何曹大腦像是被一股股燎原之火燒着,心裏面堵得慌。
怎麼會這樣?自己十拿九穩的佛龕竟然會是贗品,而蘇沐隨便花一百買的硯台竟然是真的!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想都自己要是輸掉,將會賠付五百萬,他就越發抓耳撓腮,坐立不寧。
莫非是長城俱樂部在包庇蘇沐?
不錯,肯定是這樣的!
不能說你們說我的是假的,就肯定是假的,這佛龕是我鑑定過為真品,豈能被你們三言兩語就擾亂心智!
何曹滿臉怒意,他沒有強忍憤怒的想法,直視着婁議簫,不屈服的喊道:「婁議簫,我不服氣,我的佛龕明明是真的,你怎麼好意思為了討好某人,就這樣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傻子都能看出來那塊硯台是個尋常貨色,你這樣做不是在混淆是非嗎?你們長城俱樂部就是這樣做事嗎?」
婁議簫臉色驟然陰沉,雙目中迸射出兩道恍若實質的冷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何曹,說話注意點分寸,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就算打死都得咽到肚子裏面!」
「你敢質疑我們長城俱樂部的威信,信不信我現在無需給出理由,就可以先好好收拾收拾你!」
「我從來都沒有質疑你們俱樂部的想法,但這事實擺在面前,你讓我說什麼為好?」
「你既然說那塊硯台是真的,那就拿出來理由來。只要你能證明硯台是貨真價實的,我願賭服輸!」何曹咬牙切齒,依據一句說道。
「你在懷疑我們長城俱樂部的權威性?」婁議簫被這話刺激到,望過來的眼神帶出一種嘲諷。
「我不是在質疑俱樂部的權威,只是純粹的就事論事,大家說對不對?」不敢和婁議簫撕破臉的何曹,轉頭面向眾人大聲說道。
就在這時,蘇沐一聲冷笑,從人群中走出後,站到了何曹對面,居高臨下的看過來,嘴角泛着濃濃的譏誚。
「何曹,你真的是沒膽量,輸都輸不起。這百里挑一是長城俱樂部舉辦的活動,你現在竟然懷疑人家的權威!還非要人家拿出來理由解釋!」
「行啊,你不是想要解釋嗎?我就給你一個,要怪就怪你學藝不精!」
「蘇沐,你少在這裏說風涼話,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和長城俱樂部勾結好了,合起伙來坑我!」何曹義憤填膺的喊道。
只是這話剛說出口,就被兩道聲音強勢喝止。
第一道是蘇沐的。
「何曹,你敢誹謗我?」
第二道是婁議簫的,他眼神寒徹的望過來,看向何曹就像是看着一條垂死掙扎的魚。
「何曹,我尊重你是大師,所以沒有和你一般計較的意思,但你現在說出來的話有些過分。」
「你怎麼敢這樣說?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對我們長城俱樂部的污衊和挑釁?別說是你,就連你背後的秦政都沒有這個資格!」
「我……」何曹有些心虛的望過來。
唰唰。
所有熟悉何曹底細的人,都隨着他的眼光望過來,被這麼多人看着,秦政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過後,懶洋洋的說道。
「婁議簫,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我不是招惹不起你們長城俱樂部,而是因為你們俱樂部是鳳凰的,我不想招惹而已。」
「何大師會這樣質疑你們的決定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不管是從賣相還是從價值上說,他的佛龕都要勝過蘇沐的硯台,可你卻是給出那種結果,擺明就是有貓膩。有貓膩難道還不讓人說嗎?」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秦政從人群中走出,再次站到了蘇沐面前,只不過這次和最開始相比,他身上流露出的是一種縱橫匹敵的強大氣場。
蘇沐,我剛才是被王嵋鍾坑了,這次你再也別想坑我,剛才我所承受的羞辱,這次要原封不動的奉還不說,我還要加倍償還!
「貓膩?秦政,你有證據嗎?」蘇沐平靜問道。
「我需要證據嗎?」
秦政眼神冷漠的盯視過來,冷聲說道:「蘇沐,不只是我,在場有很多人都清楚你的底細,你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從農村走出來的鳳凰男,又怎麼懂古物研究?」
「不懂古物研究的你,就這樣站出來嗎,說你拿到的東西是真的,試問如何服眾?」
「你要是有何大師這樣的風評和信譽,別人會懷疑嗎?甚至就連你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說實話,你以為外面沒人提出質疑嗎?」
「所以說咱們做人做事低調最重要,要是不想低調的話,就請你保持最起碼的敬畏心理,別閒着沒事就和人打賭。」
「嘖嘖,五百萬的賭約眼皮不眨下就做出來,你這樣就不怕紀委調查?你好歹是正廳級幹部,就不能注意點影響?」
「蘇沐,別忘記你能站在這裏,靠的不是你的身世背景,只是屁股下面的位置,沒有這個位置的你,有誰會另眼相待?」
「所以說……」
略作停頓後,秦政眼中突然間爆發出銳利光芒,直視着蘇沐就像是隨時都會吞噬掉他一般,大聲說道:「為黨紀國法着想,請你離開會場!為葉氏家族榮譽着想,請你離開會場!為你身邊朋友着想,還是請你離開會場!」
「請你帶着你那可憐的虛榮心,立刻滾出會場!」
場面剎那死寂!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秦政會說出這種話,但只是稍微遲疑後,眾人全都譁然,望向蘇沐的眼神充滿着興奮和變態的閃耀。
他們就像是一群等待捕食的鬢狗,齜出猙獰的獵牙。
「蘇沐,你給我們滾出會場,這裏不歡迎你這種鳳凰男。」
「我就覺得蘇沐這樣的草根,是不可能一飛沖天的,敢情是靠着葉家當後台才走到現在的位置,原來是個標準吃軟飯的小白臉。」
「嘖嘖,做人做到你這種地步也算是夠無恥的。你就不怕門不當戶不對,以後有麻煩?說不定現在葉惜就看你不順眼,人家早就想要將你一腳踹開!」
……
當這種不屑話語響起的同時,何曹心底更是狂熱的興奮起來,像是一個衝鋒陷陣的將軍,發出最轟轟烈烈的吼叫聲,說出來的話歹毒惡劣,聽着就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厭噁心理。
「哈哈,要我說那個叫做葉惜的女人,沒準背着蘇沐另結新歡,這時候說不定正在風流快活呢!」
這話說出,沸騰的人群陡然間冷卻下來。
所有人全都閉嘴,眼神驚恐的望向何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