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怡嬌美的面頰上閃爍着複雜光芒,她望着逐漸走向桌子的蘇沐背影,不由得低聲道:「無憂,你弟弟的這個老師到底是什麼來頭?他真的懂書法嗎?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想說的就是他要是不會的話,你清楚的,他會因此而成為笑柄的。不是誰都能承受那種羞辱眼神的,要是說這群人再起鬨,我想他絕對會沒面子的,到那時…」
「小怡,你真的多想了,我相信他。」簡無憂眼神平靜道。
「你相信他?」蔣慶怡挑眉道。
「是的,我相信他,只要有這個理由在就成。他說過要在這裏激情澎湃一把,當一個王者,他就絕對能完成,我相信他不會倒在第一關的,我要看着他打∏萬∏書∏吧,≯.±ns▲b.◆m通關,成為咱們學校這次嘉年華的第一人呢。」簡無憂的話越說越讓蔣慶怡感到離譜,心中想到的是簡無憂犯花痴了。
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給簡無憂灌了什麼藥,能讓她這樣痴迷?不過這樣也好,要是說他真的失敗,也能讓簡無憂清醒過來。
一個清醒狀態的簡無憂。
一個受盡羞辱的陌生人。
蔣慶怡當然會不假思索的選擇前者。
好啊,你想丟人那就丟吧。
丟人嗎?
蘇沐從來都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丟人這種事他更不會做,他說過今天要給簡無憂展示最耀眼的光芒就肯定會做到。想到自己今天早上遇到的刺殺,想到自己要不是擁有官榜此刻已經變成死屍,想到這些蘇沐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就生出一種想要發泄的衝動。我的一身所學為的不就是一鳴驚人嗎?有如此機會在,我為什麼還要低調呢。
活着的我才能縱情歡笑,才能揮霍青春。
死掉的我即便擁有逆天本領,又有誰理會?
你們這群大學生能耐沒有多少。諷刺嘲笑人的本事倒是不小。難道說你們認為一個沒有三兩三的人,就敢上梁山嗎?連最起碼分辨的能力都沒有,你說你們不該被現實狠狠給上一擊嗎?等着吧,當我舉筆的那刻,我就開始給你們上課,當我落筆之時。你們就會知道我給你們上的這堂課到底有多實在,你們又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我。
蘇沐安靜的站在桌前,掃視過去後,姿態隨意的拿起懸掛在筆架上的毛筆,而當他拿起毛筆的剎那,很多大學生臉上還是露出嘲笑神情,但董為文和蔣慶怡的神色卻是瞬間嚴肅起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們兩個人從蘇沐拿筆的姿勢。從蘇沐站在桌前流露出來的那種氣質,就能感受到一種不簡單的氣場。
這個人絕對不是泛泛而談,不是沽名釣譽之輩。
蘇沐動了。
唰唰。
從最開始落筆到後來結束,蘇沐中間沒有任何停頓的意思,一氣呵成。前後也就是三分鐘的功夫,他便將毛筆恭敬的放好後,起身從桌前離開。當他重新回到簡無憂身邊後,蘇沐微微一笑。
「咱們去下一家吧。」
「好。」簡無憂眉開眼笑道。
「我說兄弟你難道這樣就走嗎?」
「裝逼也沒有這麼裝的?」
「三分鐘的功夫就揮毫出來一副讓我們都佩服的書法。這太假了吧?」
看到簡無憂重新挽上蘇沐,兩個人就要離開時。站在這裏的大學生們臉上露出不屑冷笑。他們腦海中想到的只有一個畫面,那就是星爺很經典的唐伯虎點秋香中,某位仁兄眨眼間一蹴而就的小雞吃米圖。在他們看來蘇沐剛才的動作就是那樣,你拿起毛筆隨便嘩啦兩下,就要說自己寫出來的是一副經典作品,我擦。可以不要這麼誇張嗎?…
站住,你還我們的女神。
我們的女神就這樣跟隨你走,簡直就是對我們吳越大學的羞辱,我們絕對不能容忍這事發生。
聽到這種冷嘲熱諷聲,簡無憂氣的臉色佈滿寒霜。說話間就要發飆時,蘇沐卻是輕輕的拍了拍她手臂,溫和道:「沒事的,你要和他們斤斤計較的話,以後就別想活了,你會被氣死的。」
「嗯,我聽你的。」簡無憂剛才的怒火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後就小鳥依人道。
你們不是看不慣我這樣和蘇沐親近嗎?
你們看不慣,我就讓你們看慣。我偏要刺激你們,我簡無憂想要做什麼事,什麼時候需要你們這群人來指手畫腳?我的人生我做主,你們憑什麼干涉我的生活?
