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武天荒 第十二章 黑水城

    自紅葉村再往西南而去，便是一大片連綿起伏的山巒，許飛和石磊二人便在這山間趕路。山路崎嶇，路況複雜，馬車顯然是無法通行的，所以二人便只能徒步而行，再說本就是為了隱蔽才走這山路，又怎麼可能再雇輛馬車？何況二人實力也是不差，在這山林間趕起路來速度卻是極快。

    這一路走來，石磊倒是真正對許飛刮目相看了。一路上餐風露宿，卻從不見這年輕人有半點不滿，也從不抱怨，而且其實力也確實是相當不錯。年輕、天賦驚人，而且還有韌性，肯吃苦，假以時日此子定非池中物！石磊暗暗想道。

    「小子，再越過前面那個山頭就到黑水城了。」石磊說道，他在林間飛速地前進着，每一步踏出去都能躥出好幾十米，偏偏又是悄無聲息，甚至連灰塵也不曾激起半點。前輩的身法當真是神妙無比……許飛跟在後頭，讚嘆不已。

    「黑水城？」許飛隱約記得似乎在哪聽過這名字，略微思索一會，才想起了什麼，詢問道：「莫非就是『墨山黑水，赤地紅原』之中的黑水？」

    石磊詫異地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居然也知道這些典故？」

    許飛嘿嘿一笑道：「看的書多了，也就知道得多一些。」

    墨山黑水，赤地紅原。這裏所說的分別是周王朝的四座城市，這四座城市在周王朝立國初期可是大有盛名的地方，在當時被合稱為四大要塞，鎮守王朝邊境。而至後來，隨着周王朝領土的擴張，這四座城市也就逐漸失去了作用，漸漸沒落。到了現在估計已沒有幾人知道這四座城市過往的輝煌，只有在一些書籍上才偶有提及。

    這其中，黑水城位於王朝西南地區的清野行省與新原行省的交界地帶，與天凜城之間還隔着好幾個行省，也就是說許飛和石磊二人已在山林間穿過了好幾個行省了。

    「到了黑水城，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石磊點點頭，又提醒道：「黑水城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到了之後你眼睛可得放亮點，別給我招惹麻煩。」

    「我看上去像是會招惹麻煩的人嗎？」許飛無辜道。

    「哼！」石磊哼了一聲道，「不會最好！」

    兩人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隱約看到了不遠處的城市的輪廓。

    石磊抬起左手，示意許飛停下來。「接下來慢慢走吧，在城市之中可不能像在山林里那麼隨意。」

    許飛點點頭，兩人便自山林里走到了官路上，像普通人一樣慢慢地向着前方的城市而去。

    黑水城，不愧是當年的四大要塞之一，即使這麼多年過去，城牆也依然比其他城市的要高大雄偉得多。而且不同於其他城市，黑水城的城牆竟都是黑色的，顯得深沉、莊重而肅穆。城門口的守衛並不是很嚴，畢竟現在這裏離邊境還隔着兩個行省呢，平日間也算是頗為安寧的一個地方。

    好濃郁的靈氣！許飛隔着老遠就能感覺到黑水城裏明顯比其他城市要濃郁得多的靈氣，他問道：「前輩，這黑水城可是有什麼特殊之處？」

    石磊瞥了他一眼，說道：「看來你是感覺到這裏的靈氣比其他地方要濃得多了吧？」

    許飛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你可知道，這黑水城為何名為黑水？」石磊問道。

    「不知道。」許飛搖搖頭，道：「書上所說此城自建成後便一直叫黑水城。」

    「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石磊解釋道：「這座城內有一口泉，泉水不同於一般的水，它是黑色的。普通人喝了可強身健體，而靈師喝了則能增強對自身靈力的控制。」

    「哦？」許飛疑惑道，「那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泉水應該是天地靈物了，按理說該是很出名才對。」

    石磊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着他道：「如果你把這泉水的消息傳了出去，保管第二天這裏就會化為灰燼。」

    許飛恍然，點頭道：「凡是人都會有貪慾，靈師更甚。因為有了力量，底氣也就越足，做事也就越肆無忌憚了。」

    「你倒是明白。」石磊又說道，「這麼多年過去，這黑水城一直在周王朝的嚴格控制之下，那口泉水也一直受到欽天監的嚴密保護。所以才沒有傳到外界去，也才能保存這麼久。」

    「這泉水莫非無法保存？」許飛問道。

    「要是這東西可以保存就不珍貴了。」石磊又翻了個白眼，道：「這泉水只要離開了水源，用不了一時三刻就會變成普通的水，什麼用都沒有。而且只有在泉眼周圍三尺以內的泉水才有此功效，三尺以外就成了普通的水了。」