這就是性格中有點執拗的簡無憂。
「唉,我其實只想安靜的做個美男子,悄無聲息的來,雲淡風輕的走,但你們偏偏不讓我這樣做。好啊,既然你們非要阻擾我,我就和你們講個道理。這裏是書法社團是吧?你們在場的人到底有多少是衝着書法而來的,你們拍着胸脯敢說是這個原因才來這裏的嗎?你們不敢說,因為你們加入這個書法社團,為的應該就是這位美女社長吧?
你們動機不純,卻在這裏對我橫加指點,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說學校傳授給你們的就是這些嗎?難道你們不應該知道什麼叫做謙遜是美德嗎?難道說你們面對我這樣的挑戰者,心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不應該是佩服嗎?你們現在的表現,讓我對你們在大學中所學到的知識失望,所受到的教育臉紅。你們最好不要想對我群起而攻之,因為我所說的是現實,是一個你們都心知肚明卻沒有誰願意去面對的殘酷現實。
你們要是真的對書法有所愛好的話,我希望你們留下。除了這個原因,你們都該早點離開這個社團。那是對你們的尊重,也是對書法的尊重,我請求你們不要埋沒和羞辱書法精神,因為這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為數不多的文化精髓,是國之瑰寶,它經不起你們任何人以任何娛樂任何私慾的形式糟蹋。」
蘇沐在簡無憂的挽手中,冰冷眼神掃過全場,一種意氣風發的強勢氣息轟然湧現出來。在將所有學生全都教訓的體無完膚後,他轉身鎖定身邊不遠處的蔣慶怡。
「那裏擺放着的是你的個人宣傳照吧?照片不錯,職稱也很清楚,書法社團三連任社長,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你應該還會繼續留任,成為第四任社長。四連任社長,這種榮譽相信在吳越大學的歷史上也沒有多少人能獲得。你能獲得,足以證明你書法功底的不俗。但也僅僅只是如此,你書法不錯,並不意味你就是一名合格的社長。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們這群人到底是為什麼加入到書法社團的,你肯定知道。你知道卻不加以篩選,你知道卻不加以淘汰,你知道卻不加以重視,你說你夠資格擔任社長嗎?你或許會想,加入你們社團的人越多,書法就會越來越普及。但真的是如此嗎?一個加入社團的目的就不純的人,又如何能領悟書法精神?
書法的精氣神,是他們那些人能掌控能領悟的嗎?我說讓他們退團是對自己的尊重,是對書法精神的尊重。這話同樣是送給你的,你作為書法社團社長,要是說你真的對書法精神還有尊敬之心的話,趁早對你們社團的人進行淘汰制,良莠不齊從來都不是一個社團能健康發展的動力,這個只能成為阻力。你淘汰他們,是對他們的尊重,也是對你的尊重,更是對書法精神的尊重。」…
蘇沐痛快淋漓的宣洩完後,轉身就走。
你們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你們要是非將我對你們所說的話當作耳旁風,非要認為我是在羞辱你們的話,你們就這樣認為。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不能醍醐灌頂,我只能說,拜拜吧你們。
兩個人就這樣在萬眾矚目中從書法社團離開,留給所有人兩道美麗的背影。
「趕緊看看他到底寫了什麼?」
「我還真的不相信這人有這麼牛逼。」
「他寫出來的書法最好能配上他的這些話,要是說他的書法是狗屁,老子非要教訓他不行。」
「沒錯,看看他的書法到底行不行?」
……
嘩啦。
隨着眾多學生的鬧騰聲,董為文和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蔣慶怡趕緊走到桌前,而當他們兩個人看到蘇沐揮毫寫來的字體後,兩人當場傻眼。被蘇沐以那種怒喝姿態訓斥的蔣慶怡,狠狠吞咽一口唾沫,望着擺放在桌面上的條幅,臉上那裏還有半點被教訓後的頹廢憤怒,整個人就是被震驚的呆如木雞。
「嘖嘖……嘖嘖……嘖嘖!」董為文滿眼驚嘆之色。
「董教授,你別只說嘖嘖啊,趕緊說說他這些字到底寫的怎麼樣?」
旁邊有人開始急聲詢問,其實都沒有必要多問什麼,因為就算是不懂書法的人也能辨認出來蘇沐的字寫的到底是好是壞,就人家寫出來的這些字,隨便一個拿出來都足以讓他們頂禮膜拜,他們之所以詢問,為的就是尋找個心理安慰。萬一董為文給出來的評語是不過如此,他們也能順勢下台階不是。
但可惜的是,董為文非但沒有給出他們想要的評語,反而像是個瘋子似的大聲喊叫着。
「宗師,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宗師級別的書法家,當世書法家中難有出其右者。」
全場沉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