    「我們是為這泉水而來？」許飛又問道。

    石磊點點頭，說道：「這是主要原因。此外則是因為自黑水城再往西南而去，便是遼闊的大草原，在草原上可不比在山林里，我們要和商隊一起出發。」

    許飛也點點頭，兩人這一路上最重要的就是隱匿身形，草原上來往商隊眾多，確實是隱藏行蹤的好辦法。

    說話間，兩人便進了這黑水城。

    果真是靈師遍地啊……許飛在心裏感嘆着，除了在天凜學院內，從沒見過一個地方會聚集這麼多靈師。來往的行人中幾乎每十個人中至少都會有一兩個是靈師，要知道靈師在這世界上畢竟還是很稀有的。

    「前輩，我們要去哪裏？」許飛問道。

    「跟我走就是了，話怎麼那麼多！」石磊瞪了他一眼道。

    「……」許飛無語，便也只好跟在石磊後邊，默默地走着。

    約莫走了十來分鐘的模樣，許飛跟在石磊身後繞來繞去，最後在一個偏僻的胡同外停了下來，而這胡同竟還是死胡同。石磊敲了敲牆壁，仔細觀察了一會，說道：「就是這了。」

    「這裏？」許飛疑惑，這裏貌似什麼都沒有啊。

    「看着吧，小子。」石磊得意地對許飛說道，「靈力的運用可是很奇妙的。」他抬起右手，手掌緊握成拳，輕喝了一聲，整個拳頭便逐漸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但又不向外發散出去，只是緊緊地縈繞着他的拳頭上。

    許飛瞪大了眼睛，他很期待石磊接下來要做什麼。

    石磊深吸了一口氣，右手輕輕移至胸前，而後猛地一拳揮向了牆壁。

    許飛下意識地飄身後退數尺，並捂上雙耳。然而很奇怪的是，並沒有任何聲響，牆壁也完好無損。

    「怎麼可能？」許飛大吃一驚，道：「聖階靈師的一拳居然還毀不了這牆壁，莫非這也是一種天才地寶不成？」

    石磊沒好氣地罵道：「你個白痴！你以為天才地寶是你家的大白菜啊？哪來那麼多！」

    許飛又湊上前來，卻見石磊右手與牆壁之間竟隔着一層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並沒有直接打上去。

    「這是什麼？」許飛驚嘆道。

    「這就是聖靈泉所帶來的好處，對於自身靈力的各種運用。」石磊解釋道，「怎麼還不來？」

    「什麼還不來？」許飛一愣，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腳下的地面一陣搖晃，許飛和石磊都後退數尺，原先兩人所站的地面竟裂開了一個窟窿，四四方方的，顯然是一條地下通道。

    從通道內一前一後走出來兩人，前面一人長得很高，卻顯得極為瘦削，他面無表情，眼神也宛若寒冰一般冷冽；而後面的那人則與他幾乎完全相反，圓滾滾的身材和個球似的，站在前面那人身邊頭頂也只和他腰部平齊，估計怎麼也不到一米三，而他滿臉笑容，顯得憨態可掬。兩人看上去都是三四十歲的模樣，和石磊差不多。

    「我道是誰呢！」瘦高個看着石磊冷冷地說道，「原來是你這茅坑裏的臭石頭。」

    「哼！」石磊冷哼一聲，道：「你這冰骷髏卻是越活越回去了，都淪落到看門的境地了！」

    「嘿，石頭哥，你這話我可不愛聽。」矮胖子不滿道，「他這哪裏是越活越回去了？明明活得比以前要滋潤多了，幸福得很。」

    「你這冬瓜卻還是一點沒變。」石磊瞥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了？」

    「哼！」瘦高個哼了一聲，顯然極為不滿。

    「嘿嘿……」矮胖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是您了解我……」

    石磊白了他一眼，說道：「我這次來是有正事要做的。」他指了指許飛，繼續道：「這小子叫許飛，需要用到聖靈泉。」

    許飛對兩人點頭致意道：「二位前輩好。」

    瘦高個點點頭，吐出兩個字：「莫愁。」

    矮胖子則笑道：「我是唐堂，叫我唐叔就好。」他又指了指瘦高個，道：「他的意思是他叫莫愁，你習慣就好了。」

    「行了，別嘮嗑了。」石磊擺擺手道，「快點下去吧。」

    莫愁看了許飛和石磊一眼，不發一語，轉身往通道走了下去。唐堂則笑着道：「先進去吧。」他示意許飛、石磊二人跟着莫愁進去，而後自己才跟在兩人身後也走了進去。在他們都進去之後，地面又一陣輕微的搖晃，那個通道便又消失不見，一切如常。